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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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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浮妖宫出来后,星满想着回趟青丘,再顺便到天界一趟,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书阳。
那日,书阳给她传递消息后,便领了他父亲的命令去东海教龙王的小孙子读书识字。若是书阳不在,她正好到三哥的府上讨些好吃的回来,再给循然带两坛梅子酒尝尝。
星满停下脚步,拿出循然赔给她的贝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虽然书阳送的贝壳被毁,但是又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好像也没差。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漫起烟雾,星满将贝壳收好,警惕地观望四周。而后几支箭从远处飞来,星满迅速躲避,未被箭伤及毫厘。
“身手还是这般敏捷。”男子鼓着掌从渐散的迷雾中走出来,语调上扬,“星月,别来无恙。”
星月?
原来他把她错认成了星月,也难怪,她和星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迷雾散开,星满看清来者,竟然是妖族二殿下修晏。
在宫中她还特地问了雪妃有关狐妖一族的事情。
“母妃,三殿下是不是喜欢狐妖王族的人?”
“在他小的时候,二皇子修晏性子顽劣,把他父王亲手做的木挂坠给抢了过来,两人争抢中,挂坠不小心掉入火堆里,他因此和修晏打了一架。”
“所以从此他们便不和?”
“也不知怎么的,他们从出生以来就不太合得来,那件事情还未发生前,两人倒是偶尔会打闹,之后再见面就没有过好脸色。我本以为他们长大后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如此。”
原来是因为这样循然才那般在意她是不是狐妖王族之人,虽然她不是王族的人,起码也是狐妖族的,他还一直和她往来,想必内心也有过几番挣扎。
“许久不见,莫不是星月公主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修晏见她默不作声,还直愣愣看着自己,试探性发问。
在不清楚他和星月曾经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星满暂时不打算表明自己不是星月,她也想借此机会为循然出口气。
只是星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她可不想一开口就被拆穿。
谁知在她思考着要怎么回答修晏时,他怒发冲冠,一剑向她砍去,好在她及时躲开。
俢晏厌恶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自命清高?星月何时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样子?
星满皱眉,她想着还是不要和他纠缠,跑为上计。可俢晏却不放过她,又拿剑朝她挥去,她只好召唤出满月弓与他打一架。
剑从他手中掉落在地,再一箭擦过他的脸庞。
俢晏伫立在原地,手指触摸了下被擦破的脸颊,嘴角勾起不屑地笑:“那日,你将涂满剧毒的鞭子甩在我脸上,今日你又拿箭射在我的伤疤上,若是不把我所受的痛加倍还给你,我决不罢休。”
话毕,俢晏捡起地上的剑,发出瘆人的笑声,一步步朝星满走去。他的眼睛因愤怒而泛红,身体因气愤而微微发抖。
每一刀都从星满的身旁擦过,要她应付几招还行,一直这么下去,她真会被他砍死。
正当星满觉得快到极限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修晏的攻击。
“循然。”星满略显惊讶。
循然回头看了眼并无大碍的星满后,对修晏拔刀相向,刀光剑影,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受了伤。
“俢晏,没想到你的目的是要两族开战。”
“呵。”俢晏直起身,粗鲁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循然,我看你才是目的不纯,勾搭青丘四公主,意欲何为?”
循然瞥了一眼星满,又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挑衅道:“原来妖族二殿下是爱而不得才心生怨恨,故意抹黑我与四公主。”
“循然,你这个混蛋。”俢晏再次被他激怒,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握剑向着他冲去。
“二哥。”
这时妖族的四公主出现将俢晏拦住,她从背后抱住俢晏,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二哥快住手,别与三哥打了,也别伤害青丘的四公主。”
“安歌,放开我,今日我非杀了他不可。”
俢晏拼命想要挣脱,安歌依旧紧紧禁锢着他,循然趁机把他打晕。
“三哥,我代二哥向你道歉。”安歌愧色难掩,又看向不远处的人,“还有四公主,也跟她说声抱歉。”
“带他回去吧。”
待他们离开后,星满背着手踏着小步上前,站在循然身边,微扬起头,清了清嗓子说:“身手一般般,就是没把他给打趴。”
“小帝姬身手好,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出手,让他把你揍一顿。”循然凶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前走。
星满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原来他知道她不是星月,可为何不在俢晏面前拆穿她?
“循然。”星满跟上去,“你的伤可好了?”
“好了,多谢小帝姬关心。”他的语气冷淡,还加快步伐。
“你走慢一点。”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索性小跑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停下来,“走慢一点,我跟不上。”
循然拿开她的手又后退一步,冷声道:“我出手救你,是不想挑起两族无谓的争端,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
“那你为何跟着我?”
星满抿了抿唇,迟疑片刻后说:“我只是想为上次误会你的事情道歉。”
“如果小帝姬是说这事,那我接受你的道歉。”回答完,循然提脚打算离开。
“循然,不能和我闲聊几句?”星满再次拉住他,她只是想用青丘帝姬这个身份和他说几句话。
“我自以为我们还没熟到能闲聊几句。”他低头看向搭在手臂上的手,“放手。”
星满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把手放开,小声嘀咕:“真想跟母妃告状。”
“你说什么?”
“没什么。”星满哼唧一声,别开脸表示不满。
她生气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循然在她身上仿佛看到小狐狸的影子。东海那日是被毒得昏头昏脑才看错,今日却是如此清醒地错认。
不是别人,从一开始便是他自讨苦吃。
循然垂眸,然后转身离开。
“你真走啊。”星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也罢,还是先回去找书阳。”
她回到天界,书阳宫中的仙侍告诉她书阳还未归,之后又去了三哥风鸣的府上,没想到也不见人。
“五公主。”府上的竹子小仙拿了两坛梅子酒出来,“五竹已经传信给殿下,公主不如在府上住上几日等殿下回来?”
“三哥可有说去哪?”
“殿下没告知小仙。”
星满看着桌子上的几坛梅子酒,突然打起坏主意:“五竹,府上就剩这两坛酒了?”
“倒是还有几坛,殿下说要留着给大殿下。”
果然是留着送给大哥,大哥最好这口。
“你把剩下的几坛都拿出来,我顺路带去给大哥。”
五竹挠头,为难道:“这不好吧。”
“怎么,信不过我?”
“五竹还真信不过公主。”五竹抱怨,“上次公主也这么说,结果酒洒了一半,公主偷喝了一半,还喝得醉醺醺,好在府上还剩着几坛,才赶紧让人给大殿下送去。”
“是吗?”星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拍胸口保证,“这次我保证不出差错。”
可五竹还是不答应:“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被殿下知道,一定把我劈成几节,然后做竹筒饭吃。”
“三哥何时这般残忍过?”星满质疑。
“殿下是不会这么做,但公主见识过大殿下的手段,要是知道本应送给他的酒出了差错,不只是我会被砍成几截,公主的狐狸皮也保不住。”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星满便止不住打哆嗦。
“算了算了,我不送便是。”虽然大哥不会真的扒了她的狐狸皮,但是惩罚定是少不了的。
“那公主可要住上几日?”
星满想了想,既然酒不能多拿,那多吃几只这里的鸡也不亏。
“那我就住上几日。”她舒服地躺在摇椅上,闭上眼睛,微风轻拂,好生惬意,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星月,看我要来了什么好东西。”星满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瓶子。
“又从哪里骗来的毒药?”星月露出宠溺的笑容,接过她手中的瓶子,打开瓶塞看了一眼,“是何毒?”
“给我毒药的人只是告诉我,皮肤若是沾染上此毒,会溃烂、疼痛难忍,且会留下难以治愈的疤痕。”
“真是教训坏家伙的好东西。”
“我把毒药涂在你的鞭子上,你若遇上坏人,就把鞭子狠狠甩在他脸上。”星满把毒药淋在鞭子上,想象着坏人捂着脸痛苦的表情,还有那丑陋的伤疤,就觉得很兴奋。
睡梦中的星满猛然惊醒,额头冒出汗珠,喘着粗气。
难道修晏这么恨星月,是因为涂着毒药的鞭子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修晏要是知道毒是她下的,会不会也想把她大卸八块?
不过星月会对他出手,定是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不然星月才不会冒着两族开战的风险动手。而修晏却没有到爹爹那里告状,这又是为何?
而此时在浮妖宫中刚刚醒来的修晏大发雷霆,不仅把殿内的东西砸坏,还拿奴婢出气。
“晏儿,别伤到自己。”修晏的母妃桑宁看到儿子受人欺负,心疼得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杀了。
“全都滚出去。”桑宁对奴婢们大声斥责,“都是些不省心的东西。”
“母妃,我好恨。”修晏紧紧攥着拳头,一拳打在坚硬的柱子上,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都是循然那个混蛋。”
“母妃知道,母妃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桑宁看着他手上的伤,眼神也变得狠厉,心中对循然母子的恨意更深了。
这时,修晏的父王止嵘走进来,狠狠地给了桑宁一巴掌,责骂道:“就是你一直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才让他们变成这样。”
“父王,不论怎么说你都不应该动手打母妃。”俢晏把桑宁护在身后,“明明是循然多管闲事。”
“要不是他阻止你,如今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止嵘怒目圆睁地看着桑宁,并用手指着她,“还有你,好好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差点闯下的是什么祸。”
“我的好儿子?”桑宁也被激怒,把修晏拉开,站到止嵘面前与他对峙,“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可你却处处维护雪绫他们母子。”
“我是帮里不帮亲。”
“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桑宁大吼,脸和脖子都因激动而发红,“爱屋及乌,若不是你的好兄弟娶了她,若不是母后不同意你和她的事,你根本就不会娶我。”
“满嘴胡言。”止嵘听后震怒,又给了她一巴掌,“全是因你,才搞得宫中整日不得安宁。”
跌落在地的桑宁大笑,嘲笑自己的愚蠢,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会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到头来他还是对雪绫念念不忘。
“父王。”修晏为桑宁抱不平,“为何你要这样对我和母妃,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们半分?”
可止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总是惹事生非的两人,他只会更加厌恶他们。
“别再让我听到有关和今日一样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我们之间的情分。”
止嵘留下警告后甩手离开,走到雪绫的宫中,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二哥,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从奴婢口中得知情况的雪绫出来查看,“有事进来说。”
“是二哥我管教无方,才让他们兄弟两个闹成今日这样。”
“二哥言重。”雪绫给他倒上茶水,“小打小闹而已。”
“要是小打小闹我也无须伤神,修晏竟然对青丘帝姬动手,这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事。”止嵘捶桌,“真是恨铁不成钢。”
“好在也没出大事,责骂几句就行,可别伤了父子和气。”
看着雪绫温柔的笑脸,止嵘的心才平静下来,再想想桑宁母子,连连叹气:“要是桑宁能有你一半,晏儿也不会如此顽劣,都是她过度纵容晏儿。”
“你也别都怪她,孩子顽皮也是难免。”说完,雪绫猛咳了几声。
“你这咳疾还未痊愈?”止嵘见她咳得难受有些担心。
“你也知道是老毛病了。”
“我这有瓶药丸。”止嵘拿出一个白色瓶子,倒出来一颗黑色药丸放在雪绫手中,“含在口中可缓解不适。”
“二哥有心了。”
“三弟不在,我照顾你和循然是应该的。”
雪绫浅笑不语,送他离开后,对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听的循然说:“可以出来了。”
循然从里面走出来,不解地问:“二伯真的只是因为父王的关系才对我们好?”
“母妃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在与你父王相识前,我便和他认识。”雪绫拉过循然的手,“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母妃只想和你好好地过日子。”
所以他才要做那样的事情吗?
雪绫的话,让循然更加坚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