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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IF线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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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撒芙拉“杀个小丑助助兴”的逼迫下,蝙蝠侠与红头罩摘下了他们的面具,以父与子的身份好好谈了谈。
而在他们进行友好谈话时,撒芙拉就站在他们中间,充当人形测谎仪与人话翻译器。
杰森愤怒:“你为什么没有杀死小丑为我复仇?如果是我、如果是你被小丑杀死,那我一定会送他下地狱!!”
撒芙拉面无表情翻译,“父亲你是不是不爱二哥了?二哥爱到你死去活来、为了你可以放弃原则,但是二哥不确定你是否还爱他。所以父亲你给个准话吧。”
布鲁斯:“……”
撒芙拉语气平平:“好的,父亲也爱着二哥。”
杰森咬牙切齿,“你甚至找了别的罗宾——一个替代品!我和他有哪里不同?他有的我都有你为什么要找别人来代替我的存在!!”
撒芙拉捧读:“二哥嫉妒三弟在父亲心中的位置,认为父亲有了三弟就不爱二哥了,三弟成了二哥的替身——啊,三弟好惨一工具人。”
布鲁斯:“……”
撒芙拉精准翻译:“父亲说二哥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替,他是他你是你,布鲁斯希望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当然三弟也不是替代品,他深深地爱着每一个孩子,他希望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做自己。”
杰森:“撒芙拉你闭嘴!!”
撒芙拉面不改色地开始了胡扯:“二哥认为我翻译地非常棒,希望我继续。”
布鲁斯:“……杰森。”
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容:“欢迎回家。”
*
后来,除了撒芙拉每周定时预约心理医生外,这场对话里没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后来,达米安来了,家里变得更加热闹了。
后来,斯蒂芬妮也回来了,撒芙拉的家似乎又完整了。
后来……
……
可是曾经因为失去而造成的伤口,是无法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抹平的。
撒芙拉看着她的家人们夜巡、然后受伤、然后撑着伤继续夜巡、然后伤上加伤,好不容易养好后,又再添新伤。
伤口只会在主人的放任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脓、腐烂。
撒芙拉维持着表面上的温和,暗地里瞒着所有人去调查她自小知道的那个充满了混沌与疯狂的世界。
她需要力量,需要隔绝伤害她的家人的人的力量。
马萨诸塞州……阿卡姆小镇……
密斯卡托尼大学。
撒芙拉看着这个大学的名字,长呼一口气。
她找到了。
*
“大哥,我想去外面上大学。”18岁的撒芙拉在拉着大哥谈心,“我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迪克揉了揉撒芙拉的脑袋,“也对,一直待在哥谭也不好……那你想去哪里?我想想,大都会其实就不错,阳光又温暖,还有世界上最棒的超人。”
撒芙拉抽了抽眼角,吐槽道,“可是我不喜欢超人——好吧,既然大哥喜欢,我也勉强喜欢他好了。”
在迪克震惊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超人”的目光下,撒芙拉勉勉强强地改口了。
“我想去马萨诸塞州,那里距离哥谭也挺近,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住宿。”撒芙拉继续说道,“那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不仅有多个领域居于世界前沿,而且还有组织探险队——我也想跟着探险队出去看看,而且里面的藏书也有很多,据说也有教授亲自写下的各种经历与游记。”
撒芙拉说着,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想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大蓝鸟扑扇扑扇他的大翅膀,将乖巧依偎在他身边的小狐狸纳入羽翼,却未发现狐狸崽子亮出的爪子与犬牙。
——这只未成年的狐狸,亮出了尚且稚嫩的爪牙,正要前往疯狂的丛林中开始她的狩猎。
*
三年半后。
接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来电的迪克急匆匆地赶到了圣玛丽医院,他看向被隔离在病房中的撒芙拉,语气颤抖地问护士,“撒芙拉,她,发生了什么?”
护士沉默着,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推着他进去。
迪克看到了被他亲手送出来的小妹——
暖阳色的头发变得枯黄,紫罗兰的眼睛失去了光泽,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空荡荡,呼吸微弱到不仔细听就根本听不出来的地步!
“撒菲……”迪克伸出双手,颤抖地抱住撒芙拉。
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无神地看向迪克,撒芙拉迟疑着,好像不确定地问,“大、哥?”
“是我,撒菲,是我,发生了什么——不,不,撒菲,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迪克想要用力地抱紧撒芙拉,却又怕用力过猛伤害到她。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撒菲会变成这样!!
探险队、那次探险,失联的那两个月里都发生了什么!!
不可抑制的愤怒从胸口升腾而起,迪克在克制着、在压抑着,他要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的小妹变成这样。
*
撒芙拉恍惚地感受到属于大哥的拥抱,她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
两个月前,她随探险队去往了南极洲,去替换下坚守在那座充满了疯狂与呓语的山脉的队友们。
本来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没有惊动那座山脉、没有唤醒被冰封的古老者。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换守。
然后……
仿佛是来自宇宙深空的扭曲而又混乱的色彩、坠入疯狂的队友的背刺、身体内部传出的虚弱感。
密大的人从来都是一群疯子。
撒芙拉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在被星之彩吸收生命的困境中,他们一起爬上了那座疯狂山脉——
他们将自己微弱的生命隐藏在庞大的修格斯里,在一声声的“Tekeli-li! Tekeli-li!”中迷失自我。
随后,山脉被唤醒、扭曲的色彩升空,他们在密大救援队的辅助下拼尽全力安抚下这座修格斯,而后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昏迷。
又或者,称那为美好的梦境更为合适。
*
梦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可惜,这都不是真的。
撒芙拉再一次将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而后再一次睁眼,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第几次了?
撒芙拉想,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里还是梦吗?
撒芙拉想,她早就分不清了。
那要如何真正的从梦中清醒过来呢?
撒芙拉想,她需要足够大的刺激。
这里既然是梦,那么只要有足够大的刺激,她就会醒过来。
杀死自己的刺激是不够大的。
那么——杀死她最重要的家人们呢?
撒芙拉又想,那万一她醒过来了,却没发现那是现实,真的误杀了她的家人该怎么办。
……
她想,她真的要疯了。
她想,她竟然真的想去杀死她的家人们。
她想,她一定要从这里醒来,为了再一次见到她的亲人。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而且疯的没有逻辑。
……
为了增加真实感,撒芙拉选择将梦境与现实混淆。
她要醒过来,她一定要醒过来。
——我将要杀死你们千百次,只为了在现实中再见你们一面。
*
她现在醒过来了吗?她现在还在梦里吗?现在拥抱她的大哥是不是真实的呢?她要不要……再杀死他们一次看看会不会醒过来?
不行、不行。
撒芙拉缓缓否定脑海中浮现的这个想法。
上一次她已经崩溃了,按理来说她已经接受到足够的刺激,足以醒过来了。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呢?万一这是梦境的再次进化呢?
撒芙拉想,她怕了。
怕这一次是真实,怕真的杀死她的家人。
她想,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是庆幸的。
她想,如果这一次不是真实,那么她就永远被困在梦境里了。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再一次动手的勇气。
撒芙拉闭上了眼睛。
她好想、好想再见一面她的家人们。
她好想他们,好想大哥,好想二哥,好想三弟,好想四弟,好想阿福,还有父亲。
她真的好想,好想芭芭拉,好想斯蒂芬妮,好想卡珊德拉。
想提图斯,想蝙蝠牛,想阿尔弗莱德,想歌利亚。
她想她曾经的一切。
她想她失去的一切。
这是梦吗?她需要足够大的刺激才可以醒过来。
这不是梦吗?可如果还是的话、那么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好想、好想再看你们一面,好想再见你们一面。
撒芙拉感受到迪克的拥抱,她颤抖地伸出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拥抱。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撒芙拉想,她退缩了,她不会再杀死她的家人们了。
在此之后,她将杀死自己。
*
“自从那支探险队被救回来,成员们一个接一个陷入了无法逃离的梦境。”撒芙拉的主治医生如是对迪克解释,“我们试过很多办法,甚至尝试过用魔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撒芙拉小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从梦中醒来的人,我们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撒芙拉小姐已经将梦境与现实混淆了。”
“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人知道自己在梦境中,并且想要从梦中醒来,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给予自己足够大的刺激。”
“最简单的,就是伤害自己。”
“但是如果这些手段都无法让自己醒来,那么就要去考虑更大、更多的刺激。”
“那可能是弄坏自己最重要的物品,可能是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撒芙拉小姐从醒过来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但是她直至现在仍未分清梦境与现实。”
“我们无法确定撒芙拉小姐是否具有攻击性行为,如果您执意带她走的话,请注意您的人身安全。”
“身处梦境中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想要在现实中再见到他们的重要之人的。”
“——哪怕他们需要在梦境中,杀死你们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