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IF线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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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芙拉收下了提姆给的佣金，随便找了个角落放空了头脑，一坐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一辆豪车开到了她近前，那位著名的慈善家、富豪、花花公子、哥谭之花来到了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撒芙拉了然地握住了布鲁斯·韦恩的手。
她是说，蝙蝠侠的那些装备看起来就很烧钱，原来是因为他背后是这位好心人啊。
那么这位好心人应该不会阻止她离开哥谭，撒芙拉想了想那位传说中叛逆去当了警察的大少爷，觉得自己不出一个月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更要隐藏好“阿莱娅”这个名字——“撒芙拉”是在外用的假名，而“阿莱娅”才是她的真实。
撒芙拉好奇地打量着车的内部，随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正在开车的布鲁斯·韦恩。
“你竟然亲自开车诶。”撒芙拉颇为感叹道，“我还以为有钱人家都是那种别人开车自己坐在后面，然后还有十几辆保镖车跟在后面之类的。”
“哦，女孩儿，如果你想的话。”布鲁斯通过透视镜，看向乖巧坐在后面的阿莱娅，“那么下一次我们出门时它就会变成真的。”
“嘶。”撒芙拉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她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又看向透视镜里映照出的布鲁斯的眼睛。
这个要收养她的人，看起来好像是认真的？
撒芙拉大幅度地摇了两下头，连忙拒绝，“不了，我只是好奇，没有想要实践的意思。”
那种场面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社死了。
“你不喜欢这种大场面吗？”布鲁斯语调轻快，“宝贝儿，总得试一次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喜欢这些。”
撒芙拉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她有些窒息道，“韦恩先生，我只是个孩子，不是您的女伴。”
“抱歉。”哥谭之花懊恼地皱起眉，“我这是第一次收养女孩，可能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身份的转换？”
“……”撒芙拉的思维有一瞬间滑坡，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发问，“我能请问一下您的狩猎范围是？”
布鲁斯：“……”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布鲁斯保持着面上优雅的笑容，微微调整了一下耳麦，忽视了在耳麦里笑得非常猖狂的两个儿子。
“这个不是在《哥谭日报》里早就说烂了吗？”布鲁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
撒芙拉迟疑地张了张口，勉强自己的记忆力回忆了一下《哥谭日报》都报道过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后——
她对着记忆中的“谁能不爱我们的哥谭之花布鲁西宝贝儿呢？无论是三岁幼龄还是八十老妪，没有任何女性可以逃脱布鲁西宝贝儿的魅力”，沉默了。
撒芙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透视镜中的那双湛蓝色的带着无辜而又茫然的眼睛时，她忽然就闭了嘴。
总觉得再追问下去，会有一种奇怪的罪恶感。
撒芙拉若无其事地避开了这个被她挑起的话题，转而看向窗外，问起了别的，“那你为什么要收养我啊，是因为蝙蝠侠吗？”
“女孩儿，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和那个整天阴沉着一张脸的老蝙蝠来比呢？”布鲁斯在说到“蝙蝠”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咬牙切齿，“就算没有那只蝙蝠，我也会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升起收养的心思的。”
撒芙拉：“……”
撒芙拉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起来她的猜测没错——甚至可以进一步推测——布鲁斯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撒芙拉的头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是“包养”。
她想舍弃这个离谱的猜想，又忍不住继续往下深想。
布鲁斯虽然在diss蝙蝠侠，语气也是厌恶的，但是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负面情绪。
如果真的是包养，那么能够让哥谭之花这样diss……
咦惹。
撒芙拉深吸一口气，不再深想。
她看向窗外向后退去的风景，如同她的过去、她的“阿莱娅”一样被她隐藏在了身后——但是撒芙拉清醒地知道，她是不可能遗忘她的过去的。
从她被食尸鬼收养、从她出生的一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在清醒间挣扎，在疯狂中沉沦。
撒芙拉小小地呼出一口气。
所以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至少不要在她的命运里牵扯更多的人。
*
撒芙拉被布鲁斯带着去了一家高档的衣店。
好吧，原谅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词来形容这里。
她乖巧地扮演着一个试穿娃娃，看着布鲁斯疯狂撒钱。
……到最后，竟是要直接买下了这个店当作她的试衣间。
撒芙拉：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JPG
撒芙拉：痛苦闭眼.JPG
布鲁斯还在不满，“要不是时间不够，我得带你去定制……”
撒芙拉伸手扯了扯布鲁斯的衣角。
布鲁斯低下头，半蹲在撒芙拉面前，和她平视，“怎么了？”
撒芙拉感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涩，她有些不安道，“别了吧……我根本不会穿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比起这种试衣间，她更喜欢钱啊！可不可以把买下试衣间的钱直接给她然后让她跑路？
撒芙拉忍住了自己的心里话，勉强维持住自己刚凹好的天真乖巧的人设，小声道，“可是这些已经够了，再多的话只会压在衣柜底下积灰，不仅衣服会哭，我也会很难过的。”
买再多她跑路的时候也带不走，丢下的话真的会很心痛的！
布鲁斯看起来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随后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试穿、甚至还有各种首饰的佩戴……
撒芙拉终于跟着布鲁斯到了韦恩庄园。
下车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好累。
比在犯罪巷抢食物还累。
在布鲁斯牵起她的手时，撒芙拉还是有些不适应地挣了挣，随后她制止了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任由布鲁斯领着她进入客厅。
撒芙拉，你要装作一个好孩子，让他们偏爱你，给你很多钱，随后就可以从这里彻底跑路了。
撒芙拉在心里为自己暗暗打气。
然后在她踏入客厅的第一步——
撒芙拉迟疑着要不要迈出第二步。
她是说，要在这里装一个乖宝宝，这对她来说是不是牺牲得非常大了？
这真的值得吗？
撒芙拉看着眼前被各种粉色装饰的客厅，默默将自己迈出的脚步收回。
救命。
撒芙拉痛苦闭眼。
她后悔了，她不该接受收养的。
但是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了心情，随后大义凛然地走入了那个客厅。
……希望她未来的卧室不要这么离谱，不然她就当场撕碎她凹好的乖宝宝人设。
*
迪克在听说他要有新的家人时，无疑是兴奋的。
当初杰森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他因为和B闹别扭而只是简单地出席了那场欢迎会——他甚至因为那点别扭而没有给杰森举办一个真正的欢迎会。
而杰森成为罗宾时，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个消息——甚至他们戴上面具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冲突的，B那家伙甚至在他一头雾水时把他当作杰森的试炼！
要不是他当场打电话询问了芭芭拉，他可能就会误以为杰森是什么模仿犯来给他制造麻烦的！
总而言之，他和杰森初次见面时所持有的偏见都是因为B的错！
而现在，或许是出于弥补的心理，又或许是在思索如何再给杰森补一个，迪克对这场欢迎会无比上心。
他致电了他所有的女性朋友们——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他的前女友们。经过了她们给出的各种建议后，选择了用粉色来装饰客厅。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在听了他的建议后死活不让他步入小妹的房间进行布置。
迪克：猫猫叹气.JPG
而现在！事实证明！小妹是喜欢他的布置的！
没看到小妹都惊喜地后退了一步表示不敢置信吗！
小妹已经喜欢到脸上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
……
呜。
鸟妈妈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耷拉下刚刚扬起的华丽羽毛，忐忑地看向撒芙拉，小声问，“你不喜欢这些吗？”
“你别管这些迪基鸟弄的东西。”杰森鄙视着迪克的审美，“别勉强自己接受他那直男的审美，走，我带你去看看卧室，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撒芙拉闻言愣了一下，那些心中的不适似乎随着这些话语渐渐离她远去。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迪克，又看向杰森，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客厅的装饰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其实，看久了，感觉也还行。”
“呜，撒菲，这个冰冷的家庭里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温暖了。”鸟妈妈感动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张开大翅膀就要给新来的小鸟一个拥抱。
“你个dick别在家里乱发./情！！”杰森暴躁地拦住鸟妈妈，“你都把新来的小妹吓到了！！”
撒芙拉：“……”
看着他们十分熟练并且有分寸地打作一团后，撒芙拉将目光移向布鲁斯。
布鲁斯：“……”
现在只需要微笑就够了.JPG
撒芙拉懂了。
半个月，她现在只需要半个月，攒够钱，她立刻连夜跑路！！
*
半个月后。
撒芙拉：就，再看看，这家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撒芙拉：就，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撒芙拉：……
撒芙拉：我没有对他们产生情感。
*
又一个月。
撒芙拉再也无法让大脑忽视那直接摆在自己面前的线索。
她面无表情地在一场普通的家庭聚餐中揭开了一家人的面具。
随后，她跟着阿福，成了辅助人员。
这只生活在严寒中，并且能够将自己养得油光水滑的野生狐狸，此时收敛了自己所有的野性，将自己装成一只无害的家养猫咪，融入到了新的环境里，并过得悠游自在。
而恰好，收养她的家人们也并不介意她那一些故意显露出来的野性。
她已经被那些温暖而又柔软的亲情给彻底绑在了这里。
——她将原本是用来伪装的名字当作了自己的真名。
*
撒芙拉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像《小王子》中那只主动靠近小王子、并接受小王子驯服了的狐狸。
而这时候她的二哥——杰森就在一旁嘲笑，“别了吧，小狐狸可没你难搞。”
撒芙拉想了想她刚进这个家门时，那最初的半个月里时不时的跑路行为，在内心肯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睁大眼睛，一层水雾很快就覆盖在了眼睛上，直接扑到大哥怀里，开始告黑状，“大哥，二哥凶我~”
迪克这时候唯有苦笑。
他看看这边在他怀里故意向杰森做鬼脸的妹妹，又看看那边好像是气鼓鼓的杰森，无奈摊手，“就算你们这样，我也不会偏向你们任何人的。”
“撒菲，我看见你在和杰伊打暗号了。”
“杰伊，你也别偷着笑。”
年纪轻轻的大哥深刻懂了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不然到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小混蛋想联合起来利用“他的偏心”来坑他的小甜饼！这种事情他只会失误一次，别想坑他第二次！！
呜——他想要的是贴心的小棉袄，而不是漏风的黑棉袄——
鸟妈妈看着手中的《如何与家里新来的弟弟妹妹友好相处》，看着里面的甜心宝贝们，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紧接着，他开始幻想他的撒菲与杰伊对着他撒娇的场景……
迪克的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又慈祥的笑容。
“啧，你看那个迪克头，肯定又在想一些恶心人的东西了。”杰森对着撒芙拉说着悄悄话。
“二哥，注意礼貌。”撒芙拉义正言辞道，“虽然大哥也就那样了，但是也不能直接就这样说出来啊。”
“得了吧撒菲，别装了。”杰森翻了个白眼，“这家里除了迪克头现在还带着那奇奇怪怪的滤镜外，谁还不知道你啊。”
撒芙拉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你在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装乖卖巧以争取得到更多的优待这种事，怎么能够叫做装呢？”
杰森冷哼一声，伸手扯了扯撒芙拉的脸，“这也不是你明目张胆地抢走我的小甜饼的理由！”
“那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撒芙拉反手扯住杰森的脸，得意洋洋地笑着。
“好啊，今天我就亲自给你上一课实战技巧的训练！”杰森“恶狠狠”地出声。
撒芙拉咬了咬牙，不肯认输，“来啊，谁怕谁！”
……
布鲁斯在经历了无数个五分钟后终于起床了。他打着哈欠，慢吞吞地下楼——
只见他的大儿子正抱着一本书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的二儿子与大女儿互相缠在一起用着小混混的那种手法扯脸扯头发……
布鲁斯：……
布鲁斯安然端起阿福留给他的小甜饼，默默吃了起来。
啊，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只有阿福的小甜饼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了。
“老头子那是阿福留给我们的小甜饼你不许偷吃！！”
“父亲您是真舍得丢下脸来抢小孩子的零食啊！！”
“B——那是阿福给我们的——！”
布鲁斯弯起眼睛一笑，施施然躲过来自他三个孩子的袭击。
他拿起盘子里最后一块小甜饼，对着他的三个孩子道，“我将会把这块小甜饼奖励给我最喜欢的孩子。”
迪克：！！
杰森：！！
撒芙拉：！！
“来吧二哥，我们先让大哥出局！”
“哦不，B很明显就是在离间，我们要先抢到手然后凭本事进行分配！”
“迪基鸟你真的逊爆了！”
“撒菲——你竟然背刺你亲爱的大哥！”
“诶嘿~毕竟我是和二哥说好的。打的什么手势暗号我全都没看见！”
“碟中谍？撒芙拉你什么时候又去联合迪克了！”
“从一开始呀。二哥抱歉呢，我超想要父亲奖励的小甜饼的。”
“呜哇！下一个目标竟然是我吗？”
“撒菲，这次你别想逃！”x2
……
混战中，布鲁斯悄悄拿起最后的小甜饼，慢条斯理地将它吃完。
随后，他步入战局，两只手分别拎起那两只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知更鸟，剩下最小的那个自然也停下了作妖的动作。
他张开双臂，一把揽住了他的三个孩子，他说，“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重要，我不能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迪克愣了一下，随后非常热情地回抱住布鲁斯，“B，你同样也是我最珍视的家人。”他顿了顿，又补充说，“当然了，撒菲、杰伊和阿福也是一样。”
杰森爆红了脸，别别扭扭着嘣出几个词，“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撒芙拉欲言又止，她最后说，“可是，虽然是这样，这也不能掩饰父亲你把最后的小甜饼偷吃了的事实。”
布鲁斯：“……”
布鲁斯抬手，揉乱了撒芙拉的头发。
*
如是，时间过了两年。
在一个普通平常的日子里，撒芙拉得知——罗宾，失踪了。
疯狂的预感直击她的心灵，那已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灵感在叫嚣着她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杰森会死的。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撒芙拉用力按住在胸腔中激烈地跳动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缓解这一症状。
平日里聪慧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明明在用力呼吸可窒息的感觉却一步步开始蔓延。
她看见了——
水在蔓延，没过她的手脚，没过她的躯体，没过她的头。
冷。
有滑腻的触感在拉着她向下坠落。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从那场幻境中拉了出来。
撒芙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急促地喘着气，努力控制自己平缓下来。
“从今天开始，禁止出门。”
蝙蝠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撒芙拉：“……”
她闭上眼睛，像是默认了蝙蝠侠的话，“你会，带着罗宾，回来吧。”
蝙蝠侠没有出声，撒芙拉回头看去，却不见蝙蝠侠的身影。
*
等待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撒芙拉不自觉地开始回忆她小时候从那只食尸鬼那里看过的魔法。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那些会带来不幸与疯狂的东西了，但她现在所唯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那些。
[食尸鬼联络术]、[克图格亚召唤术]、[复活术]。
她在头脑中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的咒文，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
蝙蝠侠带回来了罗宾。
然而罗宾已经没有了生息。
*
“杰森没有死。”撒芙拉神经质地呢喃，“杰森还没有死。”
“他不会死的。”
撒芙拉握住杰森的手，施展了[复活术]。
可是她以为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杰森的尸体没有变成那种蓝灰色的粉末，也同样没有逆转进行重组。
为什么。
尸体不完整。
撒芙拉看着杰森那遍布了全身的血，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二哥失去生息的身体，眼睛中满是空茫。
*
当撒芙拉得知迪克从宇宙中执行任务回来的消息时，与之而来的是迪克差点死在那次任务里。
为什么。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善始却得不到善终。
为什么好人要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为什么……那些罪犯们，还活着？
耳边是迪克与布鲁斯的争执，从亲眼见到杰森死亡后一直混沌的大脑在此时有了一丝清明。
撒芙拉注视着他们——她的家人们。
她有了一个绝对会被她的家人们阻止的想法。
*
野生的狐狸在伪装成家养的猫咪后，真的会变成猫咪吗？可就算是最温顺的猫咪，也是会亮爪子的。
一颗带有血腥的种子在她心底种下，只待未来的某一天从这黑暗的沃土中发芽，然后——
冲破这片天，撕毁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IF线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