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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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娅在黑暗中拖着一具新鲜的尸体，熟练地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摸回了那个用废弃的木板搭起来的家。
“等到今天日落后，你就要走了吗？”她打开家门——那或许也不能称为门、那只能被称为一块木板子，将自己的声音放得非常轻，像一只在雪地中的赤狐一样轻巧地嗅着空中飞舞的雪花。
“是的，我已经在这里停留得够久了。”黑暗中传出来一个喑哑的嗓音——那句话也并不是用英文说出来的，更像是一种用“meeping”与“glibbering”组成的奇怪语言，听起来就像是在呻.吟与哭泣一样。【注①】
“在今天的太阳落下之后，我即将去寻找我的同类们。”那个声音继续道，“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阿莱娅倚在门框上，朦胧的月光透过木门，映照出从地洞中爬出的黑暗里的身影。
——那是一个并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奇怪的生物，但是很多地方却与人类相近。它的脚像蹄子，用两足直立着；身体微微前倾，手部是尖锐的爪子。脸部看起来像狗，但是面上的肌肉却已经腐坏。它的皮肤就像胶皮一样，上面覆盖着一层藓，看起来非常恶心。
阿莱娅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害怕，也没有感到恶心。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和它同样的语言回答道，“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而且刚巧，我刚刚赖上了一个长期饭票，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的生活了。”
“等到——我真的厌倦了这里，我就去找你。”阿莱娅拖着那具尸体进了家门，反手再用木板挡住门外的月光，“你看，这是今晚新鲜出炉的尸体，你正好可以在走之前吃一顿新鲜的大餐。”
“……”它沉默着，足以撕裂人体的爪子在轻轻抚摸着阿莱娅的头。
“你能再为我讲一遍《小王子》吗？”阿莱娅忽然开口。
“好啊。”它欣然应允，又一次为阿莱娅讲起了故事。
……
太阳升起，又再次降落。
一天的时间就那样在恍惚中度过。
在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的那一秒，阿莱娅看着这个养了她三年、陪伴了她十年的家人化身成了蝙蝠，飞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所以说……我当初第一次听说蝙蝠侠的时候，才会真的以为他是它的同类啊……”阿莱娅小声嘀咕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今晚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就是和那位小少爷约定的时间了。
阿莱娅揉了揉太阳穴，随便在屋子里找了个舒适的角落便睡了过去。
她才不要跟着它走——她还不想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她现在还想当个人呢。
阿莱娅迷迷糊糊地想着。
当然，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样子……
第二天，天光放明。
阿莱娅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慢吞吞地啃了口快要发霉的黑面包，便溜溜达达地去了富人区。
富人区的外围有保安在巡逻，阿莱娅直接凑了上去，“请问你可以帮我转交给德雷克家的小少爷一个东西吗？他有张卡落在了路上。”
如果是别人，保安可能还会有些疑惑、甚至会对那人进行驱逐。但这个人是三天两头捡到东西并交还给失主的阿莱娅……她前两天还捡到了他以为已经被偷走的钱包！
没什么良心、但至少还不算罪犯的保安接过了阿莱娅递过来的存储卡。
“对了，麻烦请叮嘱他。”阿莱娅看着保安的眼睛，缓缓道，“这次可以找回来，下次再丢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可能就真的没了。”
保安的眼神有一瞬间划过茫然，机械地接过了那张卡后，点了点头。
阿莱娅向保安笑了笑，随后低头、步入人流之中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走动。
她难得放空了大脑，什么都不想，只是在随意地走动。走累了就站在角落里歇一歇，抬头看看终日被阴云笼罩的天空，低头又数一数地上爬过的虫子。
数到厌烦了，就再一次随着人流走。看看扒手们是如何顺走别人的钱包，听听小商贩们口中说的属于外面的新鲜事，无视咕噜咕噜响叫着饿的肚子，走来走去又回到了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阿莱娅歪头，看着这个被木板搭起来的家，忽然开口道，“我不需要你了。”
她把这些并不牢固的木板拆开，也不管大喇喇的留在地面上的地洞，叫来了其他几个曾经合作过的孩子，拖着木板去找了犯罪巷里处理废品的店门，将其换成钱后又分给了那些孩子们。
这时，天色也阴暗了下来。夜晚的女神轻吻着哥谭的夜幕，但不巧的是雨也来了。
阿莱娅看着天空，皱了皱鼻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180美元，随后脱下套在身上的外套，遮住头，跑向那天的仓库。
雨水打在衣服上，打在身体上，好像无孔不入一样让人整个都湿透。但好在，在雨彻底下大之前，她已经到了那个仓库。
阿莱娅暗骂了一句哥谭的天气。
也不知道那个小少爷会不会来。
阿莱娅有些冷漠地想着，如果那个小少爷不来，那么她还有180美元，足够她买一张火车票离开这里。
离开哥谭后，哪里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而且就算不能离开，她也可以加入这里的一些地下组织，只要她展露出自身的价值……总归是可以活得挺好的。
“阿湫！”阿莱娅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在仓库的门口坐下，双手抱膝，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如果那个小少爷真的来了的话……希望他在来的时候，看到她现在这么可怜的样子，能够请她吃一顿热乎的饭。
雨渐渐变得淅淅沥沥的，一会儿下一会儿停。
快到半夜时分了。
阿莱娅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白忙活了一通。
她也不装可怜了，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呼哧——呼哧——呼哧——”
脚步声踏过水渍，粗重的喘息声从远方逐渐靠近。
阿莱娅顺着声音看过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披着黑色雨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的人向她招了招手，终于在跑到她面前后停下脚步，边大口喘气边磕磕绊绊的问，“我……我没来晚……吧……”
阿莱娅缓缓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了，“晚了哦，小少爷。”
“诶？”提姆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去看他的手表，随后严肃道，“还有三分钟，没晚。”
“可是我等了你好长时间诶。”阿莱娅睁大了眼睛，用着无辜的语气说着，“你看，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看着天气不对特地拿了一套衣服的提姆：“……”
他为什么总感觉被套路了呢？
提姆觉得他不能这样被动，提姆决定主动出击。
“抱歉，我来晚了。”提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学着阿莱娅的表情睁大双眼，“可以原谅我吗？”
阿莱娅：“……”
她看了看提姆手中的糖，又将目光移向提姆的眼睛，盯的提姆有些不自在了才慢慢开口，“我猜，你在学校里一定很受欢迎，有很多追求者吧。”
“呃……”提姆微微移开目光，又像是不服输一样再次将目光移回来，“也、也没有很多……”他说着，就要收回手。
阿莱娅却在这时一把将提姆手中的糖“抢”过来，三两下拆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声音含含糊糊道，“看在糖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
“好了，小少爷，我们走吧。”阿莱娅向提姆伸手。
提姆不明所以地握住阿莱娅的手，“诶？现在就去找他们吗？”
“当然——”阿莱娅拖长了语调，随后理直气壮地用力将提姆拉到自己近前，摊手，“不过我腿麻了，你得背我。”
提姆：“？”
“等等等等，这，你，我？”提姆被震惊到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来表示他的无语。
“噗嗤。”阿莱娅又笑了，“小少爷你可真的是……”
“那来吧。”看到阿莱娅那得意的笑容，提姆就像较劲一样地背对着她蹲下，“快点上来，然后我们去找蝙蝠侠。”
这回轮到阿莱娅沉默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语气不似往常的轻快，而是充满了推脱，“你……那个什么，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提姆站起来，对着阿莱娅打开了手提袋，小声抱怨，“我本来想着刚见面的时候就给你的……”
阿莱娅张了张嘴，直到衣服披在她身上后才憋出一句话，“您可真是一位好心的小少爷。”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少爷了。”提姆再次努力纠正阿莱娅对他的称呼问题，“我叫蒂摩西·德雷克，当然，你可以叫我提姆。”
阿莱娅：“……”
阿莱娅觉得自己有些生气。
可恶，他为什么这么较真？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吗？只用称呼一些心知肚明的代号就好了啊，干嘛非得称呼名字？好吧好吧，看在他是她接触过的所有人中唯一可以跟得上她的思路的人的份上……
阿莱娅下意识地用牙齿轻咬舌尖，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刚刚说什么？”提姆没有听清那句话，问道。
“我说，我叫阿莱娅·撒芙拉！”阿莱娅泄气似的大声说出来，“快走快走，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去找蝙蝠侠！”
阿莱娅先一步地走了。
提姆：“？？？”
提姆茫然地看向阿莱娅，越发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不过……
知道了名字了的话，他们应该是成为朋友了吧？
“你怎么还不走！”阿莱娅又走回来，直接拽上提姆，看起来是在生气，“到时候没找到蝙蝠侠就全是你的错！”
“诶？！阿莱娅你不能这样！！”提姆表示自己不接这个锅，“明明一开始是阿莱娅在拖时间！”
“迟到的人是谁？”
“没有迟到！还有三分钟！”
“你就是迟到了！”
“没有！”
“就是！”
“没有！”
……
蝙蝠侠和罗宾正蹲在墙头，听着两个小学生在吵架。
那两个小孩已经等在蝙蝠车前，仿佛要抓蝙蝠侠一个现行。
蝙蝠侠：“……”
罗宾：“……”
罗宾犹豫了一会儿，艰难开口，“那两个小孩……我昨天见过。”
蝙蝠侠：“……”
罗宾深吸了一口气，诚恳说道，“B，他们是普通人……比普通人聪明了很多的孩子……”
蝙蝠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跳下墙头，对着两个正在争吵的孩子道，“要一起去吃汉堡吗？”
罗宾：“……”
阿莱娅和提姆对视了一眼，同时道，“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