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12章 the oath_誓言 ...
-
长夜过去，天色将晓。一条灰蓝色染带尽头：早日的浓彩从青色的云中深浅不匀的薄发，金红色的光芒一落入染带色的河流中，瞬而融没碎开。
水光错用它的影子点燃了自己的身躯；黑色的五指，黑色的耳际，无声的风，作乱的挑起发梢。
犹如时间颠倒，仿佛黄昏，一场纵火，将世界揽入他疯狂燃烧的手臂中，任由它在热烈的心脏肆意释放出光与热。
还有什么呢？
蓝色和黑白的眼睛映出晨暮的光辉，手指发紧地捧着彼此的脖子与头颅，颤抖着用嘴唇印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其中有一个叫邓布利多，另一个叫格林德沃。
但他们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分不清那些疯狂与激情最初是属于谁的，而那些美丽得过分的部分又是谁的。
他们爱着彼此，就像从来不分别你我，就像他们过去在天堂——或是地狱——本就是同一个整体：
他就是格林德沃，但他也是邓布利多。
他们的爱，连神明都可以为之倾倒——人类生来就是如此，没有神就再造神。他们成为彼此的造神，对方的神明，更没有你我的界线。
他们扣住彼此的手，从指尖划到指根，微微凸起的伤疤就如同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永远的留了下来。
十指相扣，紧到指尖发冷，指骨钝痛。
终于有人先缓和下来，温柔地抚着谁的发丝，交换呼吸，抱住肩颈，梦呓似的发笑，揽住他的腰。
这样孩子气的行为也打动了另一个人，于是也垂下眸，轻声发笑。
“在黑暗从我们的视野里退却之前，我们谁能爱得更久？”盖勒特抱着阿不思幼稚地发问。
“那一定是我.....”
阿不思惊讶地大叫，“你这个德国人...无耻的小偷，把我的自我还给我！”他嗔怪地说。
盖勒特止住了激动的颤抖，他似是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呀！既然你已经把我变得不像我了，那我怎么能把你原原本本地还给你呢！你这个自私鬼，只有你拿回融了我的灵魂的部分的时候，你才不会忘记我吧，阿尔！”
他退后一点，看见阿不思的脸，然后一笑。
却看见阿不思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就好像坐在法庭里审判杀人犯的大法官一样，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可是......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他咬字清晰地说。盖勒特从他的神色中觉出一丝失望，不过他不敢确认。
“——黑暗从来不会从我们的视野里退却。”
他举起左手，遮住太阳向他眼睛都方向，脸也转过去。
盖勒特看见他那种弧度优美的脸上刚才云雾渐淡，调明的一丝亮度再次被他手影的阴影加深。
“不，亲爱的。”
盖勒特有点像发疯了，他抓住阿不思左手的手腕，
“阿尔——你说的，是我们......”
他翻过阿不思的手心，立血盟的痕迹横在那里，谁也忘不掉那里融汇过对方的血液。
盖勒特笑得很惨，甚至眼睛也有些亮晶晶地了，“你说的是我们，不是你。”
“可是我们从来都是！”我们啊......
阿不思的话被盖勒特的手指堵住。
“只要你脱开束缚，或是让你忘记这一切......明白吗，阿不思，我们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整体，之所以属于彼此...因为硬币有两面，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光与暗，从来无法独立成为一个个体而存在......你明白吗？”
盖勒特垂下眼睛，
“将来，我们会有信徒，成千上万的信徒，他们以我们为信仰，也一定会爱我们...可是，一旦你脱出了黑暗，成为了光明。他们也许还会爱我。
“可是，我永远，这辈子，也只会有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来爱我。”
阿不思从他跳跃的语言中听懂了。
他捧起盖勒特的头在他的额角上轻轻一吻，
“我保证...我会和你一起，爱到最后，好吗？不论是画像，幽灵，鬼魂，还是我本身。”
盖勒特靠在阿不思的胸口上笑了。
“有点累了吧，你听听自己说了多少胡话......”阿不思也靠在他的身上，小心地呼吸着，“正午之前，我们挪个地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