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花》墨雪笠

9、烟花

　　佳节将至
　　大家都无心上课，学生的思想提前放假了。大家完全都不害怕假前的考试，人生都已经参加过数不清的考试了，但必要的紧张感还是会有的，谁也不想挨骂。
　　玥云一点也不担心，在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成绩依旧保持得很好，只是偶尔会偷懒逃避作业和背书，被老师留堂而已。但她的目标远不如此，状态好转的玥云比以前更用功，在最近几次模拟测试中都冲到了很高的位置。让以往和玥云成绩差不多的冰冰感到一丝压力。
　　相反，临溢就没在乎过成绩，他觉得只要保持现状，在一个不是很高的位置就行。临溢最近很活跃，最近经常会去打篮球，并且一反往常懒惰的态度，让大家都不由得重视起来。认真起来的临溢也是挺出风头的，个个损友都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要威风得瑟一下，重返巅峰状态。没人会知道，他只是之前街机游戏输给了韩雨哲心里有些不甘而已。男人可以对很多东西无所谓，但在比拼中落败的耻辱是不能无所谓的。
　　放学时段，打篮球的一群人在学校旁的小店外休息聊天。
　　“各位放假有什么打算”“出去旅游怎么样，不错吧”“我要回老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桌游k歌宵夜直落，要不要来”……
　　临溢完全没有在意这些计划，只是随便敷衍着他们的好意，烟花会已经占领了他的整个脑子。自从得知烟花会会回到旧街举办后，临溢脑子里盘算着很多东西。
　　当时，得知下一届烟花会从旧街迁到新市后，玥云就不停在临溢耳边描绘当时自己看到的，多么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大小各异，想要凭自己的语言来还原那晚的情景，来弥补临溢没有看到的遗憾。当时玥云说过什么临溢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还有印象的，是这场烟花会在玥云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小玥云听到烟花会搬离旧街，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烟花了，还哭了几次。
　　听说烟花会搬到新市后，举办的次数就变少了，似乎是要提倡环保。上一次这座城市举办烟花会，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难得再次举办，很多人都计划着那一天的行程，相信一定会热闹无比。

　　佳节当天，夜市
　　灯火通明的街道，比以往还要吸引许多。入夜后，人逐渐多起来，街道变得拥挤，如此才有热闹的气氛。附近多了很多无牌的小贩，是被允许的，只要保持秩序和卫生就没问题。
　　到处都是人们喧闹玩笑的声音，大多数人都在烟花会开始前游览周边的街道。老街坊会悠闲得逛街，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便宜的好货。慕名而来的游客好奇心会强很多，到处乱串，担心错过任何一处。很多年轻的游客还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戴上搞怪的头饰，在脸上贴有趣的贴纸，在街道中拍照。有些人扮演着动漫人物，有些人穿着汉服，有些人套着大大的卡通装（例如皮卡丘、吉祥物之类的）在街道上讨小孩子和女生欢心。
　　附近的汉堡店内，刚和小红通完电话的玥云正在独自吃着晚餐。过节被小红撇下，冰冰和绵羊也有事，玥云不想做饭就跑了出去吃。“既然已经费那么大劲跑了出来，肯定要吃好的，不然就对不起自己了”。这是临溢小时候告诉玥云的，临溢说这是苏家的家训之一。以前觉得临溢怎么什么东西都拿来当家训，现在倒是觉得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家汉堡店是经营了很久的老店了，算不上很好吃，但玥云对它可是情有独钟。她和不同的朋友来过这里，独自一人还是第一次。就算是个熟客，也难免有些不自在，独自一人在人群中，总会有些不自在。
　　玥云在想，待会要去哪里？她不想这么早回家，在觉得感到疲惫之前，不想回家。一个人去哪里都会显得格格不入，虽然周围的人不会在乎到你，但是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想，是自己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身处闹市中的不知所措，真是让人伤脑筋。
　　“只能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静待烟花会的开始了。现在离烟花会还早，而且附近的街道已经被占领了呢，真伤脑筋。”
　　正当她想得有些呆呆然时，临溢出现在他面前。临溢自然地坐在玥云面前，手中只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饮品，看上去就像两人约定好在这里碰头一样。
　　“你怎么..”看见临溢出现，玥云很惊讶。
　　“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你以前每次不开心而且还有零花钱的时候，都拉着我一起躲在这里，我都不止来过一次了。”
　　“那你怎么这么有空来烦我啊。”玥云故意挖苦临溢，心里突然感觉踏实多了。独自来这家汉堡店的“成就”，今天也拿不到了。
　　“小红说你去看烟花会了，我今天没被人约走，所以就来碰碰运气。看来，是可以补上之前没有和你看烟花的遗憾了。”
　　“都多久的事了，还记得那么清楚。冰冰跟我说没空，我还以为被你约走了呢，看来是被别的男生拐跑了。”
　　“对于今晚特意来陪你看烟花的人，应该心怀感激才对吧。我记得上一次这里举办烟花会时，你还是那么一小只的，不过没变的是，挖苦人的能力还是那么厉害。”临溢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别把我说得那么损好不好，而且你那时候也就那么一小只好不好，我记得我还比你高一点。”玥云不甘示弱，互相揭短。
　　一下子，玥云忘记了临溢来之前，自己在计划什么了。
　　聊了一会，两人走在热闹的主干道上。本来这是玥云需要鼓起勇气才能一个人走的道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压力了，很轻易就融入其中。有活动的街市果然是不一样的，即使和平时区别并不大，但活跃的气氛让人对什么东西都有种新鲜感。
　　烟花会开始倒计时，人们逐渐赶往放烟花的大湖边，希望能占到一个好位置。今年出来游玩的人很多，旧街这边的人们都想见证烟花会的归来，就算兴趣不大也出来贡献点气氛。
　　临溢和玥云没能占到一个绝佳的观赏位，好在找到了一个人少的位置。因为这边休息的座位很少，离放烟花的地点也有些远，人群没有涌过来。
　　策划方面也相当重视这次回归，在即将开始时，有工作人员调动气氛，组织在场的人们一起倒数。“10、9、8、..”数字越来越近，大家都抬头看着天空，期待着黑夜亮起的刹那。“3、2、1”大家一起数完，天空依旧没有变化，全场人都安静下来，依旧望着天空。
　　鸦雀无声中又过了两秒，随着发射声音的响起，天空中绽放了第一朵花，是红色的花，是喜庆幸福的颜色。喧哗声再次响起，人人都靠紧身边的人，笑容满满地看着、聊着。那是幸福再度降临旧街的预兆，是幸运之神再度现身，现场的人大概都是这么认为的。
　　玥云也看得入神，她很期待这次的烟花会，以前的烟花会留给了自己很重要的回忆。但在烟花引入眼帘之前她也很害怕，害怕再次看见烟火的心情，会是平静如水，害怕一种对期待的失望感。当第一朵花在夜空绽放时，玥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思考和情绪，默默看着天空，不自觉得露出笑容。
　　看着玥云，看到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临溢也露出了笑容。他似乎感觉到了，为什么玥云会对这场盛宴念念不忘。
　　“和当年的的烟花，有什么不同麽？”
　　“更漂亮了。”
　　“你也是。”临溢随口说道。
　　“这话从你嘴说出来，也没有让人多高兴。你不会是想让我也称赞你吧。”
　　“为什么你就这么了解我呢，不过比起了解我，我还是喜欢别人能称赞我。”
　　“谢谢你。”
　　“你可能需要再多谢一次我呢。”
　　临溢拿出一条手链，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皮质手链，上面窜上的东西杂乱无章，但总体看上去还是挺有个性的，可以看出最后把关的人很努力得把各方的想法融汇在一起。
　　“这是冰冰、绵羊和小红一起做的，里面是大家对你的祝福。啊，带上这串手链，你就能重获新生，得到神的祝福，高兴吧，欢呼吧，激动流泪吧。”说前半段时，临溢时十分认真，后半段就又开始了他浮夸的表演。这次的表演却意外地没有笑场，临溢仿佛变成了舞台剧演员一般专业。“漂亮的女士，请伸出你的左手，接受这无上的恩惠吧。”
　　玥云这次没有多余的调侃和不情愿，看到这条手链时，她就确定是那三个女生的杰作了，最后收尾工作也一定是冰冰完成的。为什么这么确定临溢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是临溢的话，一定忍受不了在一条收敛上放这么多装饰，最后还会毫不客气地说“别来糟蹋我的创意”之类的话。
　　“果然我还是不应该答应来送这条手链的。”
　　“为什么？”
　　“总有种预感，做这些事会让我找不到女朋友的。就像别人说的，不能做伴娘超过三次，不然就会嫁不出去那样。不过既然是一个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时不时请我喝东西的朋友，牺牲这么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临溢说着说着，玥云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默默地看着临溢帮自己带上手链，一句话也说不出。发现玥云正入神地想手链的事，临溢顺手把她手中的传家宝手环取了下来，然后闪电般把手环丢进湖里。
　　玥云反应过来后，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她之前还烦恼过要怎么把手环送回去，毕竟是传家宝，不可以不还回去的。这下糟糕了，弄不见的可是很贵重的东西啊。
　　“别想了，那么久了都不问你拿回，肯定是当时编来哄你的。我之前去揍他的时候揍到他说真话了，就是个假货啦。”临溢现在说起慌来，已经有出色的演技配合了。玥云软硬兼施追问，临溢也继续用演技应对，最终好不容易才说服玥云让她放心下来。
　　沉默了一会，临溢接着说：“好了，终于顺利地完成任务了。我去买些吃的回来，你在这等我哦。你要什么？”
　　“钵仔糕！”
　　“哦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回来，别乱跑哦。”
　　烟花继续绽放，玥云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兴奋和激动了。脑子有空间能想想别得事情了，上一次来这里看烟花，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喝奶茶，第一次吃到钵仔糕。上一次，还是躺在草坪里看烟花，身边还有很多人陪着自己。这一次她收获了朋友们的祝福，也是很开心。如果以前的东西也在，那就好了。
　　玥云举起右手，张开手掌，好像想要抓住正在盛放的烟花，好像想要把最美的霎那留住：“烟花开了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有东西掉下来呢。”
　　“会有的。虽然爸爸没办法再让你骑牛牛了，但是为你挡住掉下来的烟花还是能做到的。妈妈呢？”
　　“妈妈能为你们提供美食，做好后勤保障。”
　　玥云回头，看见自己的父母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她无数次想过与家人重聚的场景，她想过无数的情况，她不确定到了现实中自己会遇到哪一种情况。玥云不敢面对这件事，甚至一直在逃避，用等一个适合的时机为借口，将这件事丢到一边。突如其来的重聚，玥云不知道怎么反应。现在，父母一如多年前一样，陪在自己左右，有小吃，有要为自己挡危险的豪言壮志。
　　不同的是，他们都已经老了些许，头发变得稀疏，皱纹已经相当明显。玥云到今天才看清楚，父母真的老了些许，就算是在黑夜里，岁月在父母脸上留下的痕迹也清晰可见。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开始留下来都没有发觉。看到母亲的眼泪开始打转，玥云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母亲哭起来。母亲也抱紧她，食物换成父亲接手。

　　几天前，临溢和小红来到玥云家商量对策。
　　说到玥云父母，如果大家见面了，会怎么面对这件事。小红说，玥云分手后，虽然表面上很积极乐观，但也依旧迷茫。因为她已经没有离家出走的借口了，然而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家人。一直逃避不是办法，玥云需要人去推她一把。
　　大人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但不代表是能处理好事情的方式。玥云父母对这件事也是很小心，他们不愿意再和女儿的关系变得更糟，害怕自己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所以这些时日才没有轻易干涉女儿的独立生活。
　　两方的想法不约而同，真不愧是家人。
　　临溢也把玥云分手的事解释成两人是经过详细考虑，和平分手的。并且还帮韩雨哲粉饰了一下，毕竟玥云也承认，韩雨哲也没有对不起她自己，把韩雨哲说得太差可能会有不可控的情况。并暗暗强调目前的重点是让玥云回家。
　　其实大家都觉得，现在只要一方主动提出沟通，对方都会放下从前的不愉快，变回完整的家庭。现在还有临溢和玥云的好朋友们牵线，一定可以顺利让一家人和好。不过临溢还是有些顾虑，他一直在考虑烟花会这件事，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离上一次这边的烟花会，已经过去很久了呢。”聊到烟花会时临溢说道。
　　“是啊，已经很多年了。”
　　“其实在玥云心里，那次的烟花会，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玥云父母听到后都沉默了，她们当然还记得上一次烟花会的情形，那时女儿成长的痕迹之一。但是他们记得最清楚的，只有女儿傻傻地问烟花会不会掉下来，至于自己的回答会让女儿多铭记在心，他们没有仔细想过。
　　“临溢，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玥云父亲看出临溢还藏着很多话想说。
　　“今年的烟花会，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虽然说可以很平常地解决这件事，但如果创造一些惊喜的话，会让大家都更加珍惜彼此吧。”
　　“那天外面会很多人，不好讲话吧，我还打算去酒楼订一间房，大家一起吃顿饭呢。”玥云父亲说道。
　　“这样会给到玥云压力的。”小红表示了反对，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那么喜欢用饭局来和谈，女儿和父母用不着用这套操作吧。
　　“说得也是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还是大家一起吃顿便饭会更自然一些吧，就普通的，玥云爱吃的就好，就没有压力了。”
　　“说得也是啊，吃饭的时候最好说话了。”小红态度又反转了，她倒是和玥云的父亲挺聊得来。
　　“临溢，你这么提议，是不是已经想好初步的计划了？”还是玥云妈妈比较敏锐。
　　“想了个大概吧。”临溢的坦诚换来了小红的不满，她的眼神似乎在说为什么她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都开始围绕这个计划在讨论。虽说没有什么难度，但大家都异常认真，似乎已经到了破釜沉舟似的地步一样。
　　烟花会当天，小红假装有约甩掉玥云，再假装关心的样子套话，问出玥云当时所在的地点。临溢则负责找到玥云，并和她一起游烟花会。冰冰和小红则在暗中确定玥云的行踪并通知绵羊，所以实际上，玥云在汉堡店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监视范围。为了这件事，冰冰还不断向临溢诉苦，为什么又有这种要跟踪的工作。绵羊则带着玥云的父母做好最后的准备，因为绵羊是这几个人中最擅长和长辈沟通的。
　　冰冰和绵羊虽然没有参与计划的讨论，但和她们说起这件事时，她们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配合行动。
　　玥云父母特意按着照片，找回当年穿的衣服，父亲发福得差点穿不下那套衣服了。两人都很紧张，虽然只是做回几年前的自己而已，但那也是十分考验演技的。两人互相整理对方的易容，但求做到最好的状态，像极了准备经行考试的样子。绵羊一边和冰冰联系，一边制造气氛，让玥云父母能够情绪保持自然。
　　最终，大家集中在距离玥云200米处隐蔽。
　　一步，一步，靠近，父亲还在酝酿着练习时准备的第一句话，即使悄悄练习了很多次，要说出口还是让人心跳加速。在两人接近时，他看见玥云举起手，说出“烟花开了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有东西掉下来呢。”这句话。父亲下意识没有说出准备的话语，自然而然地说出“会有的。虽然爸爸没办法再让你骑牛牛了，但是为你挡住掉下来的烟花还是能做到的”。
　　听到爸爸的那句话，母亲仿佛也回到了几年前，眼前的烟花，仿佛还是多年前的那些烟花。只是玥云，已经不再是小小只的百厌星了，已经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母亲摸摸女儿的脸，抹掉玥云的眼泪，自己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当玥云擦干眼泪抬头时，冰冰、绵羊和小红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她们装扮得各有特色，头戴搞怪的装饰，手戴发光的环带，手里还拿着一些工具。
　　“爱哭鬼，别哭了，看。”绵羊和其余两人都展示着各自的装扮和手中的一套装扮，显然是给玥云准备的。
　　“我可是花了重金，精心为你挑选的哦，绝对把你打扮得比明星还要漂亮。”绵羊自信道。
　　“明明花了重金的是我啊！”小红抗议道。
　　没有管在一边斗嘴的两人，冰冰为玥云带上头饰和披上服饰，再在脸上贴上时兴的彩贴，玥云整个人焕然一新。玥云父母也赶年轻带上各自的装饰。几个人拍照合影，玩起准备的迷你烟花棒，已经完全忘记其余的事情。玥云的父母被绵羊拉着加入其中，所有人都乐在其中。
　　玥云手中的烟花棒正在燃烧，她看到自己的新手环，突然想起临溢没有再回来过，下意识地向四周望望，才想到他在附近的话怎么可能不出来呢。于是趁着众人打闹，悄悄问冰冰。玥云明白，这么周密的计划，临溢一定是参与其中的，这几个人应该都知道临溢去了哪里。
　　“他说不喜欢这种女孩子的聚会。”
　　“可惜了，没办法为他好好打扮一番。”

　　临溢正在烟花会附近的士多里喝着玻璃瓶汽水，看着远处进入尾声的烟花会。他旁边的韩雨哲一样喝着玻璃瓶汽水，不过他就没什么心思看烟花了，顾着看刚刚拿回的传家宝。临溢当时只是假装把手环丢了，实际扔出去的是事先捡来的小石头。在黑夜里，没人能看清临溢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个发明烟花的人，一定是天才。”
　　“发明烟花的人叫李畋，中国人，唐朝的。”
　　“不愧是高材生。”
　　“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可真让人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你是在骂我书呆子。”
　　“怎么会，这次是真心的。”
　　“大概快结束了，计划是成功了吧。”
　　“嗯，一定是的。”
　　临溢已经把汽水喝完了。
　　“话说，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要在这看烟花。”
　　把钱结完，临溢就告别了韩雨哲。韩雨哲喝得比较慢，瓶中的汽水还剩一小半。临溢离开后，他依旧在原地，打算配烟花到结尾。
　　他举起手中的瓶子，
　　“愿你，即使身处黑夜中，也能绽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