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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圣斗士的战衣 ...

  •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小言,句号永远不会只停留在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后。那种幸福到眩晕的不真实感随着回到成都,回到彼此各自的工作中后,朱小北也渐渐还原成正常的朱小北,披着战衣斗志勃勃地回到了DH。如果说要有变化,那就是两个人的同居地点从朱小北的那套公寓迁徙到了言若海在城南的别墅。除此之外,生活还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临上班的前一天晚上,言若海又一次把话题绕到了朱小北的工作上。
      一开始,气氛还很融洽,空气里还残留着欢爱的气息,言若海的手抚摸着朱小北的肚子,“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朱小北的大脑还处在短暂当机的状态,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好啊。”
      言若海突然兴致很高地坐了起来,话可是一套一套的,“小北啊,你看你现在也不小了,如果要生孩子的话,我们可得好好计划计划了。要不你先回家调养调养身子?”
      “调养?调养什么啊?”
      “就是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生孩子啊!”
      “我身体怎么不好了?”
      “不是说你身体不好,咱们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京片子都冒出来了。
      “好啊,那你就每天做好吃的给我吃呗!”
      “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了?”
      “辞职回家啊!”
      “我说过么?太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朱小北一个翻身,把灯一关,被子一盖,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隔了好一会,言若海突然凉凉地扔了一句,“小北,你可不要后悔。”
      也不知道朱小北听没听见。
      早上起来的时候,言若海已经不见了。朱小北一个人在洗漱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这要真成了全职主妇,日子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想到这,仅存的一点内疚都消失不见了,一路开着车到了DH国际。
      上班第一天总有些兵荒马乱,虽说干不了什么正事儿,但总有个心里调节的过程。原本想去看看舒允文来上班没的,结果在洗手间听到一个消息。
      “我刚才听集团总部的人说,姜敏娜来上班了。”
      “不会吧?她还有脸来上班?”
      “人家是谁呀?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而且一点都不避嫌。”
      “哎,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要不怎么说这年头都是演技派吃香呢?”
      ……
      等到八卦是非的人走出洗手间,朱小北才打开门走出去,姜敏娜来上班了?她怎么没告诉她一声呢?
      回到办公室,她就拨了姜敏娜电话。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声音那叫一甜美,措辞那叫一职业。
      “你没事儿吧?生个病连我号码都忘了?”朱小北看了眼手机屏幕,差点怀疑自己打错了。
      “哦,保险?不好意思,我现在不需要保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朱小北叹了一口气。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既可以接手机,但是又不能讲私人电话呢?是集团新规定?
      还没等她去找舒允文,舒允文先找到她办公室来了。
      “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
      “过年你都跑哪儿去了啊?”
      “回家啊。”
      “回家?骗谁呢?跟着那姓言的私奔了吧?”
      “私奔?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得了,我懒得管你。可是有件事,我可不得不提醒你。”舒允文突然趴在办公桌上,靠着朱小北,示意她把耳朵附过来。
      “什么?”朱小北问他。
      舒允文不小心瞄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突然像泄了口气一样,愣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说出口。“算了,逗你玩的。”
      朱小北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劈头就给他敲了过去,“没事少来跟我斗焖子。”

      中午饭还是没有跟舒允文一起吃。原因是接到美国金海岸油田公司的投诉。一开始只是对方觉得安装有问题,不断地调试之后,钻机还是没办法正常使用,后来又从国内发过去了几个不同型号的零件,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现在对方要求退货,并且赔偿因为无法正常使用而导致的损失。
      朱小北看到DH在休斯顿办事处发过来的情况说明,眉头皱了起来。当下就通知了法务部,负责这单子的销售部门以及生产部门的相关负责人开会。
      整个会议,效果非常差。因为谁都知道担不起这几千万的损失,都在互相推诿责任。
      舒允文也出席了会议,一句我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就推得干干净净,而他下面的员工又说得七零八落,大意就是我们不是只负责销售么?
      一句话就给DH国际因祸上身。生产部门的人,像这样的客户他们见过了,图纸改了十几遍,验货收货,他们就没责任了,银货两讫,未必还能怪到他们头上?
      工程服务公司的负责人也说,因为销售部门的人没有做好售后服务和支持,导致他们去了那边安装的时候也受了不少气。他们的职责只负责安装和运行,未必还能管到这头上?
      法务部的人说得更清楚,合同没问题,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和索赔也是正常的。
      整个会议就没有什么效果,赔?当然是不可能。可是不赔?却没有人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我想各位应该明白一点,现在我们不是在追究问题和责任的时候,我相信大家也明白今年对于DH集团而言是多么严峻的一年,公司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那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如果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坐在这里讨论问题是出在谁身上,OK?”朱小北一开始并没有说话,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才按捺住火气,叫大家不要忙着推卸责任。说话的时候,她狠狠地瞥了一眼舒允文,好像这赔得不是他老子的钱一样。
      舒允文接受到朱小北的信号,这才正儿八经起来。一开始他以为没什么,不就是客户投诉吗,后来听到了赔付的数字,才发现事情严重起来。
      确定了会议主题和方向,大家也就缓和了下来。生产部门的提出建议,最好调出图纸和出厂验收报告验证一下是否问题出现在生产环节,也愿意派出技术人员跟在当地负责安装的工程服务对的人进行沟通,看是不是有什么环节出现了失误;
      法务部门最后也表示进一步研究活动,做好打官司的前期准备工作,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最后论到DH国际,当然是先跟他们进行沟通,能配合的先配合,能满足的条件先满足,探探对方的口风,再做下一步打算。
      开完会出来,已经下午六点了。朱小北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都是言若海打过来的。
      舒允文跟着她走出会议室,一副讨好的样子,朱小北没好气,一下午的火都撒在他身上,“舒允文,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要当二世祖,败家子,想混日子,你最好去别的地方,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招眼,前段时间还以为你转性了,结果是做给你爸看的吧?这才来上班多久啊?就原形毕露了?”
      “小北,你听我解释,我这不是一开始不了解情况吗?而且你没见着他们看我那眼色,合着我就是一稽查队的啊,忙不迭地在那撇责任,我这也不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么?”
      “说什么啊说啊?你要是不姓舒,十个允文都不够我开的。你仗着什么啊?不就是仗着DH是你爸的吗?你出去试试啊,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说完朱小北转身就走了。
      舒允文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合着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啊?他气得一脚就把走廊上的垃圾桶踢飞了,哐啷哐啷几声,吓得两边办公室的人都不敢出来。
      回家的时候,朱小北累得话都不想说,想着今儿下午给舒允文吃的那顿排头,话还是重了些。好像人一熟了,就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一捅一个准,刀刀都带血。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迁怒,算了,明天再说吧。潜意识里,朱小北还是把舒允文当成了男孩子,好像敲一下再哄一下就没事了。
      “在想什么呢?”言若海早就到家了,回家的时候一直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原本有些生气,可是看着她一回来就累倒在沙发上的样子,什么气都消了。
      “没什么,可能过几天我要飞一趟美国。”
      “是吗?要多久?”
      “看情况。有个单子出了问题,要赶着去处理。”
      “你说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图个什么啊?”
      “少来,不要妄图用你那套相夫教子论来腐蚀我的意志。你这是在利诱革命志士。”

      一个晚上,言若海的脸都臭臭的。朱小北跟着他进了书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最后连撒娇耍赖都用上了。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言若海,我怕。”朱小北坐在言若海的大腿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言若海衣服上的扣子。
      “怕什么?”言若海闻着她的发香,心早就软了。哪里还舍得气那么久。
      “我从一毕业就进了DH国际,到现在也快8年了。这时间抗战都打完了,你觉得是说舍得就舍得的吗?这中间,我也不是没有起过离职的念头。可是,好多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朱小北坐起了身,她想他能够理解,DH之于自己的意义,这里见证了她的成长,见证了她的血泪,同时也见证了她的爱情。从某种程度而言,朱小北的执着和坚持丝毫不亚于言若海。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也想过辞职。那次辞职信都打了,可是总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在俄罗斯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冰天雪地的地方,语言障碍,条件限制,现在想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这腔蠢血洒得不是地方,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受不得灰溜溜地离开,就算要走,也要走得理直气壮。”
      言若海拍了拍朱小北的背,是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对自己几近苛求,不过就是忍受不了任何的瑕疵和失败,就算要离开,也应该是完美的句号。言若海没有说话,她的固执跟他如出一辙,他还有什么立场劝她?
      “今年任务很重,而且我相信这一年对于DH来说绝对不好过。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知难而退不是我的风格。言若海,我答应你,你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里,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等DH的事情一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言若海依旧没有说话,可是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想逼她,正如她有她的坚持,而他也有他的苦衷一样。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轻柔地吻着她,这个吻多了些宽容,少了些情欲,多了些眷恋,少了些占有。他知道,她的茫然,她还没有心里准备去迎接人生的拐点,从DH国际的朱小北变成言若海的妻子朱小北;他也知道,她的遗憾,可是她已经妥协了那么多,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爱情和婚姻,并非只是人生的唯一。人活在世上,不是为某人而生,也绝不会为爱情而死。我爱你,所以我为你舍生取义,我爱你,所以我为你自废武功。没有,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你是谁的儿子,你是谁的朋友,还有你是谁的谁,我们活在庞杂而又势利的网络里,早也不敢去奢想你只是谁的谁。妻子也好,爱人也罢,离了谁就不再是谁,这样的豪赌,这样的纯粹,只有愚蠢无知的少女才会做这样的假设。朱小北如果不是朱小北,她还有什么能力与资格去得到与捍卫?事业,是一把双刃剑,它让你得到尊崇,得到存在感,得到满足,同时也让你感到困惑,感到茫然。那件血泪斑斑的战衣,你有多恨它,就有多爱它,因为不知不觉好多东西已经融入骨血,无法分割。就算要舍弃,也要把句点画在布满勋章的那一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圣斗士的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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