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出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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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有些话，我一直不想说，可又不得不说。”玡见不自在地来回踱步。最后素性拉开窗帘对着窗外的雾气说话。
“我小你一岁，十二岁就被老爹送到军营和你一块，一路也拼出来了……我们俩其实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污渍，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玡氏一族自嘉木之乱后就一直遭到打压，父辈们盼着中兴……如今见我们混得好了，也不管以前是不是污渍，希望全寄托上来了……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你乱七八糟的想说什么？”苍玄轻挑眉。
“一句话，你想不想争这个皇位？”玡见一甩窗帘，转身愤愤看着他。
“我还没想好。”苍玄见他露出失望，忙补上一句：“我这是实话，顺势而行吧！目前由不得我的想法行事了。”
“我爹的意思是，不管你想不想，你已经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了，他现在考虑的就是要不要将我们整个家族都押在你的身上……哥，我不想给你压力，我这次只想告诉你，我好歹也是个统领，整个西南水师想护你周全还是可以的，你有了退路就不要强逼自己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整个西南的兵可都是我的。”苍玄笑笑，不以为然。
“可是向来奉武司掌军，硕农司管后勤补给，你的七寸都捏在端夫人的手里，奉武司卿还是个只会打太极的老头。”玡见有些急，相比起来，他的水师要独立好多。
“他不是贵族出身，管得了谁，他要能管，还由得你乱跳。”苍玄苦笑，自己的处境自己最清楚，安邦侯所掌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是皇祖故意用来削弱梓氏一族的工具，他的疑似后台沂氏也只是站个边表个态坐观其变，玡氏自保尚且困难，玡见的水师虽然独立，但因为钻石族人天性惧水，军中多是琥珀族和水晶族人，体力稍差，靠的完全是先进的船只和装备，在陆战上却绝对比不过那些正统的钻石兵团，纵使如此，这支他俩当年出生入死拼出来的水师，也成了他人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了。他只是表面光鲜而已，见招拆招都很困难，更谈不上主动出击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哥，还有件事，”玡见推开窗，轻松跳上窗台，回头朝他笑了笑，这小子精力太好，一夜没睡还这么兴奋。
“皇上要对外用兵了。”他说完，整个人消失在夜空。
要对外用兵？换句话说，就是要对他的水师下手了。
自流荧盔失窃后，端夫人大刀阔斧整顿治安，宵禁，路卡，夜巡甚至由一区一队八人增加为一区三队二十四人交错巡视，帝都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炎帝却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提起这件事。
夜莺也再没有出现过。
四月七日，夜降双星，其色如火，天礼司卜之，大吉，宜动兵戈。
九日，神师流赋入朝觐见，称其有奇策，可助帝国之军破延木三关，过嘉木天险，直捣玛瑙族首都滁京。炎帝大喜，召集四长老，九司卿与之连夜详谈，主神殿神官残烙宜参与讨论。
十二日，御史司拟旨，称帝国第十二任皇帝苍炎承应神意，拥军十八万，远征玛瑙。
紫极宫，是新帝国历代皇帝的起居跟理政的地方，本是一座小神殿，后来为第五任皇帝潋帝改建。宫殿外围有多层色泽深浅不一的水晶护墙跟大圆柱，远观之，因光线折射，整座宫殿呈烟紫色，看起来就像一朵盛放的紫色莲花。其内部是一色的汉白玉跟水晶砌成的各种建筑，回廊喷泉，亭台楼阁，皆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算是水晶族建筑艺术的典型代表。
紫极宫中心引云梦湖之水，汇成一个人工湖，湖心有岛，岛中便是黑水晶砌成的主神殿，这里供奉着古神与苍氏历代先帝的灵位。
神殿与紫极宫以三座小桥相连，当然，历代帝后们为了浪漫，还在湖岸边泊了几条小船。
苍玄选择就是这种浪漫的上岛方式，坐在小小的画舫上，观赏这满岸的杏花。
这些杏花都是有来历的，当年梵帝时，极宠其妃夜杏，于宫廷之中遍植杏花。每到春天，花飘满苑，煞是好看。
而苍玄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所有的杏花都摇下来。
苍玄上了岛，直接走进了主神殿的圣坛，远远便看见神官残烙在圣水池边静坐。他的身边跪着一位巫女，身形与风信子极为相似。
他轻步走上前去，安静坐等。
残烙是他的老师，今年三十二岁，面目清瘦，身材高挑，如每一个残氏子孙一般有一个高鼻梁。历代主神殿的神官都是由残氏世袭，于他已经是第十二代。
自幼于北山修行，十六岁回帝都接任神官之职，未婚。
每一任神官的履历都是一样的。
未等多久，残烙就睁开了眼，他轻轻抬了抬左手，身边的戴着面纱的女子便悄然退下。
“老师，这位姐姐以前似乎从未见过。”苍玄看着退去的巫女，问道。
“玄儿，你又胡闹！”残烙微皱眉，低斥，然后又低声说道：“她叫九银。”
帝都有谣言，安邦侯苍玄性子桀骜不驯，唯独服神官残烙的管束。
苍玄撇撇嘴，扶着残烙起身，两人步出神殿，缓缓走到小桥之上。
此时无风，湖面平如镜，四周全无人语。
“老师这次为何什么也没说？”苍玄很是惬意地深吸了口这里新鲜自由的空气，问道。
“这一切都是皇上可以安排，天象之说不过是个噱头。”残烙的声音平和如古老的深井。
果真如此！
“皇祖休战多年，如今怎么突然想对玛瑙出兵了？”
“哼哼。”残烙淡笑，声线悠长：“帝国第7任皇帝苍梵，7岁登基，在位46年，开疆辟土，文治武功，国运昌盛，称千古圣祖，历代皇帝都想与之比肩，当今圣上在位已有36年，守成之君，虽有圣祖之名却无圣祖之功，如今老了，自然想见一番功业留于后世。既然如此，我们做臣子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与老师说话就是自在！”苍玄哈哈笑起来，眉毛舒展，忽然有皱起。“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叫流赋的人！身为玛瑙族人，却帮着外人！”
“玄儿，我一直让你慎言慎行，你总是不听！”残烙苦笑，低头理了理身上的长袍，“你记住，每个人都不可能是你看到的样子，能成为神师的人，决不会是意气用事只为私利的小人。他这么做，自有他的想法。玛瑙族封闭已久，也许这一战是救了他们。一个民族到了这种固步自封的地步，就到了灭亡的边缘。”
“难道又是一个珍珠族？说起来，这玛瑙族也算是奇迹了，历代明君难求，我们苍氏一族为帝两百年，明君屈指可数，昏君倒是大把，可这玛瑙族六百年来的皇帝虽不能说代代贤明却从没出过昏庸无能之辈！”苍玄冷笑，不以为然。他轻轻垂下眼帘，盯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看了又看。他今日穿的是宽松的皇族长袍，跟轩上次穿得差不多。
多了清俊之气，缺少了一分谦和。
这次西征，皇祖力排众议任命他为主帅，玡见为副帅，流赋为军师。苍轩与端夫人一党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摆明了是有意打压梓氏一族。
然而，他虽为主帅，当这次军里多的是资历老的将领，个个是前辈长辈，他不过是个光鲜亮丽的招牌罢了。
相同的困窘钩起了十五岁时的记忆，让他的眉好看的皱了起来。
曾经有人说，安邦侯的蹙眉跟定国侯的微笑是帝都两大风景。
“玄儿，你走神了！”深紫无波的眼眸望过来，却并无不悦。
“老师。”苍玄低头致歉，在老师的面前，他从不敢放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出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