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辅助装全要买

5、相熟·水库2

　　陈长生换好衣服，活动了一下手脚，便跟着许魏来跳入了水中。
　　水库中的水不比外面的活水，要凉一些。陈长生在水里适应了一会，感觉自己可以继续游，便在水里游了起来。
　　他自小就随着爸爸在水里玩闹，水性很是不错。那时候，陈父靠在河里捕鱼贴补家用，陈长生又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陈父便常常带着他去河边。陈父在深水区下网，小小的陈长生套着个游泳圈，在浅水区抓小螃蟹。
　　陈父游的很好，在河里像一只神出鬼没的水鬼。陈长生的游泳便是陈父教的。比起陈父黝黑矮小的体态，陈长生修长的手脚、白的发亮的皮肤，使得他在水中更像一条优雅自在的大鱼。
　　许魏来游泳的姿态更加刚劲有力，常常扑腾起大片的水花，许魏夏常常嘲笑他游起泳来动静不小。
　　在水库中游泳的几人都是男生，他们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十分自信，也是坐着先锋的作用，替那些游泳技术并不精益的女生探路，试探着水库是否有什么危险。
　　几人也不敢游的太远，在游了十多米后，便准备往回返程。陈长生探了探，这里的水并不很深，比起活水的江河，这里并说不上危险。但这里位于山洼，阳光本就不多，又是死水，水温过于低了些。他得赶紧游回去，在这样凉的水里泡久了，可能会导致手脚抽筋。
　　陈长生的运气一向很差，这是所有人都认定的。往回游了一段后，他果然觉得自己手脚滑动的幅度开始变小，速度也开始变慢。一个用力的蹬水，导致脚部传来一阵酥麻与阵痛感。
　　他的脚抽筋了。
　　失去脚部力量的陈长生感受到自己逐渐在往水中下沉，他只能使劲拍打水面，让水花扑腾起来，如今他无法张嘴，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嘴唇，现在张开嘴巴，会呛水，更加危险。
　　他感受着自己一点点下沉，水已经没过了鼻孔，肺里仅剩的氧气正在被水挤压着，试图从嘴边逃逸。他死死咬住牙，努力让双手拍打水面，发出足够的声音引起旁人的注意。可岸边的人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西瓜聊着天，或是在忙着烧烤，这样小的动静怕是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水已经淹没了陈长生的发丝，他的身体正在下坠，缺氧使得他的手也没了扑腾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的轻抚着水，不需一会，他的手也会被水吞没，消失在茫茫水中。
　　他要死了。
　　忽然一双手出现，抓住了正在下坠的陈长生。一股力气托起陈长生，将他的头拽出了水面。陈长生猛然呼吸到了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心脏激烈的跳动，将全身的血液挤压入肺部，全身都在争抢着来之不易的氧气。
　　那人托着陈长生的腰，一只手轻巧的划着水，“没事吧？长生！”
　　陈长生从强烈的耳鸣中缓了过来，他听出了那是许魏来的声音。
　　陈长生咳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将气管中的水都咳了出来，沙哑着嗓子回答：“没事了。”
　　许魏来还想说着什么，那边已经有人见势不对送来了救生圈。许魏来将救生圈套在陈长生腰上，便慢慢推着陈长生往岸边游。
　　许魏夏在一旁也急的不行，一直在关心陈长生，一会给他扇风，一会给他捏腿，像一只慌乱的雀儿围着陈长生转。
　　陈长生耳鸣并未完全消失，刚刚死里逃生的惊险让他紧绷的神经无法放松。他无法集中精力回应许魏夏，只能沉默着平复心情，许久后，才控制住自己慌乱的心跳。
　　因为陈长生的意外，其余人也没了继续下水玩的想法，大家草草吃了点东西，便收拾了东西各自回了家。
　　许魏来与许魏夏一直跟在陈长生的身后，确定他身体已经无碍，才敢放他一人回家去。
　　陈长生当夜做了一晚上噩梦。他的大脑已然被溺水的情景占据，每一帧都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他被漆黑的水面一点点吞没，绝望的窒息感压迫着他身体的每个细胞，痛苦在全身蔓延，他扭曲着身体，痛苦的呢喃着“救命”。
　　许魏来的手像一道光，照亮了漆黑幽暗的梦魇。他奋力托起了正在下沉的陈长生，将他拽出了死神的手中。
　　陈长生惊醒，颤抖着双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促的呼吸预示着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心脏在胸腔里急速跳动，“咚咚”声震耳欲聋。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叔叔们常常骂他是死木头，但他其实更像一汪静水。有时风会吹来一阵尘土、几片落叶，它们漂浮在水面，并不会落入水中。即使水面污浊，底部的淤泥散发出阵阵臭味，但淤泥之上的水仍然试图保持自己纯净。只是他无法选择言语，只能静静的等待，静静地忍受。
　　陈长生合上眼睛，恐怖梦魇再次侵占大脑。
　　这次他没有被惊醒，他知道，会有人将他拉出这绝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