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这个新年不回家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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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倒计时三天。流川家正鸡飞狗跳。“哥，把东西都收拾好，房间卫生也做一下。”
“篮球……”
“家里有啊，不用拿了。”
“大福……”
“可以带，等等去买个猫包。”
“小鱼干……”
“回去了再买……我让你不要拿这个了你不要往包里放啊混蛋。”
流川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在流川枫的帮助下（并不）给屋子做了一个大扫除，也已经提前联系了家里，明天就要回镰仓去过新年。看了看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的流川枫，流川槿一把用靠枕暴击自己的哥哥，“大福的猫包，你出去买。”
流川枫揉着惺忪的睡眼，越过她往玄关走。“街角就有一家宠物商店，你买的时候确认好大小啊。”流川槿叮嘱道。
流川枫一开门，看到正要按门铃的绿间，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后，流川枫就率先离开了。
绿间走进来，窗明几净的客厅里，流川槿正背对着他在整理书架。他走上前，接过一本书，帮她放进书列中。她把手中最后一本书放好，微微抬头示意，一个轻轻柔柔的吻就落了下来。流川槿靠在他身上，平稳有力的心跳通过耳廓放大，像是沉稳的鼓声。少年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像是只能用抱了满怀的身体和温热的口腔来确认面前这个人真实存在。等一个漫长的亲吻结束，绿间也没有放开她，“明天上午就出发吗？”
“是呢，小真已经开始想我了吗？”流川槿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笑。
“七天。”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委屈和不满，又将她的脸抬起，深深地吻下去。
“不行哦小真，哥哥快回来了。”
绿间的脸上浮现出羞恼，收回的手却被她抓住。她埋下脸去，亲吻在他的掌心，“小真，要想我啊。”
“嗯。”少年的声音轻轻划过耳际，在脸上没有消退的薄红映衬下，碧色的眼眸温润得像柔软的春草。
From：流川槿
出发啦。
小真明年见。
……
From：绿间真太郎
明年见。
……
神奈川的天空是一如既往的蓝，冷冷的空气在下车的一瞬间裹袭全身。兄妹俩回来得已不算早了，家里却没什么新年的氛围。
“不管怎么样等会儿先打完招呼。”流川槿的表情淡淡的，隐隐有一丝紧张。
流川枫没有说话，跟在她身后走向了眼前静谧的日式建筑。
“我们回来了，祖父。”两人跪坐在客厅里，面前是一个表情严厉的老者。作为神奈川县前物资部部长，流川五郎虽已因病离任，但家教之严格甚至能称得上古板。
流川五郎瞥眼看了看两个孙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学业如何了？”
“承蒙您的关心，今年已经顺利结束了。”流川槿恭谨地回答，微微伏倒。流川枫在一边盯着榻榻米，没有作声，只是机械地跟一下她的动作。
“龙介他们呢？”
“之前收到消息，父亲说工作繁忙……”
流川五郎冷哼了一声打断流川槿的回话，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两人走出房间，流川枫听到流川槿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严格的家庭会造就优秀的后代，可古板到无法感受温情的家庭只让人想要逃离。
“没事的。”流川槿朝着他笑了笑，“走吧。”
冬天的日式庭院虽萧瑟，但也颇具古意，大福在院子里到处扑腾。流川槿深知自家的状况，也不想去主屋自讨没趣，就躲在房间里处理一些小鸟游发来的工作。屋内暖暖的，流川枫背靠着她蜷缩在一边睡觉，手里还躺着大福。其实房间并不算逼仄，甚至可以说是宽敞的，从小在这样的房间里生活，这种空旷让他觉得身边仿佛空无一物，这令他一直都睡不安稳，而孪生妹妹的存在是他在这个偌大的建筑里唯一能确认的安定因素。
等流川槿把处理好的图片发到小鸟游的邮箱，最后一缕夕阳早已被暗夜浸染。主屋那边并没有和这里一起吃饭的习惯，只让家里的佣人将饭菜端来这里的餐室。
“明天去神社吧，新年参拜。”流川槿边吃边说着，“早点去，不然排很久的队也很烦。”
“好麻烦。”
“别这么说啦，仪式感还是要有嘛。”
从餐室回到房间要经过一段室外走廊，两人听着墙外隐约传来的喧哗的声音，一种迎接新年的磅礴欣喜通过空气传达过来。
“真热闹啊。”流川槿笑着像是自言自语，“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期待的日子吧。”
门扇开关之间，房间里的暖意散去了些许。流川枫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大福蹭蹭他，也趴在了一起。
“你不会就想这样把这几天躺过去吧？”
“好冷，想睡觉。”他躺好后又向背后摸了摸，流川槿叹了口气，也靠着他坐了回去。
手机里的信息往来不断，大家都在分享着旧年最后一天的活动。
From：冰室菖蒲
明天要跟雪村君去实验特殊日子下的情感波动，今天正在做万全的准备！
……
From：棘田惠娜
听着像是要去做什么瑟瑟的事情。
……
From：雪村心夜
我们是在做一个正经的实验。
……
From：奏言叶/流川槿/棘田惠娜/犬饲虎辅
我信了。
……
实验室众人插科打诨，吐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处传来的钟声让流川槿暂时放下了手机。
一下、两下、三下……她默默地数着，在第一百零八响钟声敲击的瞬间，将消息了发送出去。
对方的回复也很迅速，她打开手机，看到简洁的两行字。
From：绿间真太郎
新年快乐。
我也是。
……
“新年快乐。”此时，流川枫也坐起身来，面对流川槿认真地说道。慢慢地，他仿佛从妹妹的眼中看到了一汪只有春天才会涌动的水色。
“新年快乐，哥哥。”
绿间家，绿间妈妈正指挥着绿间爸爸在厨房忙碌，绿间爸爸一脸严肃地打着下手，丰盛的晚餐逐一被端上餐桌。电视机里正播放着红白歌会，麻衣盯着节目里的歌手，怎么喊都不肯离开。绿间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直认为音乐和噪音仅一线之隔，所有超过一定程度的音乐都只能被归为噪音，他实在是无法欣赏除了古典乐之外的其他被称为音乐的东西。
不过是新年的话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一年里最吵闹的一天了。
电视机里的歌手不知疲倦地唱了四个小时，除夜之钟缓缓敲响。绿间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显示出了一条信息。
From：流川槿
新年快乐，小真
我很想你。
新年的第一天，流川槿早早就拉着流川枫去神社参拜。空气冷得让人清醒，但对流川枫没什么作用，排队的时候他几乎要站着靠在流川槿身上睡过去。
好不容易排到，两个人完成仪式，还去抽了签。“哇，都是大吉。”流川槿拿着两个签子，用手机拍了个照，“快绑到树上去，要高一点的。”
“好麻烦。”流川枫抱怨着，还是伸手将两个大吉系到了高处。
“今年的御守换个什么呢？还是胜利御守吧，感觉你跟小真都需要。”
“随便啦。”
这时，“啊啦，是小槿和流川。”
“彩子姐，好巧。”
“前辈。”流川枫难得乖巧。
“你们什么时候从东京回来的啊？”
“就前几天。”
“很巧诶，赤木他们也都回来了，要不要去聚会啊？”
“我们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安排啦。”
“好啊，那明天我们在那家’小森’见啊。”
“OK”
告别彩子之后，流川兄妹晃悠着去了一个公园，里面有简单的街篮设施。简单活动活动之后，两人开始比赛三分球。虽然真的手痒，但毕竟天这么冷，真的再这样露天的环境下打球也很痛苦啊。
彩子动作很快，马上就将人召集起来。有樱木花道和宫城良田那几个人在，聚会总是沸反盈天的。几个成年人在那里吵嘴，偶尔会因为流川枫的一句“大笨蛋”而把矛头都指向他。吵吵嚷嚷的，却意外地令人感到放松。
回去的路上，大家有共同的一段路要走，他们勾肩搭背地嬉笑着，仿佛还是那群征战球场的少年，中间那些年的分别好似从来没有出现。
“砰。”主屋那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流川槿蓦地站起身来要朝那边走去。
“小姐，请务必不要过去。”佣人以阻拦的姿势深深鞠躬。
“闭嘴，让开。”流川槿呵斥着，有些心急如焚地想要推开阻拦者。刚刚流川枫被主屋单独叫去，没过多久果然爆发了什么冲突。她不在现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缘由大概还是因为篮球吧。流川五郎对孙辈打篮球这件事简直算得上深恶痛绝，一直痛骂篮球是不上台面的运动，没有剑道之类传统运动的风韵。而且他总觉得从医从政这样的才算是正当职业，成为篮球运动员的这个梦想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唾弃。
远远看到主屋的门被用力拉开，流川枫的身影出现在流川槿的视线中，隐约有怒骂声从他背后传来，“没出息……”
“没事吧，哥哥？”流川槿迎上去，看到流川枫脸上有清晰的掌印，她伸手捂着那个痕迹，眼泪夺眶而出，“怎么这样，明明说只要有人从事他说的’正经工作’就好了啊……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两个人都放弃呢？”
流川枫不语，走进房间关上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家喘一口气。他把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压抑的呜咽中感到了能淹没心脏的酸楚，“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这个新年不回家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