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再无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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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严岛的传说吗?”
传说曾经有一座被永夜笼罩的岛屿，名为严岛。这座岛屿被名为雅乐之神所守护，潮涨潮落皆循着奇特的历法。可每至黑夜，妖怪便会出现，四处肆虐，在永夜的笼罩下，人类根本无法生存。
而在这岛上生活着一群族人。每隔一段时间，族人之中便会出现一名有着奇特力量的女子。她们可以使用能调动律法的乐器，用这份力量保护着岛上的人类。岛上的人类尊仰她们，渐渐的，\'调律师 ’ 这个名字就成为了她们的代称。在这严岛上一起流传的，还有神明曾经留下的一句神言。
“当流星群带着光明划破长夜，希望的长昼将会在乐声中降临人间”。
我叫音，从出生起就住在一个叫做严岛的岛屿上。我在黑夜中出生，也在黑夜中长大。在我两岁时，曾经见过一次光明。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从那以后，这岛上就只剩下无尽的永夜。
每天都有无数战士在黑夜的战争中死去。每当有战士战死，音的爷爷便会把他们的遗体带到严岛的水上神社，祈祷他们的亡灵可以直达天际，早日带来流星，结束永夜。所有人都坚信，永昼一定会来临。
我从小就在见证无数的死亡中长大。直到我十二岁时，爷爷唤来我，对我说有些事情我可以知道了。
“小音啊，其实严岛并不是永夜。黑夜的尽头，白昼一定会到来。等白昼降临，严岛会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地方。”爷爷取来烛台放在了严岛的地图上，微弱的烛光照亮严岛地图上的每个角落。
“那白昼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突然回想起幼年时看到的风景，音心里带着一丝期待。
爷爷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身让我跟着他。一路上，爷爷慢慢的和我讲诉着关于严岛的故事。
原来，严岛的天文和历法是神明对我们的考验。从前，每隔九年，严岛就会进行一次长昼和长夜的更替。长夜或者长昼各自都会持续一年或者三年，影响着严岛所有的生命。
接着，爷爷便带着我来到了严岛神社的御神木下。从爷爷的口中，我知晓了一切。
这个神社里藏着严岛星律和历法的秘密。
每至长夜，妖怪就会从阴界四面八方包围严岛，企图夺走生灵的居所。为了抵抗妖怪，族人便会参加进名为反抗军的团队，一起抵御妖怪的入侵。而音的哥哥姐姐们也进入了反抗军一同守护着严岛。
而严岛的祭坛和神社，就是严岛的最后防线，如果这里被攻破了，严岛就会从长夜变成永夜。
生灵每到夜晚力量就会衰减，人类和动物就会不断死去，最终严岛的生灵将无一生还。
音从小就讨厌鬼怪，因为这些鬼怪的存在，哥哥姐姐们不得不参与战斗，如果不是鬼怪，三姐和大姐也不会死去。每当哥哥们出去迎战时，弱小的自己却只能躲着，一直担惊受怕，害怕如果有一天，哥哥们再也回不来。虽然哥哥们总是安慰自己，说大姐是在我两岁时生病去世，他们一定会好好回到音的身边，可音心里其实很清楚明白。如果光明一直不出现，战争只会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自己而去。
可光明，到底怎样才会到来。
“在永夜里，所有死去的生灵都会化作召唤长昼的力量。所有逝去的族人亡灵，一直汇聚在神社，传说神社中供奉的琵琶玄象 会吸收亡灵的力量，可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调律师能弹奏出召唤亡灵力量的乐曲。等到长夜中有流星群划过时，调律师在祭台用琵琶召唤长昼的降临。”
“那！我们的调律师呢！”音有些激动，只要有了调律师，等她召唤长昼，解救严岛，哥哥们就不需要面对战争了。
“我们上一代的调律师，早在很久前就死去了。”爷爷背对着我，没看到我一下子失望的眼神，“白昼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召唤的，只有按照上天的星象和历法，才能弹奏琵琶。这是不可破坏的规定。”不知道为何，最后一句话时，爷爷的语气稍微加重。爷爷转身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正是因为破坏了规定，我们这十几年才会处在无尽的黑夜的痛苦中。而破坏规定的调律师，也承受了逆天改命的代价死去了。”
那一瞬间，音好似明白了什么。难道，是律姐姐.... ？
爷爷看穿了我的心思，长叹一口气，”没错，就是律.......“。接着，爷爷露出坚定的眼神，好像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召唤白昼的琵琶，请现出真形！ “随着话语落下，几道幽白的光芒从水下冲出，在空中交汇，变化出了一把琵琶落在我的面前。”我们一族的下一任调律师，就是你——小音。”
在那以后，我就成为了调律师，随着哥哥们一起抵抗鬼怪的入侵。可越是弹奏，心里却越是痛苦，因为自己很清楚，自己无法召唤长昼这一事实。
在我作为调律师不久后，光哥哥在一场战争中力竭重伤而死。爷爷的身体也日益衰弱了起来。
而在那以后，自古留下来的结界也濒临破碎，所有战脸上都是严峻的神色。如果有一处结界被攻破，妖怪就会全部涌入，以后将再无宁日。
最后，族里一致认为，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然而，突发情况却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战争中开始变得优势时，作为调律师的我，突然无法出声。附在战士身上的力量一下子消散，鬼怪趁机攻了上来。原本逼退鬼怪的火光，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熄灭，仿佛上天都站在鬼怪一方。正在鬼怪逼近时，一只弓箭射穿了鬼怪，大雨中出现了一团泛着幽光的冥火。手持冥火的人，居然是早已死去的律。
战争暂时停息，所有人撤进堡垒。律姐带着我来到神社，只是一敲，一团小小的黑气从喉咙中散去，我的声音，回来了。
封住我声音的是应声虫，这是妖怪专门为了对付调律师布下的。
看着面前的律姐姐，不知为何我有些退缩，曾经幼小的自己最爱缠着律姐姐，就算律姐死去后的十几年，自己也不曾忘记。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所有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你看水面上，已经没有我的影子了。我破坏了历法，遭到星律的反噬，魂魄四分五裂，魂魄的碎片附在了琵琶上，其余魂魄也无法散去，于是我就以这副姿态流荡着。”
“我，曾经很憧憬你...，哥哥们都说你是我们中最优秀的，爷爷也经常夸赞律姐的弹奏...这样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都活在永夜里，和姐姐死了，光哥哥也战死了......这些，都是因为律姐你的背叛！”理智的线绷断，一股怒火从心底蔓延，周围所有人都叫律姐背叛者。是啊，律姐破坏规定，导致永夜的降临，这十几年来所有人都在痛苦中度过。
“我，无法原谅你...”
“小音，一味的遵从历法，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规则是错误的，我们必须改变它。 “律姐将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冰冰凉凉的，早已经不是幼时感受到的温暖了。
“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和你好说的了。 “音闭上双眼，将心底的那份动摇死死压住，”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从神社回到家，打开门却看到爷爷躺在地上，神色虚弱，哥哥在一旁握着爷爷的手。见此，音心里传来非常不好的预感，巨大的恐慌蔓延上来。快步上前，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可不停抖动的双手却出卖了自己。爷爷的话语一下子让自己的预想变成了现实。
“小音，爷爷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没事的，爷爷，爷爷你会好起来的！ ”眼睛控制不住的泛红，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人的一生啊....自有定数....”
“爷爷...”爷爷的手搭在我颤抖的双手上，爷爷的手，也是冰冰凉的。
“小音啊，你见过..律了吧。”爷爷的眼睛看着我，可里面的神采却慢慢淡了下去， “律..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咳咳咳....小音啊，调律师是被诅咒之人。”爷爷目光透过我，似乎进入了回忆中。”小律当年，作为调律师，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她失败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当年召唤白昼，是为了救治病重的你，人的生命在长夜里会慢慢衰退，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她独自一人跑去神社，弹奏了召唤白昼的曲子。”
“为了我...”
“是啊，小音...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你出生那天，星象预言，你将成为下一任调律师...可律对我说，不想让她的妹妹承担这样悲惨的宿命。她要自己结束这一切，改变家族的命运。可她...失败了。而我也大限将至。或许我们一族命该如此。十天后，星星变暗之时，天降大雨，高墙将被打破，我们一族或许将要灭亡，或许将永远陷入永夜之中。命，会担任起我们一族最后的责任，小音啊，我们希望你出海。玄象可以打破结界，去到严岛之外的地方。我们希望你可以见到光明，摆脱命运。即使只有你....只有你...要好好活着啊...小音.。”许是累了，爷爷的眼睛缓慢的合上，如同往常睡觉时一样。
“爷爷....爷爷！”
命站在门外，双手紧握望着天空中的群星。屋内传来嚎啕大哭，一阵轻风吹过命的衣袖，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命知道，十天后，就是他最后的战争了。
十天后的夜晚，天降大雨。一切如同爷爷预知的那样，高墙被打破，防线一退再退。命艰难的挺身站起，一身衣服染满了红色，而他身后已经能看到通往神社的道路了。律站在命的身旁，魂魄越来越淡，坚持到现在却也快到尽头了。
而此时，音也来到了神社祭台。爷爷和哥哥让自己离开严岛，可自己又能去哪呢？严岛可是我出生的地方，在战斗的也是我的亲人。如果这是我躲不开的命运，那么，我就作为调律师去面对，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黑夜中，战士们纷纷倒下，无数生命在她的眼前消失。而鬼怪却能控制战亡的战士身躯，鬼怪军队愈加壮大。音的双手弹出了鲜血染红了琵琶，可不论自己怎么弹奏，也无法召唤白昼。
下一刻琴弦断裂，音重重地摔在黑暗中，血液被雨点一点点顺着琵琶扩散开来。
音双手无力的垂下，眼睛里只剩下绝望，雨水顺着眼角流下。在她的目光里，鬼怪已逼上神社，律姐支撑不住变回魂魄回到了琵琶内，命哥哥带着剩余的几个族人拼死抵抗，不一会儿就倒在冰冷的血液里，而远处是乌泱泱的鬼怪大军。
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神明听不到我的祈愿之曲？为什么神明看不到她庇护的人类已快死亡殆尽！
永夜降临，再无希望之时。‘它’就会降临。
天空中，黑雾弥漫，将最后一颗星星也掩盖了。巨大猩红的独眼睁开，高高在上的蔑视着地上渺小的人类。无数黑雾从天空降临，落入战士的身躯里，控制着他们互相残杀。
“小音....快逃...，你要活下去....”命哥缓慢的从地上爬起，天地间只剩下他越来越弱的呼吸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
停下来！快停下来！不管牺牲多少人都改变不了！
神明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听不到我们的悲鸣！谁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们！
如果我能变得更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拯救大家了！爷爷，对不起！小音没办法和律姐一样！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
最终黑暗吞没了岛上的一切，御神木倒下了，神社倒下了，音也坠入了黑暗中.......
“小音，你不是一个人啊,我的乖孙女。”这是爷爷的声音。
“就算以后不能再相见，我们也会在天上守护着你。”这是命哥和光哥的声音。
“借助亡灵的力量成为严岛的神吧，小音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改写这不合理的\'律\'。”这是律姐的声音。
“我们会成为你的歌声。”
“加油，不要放弃！”
“让我们的灵魂组成你的歌声吧。”
“加油！你可以的。”
“没关系，我们会成为你的力量。”
“替我们守护这座岛吧！”
“歌唱吧！”
黑暗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光点，恍惚中，音看到了爷爷，光哥，命哥，律姐，三姐，还有他们身后千千万万的族人们。
亡灵们点亮希望的光芒，数千万道光注入音的身躯，一道闪电划过，劈开了浓浓的黑雾，黑暗中亮起了一颗闪耀的星光。
调律师是神使，可仅仅是神使，什么也改变不了。音愿以身躯为祭，舍弃我的□□和生命，成为法则本身。如果神明听不到我们绝望的呼喊，如果神明带不来光明，那就由我来成为严岛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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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雅乐之神守护的严岛，潮涨潮落皆循着奇特的历法
当流星群带着光明划破长夜，希望的长昼将会在乐声中降临人间
她是黑夜中的最后一名乐师，继承家族的遗志遵循神谕调律，于战火纷飞中奏响生命之曲。
一曲唱罢，再无杀戮和修罗战场，夜尽天明旭日升起，紧那罗的歌声，给严岛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唯剩她的歌声，化为严岛的光明，守护着她的族人。也让奏乐成光的传说永世流传成为美谈。
波光泛滥的海面上，一艘小船慢悠悠的划过。
“这就是，紧那罗的故事吗！听起来确实算得上美谈。”晴明合起扇子，对着船头的玉藻前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世上无人找到这传说中的严岛？”
“呵，美谈啊。”玉藻前微微低头看着海面， “严岛早已经不存在了，如何找到。”
“不存在了？”
“所谓的美谈，也不过是某些神明为了掩盖真相而制造出来的谎言罢了。”玉藻前眼睛泛出历光，语气里尽是冷色。 “真正的真相，就淹没在这深深的海底....”
“海底？”
“我这还有关于严岛的另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玉藻前望着海面愣神，眼前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
“难得能听到玉藻前有兴致讲诉，当然求之不得。”
“严岛上原本有一人类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音....”
随着玉藻前的话语，时光被拉扯回千年前....
.............
“流星啊！将歌声寄托与星辰。守护灵啊，成为驱赶永夜的光明....”断开的琴弦瞬间修复，玄象再次与她共同奏响了歌曲。无数的光从音的身躯散发出来，驱赶着黑暗。
一曲唱罢，黑夜散去。严岛引来了久违的光明。
已成为神明的音虚浮于天空中，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光明....严岛真的，迎来了白昼....
“命哥！律姐！你们看！是白昼！我成功了！我真的做到了！ “音转身，大声宣示着她的喜悦，”以后我们再也....欸......？”
视野里，漫山遍野的尸体，白昼的光芒照在严岛的大地上，岛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红色的树木，红色的草地，红色的海水......
命哥倒在不远处，上前触摸，身体却早已冰冷一片。音愣愣的，琵琶跌落在红色的土地上。在那以后，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管她如何呼喊，岛上无一人回应。走遍了严岛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怎么会呢？
你们看啊，期待已久的白昼终于来了啊....
音缩在御神木下，眼里已经失去了光彩，如同木偶一般。
“呐，你们看，这场赌局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真的有人可以结束严岛的黑夜。”
天空中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些中年男子或者年轻女子的痛骂声。
“真无聊，我还以为我必赢呢。”
“啧，就是这个人吧。害得我们输了赌局。。”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音看向天空，那里浮现的几个人影，明明声音带着笑意，却让音感到遍体生寒。
严岛，是赌局？
“要我说嘛，要赌就赌大的。人类有什么好玩的，找个其他神玩弄几下不是更有趣。”
他们，是神明吗？为什么神明？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不如我们再开个赌局吧，我看中了一个海边村庄，要是丢个神明转世过去，告知那些愚蠢的人类，他可以满足人类的所有愿望，那些贪婪的人类会做些什么事情呢，还有那个神明恢复记忆后，一定会有很有趣。”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怒火瞬间冲上心头，音摇晃着站起身， “我们，爷爷，光哥，命哥，律姐，好多好多人....都死了，死了这么多人....在你们看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明，我们之前的挣扎和痛苦他们一直都看着吗！？神明究竟是什么？！
“你看她生气了欸，这人类居然还有了神位。你们看她身上，一股亡灵的臭味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一个刚晋的神明，居然敢质问我们高位神！ ”最先开始说话的男子开口了。语气里尽是蔑然， “让你们这群人类取悦我们已是对你们的恩赐，你不也因此获得了神位，一享永生。如此不识趣，真不愧是人类晋升的小神，浑身都是人类的臭味！”
“神又如何....人类又如何... ”音颤抖着双手，玄象显现在她怀中，音眼睛通红，狠狠的看着天空中的神明， “你们真让我感到恶心！ 享受着人类的供奉，背后玩弄着人类，摆出一副伪善的嘴脸，你们这种神明，才该死！ ”说着，一声琴响，数道乐符光点朝着空中飞去，却在他们面前停下消散了。
“哼，一个新神居然敢对我们出手！”一道威压从天而降，打在音身上，巨大的神力逼迫着音往地面跪去，音咬紧牙关，乐符环绕周身试图抵抗，可光是支撑着自己站立就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
“好了，她现在才刚升神位，星象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我看啊，我们就留着她慢慢玩，等她上了神界，有她好果子吃！”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又悄悄俯身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呵，不愧是你啊，雅乐神。不错，我就先放她一马，我可是很期待神界时，我们的再会。”语落，天空中的虚影渐渐消散，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声影，威压也随之消散。
雅乐神？
音满头是汗，双手紧握，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原来我们所供奉的神，却是戏耍我们的神明之一。
顷刻间，失去所有力气，音跪落在地，双手捂着脸，泪水疯狂蔓延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地间星象闪耀，不一会儿就落下绵绵细雨。
我还是，太弱小了啊....
就算带来白昼，掌握着严岛的星律和历法又如何，想保护的族人亲人都已不在。就算成神又如何，与这样的神明为伍简直可笑。族人们的信仰和坚持，一直以来他们所坚信的神是一个玩弄人心和生命的伪善者。
爷爷，命哥 ，光哥，和姐，律姐....明明我....我还远远没有你们优秀，还有许多许多不懂的事情要请教你们。倘若你们一同到了冥界，喝下孟婆汤以后便会忘记严岛发生的一切，我也将在你们的记忆中消失。但我继承了哥哥姐姐们的遗志，哪怕永世与孤独为伴，也要继续演奏下去。总一天，我会让那些玩乐我们命运的神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跪拜严岛的每一寸土地，在那之前，我们的故乡，我会好好藏起来，不让其他人打扰到它。就是要麻烦严岛，稍微休息一会会啦。
随着雨水的降临，严岛周围出现一道光屏结界笼罩着一切，随着海水的涌动慢慢下沉....明明是幽黑冰冷的海底，只有严岛内散着亮光，如同烛台一般从中心照亮每一个角落。细细听的话，严岛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哼唱，歌声久久不停，好似安慰着岛上的每一个生物。别怕，光明不会消失；别怕，不会再有人打搅我们的安息；别怕，不会再有战争了。慢慢的，亮光沉入深深的海底，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只留下了音跪坐在海面上，望着海底出神。
“严岛，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雌雄难辨的声音突然想起，音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不远处的海面上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妖怪吧。身后有着许多尾巴，穿着华丽的服饰，带着面罩，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半脸，却让人能想象出被遮住的面容该有多美。
玉藻前看向面前的女子，不，应该算是女孩吧。眼神里满是痛苦，恨意，悲伤....还带着一丝坚定。之前就察觉某些高天原的神明又在搞些小动作，等自己探查清楚来到严岛，看样子已经来迟了。
“以你现在的力量，是抵抗不了他们的。”玉藻前眼神里带着悲悯，这一瞬间他回想起自己的痛苦过往， “他们高高在上惯了，早已经失去了本心，如果要让他们感受到和你一样的痛苦，就要狠狠的给他们一刀，让他们体会失去重要之物是什么感受。”
“.........”音不语，面前之人所说的话自己心里其实最明白。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音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现在的我太弱小了...所以保护不了我重要的人，我要去寻找我的道路，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回来这个地方，就代表我已经变得足够强。你和我看到的神明不一样，你的心和你的话语都带着光的声音。如果可以，在我回来之前，能帮我照看严岛吗？我不想让人再打扰严岛的安宁了。”
“变强吗....我曾和你一样...不过我可是大忙人，恐怕没有时间替你照看，偶尔过来看看，倒是可以....”玉藻前走上前，俯身触摸着玄象，各种回忆的片段通过玄象进入玉藻前的脑海，玉藻前看到了严岛上所发生的一切。 “希望的长昼将会在乐声中降临人间..吗...”凭借亡灵之力便可以获得神位，还是以一人类之躯。或许，那些神明犯了一个错误，正是因为他们的孤傲，才不将微小的力量放在眼里。他们不该将这幼小的火苗留下，终有一天，这小小的火苗会变成燎原大火吧。
虚伪的神明定会将严岛发生的罪恶掩盖起来，如同以前所作的一样。而人类也不会知道严岛上的人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一段小小的美好传说，人们会慢慢忘记她的名字，可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再次呼唤你。
汝名为，紧那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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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故事，才是严岛真正的传说吧。 ”晴明上前，跟着玉藻前望向海底，明明是黝黑的一片，眼前却好像真的浮现出被光明照耀着的严岛的样子。
“谁知道呢，或许我说的，不过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段故事罢了....”玉藻前语音一转，视乎真的认为刚刚所说的不过是他随口编造的故事。
在未来，可能会有一个女孩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说着她的新故事....
小船往着更远的海面驶去，如同千年前的琵琶一样，慢慢的消失在了海平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再无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