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福以禄

56、第 56 章

　　林羡对齐俊印象不深，吃药吃得太多，记忆力也是时好时坏。

　　直到晚上收集纸皮下楼塞进二手面包车后边准备明天拿去卖的时候，看到了三年没见的商鄞川。

　　商鄞川穿着笔挺西装，外套套着一件深褐色长款大衣，人以前本身就一直是矜贵的模样，现在是接手整个霍氏，财气权力的加持，就更加贵了。

　　“真的是你？”商鄞川走近抓住他的手，林羡的手上有很多细细的伤痕，摸上去也粗糙了很多，不过下一秒就被人甩开了。

　　“不是我，还能是鬼？”

　　商鄞川双眼猩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能见你。”

　　“是你单方面跑过来见我的，我没有叫你。”林羡现在才想起来姜姨为什么说齐女士的侄子让她不安了，今天才见到他，这人立马就能找到自己了。

　　“那个姓齐的，是你的人？”

　　“他现在是我助理。”

　　林羡无言：“算我倒霉。”

　　“林羡，我，我跟你道歉，我错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不然我揍你信不信？”林羡说完就举起拳头对着人。

　　“想打就打……”

　　话音还没落，林羡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脸上，打完人的林羡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商鄞川看着楼上的窗帘被拉上，灯也被全数关上，笑了，也哭了。

　　你愿意回来，是不是就代表，愿意给我机会弥补。

　　回到车上，齐俊一眼就见到商鄞川脸肿了一边：“老板，您的脸？”

　　“我没事，”商鄞川摸着被打的脸，突然就笑了，“他打我了。”

　　齐俊：“……”这话他应该怎么接。

　　“他打我了，我很开心。”

　　“老板，您没事吧？”

　　商鄞川难得对齐俊说出来很多字：“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能够一眼把他认出来，这个月的奖金三倍，不，你以后的奖金都是三倍，升职，也可以，想好，明天跟我说。”

　　齐俊：“老板您不用这样，您桌上的照片我每天都能看见，所以第一眼也就立刻认出来了，现在的薪资待遇我都很满意。”

　　跟在霍伯雷身边不一样，商鄞川商场非常果断，本身就有不怒自威的架势，能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加上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霍氏他带领得非常好，对员工一向赏罚分明，非常舍得在薪资待遇这块下工夫，在他身边齐俊学会了不少，也得到了不少。

　　“齐俊，我很开心。”商鄞川说完这句话眼眶就红了，难得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齐俊看着他：“林先生人很好，真见到真人才知道，网上的那些不好言论有多荒谬。”

　　“是，他很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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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商鄞川再度去林羡租的房子的时候，发现他跟姜姨已经搬家，似乎是半点都不想跟他扯关系。

　　于是乎，他想到了其他方法。

　　晚上，当林羡扛着蓬子准备摆摊的时候，看到对面突然换了的摊主的时候，差点没因为站不稳而把蓬给弄倒。

　　他定睛一看，堂堂上市集团老总换上羽绒服牛仔裤，穿着围裙站在那儿烤着生蚝，架子还挺像。

　　这货怎么回事，到底还让不让他活了。

　　另一边。

　　易子澄推着一辆摆满各种各样钵仔糕寿司的小吃车过来，在林羡对面，商鄞川摊位的隔壁摆定，见到人，这家伙跑过来，非常礼貌打起了招呼：“小舅妈，好久不见。”

　　林羡瞪着他：“你又搞什么？”

　　“摆摊啊。”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林羡现在非常无语。

　　易子澄眼圈发红：“林羡，三年前的事情我们谁都没忘，都想弥补道歉。”

　　“不需要，弥补得了什么？”林羡脸色很难看，“更何况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自作多情。”

　　“他是我舅舅，就是我的事，你若是不原谅他，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们都不会放弃祈求你的原谅的。”

　　说完易子澄转身回了摊位上。

　　接下来齐助理负责做起了小二的工作，一直把商鄞川和易子澄做的吃的给林羡送去，都被拒绝了。

　　直到苏如萱出现，给林羡带了喝的饮料，他接受了。

　　见状，商鄞川和易子澄互相看了眼，后者乖巧地接过烤好的金针菇和生蚝捧了过去，这回林羡也接了，不过只吃了易子澄拿过去的寿司，只剩商鄞川的孤零零，最后被扔进垃圾桶。

　　商鄞川：“……”

　　晚上苏如萱开着她的拉风跑车替林羡拉了他的货回去，引起不少关注，回去后林羡说：“以后不要这样，我只想好好过过普通的日子。”

　　“我知道，以后不会做这样让你被人议论的事了。”如今的苏如萱看林羡的眼神始终都带着一抹怜悯以及心疼，她真的把林羡当成弟弟一样，当初叶清倩为了保护林羡，不惜跟陈炳春同归于尽，这让她抑郁了很久。

　　现在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苏如萱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哭了。

　　回到新租的房子，起初在二楼，现在搬的这里是四楼，没有电梯，够呛。

　　“货物可以租一个小房间放着，放车里也行，为什么非得扛回来。”

　　“这些衣服都是我的心血，所以每天都要扛上楼。”

　　回到屋里，姜姨已经给他煮好了宵夜，看到苏如萱也很意外：“哎呀，我给你再煮一碗面啊。”

　　“不用了姜姨，你知道的，我得控制身材嘛。”

　　“那给你倒杯水？”

　　“辛苦姜姨了。”

　　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比外头还要冷上几度，林羡进了屋还加了一件外套，穿得比姜姨还厚实，他现在非常怕冷，不穿厚实哪里都不舒服。

　　苏如萱缩着脖子，捂着装着热水的杯子，跟着林羡走进放衣服的房间，被房里挂了满满一房间的旗袍惊艳到了，她忍不住惊呼：“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

　　“嗯。”

　　“好漂亮啊，”苏如萱的心被这一件件旗袍给狠狠抓住了，“要不我给你当模特，帮你宣传，你衣服设计得非常好看，我想一定能整的非常成功的。”

　　林羡笑：“姐姐最喜欢旗袍，汉服之类的，我想设计出非常多好看的衣服，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苏如萱不说话了。

　　“我还在上课，还不够火候，请你当模特我可请不起呢。”

　　“免费。”

　　林羡摇头：“别，我不想被骂。”

　　“那我等着你能请的时候再帮你，那你可得努力，姐姐年纪上来了，身材维持得真辛苦的。”

　　“旗袍也有宽松版的，不一定就得好身材，女生不需要因为身材焦虑，各种有各种的美。”

　　苏如萱非常欣慰：“你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设计师，你姐姐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会特别开心。”

　　林羡点头，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送苏如萱下楼，目送她驱车离开走后，林羡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对着暗处喊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再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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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商鄞川真的每天都去摆摊，就在林羡对面，姜姨有时候过去送饭，看着这俩都忍不住摇头。

　　四月。

　　清明节林羡都会提前去给叶清倩和父母扫墓，姐姐的骨灰安葬在公墓，父母的在老家。

　　前两年姐姐的墓不知被谁找到，之后每年都有粉丝和网友前来，林羡之所以提前是怕见到他们。

　　他还是过不了那一关，自己最黑暗最痛苦的一面就那样被展现出来，太可怕了，他的抑郁症也是因为姐姐的照片挺过来的。

　　从老家给父母扫墓回来便去了公墓，在公墓路口见到了商鄞川的车子。

　　“抱歉，这两天比较忙没有能陪着你去给伯父伯母上香。”

　　林羡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公墓。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墓前，没有说话。

　　商鄞川送给他姐姐的花林羡没有拒绝。

　　“我姐姐还是受的起的。”

　　商鄞川冲着叶清倩的墓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你也是不知情。”林羡说。

　　“那我们……”

　　林羡说：“不可能的了。”

　　嘴唇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商鄞川终于问出了口：“孩子……”

　　“我打了。”林羡语气淡淡。

　　“为什么？”

　　“你凭什么让我留下你的孩子？”林羡看着商鄞川，“那个情况，我怎么留下他，别看我现在跟没事人似的，这三年的痛苦，谁能知道。”

　　“我知道，我能知道，因为我也很难受，很自责很愧疚。”

　　“行了，”林羡打断他的继续忏悔，“我姐不想听这些，跟你没有关系，所以，别再纠结以前的事情，我们没有未来，以后回去做你的霍氏集团老板，别再去摊上了。”

　　“林羡你心里非常恨我是不是，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都可以，”商鄞川抓住他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是我太蠢，明明可以动一些人脉就能查清楚，我却选择相信我母亲的谎言，她嫉恨你姐姐，所以，一直在伤害她，都说父债子还，我母亲的债让我来还。”

　　“够了商鄞川，我都说了，我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自责，至于孩子，是我们跟他没有缘分，所以我也没有后悔没有生下他，你更没资格后悔。”

　　林羡挣开商鄞川，就算他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悲剧都是因为误会而发生的，而姐姐的悲剧是他母亲的嫉妒造成，可要说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