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52、第五二章 尹秋君

　　江湖武林，不是正在发生事故，就是在发生事故的路上，这些风雨君无玖都不关心，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昔日的紫荆衣，现今的柳飘絮尹秋君。

　　一处密林中，清圣的六极天桥从天而降，接引素还真。而就在素还真迈步，准备蹬上六极天桥之际，天色突然一暗，闷雷阵阵，雷光交闪之际，一座黑色的水晶天桥骤然降临，落在素还真面前。

　　同一时间，傲气中带着几分霸道的声音传入素还真耳中，“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天道归一，断极悬桥。素还真，此地才有你所需要的答案，你该上哪一座桥，自己决定吧！”

　　“这……素某必须先上六极天桥，此乃先后之分。”素还真并没有迟疑太久，六极天桥邀请在先，而他也已应邀准备蹬上，自当先入六极天桥。

　　“很好！日后断极悬桥与你绝缘，哈哈哈！”断极悬桥之主听到素还真的回答后，也不多言，留下一句话后，直接消失在天际。

　　“素还真，请上吧！”

　　“请。”素还真蹬上六级天桥。

　　就在六极天桥消失之后，密林暗处，一位垂暮老者缓缓步出，看着消失在天际的六级天桥，费解又不甘，“为什么，你也可以上去？”

　　断极悬桥内，云雾环绕的世界，断极悬桥之主尹秋君手摇蓝色羽扇，深邃的目光盯视着绵密的云海，俊秀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想法。忽而，四周空间荡起道道波纹，一道强过一道，不断往远处扩散。

　　尹秋君心中一惊，连忙调动内元压制，却是泥牛入海，全然无功。

　　就在尹秋君一筹莫展之际，一道身影自涟漪中缓步而出。

　　“九载无殇云来客，春秋两度邈玄黄，苍冥无尽逆归途，天地无咎始鸿濛。”一身金丝点缀的雪色华服，一头墨发半拢在脑后，琉璃玉簪固定，同色系的镶玉流苏贴合着发丝垂落。

　　“你！？”尹秋君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多年未见，连自己的师尊都不认识了？”君无玖一脸温和笑意。

　　明明来者的态度与往昔无异，尹秋君心中却忍不住害怕，面上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前辈说笑了，尹秋君并无师尊。”

　　“哦？为师给你机会重新回答，可一定要想好了再开口，毕竟，机会给一次就够了，多了那就不叫机会了。”君无玖早就猜到尹秋君不会认，不过没关系，他若当真不愿认，他也有办法让他低头承认。

　　尹秋君心中一紧，握扇的手忍不住加大力道，张了张口，否认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人僵持了一刻钟，最终，尹秋君低头，双膝跪地，“…弟子…拜见师尊。”

　　“变了模样，改了名字，就能完全与过去割舍了。”君无玖抬手挑起尹秋君的下巴，手指轻轻划过尹秋君脸上那道蓝色的闪电形状的痕迹，“只要为师未将你除名，你一日是为师的徒弟，终身都是为师的徒弟，就算死，你也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是。”看着态度强势的君无玖，尹秋君艰难开口。

　　“起来吧。”君无玖收回手，随手化出一张云椅，坐下后看着低眉垂眸的尹秋君，“吾也不问你过得好不好，外面的日子，无处可遮风雨，想也知道过得如何。你要做什么，为师也不干涉，这是专属于你的人生，为师若是干预过多，怕也只会激起你的反叛之心。”

　　“弟子不敢。”尹秋君闻言连忙道。

　　“昔年，为师那般宠爱你，你都不念为师的好，一意与那金鎏影叛出玄宗。如今，你自主惯了，心思也大了，为师若是管教严厉，你当真受得住？”

　　“当年之事，是弟子辜负了师尊的信任。”尹秋君说着又要下跪。

　　君无玖没有阻止，任由他跪着，“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可以无条件原谅你的过错，但却不能代替别人原谅你。背叛玄宗，算计同门，若非最终出手的人是为师，玄宗伤亡将是无可估计，甚至拖累友军，平添无数亡者。尹秋君，你之余生，将只剩赎罪。”

　　多年未见的师徒，再度重逢，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尹秋君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君无玖的不同，即便他的言语依旧温和，态度也与往昔无异，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君无玖看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强势，不容拒绝的强势。

　　“说说你与他的打算吧。六级天桥，武林圣地，他那样的人，也会做好事吗？”君无玖嗤笑一声。

　　“是。”尹秋君脑袋低垂，眼底闪过一道异芒，他不敢在君无玖面前流露自己的心思，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敢流露，可他却不知道，他的一切，君无玖都看在眼里。在尹秋君看不到地方，眼里只有冷意。

　　【宿主大大，来之前，你不是说要给他一个机会吗？怎么突然就转变主意了？】好好察觉到君无玖的情绪变化，忍不住问道。

　　【机会我已经给出，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至于其他，没有将他完全除名，就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行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就好。】

　　君无玖一边听着尹秋君说明前因，一边留心六级天桥内的素还真。

　　“长生不老？”君无玖听到后面，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尹秋君，寻常人要做到这一点的确很难，可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这应该不算难事吧？活了千年还不够，还想继续活万年？

　　“师尊？可是弟子哪里说的不对？”尹秋君见君无玖神色有异，停下话头问道。

　　“不知是为师理解的问题，还是老人家的思维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长生不老对我们而言，应该不困难吧？”君无玖皱眉，若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不是有些蠢？

　　“随着根基越深，寿数也会不断增加，但再如何的增加，也会有尽头，不可能无限延长。”

　　“生老病死是定数，没有天道的准许，想要与天同寿，不过痴人说梦。”

　　“师尊都不曾做过，又怎知是痴人说梦？”尹秋君忍不住反驳。

　　“素还真死了无数回，又活了无数回，没有天道准许，你看他能有几条命。不过，为师既言不会干涉你的决定，那就不会插手，希望最终的结果，能如你心中所愿。”君无玖说完，正好看到素还真从六级天桥下来。

　　尹秋君也同样看到，他本还想与素还真会上一会，但看了一眼君无玖，取消了这个念头。

　　“不必在意为师，若为师真要做些什么，你此刻也不会待在这里。为师累了，要休息。”

　　“是，弟子这就安排，还请师尊稍待。”

　　“嗯。”

　　鬼没河内散出的五大神器，因有得神器者可得天下的流言，在江湖上掀起了一波你争我夺的狂潮。

　　鬼梁天下在得知锐感之缨落入北辰元凰之手后，便前往悟明峰，找到正准备与断雁西风一同归隐的燕归人。对他说明五大神器的重要性以及落入北辰元凰之手的危害，燕归人感念鬼梁天下昔日恩情，再加上翳流也非善类，便点头答应。断雁西风本也想一同前往，但因为实力问题而不得不留在悟明峰等待燕归人归来。

　　翳流，天之界限，北辰元凰独自沉思，忽而安静的氛围传来一阵异常骚动。北辰元凰抬眼，正好看到引起骚动的燕归人与鬼梁天下

　　“直闯翳流，该说是好胆魄还是太愚蠢？”北辰元凰冷笑一声。

　　“该了结的事情总要了结。”燕归人平淡道。

　　“强龙低头、凤凰折翼，武林才能真正安稳。”鬼梁天下大义凛然道。

　　“刀戟缺一，换得鬼梁府主的援手，但你们有这种能力吗？”北辰元凰傲然道。

　　“燕戟归命，人不还！”燕归人直接兵器上手，回答北辰元凰的问题。

　　断极悬桥内，君无玖躺在一张云床里，一手支撑的脑袋，一手拿着一卷书，细细品阅。

　　“师尊。”尹秋君端着茶水来到，小心翼翼地看着心情尚佳的君无玖。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君无玖对他的态度与往昔无异，可他面对现今的君无玖，却是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恣意随性。

　　“你吾师徒，无需这般小心翼翼行事。越发的拘谨，只会消磨昔日情分。漫长的时光的确能改变很多东西，你变了，吾也变了，即便回不到过去，也不该是现在这般相处模式。”

　　“弟子……”

　　“你要行何事，如何行事，为师不干涉。不过，为师与你相见之事，你莫要告知他，若让他知晓了吾之存在，后果，吾想你不会想看到。”

　　“是，弟子明白。”

　　翳流内，北辰元凰一人独对两大高手燕归人、鬼梁天下，却是不落下风。

　　“天地变！”双拳翻起骇人气流逼住鬼梁天下。

　　“五罗网。”

　　天地变融合龙气威力惊人，火石直扑而来，鬼梁天下瞬间口吐朱红。燕归人见状圣戟出招掩护，翻起了地层挡下延绵不断的火石。随后圣戟挥舞，直逼北辰元凰，无奈北辰元凰神器加持，料敌机先，圣戟威能再强也是招招失利。

　　鬼梁天下再发一掌攻向北辰元凰，却被挡下，同一时间，位处北辰元凰背后的燕归人手中圣戟突然刺出，北辰元凰不及应招，瞬间刺中，首度见红。

　　随着战斗愈趋激烈，就算有神器加持，但面对两人不间断的合攻，北辰元凰的体力消耗的也更加快，渐落下风，心思一转，决意转移战场。

　　“愚蠢者！凰飞九冥！”

　　“小心！此击非同小可，走气行风。”鬼梁天下提醒一句，同时双掌真气运转，气纳八方风云。

　　“燕双飞！”

　　极招上手，正是生死一决，强悍气流席卷四周，草木皆摧，山河震动！

　　正当鬼梁天下欲上前再赞一掌时，地下突然伸出铁钉，钉住了鬼梁天下的脚步。暗算得逞，北辰元凰无视圣戟逼命，决定先拿下一人，全力一掌直攻鬼梁天下。

　　“死来！”

　　轰天一掌，鬼梁天下无法动弹，抬掌欲挡，却难敌对手掌功强悍，竟当场毙命，死无全尸。

　　“府主！北辰元凰！！”眼见鬼梁天下身亡，燕归人怒恨交加，出手如狂风暴雨，誓杀北辰元凰。

　　悲愤之中的燕归人没有发现，北辰元凰已将战场逐渐转移到了磁心源。

　　“燕去燕返燕归来！”

　　愤怒一击，却是误中奸计，强烈磁力让燕归人准头一偏，圣戟顿时被磁力石吸引。

　　北辰元凰见状，趁机先发三掌，重击燕归人。

　　身受北辰元凰三掌重创的燕归人颠簸奔逃，身后北辰元凰紧追不舍。正当燕归人危急之时，突然间，闷雷阵阵，电光交闪之际，断极悬桥再度出现。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天道归一，断极悬桥。”

　　就在北辰元凰追上燕归人之时，断极悬桥快一步将燕归人救走。

　　“休走！”

　　“北辰元凰，不用心急，终有一日你我会对上，断极悬桥等你，哈哈哈！”随着断极悬桥的消失，闷雷阵阵的天际也恢复原状。

　　“断极悬桥？看来除了素还真之外，我的对手又增添一名了。”北辰元凰停下脚步，看着已无任何异状的天际，双眉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