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42、第四二章 相见

　　日月昏上出现了一座火焰之城，如它的名字，城池被团团火焰包围，不得其法，根本无法穿过那火焰之墙。谈无欲与素还真想要一探火焰之城，但外围的火焰根本不受寒气影响，反而越发高涨。炙热的火焰好似有自己的意识，察觉到有人来犯，高涨的火焰直扑素还真两人。就在火焰逼近一瞬，一道掌劲破空而来，瞬间逼退火舌。素还真与谈无欲两人才有机会脱出火焰的包围。

　　“两位无恙否？”白无垢关切地问道。

　　素还真摇头表示无碍，随即将视线转移到魔焰身上，“好怪异的火焰，竟然完全不受寒气影响。”

　　“素还真，你看这两名道士。”谈无欲看到先前出掌的两位道士似乎不受火焰影响，不断迈步向前。

　　“竟能在如此热焰之中步行，这两名前辈根基不凡。”

　　“已经走了七步了。”

　　“嗯？”察觉到魔焰复原的幻斗穿玉霄停下脚步，“邪灵魔力恢复的很快，看来此行无功。”

　　“走！”知道此行无果的星仪定天律也不多言，与穿玉霄一同化光离开。

　　“两位高人离开了。”素还真道。

　　“这两人必与异度魔界有牵连，快跟随！”白无垢提醒道。

　　三人随即化光追赶。

　　荒野上，素还真三人追上那两位道者。

　　“两位前辈请留步。”素还真有礼地拦住他们。

　　“修行人与妖魔为伍，自甘堕落，哼！”穿玉霄一脸不屑道。

　　白无垢倒也明白道魔不两立，正想上前解释一番，却被定天律一掌击退。好在白无垢心性温和，心智也非同一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举动而动气。他知道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异度魔界的危害他也明白，身为苦境一员，他自然不希望苦境被异度魔界占领。也不靠近，甚至还主动后退了一步，温和有礼道：“前辈听我一言，在下白无垢，虽是魔界之人，但魔族在武林式微已久，早已不问世事，此次异度魔界现世，中原魔族也不乐见。”

　　“是这样吗？”很显然，定天律根本不太相信白无垢所言。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嗯？你们两人又是谁？为何拦阻我们两人？”定天律不再理会白无垢，转向素还真两人。

　　“在下清香白莲素还真，这位是脱俗仙子谈无欲，方才多谢两位前辈援手。”素还真施礼道。

　　“素还真？谈无欲？没听过。救你们只是顺手，没什么值得说谢。”定天律一脸疑惑，他们出自道境，自然不认识苦境的名人。对于救他们的行为，不过顺手为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看着对面两人露出疑惑的神情，谈无欲心中疑惑不已，苦境之中还有人不知道素还真三字吗？于是开口问道：“两位非是苦境中人吗？”

　　“吾两人来自道镜。”定天律答道。

　　“道境，这……”苦集灭道四境，除了道境，素还真在另外三境都是名人。因为现今的道境，可以用了无人烟四字来形容。因此，素还真对两人所说的来自道境，存了一丝疑虑。

　　就在此时，一阵琴音传来，随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众人眼中。

　　“九载无殇云来客，春秋两度邈玄黄，苍冥无尽逆归途，天地无咎始鸿濛。”君无玖怀抱七弦琴而来。

　　定天律两人再见到君无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是一阵愤怒，定天律更是直接出掌攻向君无玖。

　　“你是何人？为何冒充吾玄宗先辈！”

　　君无玖身形未动，只是手指轻拨琴弦，发出几个音节，定天律就直接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韶华引的前奏？！”穿玉霄震惊地看着君无玖。韶华引是玄音长老的独创之曲，只在玄宗流传，苦境不可能有人知晓，那么眼前这个人就真的是当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玄音长老。当下慌乱行礼，“晚辈穿玉霄拜见长老。”

　　“此曲非是韶华引，而是封云调，只是前奏有些相似罢了。”君无玖轻笑道，同时拨动琴弦，解开定天律身上的禁锢，“数日前，吾察觉到封印有所松动，方知异度魔界已降临苦境，照理来说，异度魔界现世，封云山上的封印就算没有完全解开，你们要出来也非难事。可吾感知到的，似乎只有你二人来到苦境。”

　　“原本封印已打开一个缺口，众人也准备出来，但却被人用异术封锁，只有我们两人脱出封印来到苦境。”穿玉霄恭敬回道。

　　“哦？可知是何人？”

　　“一名蓝发覆面，身著黑色法衣，全身散发怪异邪气，身边有两名随从，一名脸上有蜘蛛穿透。”穿玉霄边回忆边描述那人样貌。

　　“是夜重生。”一听这个描述，谈无欲瞬间就猜到那人身份。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穿玉霄焦急问道。

　　“当然。”谈无欲点头，同时拿出一份路观图给两人，“你们对苦境地理不熟悉，这是路观图，你可以前往找他们算帐。”

　　君无玖看了眼谈无欲，又将视线移到素还真身上，“素还真，这位就是你的师弟，脱俗仙子谈无欲吧？”

　　“正是劣者师弟。谈无欲，这位是天地无咎君无玖。”素还真点头，随后对谈无欲介绍君无玖。

　　“久仰大名。”谈无欲行礼道。

　　“哦？听说过吾？”

　　“我这师兄闲着没事，就爱背后说人坏话。”谈无欲解释他是从何处听说过君无玖。

　　“哈。是个有趣之人。”

　　“长老，您改名了？”穿云霄不解地看着君无玖。

　　“这是吾之本名，玄音二字是吾身在玄宗的道号。这个不是重点，夜重生不必去寻，封云山的封印吾会处理。”

　　“那当年施展封印的三人，还要找吗？”找寻当年封印玄宗的三人也是他们的目的。

　　“当年的封印是吾所设，还有什么疑问？”君无玖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当年封印之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但苍是绝对知情的，他没将此事告知其他弟子吗？

　　穿玉霄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色，随后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好留意异度魔界的动作。”

　　“是，晚辈告退。”

　　“无玖出自道境玄宗？”素还真虽不了解君无玖的真正来历，但他去过无咎谷，那是一个不属于任何境域的独立地界。

　　“算是吧，活的太久，这身份啊，也就不止一个了。当年吾在玄宗，虽然身份高，但却很少管事，吾对异度魔界的了解并不多，怕是无法给你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当年异度魔界降临道境，可没有今日这样的动静，他们悄无声息而现，一出手就毁了大半的道境。我们虽然反应迅速，但还是死伤无数，到最后不得不以封印的方式将异度魔界封印在异空间中。”

　　“先生可识得吞佛童子？”谈无欲问道。

　　“吾连当时的领导者都不曾见过，又如何认识吞佛童子？不过能让道境玄宗惨亏，也足以证明异度魔界的实力，你们可要小心了。”

　　“此回无玖可会出手？”素还真问道。

　　“你该记得，吾不能出手的原因。若能，就不会有现今的局面。好了，吾能做的事，自不会推脱，但不能做的，你说再多也无用。与其拖吾下水，不如把精力都放在异度魔界上。吾还有他事，就先离开了。请。”君无玖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一点时间都不留给素还真。

　　“他不能出手的原因是什么？”谈无欲好奇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素还真微微摇头。

　　道境封云山外围，看着天际不断闪动的雷电，不见君无玖有任何动作，心念一转，竟是直接穿过封印进入到封云山中。

　　看着曾经熟悉的景象，君无玖一阵沉默。他抬头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符文，他有能力在不破坏封印的情况下进出自如，却直到此刻才重新踏上此地。

　　“你是……玄音师叔？”路过的一名道子在见到君无玖时，因对方的背影有些陌生，心中警觉，暗中便给同门传了讯，结果在看清那人面貌时，发现他竟是失踪多年的玄音长老。

　　君无玖看着那名道子，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苍带着一群人来到。

　　封闭的封云山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苍自然重视，因此亲自前来。看着多年未见的君无玖，苍心里也很激动，但他的面上却是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师叔。”

　　“久见了，苍，以及诸位。”

　　“见过师叔。”

　　沧浪阁内，苍与君无玖相对而坐，翠山行上了茶水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让与这两人。

　　“这些年，小翠变了很多。”君无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无数的岁月好似在他们两人中间画下不可逾越的鸿沟。明明是当年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此刻却是陌生疏离了不少。

　　“是。不止翠山行，众人都变了很多。”苍看着似乎没变，又好似变了不少的君无玖，眸光突然一暗，“师叔既能无视封印的存在，进入封云山，为何从未回来过？若异度魔界没有打通与苦境的通道，师叔可还记得，此地还有人在等你归来？”

　　君无玖端茶的动作微顿，随后放下茶杯，双眸微垂，“重逢相见的第一件事，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弟子心中还有诸多疑问，就不知师叔是否愿意一一为弟子解答？”

　　君无玖看着双眼微垂的苍，往昔他是不愿去猜苍心中所想，今时，他却是真的看不出苍心中所想。即便他什么都不说，苍身为晚辈也不能拿他这个长辈如何，可那样一来，就真的生分了。

　　“可还记得，当年吾昏迷了三个月的事？”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是难以说明之事，苍既然想知道，告知他也无妨。

　　“记得。”

　　“那是吾第一次出玄宗……”君无玖将当年的事一一道来，说的更加详细，“吾的情绪里，不能有怒，就算心中再恨，也决不能流露出一丝杀意，更不要说动手杀生。一旦触犯，昏迷不醒都还是小事，严重些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更甚者，抹去在这世间的一切存在。”

　　“这……”苍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当年的封印，一角地脉灵气被毁，若还按照原先的方案，就要补充那一角缺失的灵气，苍可有算过要牺牲多少人？不仅玄宗门人要损失过半，就连当初来相助的圣域僧者都要牺牲。吾答应过师兄，要护住玄宗。”

　　“所以师叔牺牲了自己？可以师叔当年的根基修为，又如何拥有足以封印异度魔界的力量？”

　　“苍，可还记得师叔对你说过的话？”

　　『师叔的身边，可以有朋友、有兄弟、有弟子，唯独不能有爱人。这是师叔踏入这个世界时，注定的结果。』

　　『若有一日，师叔天命终了，若还能存活于世，师叔便应了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苍猛然站起，本以为这世间已没有什么事能牵动自己的心神，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双唇微微颤动，“与师叔的来历有关？还是与师叔那所谓的天命有关？若师叔、若师叔……”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若他死了，这世间就不再留存他的痕迹，甚至连关于他的记忆都会一并消除。虽然忘记了就不会悲伤痛苦，可那却是他最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