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181、第一八一章 如来之巅

　　无咎谷内，君无玖坐在庭院中，翻看手中书册。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一名身穿白衣的佛者从内中走出。

　　“先生。”蕴果谛魂走到君无玖身侧，行了一个佛礼，前段时间的经历，宛如一场梦，他在梦中死了，梦外他却活着，可他明白，自己的的确确死过一回，只是眼前这人，将他从生死轮回的路上拉了回来。

　　“感觉如何？”君无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面色仍显苍白之色的人。

　　“已无大碍，还要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无需客气，也是你命不该绝。”既然用了合情合理四字来约束他的行动，那他之前对蕴果谛魂与血刹如来的打算就只能作罢，也是蕴果谛魂命不该绝，那日他心血来潮在苦境多留了几日，也正好那日遇到了他与血刹如来对战，不然他还真救不了蕴果谛魂。

　　“不知血刹如来？”此时蕴果谛魂的记忆自然是完整的，血刹如来的行动他有些不解，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忆。

　　“逃了。”

　　“逃了？”蕴果谛魂微愣，以君无玖的能力，如何能让他逃了？

　　“吾要救你，自然无心他顾，他逃走很奇怪吗？”似是看出蕴果谛魂的疑惑，君无玖淡淡开口。

　　“没有。”蕴果谛魂闻言连忙道，“先生可知，吾为何会失去佛历之争的记忆？”

　　“鬼觉神知利用圣魔元史之力，并借止战圣印的力量，改写众人记忆。记忆并未消失，只是被众人遗忘罢了。”

　　“这……”蕴果谛魂没想到这一切竟是鬼觉神知所为，“他想做什么？”

　　“仆人做的太久了，想做主人了呗。好了，如今苦境诸事与你无关，吾们来淡淡日后的事。”

　　“日后？”蕴果谛魂一脸疑惑。

　　君无玖起身，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吧，日后可有的忙了。”

　　为了寻回原本法相，血刹如来残杀无数僧者，毁去无数梵刹，找寻一切经书，却始终无法如愿。后在血傀师的指引下，前往天佛原乡，寻得《毁住藏经》。而在阅读这本经书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景象，意识中的两种法相，展开了一场生存之战，最终，鬼如来的法相压制住了帝如来的法相，血刹如来也就此变回了鬼如来。

　　而后又受血傀师的挑拨，为使鬼言现世而与楼至韦驮约战如来之巅。

　　公开亭上，人声鼎沸，皆在讨论一则最新发布出来的消息。

　　佛愆鬼如来，如来之巅，约战楼至韦驮。

　　鬼如来是谁？

　　在寻常百姓眼中，他就是杀人狂魔，在短短时间内，灭了诸多佛刹。

　　鬼如来即为恶，那与之约战的楼至韦驮是否就是正义的一方？

　　事实上，楼至韦驮在百姓中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前段时日，武林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奇花八部中神花郡的灭门惨案，据说就是楼至韦驮下的手，虽然证据不足，但他却是最大的嫌疑人。后来又冒出忏罪之墙乃是楼至韦驮为一己之私，残害数百无辜百姓，用他们之血肉铸造的传言。

　　总之，这两人在百姓的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来之巅，象征佛魔两界永斗之地。

　　夕阳斜照，众多武林人引颈而盼。

　　“这一战，你觉得谁会赢？”离如来之巅不远不近的一处山峰上，君无玖带着蕴果谛魂来到。

　　“不论世人如今如何评价楼至韦驮，吾都相信他初心不变。”

　　“他之初心，自然不变，只是如今身陷泥沼，挣脱不得。”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传来，“啊，你们看！”随后一道鬼影光形压境，如来之巅四周魔焰窜起，却被光影渐吸，充盈来者真元。另一边，圣芒佛耀驾临，却是激起魔焰无边猖狂，产生噬佛之态消耗神圣光辉。

　　两人落地一瞬，四周气流一阵震动，鬼如来率先出手攻击，楼至韦驮抬掌挡下。

　　“突袭？原来堂堂佛愆武格不过如此。”楼至韦驮冷声道。

　　“自你吾踏入此地，战斗早已开始了。”鬼如来不以为意，再度出手攻向楼至韦驮。

　　骤起的战斗，容不得一丝犹豫，顷刻，便是游走生死之间，眼里，唯有举手杀敌。

　　吸收如来之巅魔焰的佛愆，狂性高涨，驱万鬼内元，噬韦驮至法，一心速决眼前戴罪之佛。就在魔焰灭顶当口，浩瀚佛气冲散魔焰，烟尘中，楼至韦驮高举奥义吠陀。

　　“此战，奥义吠陀誓斩如来罪业！”

　　“哈哈哈，涤罪犀角正待渴饮你之罪血！”手一动，涤罪犀角瞬息而现，“鬼禅六断，辅轮天葬。”

　　“禅天九定，少光辟晦。”

　　极招相接，烟尘万里，遮蔽视线。眼前烈芒未散，风回中，已闻兵响铿然。

　　短兵交接一瞬，两人同时抬掌，击向对方胸口，身形受力而后退，同时，唇角亦溢出鲜红。

　　“以少数牺牲换取胜利，你也是极端之人。”

　　“极端，只为斩恶！”楼至韦驮转剑入地，一道剑气蹿入地底，从地底袭向鬼如来。

　　鬼如来察觉到楼至韦驮的动作，同样转动涤罪犀角，一刀入地，猛烈刀气击散飞袭而来的剑气。

　　随后又是新一轮的刀剑相击。

　　是巧招，亦是险招，兵刃相缠，交织刮耳声响，稍有失神，若非魔兵戮圣体，便是圣器断魔身。

　　强烈的撞击，虎口一麻，手中的兵刃同时脱手而出，两人各自回返，接住震飞的兵器。

　　“伪佛，听判。”涤罪犀角过处，魔焰翻腾而起，“鬼禅六断，众相唯灭。”

　　佛愆呼鬼，犀角逞威，至圣斗场顿现狱景。

　　血色，逐渐晕染夜空。

　　楼至韦驮一声沉喝，负剑身后，粘印胸前，一股轻柔佛耀化旋风之势，蕴辟魔之力。随即，“禅天九定，无量光寂。”掌气率先而出，与涤罪犀角发出的刀气相接，而在激荡而起的烟尘中，奥义吠陀的剑气随之而来。

　　鬼如来一时不察，顿时被震退见红。

　　激荡而起的余波横扫四周，君无玖见状手指微抬，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众人身前升起一道屏障，为他们挡下死劫。

　　蕴果谛魂看着君无玖的动作，目光微闪。这种巅峰之战，战斗余劲很容易波及旁人，可既然敢来，就要有生死觉悟。

　　“好奇吾出手的原因？”察觉到蕴果谛魂的情绪波动，君无玖缓声开口。

　　“先生心善。”

　　“若真心善，就不是在此旁观一切。”君无玖低笑一声，不再说话。

　　一夜已过，佛魔之战仍在持续，而随着战局逐渐胶着，如来之巅开始产生变化，地貌与地气逐渐被洪力破坏，竟出现崩毁之兆。

　　战场上，功体历经消耗的楼至韦驮，魔焰加持已失的万罪佛愆，持续着生死恶斗。

　　不能输的理由，不能让的坚持，在意识渐趋弥留的当下将彼此逼上绝路，不死，不休。余力只剩最后一招，生死也在最后一招，彼此心知，当黄昏再临，将有一人陨落。

　　楼至韦驮手掌轻轻拂过剑身，留下一道血痕，随即将奥义吠陀抛至空中，佛光夺目耀眼，“禅天九定，极光净土遍法音。”

　　“鬼禅六断，梵鬼同悲。”魔氛森然，涤罪犀角再运至极之招。

　　双招极会，撼天动地，如来之巅难以承载，竟现崩毁之象，观战众人一时险象环生。

　　强悍的余劲再度扩散而出，君无玖再次抬掌，化消扩散的余劲。

　　极招，终招，生死招。同时，伴随一声惊愕与判定。

　　兵锋交错而过，同时刺入对方左胸，又同时使力拔出，鲜血飞洒，两人同时后退数步。

　　奥义吠陀脱手而出，楼至韦驮抬手捂住伤口，额上汗水不断留下。另一边的鬼如来，气力将近，单膝跪地，额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尘土之中。

　　“哈哈哈哈，天，不选择吾，容不下鬼如来。至始至终，吾，毫无归处。哈哈哈……”鬼如来狂笑数声，随后缓缓阖上双眼，气息逐渐消散。

　　“佛愆，终于身亡。”楼至韦驮踉跄几步，看着命息断绝的鬼如来。

　　君无玖在鬼如来气息将尽的那一瞬，突然出手，虚空画符，“赦令，天地归返，神魂缔约。”一道金色符箓瞬息成型，飞入天际，而后一丝缥缈气息扩散开来。鬼如来体内的世路心石有所感应，带着鬼如来的神魂化一缕青烟飘散无踪。

　　“先生这是？”蕴果谛魂没有看懂君无玖这一番动作的目的。

　　“给你找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