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赵二月

22、第二十二章

　　那股妖气，和江落在医院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江落赌对了。

　　江落想要确认市中心医院里到底还有没有那股妖气，趁着再去看望叶期时，她带着林尽去搜寻那股妖气。

　　昨天杀人并跳护城河的男孩，今天早上被打捞出了尸体。男孩叫胡皖生，13岁，人有点高高壮壮的，看起来并不是很像13岁。据现场拍摄和相关人员所述可得知，被胡皖生杀的那个人的妻子醉酒驾驶撞死了胡皖生的父母，虽然有给胡皖生赔偿，但胡皖生不接受。

　　现场拍摄的视频里，胡皖生说自己的家被毁了，自己再也没有家了，他恨肇事者一家人。他说那些钱他不稀罕，他不愿接受，但他也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在胡皖生杀了那个男人之后，胡皖生毫不犹豫地跳了护城河。

　　胡皖生13岁，不用负刑事责任，除非胡皖生不懂法，不然这样自杀太可惜了。不过既然是妖怪作为，那就不用研究胡皖生懂不懂法。

　　江落和林尽来看叶期，叶期自然很高兴，同时还有点抱歉：“真不好意思，你们在执行任务，我还给你们添麻烦。”

　　林尽摆摆手，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削起来：“叶馆长你不用这样说，说实话，你这一摔，倒给我们提了很多进度。”

　　“诶？”

　　“江小姐在这所医院发现了妖气，那妖气和自杀案件有关。”

　　叶期瞪大眼睛问：“真哒？”

　　“真的！”

　　叶期挠挠头，一脸傻笑：“那我这算摔得有意义啊！早知道这样，那我就提前摔了啊！这样还能为你们节省很多时间呢！”

　　＊

　　江落没功夫像林尽这样跟叶期闲聊，她回到了昨天发现妖气的地方。江落回忆昨天妖气的走向，顺着记忆走到了妖气消失的地方。

　　这里是个路口，当时江落在这里追寻不到妖气便去了不远处的电梯。

　　往左还是往右？江落站在岔路口思考几秒选择了左。

　　江落绕了许久，并没有什么发现，改变路线之后同样一无所获。江落突然想到昨天李疏亦说的话，九楼是SCC专用楼层。

　　江落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按了去往九楼的电梯。

　　九楼和其他楼层一样，除了门上贴有SCC精致的logo。SCC的logo颇有一股学术的气息，不像妖契，妖契的logo整得跟什么黑暗组织似的。

　　SCC的这个logo是二代logo，这个第二代是一个小孩设计的。那个小孩是天才儿童，六七岁就已经在SCC工作，并设计出各种尖端武器。听说那个小孩在当时就设计出未来20年的武器，那小孩连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才能制造出什么武器都已经预测好了。更新换代都在小孩的设计图里，不仅如此，连一些妖怪的习性都被小孩研究到了。

　　只是可惜，那个小孩死在了实验室爆炸里。

　　他的家庭是著名的财团，又是天才少年，在令人羡慕的SCC工作，从小就收获旁人不可企及的名誉和金钱，却死在了那个年纪。

　　由于他父母的要求，他的很多影像都被销毁。不过，20多年过去了，这个故事仍在社会上口口相传。

　　如果那个小孩还活着，SCC肯定比现在还要强。江落虽然不喜欢SCC，但是江落很佩服那个天才。只活了十几年，却拥有了别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成就。

　　而且，他们这个logo是真的很好看。

　　印在JK制服上肯定也很不错。

　　门都在关着，从外面望也望不到什么。江落走得很慢，说实话她这个时候挺怂的，她至今为止，还没能战胜过任何一个SCC成员。SCC的人的反应和应对程度都远超过她，江落虽然在契约者里算优秀，但是比起SCC的人，她感觉她目前还远远不够。

　　“估计都是魔鬼训练，不然哪会有这样的身手，啧啧啧。”江落脑海里浮现对SCC训练的想象。

　　契约者拥有可操控的妖怪，比SCC那种要靠自身和沉重的武器的训练可要轻松很多。这也是妖契为何一直不敌SCC的原因，契约者可以是任何人，但SCC的人，必须是人中龙凤，或者成为人中龙凤。

　　快走到尽头时，江落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轻手轻脚走到那间病房旁时，江落弯下腰，偷偷往里面看。

　　里面只躺了俩人，看起来伤不是很重的样子。江落觉得没意思，准备回去。

　　“你好。”刚有空过来看奚知舟的奚河向江落问好。

　　江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退两步嗯了声：“你好。”

　　“是来看家属的吗？”奚河问。

　　江落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

　　“那是……是迷路了吗？这里是SCC专用楼层。”

　　江落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刻意，笑了笑道：“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奚河很认真地聆听江落的回答，道：“那好，请问你是找谁，我可以帮到你吗？”

　　怎么这么麻烦，这点隐私也要问？

　　江落笑着揉揉头说：“我是来找李疏亦的。”

　　奚河点点头回答江落：“疏亦他今天没有来，现在应该在工作，如果你有要紧的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哦，不用，等我见了他再说也不迟。既然他不在，那我就走了。”没等听那个男人讲话，江落飞快地走向电梯。

　　正好电梯即将到达，江落按了下下楼键后窜进电梯里。

　　这一趟是一无所获，不过江落并没有灰心，还去其他楼层转了转。

　　结果并不如人愿，但江落并不想否定自己的想法。

　　快到午餐时间，林尽整理好后喊江落回去，江落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林尽知道江落现在在为案件苦恼，于是转移话题：“再过不久就要七夕了，不知道江小姐的情感经历……”

　　江落没好气道：“我现在都快因为这个案子愁秃了，你还在这问我情感经历？你安的什么心？”

　　林尽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江小姐！我是想让你转移一下视线，不想你那么苦恼。”

　　“我并不想转移视线。”江落步子加快了许多。

　　林尽小跑着赶上江落：“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啊江小姐，我没有意识到你很看重这次任务。我……”

　　才走到门口，江落停下了脚步，林尽也因空气中的妖气而停下。

　　“就是那个味道！”江落嗅到了一模一样的气息。

　　但顺着那个味道跑过去后，江落只发现几只流浪猫。

　　几只流浪猫见有人来，受了惊，窜到了草丛。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在……”看着这几只流浪猫，江落疑惑了。

　　妖气消失得太快，根本无法分辨出妖气消失的方向，只能判断妖气最后出现在流浪猫这里。江落没有感觉到失望，因为她可以确定那个契约者还在医院。

　　江落转身往医院走去，林尽立刻跟上。还未走进医院，江落的手机震动了，抬手一看，是祁蘩打来的。

　　“喂？”

　　“落落，31区有一起未成年自杀案件。”

　　江落停下脚步，望着医院人来人往，问：“什么时候发生的？”

　　章昱乘正在报警，祁蘩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回答：“就在刚刚，我们亲眼目睹的。我们今天本来是要再去调查那几个案子，路上察觉到不明妖气，跟上去之后就目睹了一个小朋友的自杀。我们最初意识到他要跳楼，准备去阻止，但已经迟了。”

　　祁蘩不忍心再看那具尸体，转过身去继续说：“章昱乘已经报警，呆会儿我们可能要回去晚一些，还要申请调查之类的。对了，你今天去医院有什么进展吗？”

　　江落转身走出医院，林尽满脸疑惑地跟在江落身后。

　　“没有，不，有。”江落回头看了一眼医院，把车钥匙丢给林尽：“把你们位置发过来，我去找你们。”

　　林尽接过钥匙问江落：“江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了？”

　　“去找祁蘩。”

　　受惊的流浪猫见人走了，才探着头出来。它们跑到刚刚那个人放猫粮的地方，安静吃起了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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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赶到的时候，那个自杀者的尸体正在被处理。

　　“我们已经申请调查了，待会儿做完笔录，我会和你们汇合。”现场处理完后，章昱乘准备去做笔录。

　　祁蘩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跟江落细说一遍：“那妖气一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所以我们很轻松地追到了它。可是追到它时，我们已经看到自杀者站在阳台处。我们感觉那个人会跳下来，所以准备去救援。不过这个时候妖气已经消失，而那个人也来不及等我们反应，他就跳了下来。”

　　祁蘩不敢回想那一幕，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可以确定，在那个孩子跳楼时，妖气不存在。无论是压制还是隐藏，妖气都不存在。”

　　这个发现又让江落陷入了沉思，林尽仔细分析祁蘩的话：“小蘩你之前也推测过，自杀者是接受过暗示的，而自杀者在自杀前都是见过‘那个人’，妖气在自杀者跳楼前再给予一些暗示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林尽看了一眼江落，“我们在同一时间，在医院发现了妖气。”

　　祁蘩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落落，你怎么看？”祁蘩把身子转向江落。

　　江落手里车钥匙的某游戏周边的挂饰晃动几下，她手机屏幕弹出几条消息，低头翻看两眼后，江落晃动了自己酸痛的脖子，说：“章昱乘做完笔录后，先让他在医院陪着叶期，这样观察那妖气也方便些。申请调查这个案子后，把资料整理好，随我去医院附近蹲守。”

　　“怎么蹲守？”林尽脑子里浮现几人蹲草丛的画面。

　　“我已经订好酒店了。”江落把制定好的计划编辑好发了出去，“两个小时之内，把一切准备好。”

　　江落话音刚落，林尽便着急地记下江落说的话：“好的江小姐，我们马上执行。”

　　江落把车钥匙丢给祁蘩后，翻看其他队发来的消息。五队六队已经得知二队发现新自杀者的消息，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医院里出现的妖气。

　　这次二队赢定了。

　　回聚集地的路上，江路一直在完善详细的计划。祁蘩看她那么认真，笑道：“落落，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可真帅！”

　　“是吗？”江落没抬头。

　　“当然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