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鱼水欢》夏录

3、假期

　　九月底，距离国庆放假还有一天，距离月考还有7天。有很多同学，到了月考的时候，常常以“考前放松”为由，减少题目的练习，放缓复习的节奏。于是很多同学也会发现，自己没有时间复习，最后有点“来不及”。

　　鱼欢看着满黑板都是老师们内卷后的成果，低下头叹气。

　　同桌杨楚慈用笔捶着桌子，吼叫：“啊啊啊，就放五天假，怎么这么多作业，总共20张卷子，抄学过的文言文一篇抄三遍，喂，语文老师到底知不知道一篇有多长，物理10页册子，怎么这么变态啊，知道的是国庆放假，不知道的是放暑假呢。辛苦最怜天上月，我就是那月亮吧，哎，鱼欢，我觉得我命不久矣了。”

　　鱼欢附和她，两人趴在桌子上，眼神暗淡无光。

　　杨楚慈突然精神起来：“鱼欢，你有想好要去哪里玩吗，我听说山城有个地方没什么人，风景还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鱼欢为难说：“但我已经和亓宴约好了。”

　　杨楚慈又趴会桌子上：“高三不是只放三天吗，那你也能之后再陪我出来嘛。”

　　鱼欢摇摇头：“我是有苦衷的，他早就给我布置好了假期复习内容，只给我放了一天假。”

　　这个星期开始，鱼欢就在期待假期要去哪里玩了，去年国庆，陈盛拉着鱼欢去外面玩了整整三天，鱼欢收货颇多，但面临倒数的假期，只能顶着疲惫狂补作业。

　　亓宴静静地看着两天约好到他家来疯狂补作业的，拿着杯子喝着水，翘脚一晃一晃，尽显悠然，亓宴写完了的作业被陈盛拿走去抄，亓宴让他自力更生，陈盛好声好气：“亲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亓宴无奈地给了他。鱼欢不停手下的笔，无奈到：“谁给我抄啊。”亓宴拿过鱼欢还没写的作业开始写，鱼欢看着他愣了神，亓宴叫她：“还不快写。”
　　鱼欢笑着说：“哥，亲哥，你说什么我也都听。”

　　此后，亓宴成了鱼欢和陈盛的学习监督员，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老妈子”，“老妈子”，呸，亓宴就定下假期必须认真学习的规矩。

　　鱼欢早就想去欢乐谷玩了，在求他的第10086次后，亓宴答应了，但条件就是只能和他去，只能玩一天。

　　鱼欢：“。。。”

　　算了，一天也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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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楚慈露出八卦脸：“原来亓大神还是爹系霸总，哦，更戳我了。”

　　鱼欢：“。。。你没有看见我多惨吗。”

　　杨楚慈追完到：“你在他家学习这么久，他家是不是充满书香气啊。”

　　鱼欢扯开嘴角：“不是，是火锅味。”

　　杨楚慈更激动了：“我最喜欢吃火锅了，英雄所见略同。”

　　鱼欢：“。。。”

　　“那他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啊，能生出亓大神这样的绝世帅哥，他的父母也长得很好看吧。”她又问。

　　爸爸妈妈，鱼欢回想，好像去找亓宴的时候，从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鱼欢以为他是一个人生活。

　　鱼欢：“他好像是一个人住。”

　　国庆第一天，鱼欢早早起床，准备去往欢乐谷了，她站在亓宴家门口，笑意盈盈，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说：“亓宴，准备好给祖国妈妈庆生了吗。”亓宴双腿交叉，身体靠墙，温柔地看着笑起来要命的小姑娘表演。

　　亓宴：“嗯，准备好了。”

　　亓宴带鱼欢先去玩了过山车，鱼欢看了看过山车，吞咽口水，鱼欢心里想我这么胆小是不可能去感受的，呵呵，但是她还是被亓宴拽着去了。

　　坐在过山车上那一刻，她的心嘣嘣的响。亓宴伸出手让她抱住，鱼欢到没那么害怕了，列车时而俯冲直下，时而电掣穿梭而行。游客舒适地稳坐于座椅上，尽情地体验失重和离心的惊险刺激的感觉。

　　再次触碰到地面时，鱼欢生龙活虎，不停歇地准备玩下一项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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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亓宴和鱼欢要玩最后一个项目——鬼屋。

　　鬼屋里面空调打得很冷，鱼欢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恐怖的音效和悠长的走道，营造害怕的气氛。

　　鱼欢和亓宴并排走着，突然鱼欢停下脚步，向后退到亓宴身后，颤颤道：“亓…亓宴，你看那边是什么。”亓宴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亓宴想凑近看，可鱼欢紧紧拉住她的衣服，动弹不得，亓宴的手附在鱼欢手上，拍了两三下。鱼欢才松开了些衣角，亓宴说：“没事，是吓人用的诡异假娃娃。”确实把鱼欢吓得不清。亓宴看着她，弯腰低头问：“害怕？是谁进来之前还说要保护我来着。”

　　鱼欢红了脸，装作镇定的样子，说：“是啊，我保护你。”扬起头，侧身挡在亓宴面前，安慰他说，别怕。

　　亓宴：“。。。”

　　到底是谁在怕啊。

　　亓宴倒乖巧无奈地配合她：“啊，我很“害怕，鱼欢保护我，保护我，啊，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敢继续走了。啊~啊~啊。”艰难地念出这些话后，亓宴的耳根逐渐红了起来。

　　鱼欢笑的更高兴了。

　　旁边人：这俩人搁着搁着呢。

　　他们这一组算是走得比较快的，半个多小时就走了出去。和刚刚的临时队友道了别之后。听到身后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走在他们后面的那对情侣冲了出去，女生吓得痛哭流涕，男生也吓得面无血色，还强：作镇定去安慰身边的女友。

　　这么一对比，鱼欢庆幸着，原来她和亓宴胆子还蛮大的嘛。

　　不同的是，他们男女朋友，鱼欢和亓宴这是朋友。突然回忆起，在鬼屋里的时候亓宴是不是摸自己手了，

　　好像是，好像是。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脸红的简直像家门口贴在墙上的对联。

　　鱼欢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一路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亓宴以为她那不舒服，问：“怎么了。”他的手正准备贴近鱼欢的额头，

　　鱼欢后退了一步，亓宴的手落了空。她磕巴地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亓宴没觉得奇怪，点点头。

　　回去的一路上，鱼欢都不敢直视亓宴，轻轨上，鱼欢故意和亓宴拉开距离，亓宴觉得奇怪，却没有问她。玩了一天，鱼欢实在太累了，困意袭来，身体没有支撑，摇摇晃晃，亓宴移动坐到她旁边，轻抚着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鱼欢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和爸爸妈妈过生日，一家人在一起，爸爸妈妈笑着给鱼欢唱生日歌，梦里是那样美好，那样幸福。她想用尽力气冲进梦见，告诉他们，自己过的很好，不用担心。因为在现实，他们并不会担心。

　　亓宴听到小姑娘嘴里嘟囔着话，轻轻拍拍她，就像妈妈在哄婴儿宝宝渐渐睡着。

　　鱼欢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睡到床上的，只记得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鱼欢活力满满地去亓宴家复习功课，开门的是陈盛，陈盛以为是外卖，看到是鱼欢，眼神从欣喜到失望，扭头就走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跟亓宴控诉了二十分钟他和鱼欢偷摸出去玩，没有带他的事了，但他不建议再说一遍

　　：“鱼欢，你和亓宴太过分了，就没把我当人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把我宝贵的时间奉献给你们的时候，你们给我重重一击致命。吃了闭门羹，你们得补偿我。”鱼欢仿佛从陈盛眼中看见了泪光。

　　鱼欢：“就是，亓宴太过分了，怎么能自己出去玩，不带陈盛呢，太过分了。”

　　两个男生看着鱼欢在这不知道演的什么戏，鱼欢看看陈盛，又看看亓宴，尴尬一笑。

　　她从沙发上走到亓宴身边，又想到了一招：“补偿，得补偿，小女子无能为力，但家中恰好有一名得意门生，他将把自己的假期作业全部借你抄。”

　　陈盛觉得这还差不多，亓宴看向鱼欢，鱼欢不敢看他，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一天，三个人都在写作业。

　　鱼欢写不动了，趴在桌子上，陈盛也学着也趴在桌子上，亓宴坐在中间的位置，用笔敲两人的头，督促他们快点写。

　　陈盛：“我今天摆烂，明天也摆烂，天天摆烂，这不是自律，是什么？”

　　鱼欢哼起曲：“我是一直咸鱼，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要开学就要考试，楼道里堆满了书，杨楚慈和鱼欢说：“同桌桌，我的书要挨着你的放。”

　　蝉声鸣鸣，骄阳似火，手臂总是爱黏卷子，考场上只听得到奋笔疾书的声音，书写在考卷上的是我们的约定，亦是金子不换的青春。

　　合上英语考卷，放心铅笔，走出考场，结束了月考。

　　鱼欢和杨楚慈一同去拿书包，听到广播站放的音乐，是那首《小城夏天》。

　　“橘黄色的日落，吞没在海平线，

　　夜色慢慢摊开，露出星光点点...”

　　杨楚慈：“虽然学校广播音质不怎么好，但就是很好听，同样的歌学校的就是好听。”

　　鱼欢笑着回她：“因为不只是你自己听，还有好多好多人陪你一起听。”

　　杨楚慈拉着鱼欢的手回到班，就听到一个绝好的消息——晚自习老师不在，班主任让我们看电影放松。

　　杨楚慈尖叫起来，觉得熬的夜，补得作业都值得了。

　　晚自习关着灯，看个电影，少年时的我们总是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氛围。

　　山城的晚风夹着蒙蒙细雨，鱼欢跟亓宴讲述她月考发挥的很好，以及对电影的想法。少年踩在干枯的树叶上，与少女一起聆听落叶清脆的声音。

　　叶落如歌，落叶一点点地走完自己的旅程，但它最终还是要化为泥土，而我们也会努力记住那瞬间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