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橙语墨

35、第 35 章

　　当我赶到上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地方时（其实就是北戴河啦）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来到曾经我们一起嬉戏的那个沙滩，四处张望，只看到稀稀拉拉几个人影，唯独不见我要找的那个人。难道我猜错了，顿时心里一股失落，可是我绝对相信我的直觉，她一定在这个地方，或许她现在正在某个酒店休息呢，那我就在这蹲点等她好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无精打采地玩了一会沙子，又重新扫视了周围一圈，仍是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心想这样等下去可不行，还是去找她吧。我猜测她是不是在哪里吃午饭呢，于是便想到上次我们吃过饭的那个餐馆去看看。我正急匆匆地往回走，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怀里，而且还是个女人，我吓一跳，连忙说了声对不起，便要往前跑。被那人一把拉了回来，只听她说：“把人撞了，能说逃就逃吗？还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啦。”
　　这声音好耳熟啊，我立即转过头来，大喊：“杜颜语，你真的在这里？”我真的好激动，就要往她怀里扑，想抱抱她，不过被她中途拦截了，说：“这位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我莫名奇妙，明明就是她，难道还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她的孪生姐妹来。我知道她一定又在戏弄我，就说：“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没想到她立即就哈哈笑起来，说：“小呆瓜，聪明多了呀。”她又开始捏我的脸蛋，说：“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啊，怎么这小脸瘦成这样啦。”
　　我见她还是老样子，也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来，也许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很孤单吧。便问她：“你最近还好吗？你要来这里为何都不告诉我呢，我也可以陪你的。”
　　她立即把我拉进她的怀里，抱着我，伏在我肩膀上，轻轻地说着：“你现在能来就够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因为上次和你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心情不好时就会独自来这个地方。而今天早上月月去我那里了，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想你一定来这里了，所以就……。”我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身。
　　“小呆瓜，我不想因为我家里的事情让你烦恼，我会处理好的。”
　　“颜颜，其实我都知道了你和霁星唯之间的事情，思思以前跟我说过一点。不过颜颜，如果你心情不好，一定不要独自憋着，也许说出来了就会好很多，我很乐意做你忠实的听众的。”
　　杜颜语慢慢离开我的怀抱，用手抚摸我的脸颊，微微一笑，然后飞速地点了一下我的唇，笑说：“小呆瓜，你心里是有我的吧？”
　　我低下头，默不做声，其实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我和霁星唯已经决裂了，我已经不能拥有一颗完整的心去爱人了。杜颜语硬是抬起我的头，见我泪眼朦胧的样子，问：“怎么啦？怎么还哭了呢？”
　　“颜颜，我和霁星唯闹翻了，她不要我了。”我的眼泪立即流了下来。
　　“她不要你，我要你。”杜颜语给我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颜颜，如果我告诉你我心中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你还会要我吗？”
　　杜颜语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把你抢过来，让你心里不再有其他人。”
　　我立即重新扑进她的怀里，眼泪就如汹涌般的潮水一般涌出，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难受都包含在这泪水里，只想着：“为什么霁星唯就不会这么说？为什么她一定要我在鱼和熊掌中做出选择？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相信我对她的心意？为什么偏偏是杜颜语如此在意我？为什么我要同时遇见她们两个，并且还想着占有两个人的爱？”
　　我把杜颜语抱的死紧，不停地喊着：“颜颜，颜颜，我有什么好，值得让你如此对我，我一点都不配得到你给我的爱。”
　　“傻瓜，爱情中没有值得不值得的，也没有配不配，只要彼此心中都装着那个人就足够了。我只要你的心中有我就够了。”杜颜语回抱我，话语中尽带万分柔情。
　　“颜颜，颜颜，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了，我怕我会给你带来伤害，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我也不要伤害你。”我仍是哭着对她说。
　　“只要你心中有爱，你就不会伤害哪个人，除非你不爱她。”杜颜语轻轻推开我，为我抹掉满脸的泪，又故作欢颜地对我一笑，问我：“小呆瓜，你吃午饭了吗？我怎么觉得我家的小花猫瘦多了。”
　　“我不饿，我答应月月要把你带回去的。颜颜，我们今天回去好不好？”
　　“嗯，我家的小花猫都来接我了，当然要回了。不过还是先去吃饭，否则这脸蛋瘦的，捏起来都不舒服了。”杜颜语又捏捏我的脸，呵呵笑起来。我无言，只好冲她笑笑，又让她不要再给我乱起绰号了，然后我们手拉着手去附近餐馆吃了午饭，便回了B城。

　　霁星唯这个周末没有回家，因为一直都在想着那笨孩，自从上次降温那笨孩送过一件衣服来，就一直没再来学校找她了。心想着也许这孩子真的放弃了，况且还有一个杜颜语在她身边，她还能有多少身心放在我这里。想到杜颜语，霁大小姐心里就直鼓气，什么都被她占了，就连现在那笨孩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还亲口告诉了自己。其实心里也是明白那笨孩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偏偏就又和杜颜语扯到了一起，如果真的和那笨孩分了，别说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以外，还便宜了另一个人，更是输给了杜颜语。霁星唯心里又直捣鼓，对那笨孩思念有余，对杜颜语更是不服气，就想今天去看看那小孩吧，就当去还她衣服好了，又想起上次那件被撕坏的裙子已经让妈妈拿去专门的店里修补好了，也给那笨孩带过去吧。
　　霁星唯来到那笨孩店前，看见店门紧锁着，还显然挂着今天不营业的牌子。又想到那笨孩以前给过她钥匙的，连忙自己打开了店门，又去把店里收拾了一番，拿掉不营业的牌子，就如帮那笨孩开店一样。
　　当我和杜颜语回到店里时，发现店门大开，好像店里还有很多人。我大吃一惊，急忙冲了进去，才发现是霁星唯正在那招呼客人呢。我非常吃惊，定定地望着她，杜颜语也跟着进来，一样莫名地看着我。霁星唯看到了我，又看见站在我旁边的杜颜语，立即脸色黯了一下。不过仍是笑意满面地招呼那些客人，直到她们离开店里。
　　我走到她面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如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她一样。她弯下身，从桌子下面取出来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那件毛线开衫递给我，然后给我一个谢意的眼神。我才明白她是来还我的衣服的，不免心里一股失落，但仍是笑着说：“没关系的，不用专程送来的。”
　　她不理会我，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件衣服，恰好是那件撕坏了的裙子。她打开给我看，示意我衣服已经修补好了。我看不出一点缝补的痕迹，估计应该是拿到专业地方做的吧。我又感到有一股暖意从心底流出来，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说了声谢谢，然后望着她傻笑。
　　杜颜语来到我身边，一把抢过那件衣服，扔在柜台上，然后望着我半天，才说：“不是说闹翻了吗，不是说人家不要你了吗？那干嘛还没一点骨气，别人才一点点示好，你就忍不住感动啦！”
　　她语气非常不耐，我也明白此时她们俩见面估计就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不想再让她们起冲突，于是立即拉了杜颜语到楼上，对她说：“颜颜，要不你先回家看看，月月还在等你呢。”
　　她不依，就要发脾气，声音也很大：“为什么你见了她就把什么都忘了，就把对我所做的一切全忘了；为什么你偏偏让我离开，而不是让她走呢！”
　　“颜颜，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你家里人很担心你的，早上月月来的时候都急哭了。”我现在只想着先让她回家，然后再同霁星唯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不依，我就是不依。陈子喻，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今天是选谁了，你只能选一个。”她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了。
　　此时，霁星唯也来到了楼上。我看看杜颜语，又望望霁星唯，只觉得这眼前的世界怎么如此黑暗呢。其实她们都在逼我，她们都在等着我的答案呢。我苦笑了一下，很平静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都走吧。我一个都不要，因为我要不起。”我转过身去，强忍着快要流出的泪水，就要往楼下走。
　　“你就是放不下，你就是没那骨气，既然这样，你又何苦再来招惹我，你以为什么都是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吗？陈子喻，我告你，你做了那些事，没有谁会为你承担，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那你就得用一辈子来偿还。”杜颜语很是激动，一定是真的动气了。
　　我回过头，望着她们俩，好想对她们笑，但是眼泪就是不停地淌，只是说：“是的，你说的对，我做了那些事我当然是会用一辈子去偿还的，因为我的心……”我指着我的胸口，“我的心已经空了，我没有了心，我，拥有一辈子有什么用；如果我的心都破碎了，我又怎会再去爱人，那我干嘛还要拥有一辈子。”
　　“你们多么高贵的人，你们多强大，你们多美好，你们对于我都是那么可望不可及。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气力去追寻你们的脚步了。”我苦笑着望着她们俩，转过身就要下楼。
　　可没想到又撞到了一个人，只听她大喊：“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一辈子的？”一看又是那小孩来了。我看都不看她，直接就到楼下去了。那小孩看到了杜颜语，又在那兴奋地大喊：“姐，你终于回来了。陈子喻真的很厉害耶，真的把你找到了。我就说嘛，相爱的两个人就是心有灵犀嘛。”
　　杜颜语不理她，直接偏过头去。那小孩又看到了霁星唯，立即鼓起嘴巴，很不屑地从她身边走过，直奔到她姐面前，说：“姐，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先回家吧，爸妈都在家等我们呢，爸爸也一直都在念叨你，都跟妈妈认错了。总之，姐你就别生气了，他可是我们光明正大的爸爸呢。”说完还对霁星唯的方向“哼”了一声。
　　杜颜语仍是不理那小孩，急匆匆地下了楼，剩那孩子直追着她大喊：“姐，等我一下嘛。”她们到了楼下，杜颜语见到我，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又转过头直接推门而出。而那小孩追下来，一直喊着：“姐，等等我嘛。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我们光明正大的爸爸，别人又抢不走。”当她跑到门边的时候，又回过头，冲我喊：“谢谢你，陈子喻。”她们姐妹俩就一同消失在我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