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 18 章 ...
-
听到后,富冈先生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炭治郎则是怔了怔,欲言又止。
我本意是想让气氛重新变回轻快,最终却事与愿违。
虽然在我看来,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且不说我前世是自杀,就算我真被鬼所杀,也是我技不如鬼,没什么可惋惜的。
但他们与我不同,炭治郎具有很强的共情能力,哪怕我如今活得好好的,他仍会为我前世的遭遇而感伤。
意识到这点后,我心里一咯噔,赶紧安慰他:“其实我前世也没那么想活。”
“……”
很好,这下彻底变为反向冲刺了。
不但没安慰到炭治郎,我还额外收获到了富冈先生的凌厉注视。
我咳了一声,为自己的失言打上补丁:“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还是要活在当下。”
炭治郎眉眼舒展开来,笑了笑道:“纱代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已经很好了。”
说实话,我真觉得这只是平常心态,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要是连这点都悟不透,我早就死在我哥手上。
碰巧善逸来找炭治郎,他见我们聚在一起,便凑过来好奇问:“你们在聊什么?”
炭治郎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下:“在聊前世的事。”
善逸恍然大悟:“哦,说起这个,我一直想知道,既然我们都转世了,那些鬼会不会也——”
他说到一半,瞥见我的脸色后,震惊道:“你的脸怎么跟调色盘似的,是中毒了吗?”
我:“……”
炭治郎以为我是被鬼吓出了心理阴影,立刻拽住善逸的胳膊:“不是。”
善逸愣了下:“怎么不是?明明既像食物中毒,又像被雷劈了,这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炭治郎:“……”
我缓过来后,幽幽道:“不用,我很好。”
善逸疑惑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我摇摇头:“我前世有一个哥哥,他就是鬼。”
炭治郎想起我前世的死因,抿了抿唇:“很抱歉,让纱代回忆起了难受的事情。”
因为经历过,所以他很清楚那种亲人变成鬼的痛苦。
然而,令炭治郎没想到的事,我会反过来安慰他:“你误会了,我不是被他吃掉的,我心情复杂的点在于善逸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地狱笑话。”
善逸:“啊?”
“我最开始想的是,要是地狱切实存在,那还能让我哥越狱的?后来发现是不是我太狭隘了,譬如压根不存在地狱,我哥被正义制裁后直接魂飞魄散。”
“无论哪种,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总之我也没那么难受。”
众人:???
善逸提高音量,忍不住道:“不要一脸平淡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连富冈先生都皱了下眉:“鬼在饥饿状态下,连父母手足都会杀死吃掉。”
祢豆子那样的是极为罕见的例外。
“可是,他却没有吃掉你。”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方面我比较有发言权,我可以作证我哥变成鬼后,嘴就没闲下来过,他绝不会让自己饿到不挑食的状态。”
众人:……
“很好理解吧,就跟现代人吃饭前会计算摄入碳水量一样,在他发现我非但不好吃,还缺乏营养时,自然就丧失兴趣了。”
我举出一个生活化例子如是论证。
善逸在一旁呆了半晌,回神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等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淡定啊?!”
明明差点儿就要被自己亲哥吃掉了!
我摊开手表示:“我尽可能客观地陈述事实,主要是方便你们代入理解。”
“……”
出发点很温馨,但呈现出的效果很惊悚,建议不要出发。
总结原因,一来我哥那行事风格就注定了他的出场必然伴随着腥风血雨;二来我和他几百年前是兄妹,他当人的时候就不正常,后来变成鬼也只是换了个种族头衔,内核又没改变。
该习惯的点我早已习惯了,不习惯的点是真习惯不了。
而初次接触的几位,显然一点都不习惯。
富冈先生:“……”
炭治郎:“嗯,确实难以理解。”
善逸:“这换谁理解得了啊?!”
-
百年前。
明明是冬至,童磨的手中仍执着金扇,他天生一副温柔面,要是虹膜上没有「上弦贰」的标志,那完全看不出是食人鬼。
玉壶虽深知其本性,不愿与之过多接触,但偶然碰上,对方手里还拿着他的壶,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于是他主动打招呼:“童磨大人。”
“好久不见,玉壶。”
童磨垂下眼,用扇子慢条斯理地敲了下壶面,半蹲下来,与他对视后弯起唇角,语气饶有兴致:“这是新的壶吗?很漂亮呢。”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玉壶差点儿没绷住,顿了两秒后:“您喜欢的话,可以送给您。”
“那我就收下了。”
“对了,玉壶。”童磨又笑了一声,眉眼微微上挑,多了几分玩味:“难得遇见,要来我家玩吗?”
玉壶:“……那个,其实我还有点事。”
换成别人,这会儿可能会识趣离开,然而对方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那双彩色瞳仁在月色下泛着细碎的光,语调温柔轻缓:“大家都是重要的同伴,我很乐意帮忙。”
玉壶:“……”
那还是不必了。
他只能僵硬地转移话题:“听说新的上弦之陆是您介绍的?”
“你说妓夫太郎?”童磨展开折扇,含着笑道:“看来他资质很不错,这么快就成为上弦了。”
玉壶:“……”
真要说资质,你一个这么快就升到上弦之贰的鬼不是更可怕。
玉壶当作没听见,继续道:“果然比起堕姬,您更看好潜藏在她体内的妓夫太郎吧。”
上次无限城一见,堕姬的实力,完全不像是上弦。
闻言,童磨轻笑了声,散漫道:“她毕竟只是个被哥哥过分溺爱的孩子,确实不太聪明,要是没有妓夫太郎,早就被猎鬼人杀死了吧。”
虽然是事实,但从他口中说出,总有种轻飘飘的恶劣感。
玉壶唇角一抽。
这么多年过去,说话方式一点没变,也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单纯觉得无所谓才随心所欲。
他正想着,就见童磨端详起壶上的花纹,叹了口气:“真可惜,早知道就将头留下来了。”
玉壶不知道他在指谁,正脊背发麻,便听见对方语气轻松地说:“不过吃都吃掉了,再考虑这个也没有意义。”
玉壶松了口气。
原来是指人类。
他象征性地回应两句:“比起血与肉,头不算好吃。”
童磨抬眸看了眼漫天雪色,不紧不慢道:“是不好吃,不光是头,各个部位都一样。”
玉壶:“……”
他吃到难吃的人类都会直接吐掉,这位上弦贰更不是珍惜粮食的性格。
玉壶便问道:“那个人类难道有其他特别之处?”
童磨神态自然地站起身,不由笑道:“没有哦。”
白雪皑皑,风雪漫天。
说起来,那天也是冬至。
“真要说有什么特别……”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金扇,他唇角似乎微勾了一下,似笑非笑道:
“是我妹妹这点,算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