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21、眼睛看不到的伤（二）

　　“这一到晚上，海边也没个路灯，黑黢黢，风又刮得乱叫，要是我一个人肯定不敢住这”，下午阿群胃有些难受，佳妮就陪着瑞安在一楼等着今天唯一的一户客人，佳妮穿着一件黑色小香风连衣裙，腰间的收腰设计把身材曲线衬托地完美。行李箱“咕噜咕噜”声越来越近，先进门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身材矮胖五官有些凶悍的中年男的，身后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女生，看起来和佳妮差不多大，精致高挺的鼻梁，娃娃脸。一时分不清是情侣还是夫妻。瑞安坐在吧台里，佳妮站在吧台外。“您好”“晚上好，这边给您办理入住”。瑞安笑脸相迎。“你们这什么破路，开到半路还在修路，车还开不进来，海边还没路灯，这环境开什么客栈，要不是太晚，我们就开车直接回去了。”“先生很抱歉，因为临近洱海，很多来一睹洱海风光的游客，都是从这条路开进来的，仔细看的话，海边有太阳能环保路灯，路灯太高的话会遮挡海面的视野。”佳妮咬牙耐心地解释着，瑞安在里面录着身份信息。那个男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佳妮，嘴角带着猥琐的笑意。佳妮白了他一眼，捂着嘴表示着恶心。“浩俊我先上楼了，有点恶心”。那个男的没得到女孩笑意回应，脸刷一下黑了“你们干这一行的，装什么装”，佳妮左脚还没踏上第二个台阶，反身就呛了回去“先生，我不知道您背着家里人开过几次房，但我们是正规客栈，营业执照在那呢，请您睁大双眼认真看看，您要是有其他需求，出门左转就是大海，您跳进去消消火，真是癞蛤蟆看着就膈应人。”男的面子挂不住，气得脸都黑青黑青的，眼睛左右摸索着，最后拿起吧台上的花瓶就砸在了佳妮脚边，“你是不想活了吧，”瑞安绕过吧台挡在了佳妮身前“先生，对不起，时间也有点晚了，咱们先休息，您女朋友也有些累了”，黑色高跟鞋女孩拉着男人胳膊“我累了，咱们先上楼休息吧”那个男人不知轻重反手把女孩子甩在了地上“睡什么睡，一天就知道睡，”浩俊从佳妮身边站了出来，先是扶起摔倒的女孩，女孩脚有些崴到了，男的觉得还有些不解气，拿起桌上的竹编果篮就朝瑞安砸了过去，姜眠也是看到浩俊发的消息刚跑过来，倾身向前把两个女孩护在了怀里，竹篮砸在了姜眠的后颈，篮子有些粗燥的竹茎划伤了耳后，姜眠转过身对着那个男的，“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如果你还算个男的”，“关你屁事，给我让开，要不我连你一起打”，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浩俊紧盯着男的后背，也准备好了要动手。瑞安看着姜眠耳后顺流而下的红色血液，直接晕了过去。佳妮顺着瑞安的视线也看到了伤口“血，流血了”，“安安，安安”。姜眠还没有反应过来，瑞安就倒在了地上，浩俊听到了佳妮喊着“流血了”，一时场面混乱，浩俊在瑞安身上找着伤口，姜眠反应了一秒，先是握着瑞安的手腕，这才敢喘一口气，抱起瑞安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浩俊顺着佳妮手指的方向“他耳朵流血了”，浩俊这才安心“是晕血，瑞安姐晕血，二哥你耳朵流血了”。姜眠伸手摸了一下耳后“没事，把那个抱枕给我”，姜眠慢慢抽出右手，让瑞安可以平躺着，没有任何犹疑，姜眠便伸手去解瑞安衣领的纽扣，瑞安今天穿得是那件民族风的高领长衫，“让她呼吸顺畅一点”浩俊收回了想去阻拦的手。高跟鞋女孩趁着场面混乱拉着大肚男就逃上楼了。佳妮拿着医药箱“刚刚真得很帅”，佳妮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你还有心情夸别人帅，都怪你瑞安姐才躺在这里”，“对不起嘛，安安只是晕血，没事的”，“什么才叫有事，等大家都见了血才叫有事，你刚刚要是没和人家吵架，就不会到这一步了”。“女孩子在外面忍一步，少说一句话就可以保护自己的话，不要争一时口快，吃亏的永远是你们自己”姜眠的语气让佳妮有些想到了爸爸。“嗯，我知道了，我会反思的，你们不要再说我了”。“你还不让说了，你们女孩子本身就没男生身强体壮的，真打一架你就只有挨打的份”。浩俊还是忍不住的生气。“我都说我知道了，你还想怎样”。瑞安扶着沙发坐了起来“大家都没事吧”，“瑞安姐，你没事吧”浩俊好像真把瑞安当成了自家姐姐般。姜眠也站了起来走过去“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瑞安摇摇头。瑞安解开的衣领微敞开着，可以看到锁骨处周围的大片皮肤，姜眠左手把一侧衣领推了回去，瑞安身体本能得想躲开别开脸向后躲，“刚刚怕你呼吸不畅才解开的”。瑞安低头才敢坐直上半身把扣子扣了回去。“他们人呢”，“跑回房间了，”佳妮咬牙切齿的。“我们应该报警吧”。瑞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有点晚了，他们应该不会再下来闹事了，明天早上再看情况，如果还是不依不饶，我们就报警，你们都去睡觉吧，”“我晚上在大厅睡，这些碎片一会儿我收拾，你们都去睡觉吧”，瑞安觉得头确实还有些重“明早大家一起收拾，你们也早点睡”。“瑞安姐，好好休息”浩俊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姜眠和浩俊把地面收拾干净后，两人直接关着灯打起了游戏，玩困了一人一个沙发直接就睡在了上面。瑞安凌晨还是有些不放心，站在大厅看着两个蜷缩着的男生，去吧台里拿了两条毛毯，也不知是脚步声，风声，还是夜的声音，姜眠看着面前给自己披着毛毯的女孩，心里觉得酸酸的委屈，“一个人如果永远没有尝过糖果的味道，便不会有遗憾。”此刻就像一滴清水滴在了一坛墨水里，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瑞安转身脚步轻轻地回了房间，瑞安翻身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双晶莹破碎的眼眸，夜深深沉了下去。夜里总会有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