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色徘徊》风寤

2、第二章 真实，不是梦（修）

　　“全部，都是我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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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你还是如此的怨恨她吗？毕竟都1000年过去了，曾经属于她的意识早已消散了。现在的她只是个叫欧阳晓的普通女孩子。”一身青袍的俊美男子皱着眉头说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脚下平滑的水镜。
　　“玄雷，你们都不要再劝我了，当年的誓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对他的仇恨，只要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仍处在这世间，便永远没有了结的那一日！”说话的人身着暗红和玄黑相间的长袍，亦注视着水镜，只是眉眼间充斥着戾气，浑身散发着张狂不羁的狂野气息，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积蓄了千年的仇恨。
　　“罢了，玄雷，”在两人身旁的湖绿衣衫的女子轻轻拽了拽玄雷的衣袖，微微摇摇头，“炼狱的心早已堕入了痴恨之境，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困在其中，无法自拔了。过去风尧与我是多年的朋友，虽不忍她1000年来所受的轮回之苦，可她当年毕竟做出过那样的......况且天帝此回也是有饶恕她之意，炼狱会有不满也是理所以当的…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什么的好。”
　　“唉，十梦…”玄雷左手抚上那美丽女子淡金色的长发，冷淡的双眸在听到十梦说话的瞬间便溢满了温柔，“风尧她…罢了，一切皆循天意吧。我们也不便插手。”
　　那样美丽的三个人，长久的站立在水镜前，再也不语。

　　眼前的绚烂过去，转而跌入一片沉痛的黑暗。没有一点生机，那样的让人绝望，令人忍不住颤抖。
　　不知道在这里面呆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整个空间，只有我一个人。
　　那梦中，不，那现实中的梦魇在这片黑暗中，变得越发嚣张起来，张牙舞爪的，在脑海中恣意翻涌，几千次，几万次。也许是黑暗的缘故，它们变得格外的真实，连带着每次的绝望和痛苦都愈演愈烈。
　　可是，讽刺的是，那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可以感受得到的东西。
　　但，总有一个时刻，连对这唯一拥有的东西也会感到麻木。只要不停的回想，那曾经痛彻心扉的痛楚也不再清晰，直到最后，连最后一丝痛苦也消失了，或者说，是习惯了。
　　不断地重复着恶梦，杀人，而且是杀死自己最亲的人。双手早已被无尽的血腥淹没，而内心却再也难起一丝波澜。
　　我抱紧双手，蜷缩着四肢，脑海中，一个声音翻涌，如源源不断的浪潮，一遍又一遍。
　　我是个怪物。
　　是啊，我是个怪物。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一个人独自回味着自己的罪孽，一遍又一遍，没有尽头。然而，那束缚着我灵魂的锁链，已经深入骨髓，我竟痛苦得麻木了。
　　多么可笑。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存活的的意义。
　　双手情不自禁的伸向自己的脖子，用力掐了上去。
　　就让这双沾满血腥的双手，在最后，捏碎自己罪恶的灵魂吧。
　　窒息的痛苦，在这时，竟显得那样的愉悦。

　　然而，令人扭曲的窒息过后，却没有迎来应当的解脱。
　　身体好像触碰到了真实的地面，冰凉却是难得的真实，而不是黑暗中那永无尽头的虚无。
　　“欧阳晓，我是幽冥王炼狱。”那是一个浑厚带着性感磁性却隐忍着强烈感情的声音。
　　他在隐忍着…什么？…
　　我不禁心中冷笑，欧阳晓，现在的你，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
　　费劲全身的力气，抬起头，看向声源的方向。
　　俊美而又张狂的男人。瞬间产生的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他。暗红和深黑的长袍，白玉一般的侧脸，火红的火焰纹路盘旋在右侧的脸颊上，隐入颈部高树的黑色领口，竟显出无比的邪魅来。可是某种强烈的情绪扭曲了他俊美的脸庞，那是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然而，矛盾的是，那却完全无损于他的美丽，只是让他显得更加的邪美非凡。
　　再看看四周的环境，无处不透露着阴森的鬼气，就好像电视中的地府一样。
　　所以他自称是…幽冥王..吗。
　　炼狱迅速的转过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仿佛再看我一眼他就会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般。
　　“欧阳晓，本王永远不会原谅1000年前你所犯下的罪孽。”他长吸一口气，声音逐渐趋向平稳，“但是天帝大人却给了你这个赎罪的机会。但是，本王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回归神职的。那黑暗.，感觉怎么样？让你很愉悦吧？”
　　我不经瞳孔一缩。那样浓重的，让人连心都要失去，沦陷在其中的黑暗，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所给予的吗…
　　“亏你忍了7年才自我了结，真不愧是当年布局了那样可怕的阴谋的风尧。”叫炼狱的男人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话，自己听清楚，你再怎么央求，本王都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我们星辰界凌驾于众多空间之上，掌管着众空间的一切。而以前，你是司空间之力的风尧，净得天帝大人的宠爱。然而，1000年前，你犯下了无可绕恕的重罪。念着旧情，天帝大人并没有立刻将你处死，只是判以了永久的流放。”
　　这算是什么。我趴在地上，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可以站起来的力气，所能做的，只能用力握紧右拳。我果然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呢，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个所谓的1000年前。而我以前..居然是个..类似神的存在…真是讽刺。
　　炼狱本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却完全没有一点起伏，恨不得立马讲完这些话，就从这个他痛恨的人面前消失。
　　“在5天前的朝会上，天帝大人做出了由你去管理次空间的决定，那种低级脆弱的空间，卑微的存在。虽然天帝大人将你的力量寄放在我这里，但本王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拿到它的，本王把它封印在你的身体里，想拿到它可没那么容易！你就自己努力地活下去吧，最好死在那种低级的地方，永远没有有回来的那一天，哼！”
　　炼狱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终于，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空中却依然远远传来他充满恨意的话语，不同的是，这次夹杂着强烈的报复的快感：“告诉你一件好事。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人是吧，那并不是什么别人的问题，单纯是你自己的力量暴走。原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噩梦，竟然硬生生在你的力量的影响下转换成了现实。哈，果然连上天都在帮我呢！怎么样，很销魂吧？本王可是很愉悦呢。”
　　本以为已经绝望痛苦到麻木的心脏，本以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另它再次受到打击了，在这一刻，却仍然如遭雷击，感受到了长久以来再也没有感觉到的痛苦。而且，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沉的苦闷从她的灵魂的深处升起，这是种不属于她的强烈情绪，让她难过得只想掉泪，好似藴载着千般的委屈。
　　“哈哈哈，果然，命运也是在帮着我的，哈哈哈…”炼狱的笑声带着疯狂的快意，渐渐远去，却如雷鸣一般，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
　　眼前再次出现一片片的五彩斑斓，而我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顾了。
　　“果然，全部都是我自己的罪孽…”我的嘴里隐隐的喃呢着，眼底早已一片无神，就好像是一块荒芜，毫无生机的沙漠，在狂风下也只能飞舞起干涸的黄沙。。
　　我，是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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