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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化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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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少年英姿飒爽,单手持缰,驾驭着胯.下的骏马,一身红衣肆意而又张扬,目光明亮而又坚定,沐浴在春风之中,仿佛翱翔天际的雄鹰,又仿佛初升的太阳,充满力量和活力。
少年越来越近了,阮正绚本不欲再看,目光却被少年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庞吸引。
她难得晃了下神,回过神来暗暗使力想要挣脱开郭存璋,却还是挣脱不了。
“小娘子,你还是就从了爷吧......啊!是谁!!!”
就在郭存璋意欲进一步调戏阮正绚时,那少年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来到近前,手中的鞭子一扬,就状似不小心地打在街旁欲行不轨的郭存璋身上,也“意外”救了阮正绚。
“你站住!”郭存璋反应很迅速,招呼手下的狗腿子一拥而上,围住了将将在码头上勒住骏马的红衣少年。
剧烈的疼痛下,郭存璋连美色都顾不上调戏,气呼呼地冲上去,“你知道本少是谁吗?连本少都敢动手!小的们,给我抓起来,打死他!!!”
马上,少年一挑长眉,挥鞭吓退周围小厮,利落调转马头,来到郭存璋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郭存璋,俊美的面容满是桀骜,嗤笑道:“你是谁小爷为何要知道?便是打了你又能如何?”
看着少年轻狂而又肆意的模样,郭存璋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这小子怕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有狗腿子很有眼色的上前,气势十足地向少年介绍自家少爷的身份,却被少年不屑一顾的轻慢态度气退。
既然身份吓不住少年,就只能武斗制服他了。
可让郭存璋震惊的是,这少年竟然不是花把式,身法功夫堪称一流,一条长鞭抽的虎虎生风,将他手下的家丁们打得屁滚尿流。
“有......有本事你给我等着!等本少喊人来,再与你斗个三百回合!”郭存璋捂住自己刚刚被少年抽疼的胳膊,一边往后退一边放狠话。
“好,小爷等着。”
“你说的啊,不跑!!!”
“小爷行的正坐的直,就在这里等你!”
少年嘴角噙着笑,姿态散漫地靠在街边的木桩子上,似乎无惧于这渝州恶霸。
郭存璋走后,有路人好心提醒他,少年却道:“我有何惧?光天化日之下,他沿街调戏民女就有理了?我就在这等,等他唤人来。”
路人纷纷摇头,长叹一口气,无奈离去。
这渝州城的十三太保,从小金尊玉贵,知府大人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这少年动了知府大人的掌中宝,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另一边,阮正绚正心不在焉地与胡睿杰说着话。
“夕颜姑娘当真不介意刚刚我的举动?”
“公子别这么说,那恶霸平日便在这渝州城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奴家是知道的。”
“夕颜姑娘果真懂我,你放心,今晚开船前我定会让人好好安葬你的父母,同时,我也会令人......”
不远处码头上船只如云,漂浮在浩渺的江波上,清风缓缓吹来,送来一股江风的气息。
眼下,胡睿杰的话阮正绚听的三心二意,无害的眼眸下,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锐利冷光。
原来这少年,当真是为了救她。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救她?
这少年是在图什么?
难道当真有人能不畏强势,路见不平?
阮正绚不信。
所以阮正绚在准备与胡睿杰走时,还是借着向少年道谢的功夫,有意向少年披露他这么做的利弊,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状似担忧地看着少年。
“多谢公子救奴家于危难,只是小公子,你惹了这渝州霸王,当真是不明智之举,刚刚那路人还有一点没有告诉你,这郭少曾经杀过人,却也相安无事,他家中的势力真的非常大,小公子一定要认真考虑,现在走还来得及。”
面对女子如此真情实感的为他考虑,谢印星无甚担忧地摆了摆手,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淡绯色的薄唇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他说话时一颤一颤的。
“姑娘不必担心,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小爷就是单纯看不惯他!”
少年的一番话,桀骜不驯,观其神态,也不似作伪,极其正直,也许,这确实是她想多了。
阮正绚这么想着,与胡睿杰一同在码头街上去准备她“父母”身后事所需要的一应物什。
头顶的日头西斜时,郭存璋领人来了。
一大伙官差人高马大的,簇拥着郭存璋和一个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来,气势汹汹,百姓们纷纷避让,一时间,吵闹的码头变得鸦默雀静。
“是谁?是谁敢在渝州城内欺负我儿?给本官站出来!”还未到码头处,郭勖便问道,声音隐含官老爷独有的威势。
刚从白事铺出来的阮正绚摇头,这郭家父子,不愧是一脉相承,总是人还未至、声音先到。
“颜儿可是担心那名少年?颜儿可真是心善。”胡睿杰酸溜溜说道。
从刚刚在码头街上办各种事情时,胡睿杰便注意到阮正绚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码头处那个俊俏非凡的少年郎。
阮正绚毫不避讳,柔柔说道:“的确担心,毕竟是因为我,那位公子才......”
美人自责的模样让胡睿杰分外不舍,鬼使神差的,胡睿杰说:“既然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不如我陪颜儿过去看看?”
“好。”阮正绚欣然应允,她也想看看这少年是真的莽,还是假的莽?
其实刚刚少年的话并未完全打消她的疑虑,在上船前她要将所有不确定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之中,谁也别想阻止她复仇。
抱着这样的心态,阮正绚与胡睿杰走至码头,刚好听到这样一句话。
“哟,郭少还未断奶呢?一受到欺负就回去找爹?嗤,真丢人!”
透过人群,阮正绚清晰地看到少年说这话时的神态,肆意而又桀骜,那双泼墨般的眼瞳,写满不屑,映衬在少年美的极富攻击性的脸庞上。
这少年还当真是毒舌。
而另一旁,郭存璋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当即叱道:“你说谁没断奶呢?你个臭小子,找死不成?”
“谁搭腔谁就没断奶,怂货。”谢印星靠在木桩子上懒洋洋说道,姿态随意不羁,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精光。
“你!!!”郭存璋暴跳如雷,当即想要叱人狠狠收拾这毛头小子,却被郭勖按下。
“这位谢少侠,不知刚刚我儿刚刚何处得罪了你,竟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儿大打出手,还破坏码头的正常经营,你可知罪?!”
姜还是老的辣,郭勖一出手就给谢印星安上了这样一个罪名,而且阮正绚观郭勖这神态,似乎胸有成竹,想必是在来的路上已经调查过这少年的来历了吧。
谢少侠?
他姓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游侠吗?
那这少年今日八成要完。
阮正绚算是看出来了,这少年就是一个单纯、正直、不畏强势、莽的可以的江湖少年。
人群中,少年不紧不慢拍手称赞,附和着郭勖说的话。
“光天化日,说得好!”
“那么郭大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儿子当街调戏那女子就有理了?还是你指鹿为马给我乱扣罪名就有理了?早就听闻渝州城郭大人高风亮节,公正不阿,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谢印星的一番话毫不留情地便揭下郭勖的遮羞布,令郭勖恼羞成怒,他本想先礼后兵,但无奈这少年不给面子,既如此,郭勖就只好动手了。
周围的官差当即在郭勖的示意下拔出刀剑,蜂拥而上。
看样子,竟是要将谢印星斩杀于此。
场面很快便乱了起来,刀光剑影中,阮正绚在胡睿杰的拉扯下在人群中避让着,依稀中,她只看到少年将那长鞭舞得虎虎生风,烈日长空下,鞭子的剪影围绕在少年周围,近可守,远可攻,不多时,就将那些威武健硕的官差打得遍地哀嚎。
郭勖脸都变了,他护着他儿子一步步后退,色厉内荏道:“你,你敢伤朝廷命官,你不要脑袋了?!”
可这红衣似火的少年却毫不畏惧,反手一鞭,就抽在渝州谁都不敢冒犯的知府大人身上,再一鞭,则抽在知府大人的最宝贝的儿子身上......
金灿灿的阳光下,少年一身正气,身姿挺拔如苍松,双眸璀璨若寒星,“郭勖郭存璋你们听着,本小爷今日教训你们,不为别的,就只为那些近年来被你们欺压的穷苦百姓!”
“大通二十三年,郭大人,听闻你以直为曲,混淆黑白,凌孤逼寡,弃法受赂?”说着,谢印星落下一鞭。
“大通二十四年,小郭大人,听闻你杀人取财,自罪引他?”说着,谢印星又是一鞭。
一鞭接着一鞭下去,直抽的两父子像一个地上旋转哀嚎的陀螺。
这一幕无疑是大块人心的,在没来渝州前,阮正绚就做过许多调查,也大致听到一些关于郭家父子的传闻,但渝州天高皇帝远,郭勖在这里可谓根深树茂,只手遮天,又有谁能撼得动他?
但今日,阮正绚没有想到,真会有人出头,替百姓教训这豪强恶霸。
当真是正直的可以,正直的近乎......天真,以及傻!
阮正绚不由轻轻的笑了。
而她这抹微不可闻的笑意,却刚好被收拾完郭家父子的红衣少年敏锐捕捉到。
谢印星慢条斯理收回长鞭,斜挑右眉,凌厉的目光直击阮正绚,问:“你笑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焦点聚集到阮正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