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指尖》已退回

20、生日

　　球赛之后就是考试周，梁榆专业考试时间很紧张，考试安排一周之内就考完。陈周期末考试时间很长，其中穿插一些不需要现场考察的课程提交论文。

　　而梁榆的生日就在这期间，他自己根本不记得。

　　那一天，他考完最后一科出来给陈周发消息，陈周说在他学校门口了。

　　他慌忙跑出去，“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陈周今天也有考试。

　　“我早上考完了，看你差不多考完就过来了，一起去吃饭吗？”

　　“好”
　　陈周问他是考完试直接回家吗？还是要怎么样。

　　梁榆的家教还没结束，大概要到年前一个星期才回，因为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陈周点点头说好。

　　陈周犹豫了一会儿，走到梁榆面前，面对面倒退着走，梁榆怕他撞到就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很奇怪，梁榆一直觉得那天的自己特别奇怪，就是一直在笑，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看见陈周就想笑。

　　陈周也笑了，脸有些红“问你晚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梁榆摇头说没有。
　　“那你跟我走？”
　　“好”

　　拦了辆出租车，陈周说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蛋糕店。
　　“是小姨过生日吗？”
　　“不是”
　　到了蛋糕店，陈周进去取蛋糕，梁榆在外面看到师傅跟陈周说话，说着说着他俩朝外看向了自己。

　　梁榆朝里面打了声招呼，陈周提着蛋糕出来了，白色羽绒服拉链在车上有些热被他拉开了，梁榆怕他冷朝里走了一步给他拉上。

　　陈周吸了吸鼻子“感觉越来越冷了”
　　“要过年了”
　　距离订的餐厅不远，陈周提议走着过去。
　　梁榆不知道陈周要做什么，但还是一直跟着他。

　　一路上，他们抬头看见晚霞，穿过马路，谈论这次的考试。

　　到了餐厅，提前预定了餐，服务员不到几分钟就给他们上好了餐。
　　梁榆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今天是我生日”梁榆笑着说。
　　“对！你终于想到啦！”陈周给他杯子里倒了饮料。
　　“谢谢”很开心，每次跟陈周在一起，他就特别开心。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想到呢，没想到你好迟钝啊梁榆，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梁榆很少过生日，小的时候家里人会举办，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基本不再过生日。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生日，没有其他人，只有陈周。
　　吃完饭，服务员根据陈周的要求把蛋糕推了上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这是一个朴素的草莓蛋糕，上面围了两圈红彤彤的草莓，撒了一些糖霜，两根1和8的数字的蜡烛插在上面，陈周在给蜡烛点火。

　　“祝你生日快乐！……”对面的陈周已经点上蜡烛，唱起了歌，催促他闭上眼睛许愿望。
　　蛋糕摆上桌子中间，餐具已经被收拾了下去，只剩下两个餐盘和叉子。
　　梁榆透过烛光看陈周明亮的眼睛，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许了个愿望希望陈周能够健康快乐。

　　睁眼吹蜡烛。
　　“生日快乐！18岁啦，以后要天天开心！”
　　“好”
　　陈周给他送了一条羊绒围巾，灰白格，已经干洗过的，上面有淡淡的香味。

　　“谢谢”
　　“不客气”
　　蛋糕没吃完，他们分给了餐厅里其他的顾客，得到了好多生日祝福。
　　“你看，好多人祝你生日快乐呢，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梁榆点点头，遇见陈周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他们在散步消食，他把陈周送的礼物围上，很暖和，跟陈周身上味道很像。

　　“18岁的生日很特别，要不要办一个小型的party？”
　　“叫上朋友叫上其他的同学之类的？”
　　“不用了，我有你就好了”
　　“哦…好…”
　　陈周把脸埋在羽绒领子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句话有些太直白了。

　　八点不到，广场上响起了歌声，特别热闹，还有卖各种玩具的小摊也摆了起来。
　　陈周凑热闹拉着梁榆往里钻。
　　“有套圈，捞金鱼……”
　　两个人从头到尾玩了个遍，就差没跟叔叔阿姨在上面跳舞了，实在太冷了，他们找了个番薯摊子买了个红薯分着吃。

　　“冷不冷了？”
　　“还好还好，玩了一圈现在已经有些暖和了”陈周跺跺脚，呼出白气。
　　梁榆看他伸在外面的手冻得关节透着红，自己三两下把红薯吃完擦了擦手，把围巾分出一半给他围上，并且把他空着的手放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

　　他做这些动作只想着是让陈周暖和暖和。
　　但这个动作对于只是朋友来说可能有些太亲密了。
　　陈周拿着红薯的手有些僵住了“你口袋里好暖和啊”
　　“嗯，那你多放一会儿”
　　陈周因为是早产儿，从小身体比同龄人差得多，一旦生病就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好。

　　现在的天气早晚温差比较大，出门的时候他一般会放多一件衣服在包里，但今天他专门出去做蛋糕没来得及放。
　　“好哦”
　　他们就这样傻傻地站着，陈周吃完红薯，梁榆给他擦的手。
　　“寿星，今天开心吗？”到陈周学校门口
　　“开心”
　　“那你今天晚上要做个好梦”
　　“好”

　　梁榆回到宿舍后，洗漱完躺在床上，心跳还在疯狂跳动。
　　仿佛还在梦里，他踏进了一场名为陈周编织的梦境，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他耳垂上的痣，冻得发红的手，唱歌时喜欢眯起那双明亮的眼睛，并肩走过的每一个街道……
　　梦里有草莓蛋糕和红薯的香味……

　　足足两个星期他们没有再见面，但是陈周收到了梁榆给他买的各种东西。
　　梁榆考完试后，学院里有老师见他没回去，邀请他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隔壁市参加一个比较大的宣讲会。

　　他跟着去了，并且在空闲下来的时候在周围逛了逛，给陈周买了特别多的特产和手工作品。
　　陈周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梁榆发的风景照。
　　他打电话过去问“为什么没有你在里面？”
　　梁榆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笑着说“那我让人给我拍几张发给你好不好？”
　　“可以，拍帅气点”

　　接下来陈周收到的照片都有梁榆，有些是有人帮忙拍的，有些是自拍的。
　　梁榆是个帅哥，是大众意义上的帅哥，看见就会被叫帅哥的那一种，照片里的人腿直且手长，穿着臃肿的长款羽绒服没有显得人矮短，反而挺拔清爽。

　　陈周给这些照片挨个进行了评价。
　　“这张拍的好”
　　“这张头发有些乱但是也很帅气”
　　“这张好”
　　……
　　每一张照片都得到了详细的评价，并且照片里的人被高度夸赞。
　　“停停，可以了”
　　“行吧”
　　视频的对面，陈周在学校宿舍，可以看见对面的同学的书桌。
　　“你还在外面？”
　　“嗯嗯”梁榆点头，调转镜头，有乐队在广场表演，特别多人，灯光闪耀。
　　“好热闹”
　　陈周正在准备他后面的两场考试，考完就结束这个学期的任务了。
　　“明天我们就结束准备回来”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到的时候大概是中午了，你好好休息准备下午的考试”
　　“行”
　　梁榆边走边看着手机里的陈周学习，偶尔搭两句话。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陈周不说话，梁榆也不说话，但是两人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不自在，哪怕没话说也不会想着结束这一次通话，每次通话结束后都在期待下一次。
　　这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梁榆认为这也是陈周独特之处。
　　无论是谁跟陈周相处，状态都是舒服的，而且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