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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患得患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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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秋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身体的感官慢慢复苏,胃里传来空荡荡的难受,他翻了个身,感觉全身酸疼,某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还传来难以言喻的感觉。
裴请和适时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放在床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有光亮照进来,金灿灿的。
“醒了?”裴请和满脸餍足,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有些心虚,耳根有点红,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秋来咳了两声,开口道:“几点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一点柔软的尾音,听起来几乎不像他。
裴请和看起来更心虚了,拿着水杯喂他,“三点了。”
说着咳了一声,关心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秋来昨晚被他折腾的很惨,但是没生气,只是也不太想搭理他,垂着眸一口一口喝水,没有说话。
看他不说话,裴请和更加心虚,没话找话:“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煮了海鲜粥,要不要吃一点?”
秋来喝完了水,感觉喉咙好受了一些,点了点头。
裴请和又屁颠屁颠地端着粥进来,拿着勺子喂他,等他吃完还拿纸巾帮他擦了嘴,才把餐具收拾出去。
秋来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被吓了一跳。
衣领下的胸口和锁骨隐约可见大大小小的红痕,往上看嘴唇红润饱满,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和脸颊还有未褪的潮红,靡丽又色情,一看就是事后的模样。
裴请和走进来,高大挺拔的身体从背后罩住他,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镜子,没忍住笑了一下,侧着头亲吻他的耳垂:“怎么看起来那么惨啊…………”
秋来感觉有点痒,下意识想躲,闻言瞪他一眼。
也不看看是谁的杰作。
裴请和手不轻不重地握在他腰上,黏黏糊糊地亲他,声音低哑含糊:“好漂亮啊,阿来,你好漂亮,好可爱……”
卫生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氛围逐渐暧昧旖旎,秋来不受控地腰一软。
裴请和的手护着,没让他磕碰到洗漱台,却没克制住越吻越深。
卫生间的水声好一会才停下,秋来喘息着推开面前的脑袋,漂亮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够了,你先出去,我要刷牙。”
裴请和欲求不满地又含了含他的耳垂,也明白昨晚太过分了,现在秋来都没缓过来,更没法继续,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开,却还是不死心:“我帮你刷。”
秋来额角跳动几下,忍无可忍:“出去。”
一边说,一边丝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去。
裴请和被关在门外闷闷不乐,他是真的想帮他,他想要帮秋来做一切事情。
如果不是秋来拒绝,他还想把秋来抱出去,让他连路都不用走。
秋来腰酸腿软地走到客厅,看到裴请和很贴心地在他坐的地方放了个软垫,水果也切好放在桌上。
不只是今天,包括之前的每一天,裴请和都很细致入微地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服务秋来照顾秋来的感觉,会有一种融入对方生活方方面面的感觉,好像可以通过这样获得安全感。
和心上人水乳交融时的满足感简直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可是下了床的秋来又恢复了那副平静冷淡的样子。
自从开了荤之后,裴请和非常热衷于做那档子事,让秋来有些受不住,又一次事后清晨,秋来坐在床上认真思索找裴请和谈一谈让他注意节制的可能性。
“秋来……”裴请和还没睡醒,闭着眼睛从背后抱着他温存。
秋来又心软了。
算了,他乐意就随他去吧。
但尽管如此,裴请和心中却始终没有完全放下顾虑和不安。
哪怕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不止一次,裴请和依然害怕他们会分开,依然没有安全感。
每一次的亲密他都好像想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抵死缠绵。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床上越是亲密无间,事后心里就越是空荡荡的不安。
秋来性格太内敛,恋爱谈的也太仓促。
因为吃醋情不自禁地表白而在一起,加上从小的经历,注定代表了他们无法那么快全身心信任对方。
之后两个人又回了裴家老宅一次,算是以恋爱关系正式见了家长。
秋来少言寡语,性格冷淡,两个人之间相处大部分时候都是裴请和热,秋来冷。
裴勇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敲打裴请和,觉得他们无法长久。
单方面的热忱无法长久,就像他和秦愿声。
裴请和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觉得他和秋来走不到最后,发了好大的火。
裴勇却只是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年轻的自己。
裴请和讨厌这个眼神。
他和秋来和他们才不一样。
裴请和气冲冲地拉着秋来走了,连晚饭都没吃。
秋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裴请和为什么生气,甚至都没发现裴请和的不安。
他能感觉到裴请和情绪不对,却只以为是因为裴勇或者秦愿声。
他到底还是重组人,接触的感情并不多,了解也并不多。
秋来虽然智商不低,生活方方面面也都行,但是他在感情方面,如果有学习进度,那么一开始顶多在记忆数据的理论知识下是个初中生,现在顶多是高中生。
加上本来性格冷淡,所以秋来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很淡。
对裴请和和别人的态度没什么区别,和在一起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冷淡又温和。
人原来真的会越来越贪心,裴请和一开始只是想靠近一点,后来又想要秋来喜欢自己,再后来想让秋来眼里只有自己,能够全心全意爱自己。
现在,他又想要秋来能热忱地爱自己。
可这些他没法对任何人说,秋来也根本不懂,秋来表示爱意的方式都要他教。
他能怎么办。
想要的越来越多,不安也越来越深。患得患失到了极点。
正心烦,梁礼约他去外面喝酒,看他好像有什么事,裴请和去到酒吧,就看到梁礼烂醉如泥瘫在包厢里,地上全是空酒杯。
“你们在干嘛?闲得无聊拼酒玩?”裴请和满脸嫌弃地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
谢谈洲看起来也有些醉了,不过还有基本的神志,大着舌头给他解释:“他……他对象要和他分手,非要拉着我们出来喝酒。”
这倒让裴请和有些惊讶,如果是谢谈洲失恋了买醉他能理解,梁礼这种没几天就换一个女朋友的,要是次次失恋都买醉酒吧的酒都不够他喝的。
梁礼突然抬头,还想去拿酒,裴请和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喂,你不要命了?还喝?”
梁礼眼前模糊一片,朦朦胧胧间只能看到个人影,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裴请和耐着性子去听,大概拼凑出了事情。
虽然梁礼恋爱谈的多,但是一般都是梁公子玩腻了提的分手,这一次是对方提的,理由是觉得梁礼太冷淡了不爱她。
梁礼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甩,受了刺激来喝酒。
“我对她不好吗?要什么……给什么,她凭什么甩我?我……我,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甩……”梁礼看起来真的醉倒了,因为清醒时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虽然是醉话,却让裴请和心头一跳。
包厢里灯光很暗,台上还放着吵闹的音乐,震耳欲聋。
裴请和“啧”了声,伸手把音乐关了,转头看到坐在门边的崔辰,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叫了几声没人应,四周看了一圈,只好拿着冰酒瓶去贴谢谈洲的脸。
“你还清醒吧?看你也没醉,起来。”
谢谈洲被冰的一个激灵,瞪大双眼,整个人清醒不少。
“别瞪我,我也是没办法。梁礼这小子是被人甩了,崔辰怎么也喝成这样?”
谢谈洲甩了甩脑袋,努力清醒,“他……他,他怎么喝成这样?”
“哦,想起来了,他不是天天跟在唐渝后面跑吗,人家开房他送套的,真不理解他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唐渝长得确实好看算不上歪脖子树……”
裴请和:“……”
那确实够舔的。
“想想都知道啊,唐渝对他那么冷淡,偶尔心情好才肯笑一笑,肯定不喜欢他啊。”谢谈洲一边回想一边分析,越说越觉得崔辰没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谈洲随便的抱怨吐槽听得裴请和不可控地联想到自己。
明明没有任何相似,却总也抑制不住心慌。
谢谈洲没发现不对,最后总结语一锤定音:“哪有冷淡的人,只是不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