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记忆》淮雨后

25、有爱也有欲

　　卧室里传来一阵声响，裴请和连忙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来人，秋来转过头，昏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出五官大概的轮廓。
　　“怎么了？”裴请和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开灯，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捂住秋来的眼睛。
　　刚刚的声响就是秋来下床不小心撞到椅子发出来的。
　　过了几秒，裴请和才把手拿开，有了缓冲，秋来没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到，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裴请和便明白了，还没完全酒醒。
　　呆了一会，秋来才反应过来他的询问，一字一句倒是吐字清晰：“我想洗澡。”
　　从酒吧出来，总感觉浑身都沾了各种气味，又喝了烈酒出了汗，浑身都觉得黏糊糊的，很难受。
　　裴请和去衣柜找了找，动作一顿，最后还是没忍住私心，拿了自己穿过的睡衣，故作无意：“没有你的码，我已经从中找了最小的款了。”
　　说来奇怪，裴请和并没有比秋来高太多，但是他肩宽背阔，相比之下就显得秋来格外消瘦。
　　只是单看的话，秋来却并不瘦弱，四肢均衬，长身玉立。
　　秋来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道了声谢，拿过衣物就径直走进浴室。
　　裴请和有些不放心，就在房间里等，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秋来应该还醉着，不然不会那么自然地在他房间洗澡。
　　听着浴室里水声淋漓，裴请和不自觉想起秋来红艳的唇，还有在车上含住自己手指时的湿润……
　　目光越来越暗，眼眸中流露出侵略性，又被一点点压抑住。
　　浴室里，秋来大脑昏昏沉沉，行为上却安适如常，风平浪静洗完了澡，全程都没有出意外。
　　浴室门“唰”的一声打开，笼着一层朦朦的雾气，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慢慢走出，宽大的睡袍略显松垮，露出的每一寸皮肤都白里透粉，眉眼间浸润着湿意，有水珠从发尾落下，隐入领口。
　　额前的黑发丝丝缕缕黏在秋来白皙的额头上，衬得皮肤愈发瓷白。天生上翘的眼尾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被热气熏得泛红，总是无机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湿意。
　　本就心猿意马的裴请和措不及防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顿时感到口干舌燥，眸色瞬间暗了下去，浑身发热，全身肌肉崩紧，手臂崩现出压抑至极的青筋。
　　看到秋来似乎是想直接躺下睡觉，裴请和才略微回神：“……头发吹干再睡。”
　　张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
　　秋来歪了歪脑袋，面色平静，却莫名看出几分疑惑。
　　裴请和被可爱到了，心口一软，干脆直接拿了吹风筒上前，让秋来坐在床上，他帮他吹。
　　头发湿漉漉的，柔软顺滑，裴请和终于摸了一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发顶，从秋来在“春去”工作时，他就念念不忘想要揉一把了。
　　第一次给人吹头发，裴请和动作有几分青涩，却十分小心。
　　“好了。”
　　湿润的头发慢慢吹干，他满意的揉了一把被他吹得乱糟糟的发旋。
　　秋来清醒时他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但是现在秋来看起来有点呆，又有点乖。
　　不过很可爱。
　　裴请和在心里补充。
　　秋来喝醉酒之后不吵不闹，反而比平时更加乖巧呆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到他开口说好，秋来立刻闭上眼睛倒在床上，看起来非常困倦。
　　裴请和有点心疼，帮他调整好姿势，又盖好被子，看着他宁静祥和的脸，又往下用目光描摹着他红润的唇，心口发痒，不敢多看，赶紧移开视线，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秋来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也不沮丧，又笑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出去。
　　当天晚上，可能是一天下来肢体接触太多，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裴请和做梦了。
　　梦里，秋来脸上褪去了往日里生人勿近的清冷，眼尾泛红，面含春水，透出几分勾人的魅意来。
　　肤白唇红，冷白的皮肤细腻光滑，水灵灵的唇瓣柔软香甜。
　　浑身皮肤白的晃眼，蝴蝶骨纤细漂亮，后腰坠着浅浅的腰窝，盈盈一握，满手软香。
　　身上的清甜让人沉醉着迷，恨不得埋在人身上，狠狠吮吸。
　　……
　　第二天一早，裴请和从梦中醒来，惊魂未定，面红耳赤。
　　之前青春期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但是梦里的人总是模糊不清的，今天第一次，他看清了梦中人的面孔。
　　欲望来的如此突然，是因为昨天看到秋来喝醉的样子受到的影响太大了吗？还是因为昨晚过多的肢体接触？
　　在床上怔了好一会，裴请和才勉强回过神来，去浴室洗冷水澡。
　　一边洗，一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对喜欢的人有欲望是人之常情，冷静，冷静。
　　据说一句话在心里念一万次就会认为是真的，他在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没有一万次也有几百次“冷静”之后，感觉应该可以了。
　　从客房走出来，家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连风声都没有。
　　自己卧室的房门禁闭，秋来还没醒。
　　一般来说，昨天那种情况，应该要到中午才能醒。
　　裴请和本来已经克制好的思想在看到卧室房门的那一刻又忍不住发散，脑海中浮现出梦中秋来眼眸含情的模样。
　　喉咙又开始发干，裴请和赶紧移开视线，去客厅倒了凉水往喉咙里灌，一连喝了几大杯。
　　看了看时间，裴请和打算做饭，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一静下来他就忍不住回味昨晚的梦。
　　没救了。
　　裴请和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忍不住想起秋来的一瞥一笑————秋来其实是很少笑的，只有在“春去”的时候偶尔会浅笑。
　　所以他的笑容就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吸引人。
　　如果他能多笑笑就好了。
　　裴请和一边胡乱想着，又忍不住回忆起昨晚的梦，梦里心荡神摇，飘然若仙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他想，他真的喜欢上秋来了。
　　有爱，也有欲。
　　他的欲望，因爱而生。
　　时间还早，裴请和不知道秋来喜欢吃什么，不过按照上次吃饭来看，他们的口味应该差不多。
　　所以他基本上按照自己的口味做的，他在国外吃不惯，又不想麻烦，经常在自己的公寓里做饭，他聪明，学东西也快，做的饭菜也算是色香俱全。
　　做完主菜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又做了几道甜品，刻意没有放太多糖。
　　虽然秋来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就是莫名觉得秋来是喜欢吃甜品的。
　　不然为什么会去学做蛋糕。
　　回国之后倒是做的少了，主要是没有时间，公司事情太多，家里也有厨师，他就懒得自己做饭。
　　但如果是秋来……
　　裴请和轻笑一声，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
　　他莫名就是想让秋来吃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大概做饭给自己心上人吃也是一种幸福吧。
　　他甚至开始想象，以后他和秋来住在一起，每天早上他给秋来做饭，秋来可能会在旁边打下手，也可能会在外面等，但不管是什么样，场景都是温馨幸福的。
　　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幸福的冒泡，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手中正在切的西红柿都越看越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