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资本至上 ...
-
“我可以！这个节目我倾注了很多心血！每一个细节我都是亲自把控的！”
任斐被秦勉之问的有些急了。
“你可以？就凭你倾注了你的心血？就凭你有想法有理想？就凭你现在连赞助都拉不到多少？你以为你的心血在资本的压迫下算什么东西。”
身后，言浅行惊讶的看着秦勉之，却没有打断。平日大多时候这人都显得嚣张又不正经，像个纨绔的公子哥，还是第一次露出锋利又压迫的一面。
任斐愣在了原地，虽然秦勉之说的很难听，语气轻蔑的不像话，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自己这点力量，在资本的压迫下，只会一再的退让，也只能一再的退让。他突然有些颓废，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沙哑。
“没错，可，那又能怎么样，”他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总不能，总不能，让我放弃啊。那我更做不到。”
“没错，你是做不到，”秦勉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冷漠，“但我做的到。”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秦勉之，FIW集团现任的领导人，我是言教授的朋友，同样也是一名普通的文学爱好者。”
“？”任斐猛地抬头，眼底闪烁着难以置信，“你，你不是秦广教授的儿子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勉之语气软化了些，“你只需要记住，对你而言，我就是资本。”
“行了行了。”眼见着目的达到，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言浅行伸手把正威风的人拉开，嫌弃的瞥他一眼，对着任斐露出歉意的笑容。
被拉开的人倒是没什么怨言，老实巴交的站在言浅行身边，不时偷看两眼身边人好看的脸。
“任导演，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两呢，都希望可以通过您的节目来帮助大众更好的认识文学，但您知道的，一档节目光有导演是不够的，他还涉及到选材，嘉宾，剪辑，道具等方方面面的东西，这些光靠您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全部掌控的，更不要说还有随时可能伸出来的资本的利爪。”
“其实，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您的态度，我们两商量了一下，如果您和我们的态度一样呢，我们想和您达成一个合作关系。您知道的，抵抗资本的办法之一，就是有更大的资本来震慑他，秦勉之会出资赞助您的节目，作为节目的保护伞，而我，会作为嘉宾参加节目的录制。”
“真的？！”任斐感觉自己有些晕，就像天上突然砸下来一个大馅饼。
“是的，但您别急，这都是有条件的，”言浅行微微一笑，“我们希望您可以允许我们参与节目的全部流程，从选片，到剧本，再到演员，事无巨细，秦勉之都会安排靠谱的人来帮忙，我们希望可以保证节目的绝对质量，当然，导演还是您，这不会变。”
“这，你们让我想想……”任斐有些晃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伸手拽了把李青，跑到离两人稍远些的地方。
“李总，这，这什么情况啊。”
“超级大金主，看上你的节目了，还懂你的节目立意，多好的机会啊！你到底有啥不明白的？”
李青看着跟前犹豫的人，都替他着急。
“不是……这……有这好事？”
“你笨不笨啊！任斐，我就给你说的赤裸一点。秦总，FIW集团的掌权者，他和你请的嘉宾，那个文学系的教授是好友，他们两都希望可以通过你的节目宣扬文学，但出于对你的不信任，决定插一脚，自己掌控局面来以防万一。现在他们来问你，那是给你面子，那是尊重你，那是因为他们自己有教养，不然就今天闹出来的那档子事，把秦总的朋友搞那么狼狈，你这节目早丢了。有楼梯给你，你就麻溜的往下走，懂了？”
“嗯。”任斐的脸色白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懂就别在这废话了，你自己去和他们说。”
李青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别说任斐了，他自己都不想面对这两人。
另一边，被认为是好友的两个不太熟的人。
“怎么说，言教授，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秦勉之凑近言浅行，像个邀功的大狗，透着些与气质不符的憨。
言浅行看他一眼，沉默片刻，缓声开口道，“秦勉之，谢谢。”
“谢什么，”秦勉之低声笑了一下，没再闹言浅行，语气透着些温柔，“言教授，我不是在帮你，我也在帮我自己。”
“嗯。”言浅行没再看旁边的人，这人突然温柔下来的语气，让言浅行有些想要逃离，他的大脑在对他发出预警，在阻止他靠近，在告诉他，不可以，这已经突破了他心中人与人间的安全交往距离。
“你觉得他会同意吗？”秦勉之眼见这人的局促，见好就收，迅速转移话题。就像对于界限感强又畏惧人类的野猫，逗过头了，他可就要逃了。
“嗯，他会的。”言浅行被这么一扯话题，脊背瞬间放松了下来，逃避似的不再去想刚刚的问题，仿佛只要不想，它就不存在。
“这么自信？”秦勉之似笑非笑的凑近些，可以清晰看到身前人脖颈上细腻的皮肤。
“嗯。”言浅行专注的看着远处说话的两人，没留意到身后突然拉近的距离。“你刚刚说的，应该正戳他的软肋，还有李总在旁边劝着，他没理由不同意。”
“如果……”言浅行转身想说什么，一回头就对上离自己很近的秦勉之，面颊被他的鼻尖蹭了下，有些酥麻，言浅行的脊背瞬间僵住，心脏“咚咚”剧烈撞击着他的胸腔，大脑突然空白，体内的报警机制又在嘀嘀作响。
警告警告！安全距离已被突破！安全距离已被突破！
秦勉之也有些楞，没想到言浅行会突然转身，眼见着言浅行的耳根染上血色，小小回味了下鼻尖的触感，他强压着自己上翘的唇角，见好就收，先行退开了一步。
“如果什么？”
“如果……”言浅行看着秦勉之自然退开的动作，瞬间松懈下来，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心律失常，想不明白自己的耳根滚烫，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大脑空白，哪怕是林远帆，他也没离这么近过。
言浅行像个鸵鸟一样，顺着秦勉之递来的台阶，心安理得的下去，下意识回避了那些茫然无措。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真正的去思考，在得出结果前，是不会停下来的。
“我是想问，如果他拒绝了，你本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秦勉之笑了下，语气透出点挡不住的杀伐，“如果他拒绝，那这个节目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言浅行皱了皱眉，不太赞同他的做法，这未免太过的强势，像个肆无忌惮的掠夺者。
“不过，别担心，”秦勉之察觉到言浅行的不满，迅速掩去了自己的强势，“你不是说了吗，他会同意的，不会到那一步。”
“嗯。”
但愿如此。
“秦总。”两人说着话，李青和任斐已经不知何时回来了。
“我同意你的提议，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任斐表情郑重。
“合作愉快，”秦勉之露出商业化的微笑，和任斐握了握手，“后续我会替这个项目安排专门的负责人来和你进行对接，商讨流程。”
李青站在一边，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那，今天的录制……”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今天不录了，”李青有些意外，竟然是任斐开的口，“既然要合作，那么为了得出更好的效果，今天的节目也需要二位重新审核一下，两位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李青再次凌乱了，这些人怎么可以都这么任性？！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谁去处理？
“现在吧，”言浅行眼底浮出些笑意，“这段时间本来就是空出来录节目，既然节目录不成，那就直接用来讨论吧。”
“好，正好我也有空，”秦勉之看言浅行少有的外露了些愉悦的情绪，不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李总，麻烦安排一下，然后这边也交给你处理。”
“好，好。”李青纵然在心里骂了千千万万遍娘，也挡不住秦勉之是他尊贵的甲方爸爸，只能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任斐有些奇异的瞅瞅秦勉之，再瞅瞅李青，毕竟他还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上司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
这边，李青给三人安排了个小会议室。
“简单说说。”秦勉之坐在主位上开口。
“嗯，原计划是按照朝代为界限，按照各个朝代的特色文化，从上古时代开始，寻找每一个时代各自相关的所有影视作品，找出其中的典型，再以此进行一个现场的分析的。”
“但现在，不知道二位能不能提出什么更好的想法呢。”
任斐一进入工作状态，平日总是笑堆起来的脸颊肉就垮了下来，显得他有点凶横。
“按照朝代吗？的确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独特的一些特征，但这样划分或多或少会显得有些零碎。”言浅行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虽然每个朝代的文化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特征，但有些东西是每个朝代万变不离其宗，一定会存在的，可以先从这些东西入手，把大类分出来，再在大类下面进行朝代的划分。”
秦勉之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搁在桌上，微曲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边思考着，边开口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资本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