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爱我，但虐文版（快穿）》风吹一缕

84、讨厌的嘴

　　太云实在忍不住了：“你最近是不是来太勤了？”

　　珩生道：“你不是让我多来么？”

　　太云：“……”

　　是让他多来，但没想他天天来。太云不由苦恼，可他最近兴头在凤凰同僚身上，珩生来得这么勤，他都没时间去套近乎了。

　　珩生像是明白他的顾虑：“你要做什么便去，我在你这儿呆会儿。”

　　太云一想也是，便抬腿往外走，头回觉得自己太果断，有点伤龙心，便道：“你跟元衍怎么回事？”

　　珩生看着他。

　　太云道：“算了算了，今日去也迟了，凤凰有事，我陪你喝几杯！”

　　太云处的酒却没元衍处的好喝，但足够烈。珩生喝了一口，那酒液犹如火焰一般燎下去。

　　别有滋味。

　　太云道：“要我说，龙嘛，怎么做灵宠呢？！”

　　他连喝了几杯，已然上头，本来说话就直，现下更是嘴上没有把门的，又直又毒：“你想元衍什么没见过，我看你还是早日会龙族是正经……”

　　珩生很平静，一杯接一杯，只是问他：“那些时候都不是真的吗？”

　　“什……什么时候？”

　　珩生又喝下一杯酒：“那些好时候……”

　　他垂眸，又补充道：“那些不好的时候……”

　　他们一起走过的世界，纵使身份变换，但依旧眷恋着彼此、支撑着彼此……

　　走到了现在。

　　珩生眼前才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元衍，然而有人却告诉他，手心里凌乱纠葛的红线，一根一根地追寻根本……

　　当时的悸动，早已深埋尘沙之下。

　　时间对凡人来说是千金，对神仙来说最不值钱……所以就可以遗忘吗？

　　如果他有一日殒身，元衍是否还会记得他，还会记得属于他们的好时候和坏时候？

　　太云却理解错了：“你骗了他？”

　　一句话将珩生的满面愁云撕裂，露出里头的陈伤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他松开了元衍的手，即使在之前，元衍就有暗示过他要不要报仇，也曾安慰过他，窗外的景色是他要求他看的，让他不必负疚……

　　然而另一个他正身穿红衣坐在他床榻，嗅闻他的外衫，坐在他身侧，与他交谈，后来进了雾气里便蜷缩于纸扎中，坐在高堂上，看他与自己的残魂相谈甚欢……

　　最后，伸手，与残魂并作一起，化作复仇的箭矢……

　　小上官松手时，元衍的神情，那么平静……

　　珩生冷静道：“是我骗了他……”

　　太云道：“骗人是不好的，元衍虽然有点目中无人，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有什么事好好说，为何要欺骗呢？”

　　因为，那是一个局。一个众人还未踏入，就已经在默默运行的陷阱。小上官也好，元衍等人也好，一旦进入其中，整个陷阱便已经开始运转。

　　他在那个芥子里，是上官珩生，有很好的父母，得到的爱是真的，失去爱后的恨自然也足够浓烈……

　　元衍是很好的，可他的好，不能令他的恨意停止。

　　在整个镇子笼进浓雾的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是仇恨附身的棋子。

　　他不得不辜负，不得不负疚，不得不松手。

　　珩生道：“欺骗一个人，要怎么得到原谅？”

　　他自作聪明，在最后的关头，将选择权交给了元衍，“你看我像什么”，元衍说他像一个人，一个刚被剜心的人。

　　倘若是那一刻他就真的死了就好了。

　　如今回看，他恨不得让元衍说一句，“像个要灰飞烟灭的人”，这样才算是诚心实意的道歉。

　　借由元衍的心软，变成人类，再历轮回。一切就就有所改变吗？

　　并没有。

　　他在这一刻，才有些认同，神仙的确不需要记太多的东西。

　　太云见他一副伤心的样子，拿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酒液倾洒：“那你便对他好呗。”

　　月色漫漫。

　　太云口齿不清地道：“人心有别，神仙……也想得不少……但我总觉得，以真心……换……真心……总没差的。”

　　“像你刚开始不就是不让人碰……”太云略有得意，凑近了些，手指点着珩生肩膀，接着道，“我给你吹笛子……呵呵……”

　　说到一半，后脖子一紧，他转头一看：“元衍……”

　　元衍将人提开，面无表情地看着珩生：“喝了多少？”

　　珩生看着他，目光朦胧：“不到一壶。”

　　元衍点点头，将酒壶拎起来看了看，脸色黑如煤炭，确实是一壶，但这一壶的量喝完也得个几百年的。

　　他不管一边抱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太云，只是对珩生道：“天色不早了，走了。”

　　珩生不愿意：“我和……太云喝酒……”

　　元衍：“真不走？”

　　珩生：“不走，你和……下棋，我和朋友喝酒……”

　　太云闻言，又是举杯：“朋友！”

　　珩生够着要与他碰杯，衣襟有些散开了，露出了如玉般光洁的锁骨。

　　元衍站在原地，想了想，索性坐下来，一把夺过珩生的酒杯，和太云碰了碰：“要喝是吧，我来陪你喝！”

　　一杯接一杯一杯接一杯。

　　太云都没有歇的机会。

　　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很快就被喝趴了。

　　元衍将酒杯满上，递到珩生唇边：“你不是要喝？”

　　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股怒意，这在古神身上很是少见，但珩生是个醉鬼，他眼睛朦胧，还不忘朋友。

　　“太云呢？”

　　“我要和太云喝……”

　　酒杯被人递到唇边，微微用力压住，酒液倾倒。

　　元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一手扯住珩生的头发，迫使他仰头，一手拿着酒杯灌他酒，酒液从他微启嘴唇溢出，沿着下巴划过脖颈，湿了衣襟……

　　珩生皱眉，想要摆脱桎梏。

　　元衍都没看酒壶，酒壶里一线酒液腾起，注满酒杯，他接着灌……

　　一杯接一杯。

　　珩生的衣襟已然濡湿得一片狼藉。

　　他紧紧闭着嘴，任是醉鬼一个，也知道元衍在欺负他，伤心地看着元衍。

　　元衍手一抖，简直是奇怪，看他与所谓的朋友开心喝酒，他不满，看他被自己逼着伤心灌酒，他也不爽快……

　　什么时候他的心连自己也难以揣摩了。

　　酒杯杯扔在一边，元衍不错眼地看着珩生濡湿的唇角。

　　两人呼吸可闻。

　　酒气弥散。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不跟醉鬼计较时，这醉鬼又道：

　　“我讨厌你。”

　　“我不喜欢这个元衍……”

　　几个世界里的元衍，总是那样好的，不会逼他喝酒……好像天地间什么都可以包容。

　　清醒时的珩生想要元衍不要那么包容，希望自己也能让元衍不那么周全，做一会儿自己也好。

　　但醉酒时，他却是品尽了苦头。两个人之间隔阂如此之多，他甚至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特别的……

　　他不想再这样了，他想要回到之前几个世界那样。元衍纵使脚步从未停留，但他确实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所以，他讨厌此刻的元衍，讨厌此刻逼他喝酒的元衍。他的头发被扯得很痛，酒液淋湿衣襟也很不舒服。

　　所以，他不想喜欢他了。

　　他要讨厌他。

　　这是他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他看见眼前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时，他是有些后悔的。

　　珩生想要开口，元衍却没有给他机会。眼前一花，两人便已经出现在元衍殿内的榻上。

　　珩生说不出话来。

　　因为元衍给他下了噤声的法术。

　　元衍垂眸看着他形状姣好的嘴唇：“我也讨厌你……”

　　他的指尖点在珩生唇尖，引得珩生一颤。他看向珩生醉意朦胧的眼睛，水汪汪的，凑近了些：“你的嘴，讨喜又讨厌，高兴时乱说一些话来哄我玩，不讲理时尽说一些难听的话……”

　　“谁都可以养你吗？”

　　“只要给你想要的，你就会任其触碰吗？”

　　“笛子我也会吹啊珩生，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珩生想要说话，却无法开口说话，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元衍也很不像元衍。

　　他不要和他在一起。

　　珩生动了动脚。

　　元衍却像知晓了什么一样，摁住了他的肩膀：“想走？”

　　珩生防备地看着他，但又觉得这是元衍，微微软了身体，不那么抗拒，点点头。

　　元衍凑近了他，附在他耳边，不那么正经地道：“看看尾巴……”

　　那耳朵很快漫上了薄红。

　　珩生犹豫地露出了龙尾巴。

　　谁知元衍又得寸进尺，他指尖戳着柔软的龙尾巴，又用食指卷他的龙尾玩，一边问他：“有没有被碰过？”

　　珩生歪歪头。

　　元衍觉得醉得发疯的人好像不是珩生，可他已经如此了，他只能顺遂心意：“被人摸过尾巴没有……除了我？”

　　珩生摇头。

　　元衍得到了答案，心间的火才算熄灭。他呼出一口气，带着醉意的眼睛看着珩生：“他给你吹的什么曲子？”

　　“人间有一首《凤求凰》，我吹得还算不错，想不想听？”

　　他说着吹笛子，却闭上眼睛，凑近了，贴了贴自己刚才还在讨厌着的嘴巴。

　　元衍满面通红。

　　珩生愣愣地看着他。

　　“我刚才碰了……一首曲子肯定是不够的，我想一想……剑舞可不可以……”

　　珩生晕乎乎地看着元衍又贴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