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象牙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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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很快来临。
城堡里的学生走了大半，热腾腾的人气散去，四周似乎又冷了不少。
一如原著，即使洛白没有在比赛中弄毁扫帚，一把包装精美的火箭弩也依旧被稳稳当当送了过来。
另外，小天狼星在附信中写道：“我的审判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流程了。大约你期末考试那会儿就能结束。假期你可以来我这里住，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消息倒是给冷冰冰的天气加了点柴火。
除此以外，日子在令人厌烦的寒意中冻结了，走得缓慢而懒散。
人脑仿佛也裹了厚厚的冬衣，浑浑噩噩的，对什么都迷瞪，对什么都不起劲儿，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挪步，心好像也空洞洞的，兜不住任何情绪和思考。（灵感来源：《撒哈拉的故事》）
好不容易等到假期结束，在人群叽叽喳喳的吵闹中，心也最终活络开。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决赛，则彻底摧毁了脑中最后一丝惰意。
“放轻松，马尔福的实力和你没法比。”
球场正中，韦斯莱双子乐呵呵凑过来，两人嘴角都有几点红艳艳的痕迹，大概是早餐时匆忙解决番茄汤的残留。
“谢谢。你们也加油！咱们争取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对面一排绿莹莹的斯莱特林中忽然转过一个脑袋，金光闪闪的，让人难以忽略。
小男孩眯起眼，耳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似乎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他搜寻的目光落在红发女孩身上。
洛白轻快地眨了眨眼，冲着男孩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所有人注意，三，二，一——比赛开始！”
霍琦夫人一声哨响，截断了男孩刚往上攀的红晕，两排扫帚齐刷刷飞上了天。
“火箭弩！”
“我看见了！”
“哈莉·波特哪来的火箭弩啊？”
飞至上空，空气里飘来几句闲言碎语。
新扫帚似乎开了灵智，不等洛白加速，便得意洋洋地转了几圈，风呼呼刮在脸上，因为保暖咒的缘故，有种隔衣瘙痒的感觉。
“你的火箭弩……是谁买的？”
身后，忽然飘来一句。
转了个身子，便看到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随风飞舞，半遮盖在男孩白皙的脸上，有种漫画里的美感。
“小天。”
“谁？”男孩的两道细眉忽然皱成了个倒八字。
“我教父。”
“那就行。”眼见着，那个八字散开了，躺平了。
“怎么不去认真找飞贼，反而在这里和我聊天？”洛白慢悠悠驾着扫帚，两人前后交错着在场地四周打转。
“我……就是有点好奇。”男孩不自在地调整了姿势，“而且，平时也没机会。”
“这倒是。上次日报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也辛苦你了。不过，被这么多女孩追逐的感觉怎么样？”洛白玩味似的笑望过去。
“你别瞎说，我一个都没答应！”男孩忽然急了，声音连同飞行的速度都一下上了高速。
洛白奇怪地挑了下眉，“我当然知道你没答应。不然，早该有八卦传出来了。”
“哦……那，那就行。”
空中，男孩半懊悔式地撇了撇嘴。
“不多说了，被其他人看到，又该被说闲话了。”
男孩忽然一蹩眉，嘴角拉了拉，“随他们说去。反正，无论白的黑的，他们总能挑最喜欢的说法讲。”
“他们最近又为难你了？”洛白放缓了飞行速度。
她忽然想到前一阵子的“四个代言人cp大乱炖”事件，虽说大部分人只是闲暇之余的八卦，但在某些偏激的有心之人的渲染下，她大概可以想象等待小男孩的是什么。
“不是为难。”男孩的身子越发贴近扫帚，声音轻轻的，“在他们看来，只是维护斯莱特林尊严的行为。”
“对不起，德拉科。我当时没考虑到这些。”
男孩忽然坐直了，一双灰蓝眼望过来，嘴角轻轻勾起点笑，“不是你的错。我要开始发力了，你准备好。”
洛白愣了一愣，随即也笑了。
“好，我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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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比赛在三分钟内结束了。
透过一圈子扑上来喝彩的格兰芬多，洛白隐约瞄见了弗林特身旁的金发男孩。
弗林特像是炮仗被点了火，粗鲁的骂声隔了老远都听得分清，而其余的绿袍队员不是低头挨骂，就是同样义愤填膺地嘟嘟囔囔。
苍白瘦削的男孩站在中间，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过了一会儿，他提起扫帚，闷着头，越过一窝子斯莱特林往外走。
弗林特还在背后冲他指指点点，而男孩却依旧走得不急不缓，银绿队袍被他一把撤下，纯灰毛衣紧贴背脊。
在素白的天幕下，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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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洛白揉着酸软的肌肉，脑中却止不住回放刚刚德拉科的样子。
很明显，现实一轮又一轮的打击，已经完全敲破了他对于斯莱特林的美丽幻想。
从乌托邦里探出脑袋，象牙王子被丛林的打斗和凶险吓了一大跳，他大概是想缩回头，继续在空气铺成的高床上翻身打滚，可是窗门大开，象牙塔终归与丛林接上了轨。
凉风斜雨从洞口溜进来，而他无处可避。
小王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浅薄而天真；不过是瓮中之鳖，危在旦夕。
而他——只有主动跳下塔楼，才能换来一世安稳。
“这样的改变对他来说是好事吗？”罗塔轻声问。
“我不知道。”
女孩斜靠窗边，静静看向远处深幽的禁林。
六年级的巨斧被低年级的一串风铃取代，塔楼的门不再被轰然敲碎，小王子不再一瞬间由天堂坠入地狱。在日夜不停的铃声中，封闭的灵魂渐渐苏醒，而他主动推开了这扇门。
这样的改变或许很好——毕竟它分散了苦难，铺平了道路，磨练了意志。
可这样的改变也或许很糟——毕竟它提早结束了小男孩梦幻中的美好。黄粱一梦，实在诱人。没有询问，直接戳破梦境的泡沫，就像鹰一把推下稚子，带着最美好的期许，可没人知道，等待雏鹰的，是成长，还是死亡。
“我不知道。但我为他感到难过和抱歉。”洛白轻声说。
禁林深处窜出一只黑鹰，“啁啾”一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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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床头的记日漏斗已经完全漏空，细细密密的淡蓝晶石铺满下层。
最后一门考试也结束了。
学生们如彻底脱缰的野马，刚有些回暖的天气像被放在炭上烘烤，蒸起热腾腾的活气来，甚至连教授们都为即将到来的假期摩拳擦掌，洛白已不止一次地看到平斯夫人在一张《假期出游计划》中写写画画。
然而，有一人例外。
“你们听说了吗？卢平教授被学生举报，校董事会一致认为他不再适合目前的岗位了。我们下学期恐怕又得换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回家的列车上，汉娜的声音透过包厢墙，落在三人组耳朵里。
“举报？卢平教授有什么可举报的？”罗恩一下蹦起来，手里好不容易拆开的巧克力蛙“嗖”得跳到窗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洛白看到赫敏煞有介事的皱起眉头，“是有人举报了教授的身份。”
“身份？”
两个包厢同时响起一道惊呼。
“卢平教授，是……狼人。”
罗恩倏然瞪大了双眼，跳出窗外的巧克力蛙正趴着窗脚，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之前斯内普给我们上课的内容就是狼人；卢平教授的博格特是一个银色的球体，也就是月亮；他每个月月圆左右都会身体不舒服，甚至消失……”
赫敏一下一下点着手指，“总的来看，他的身份很显然了。”
“可是……可，邓布利多为什么还要让他来给我们上课？如果卢平教授真是狼人的话。这很危险……虽然，虽然我们现在都知道教授是个好人，但狼人变身的时候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
“邓布利多信任卢平教授，事实证明，教授也没有辜负校长的信任。”洛白说。
“不过去举报的又是谁呢？”过了好一会儿，罗恩又问。
赫敏和洛白同时摇了摇头。
隔壁包厢也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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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晃晃悠悠地开过半程，洛白推开门，到走廊透气。
地上掉了颗又圆又大的糖果，售卖员的吆喝声还在远处回荡。
“来五瓶果汁。”是德拉科的声音。
脑袋还没绕过弯，腿已经迈开步子。再一眨眼，人已经走到了斯莱特林的小包厢门口。
“不知道明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谁。”克拉布的声音像头喝饱了的水牛。
“虽然卢平总是偏袒格兰芬多，但教得还可以。希望明年别来个洛哈特二世。”德拉科开口，不知谁的果汁瓶和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
“教得好又怎么样？谁敢让一个狼人教课啊？”克拉布又说，“话说，西奥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西奥多？
洛白心里猛地一跳。
“斯内普教授身上有抑制狼人药水的味道。”男孩清冷的声音透过包厢门传出来。
“可你怎么知道那是这种药水的味道？我们也没学过啊。”
高尔将洛白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
包厢里一片长久的沉默。
“对不起，西奥多。”呆愣如高尔，也意识到自己触碰了雷点。
只是他还不死心，“所以，举报的人是你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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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啊，都是新品啊！”
售货员已经转了一圈，货架哐哐啷啷地滑过来。
洛白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走回包厢。
逐渐暗淡的天色下，火车晃悠悠进了站。
火车站门口，高大的黑发男人乐呵呵朝她招着手。
“哈莉，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象牙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