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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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感到自己正飞速下滑。
管壁黏糊糊的，不时还有几滴令人作呕的水珠落到脸上，仿佛是在蛇的躯干里穿行，有种由里至外蔓延的阴冷。
罗恩和赫敏紧跟身后，他们在管道拐角处的磕碰声，在幽洞洞的空间里上下回响。
这趟旅途是没完没了的长，就在洛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深入地核时，她终于平地降落了。
脑袋像是被夹在旋转门里行走了一整天，直到马尔福将自己拉起来时，她的眼前还是天旋地转的星子。
“荧光闪烁！”
四个魔杖顶尖放出温热的光芒，可幽黑的隧道依旧看不见终点。
他们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着，沾水的脚步和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经过了枯槁的蛇皮，他们总算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天哪！”罗恩惊呼。
这是一堵结实高大的墙，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蟒扒在上面，眼睛里都镶着荧光发亮的绿宝石。
“这个宝石和你项链上的真像，哈莉。”赫敏盯着洛白的脖子。
“我有个猜测，”罗塔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再等等看，我们应该就能知道这个项链的秘密了。”
“现在，我要打开密室的门了，”洛白忽然转过身子，面向所有人。
“进去以后，也许等待我们的，是比想象更大的危险。如果我说我有自信一个人打败蛇怪，你们还想进去吗？”
“你干嘛问他们？”罗塔的声音忽然急了起来，洛白脑袋有些胀得疼。
“直接发个昏昏倒地不行吗？这是重大的剧情节点，不比上次赫敏的石化，你最好得按照原著来。”
“可我凭什么替他们做决定呢？”洛白在脑中轻声问。
“罗塔，这两年里，为了顺应剧情，我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很多人的牺牲和努力其实都是没必要的。再来五年这样的生活，再多那么多无谓的牺牲……”
洛白看着眼前被管道弄得脏兮兮的三个孩子，忽然弯了弯嘴角。
“我不想过这样被操控的日子，他们也不该被所谓的剧情束缚。就像宋司楠说的，总得抗争一下吧。所以罗塔，我想试试，在这样的关键节点上改变剧情组成，看是否会带来质的变化。”
“那万一失败了呢？我只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看到目前结局的大致走向，但不能控制剧情的发展。”
“最差的结果，就是保证消灭伏地魔，在这里等到自然死亡再回去。但如果成功了，那就说明我是有机会阻止那么多人的死亡的。
“改变小事件，与改变这些大节点并没有本质区别。从我到这个世界起，变化就已经无法避免了。而如果改变是命中注定的，那为什么不让它往好的方向去呢？”
“洛白。”
罗塔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觉得分院帽当初把你分进格兰芬多并不完全是受哈利的影响，你就是有那股劲儿。”
“你们想好了吗？”洛白看着眼前紧握魔杖的三人，轻声问。
“我们跟你一起去，哈利。”罗恩和赫敏齐声说。
“我……我也和你一起。”
看得出德拉科正因害怕而抖动，但他的眼睛却在黑暗里发出同头发一样明亮的光芒。
“大家准备好，”洛白静下心来，低声念道，“打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心开裂，慢慢滑至两边。
他们进入了一个昏暗的大房间。
几人静静地顺着地面前行，丝毫不敢抬眼，耳朵竖得很尖，生怕漏过一点蛇皮滑动的声响。
终于，视线里出现了石刻的袍角，他们屏住呼吸，慢慢向上看，脑袋却不敢抬起，只有眼珠子不断上翻。
一把稀稀拉拉的石刻胡须尖出现在视野里，紧接着是巫师长袍的全身，和尖锐的下巴。
此时此刻，他们眼眶里几乎只剩眼白了。
迅速垂下了酸胀的眼睛，所有人都很快发现自己漏看了袍角下方灰乎乎的两只大脚板。
那里躺着一个小小的身躯，火红的头发散在地面上。
“金妮——”
罗恩猛地扑上去，他的魔杖被扔在脚边，翻过了小姑娘的身子。
所有人都看到她透明得像冰块一样的脸了。
“求求你，醒过来吧，金妮……我是哥哥啊……”
罗恩的声音像破碎的冰雹，连不成片，却打得人生疼。
“她不会醒来了。”轻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们都转过身去。
洛白看到一个高挑板正的黑发男孩斜倚在最近的一根石柱上，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有如实质，洛白感到脸上阵阵酥麻，仿佛自己是个雕塑，正被人用细腻的指腹仔细描摹每一道刻痕。
“可惜，这么好的独处时光没了。”他的眼角泛出些艳红，眉头微蹩，语气轻飘飘、滑腻腻的，仿佛情人的低语。
语气莫名的熟悉。
“你是谁？”赫敏问。
“哼，你挑朋友的眼光还真是的随意。”
男孩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过来。
十五六岁的个子稳稳压了四人一头，他由上而下地扫了他们一眼，又转向了洛白。
“我是汤姆·里德尔，初次见面，洛白。”嫣红的嘴唇勾了起来。
“她不叫洛白。”赫敏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她的魔杖却拿得稳当，“你……你走开，否则——”
话没说完，赫敏的魔杖就被收缴了，而洛白注意到里德尔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金妮是不是……死了？”
罗恩小声问，他的眼珠失了焦点，只是胡乱地飘悠，身子挺直僵硬，像块嘎嘣脆的饼干，仿佛只要一使力，就会被拦腰折断。
“没有，但也快了。”
男生边说着，边收缴了所有人的魔杖。
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德尔漫不经心地将三根魔杖扔到身后，又温柔地把玩着剩下的一根。
“从魔杖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呢。”他歪了歪脑袋，笑得乖巧。
“蛇怪在哪里，把它放出来。”洛白说。
“这么着急？”
“我没兴趣听你的伏地魔取名大法，也不感兴趣金妮上钩的全过程。没什么事，就放蛇怪出来溜溜，毕竟你自己可杀不了我们。”
洛白倚靠在斯莱特林雕像的袍角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丧失武器的境况。
其他的三个孩子一同望向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汤姆啊，怎么见面就不叫‘爸爸’了？”她笑得恶劣。
“激将法？”里德尔轻笑了一声，“我不杀你，但蛇怪确实也饿了。”
他的目光在其余三人身上兜了一圈，便昂起了头。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开了嘴，最后形成一个硕大的黑洞。
“闭眼！”洛白大声喊道。
蛇怪悉悉索索地滑动着，腹部的粘液同阴冷的地板相遇又分离，发出一阵叽咕叽咕的水声。
借着罗塔开得共享视角，洛白看到了另外三个闭起眼四处逃窜的孩子，其中罗恩因为踩到了马尔福拖地的袍子，一不留神，便坐到了地上。
小男孩吓得浑身颤抖，对死亡的恐惧迫使他不断地用手蹭着地面，将自己僵硬的身躯在地面上挪了又挪。
那条可怕的巨蟒吐着信子，舌尖离罗恩的脚底不过半米。
就在洛白打算冲上去的时候，她忽然被一双冰凉的手勾住了脖颈，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直直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你的命，是我的。它还不配杀了你。”
腻滑的低语从头顶传来，洛白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罗塔，救罗恩！”
吓到完全不再动弹的罗恩瞬间被不知名的力量拖后了十米之远，蛇怪的信子在空中荡了一圈，便继续前行。
很快，它又一次接近了三人。
忽然，它停住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悠扬的音乐声。
蛇怪猛地抬起头，一只深红色的大鸟径直飞了过来。
那双金光闪闪的爪子上抓着一个破烂的帽子，它在空中转了一圈，帽子稳稳落在了洛白头上，紧接着便发了疯似的冲向蛇怪。
“福克斯！”
洛白等了许久的剧情点又一次回归正轨，她欣喜地听到里德尔猛然急促的呼吸。
蛇怪放弃了对三人的追逐，反而躲避起凤凰的冲击来。
“离开那只鸟！那三个人就在你的后面，杀了他们！”
里德尔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勒在洛白腰上的手越来越紧。
然而福克斯终究逮到了扭动的蛇怪，它长长的金喙扎进了蛇怪的眼睛。
那两只灯泡大的黄眼睛成了两个黑洞，黑血从洞口喷涌而出，浇了一地。
“可以睁开眼了！”洛白又一次大喊。
恢复视力的三个人跑得飞快，加上人数优势，很快就将发了疯的蛇怪耍得团团转。
“先挑一个杀！蠢货！”
趁着里德尔注意力涣散，洛白借着罗塔的力量，猛地挣脱开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帽子中拔出了宝剑，直直刺向蛇怪的下颚。
“躲开。”
一声低哑的蛇语从脖颈处传出，洛白不由一愣，随即那蛇怪仿佛瞬间找回理智，一眨眼就滑动到了石像旁边。
她低头，项链正中的绿宝石亮得刺目，雪白的脖子上已经被烫红了一块。
“抱歉，”那声音轻柔了许多，烙铁似的热度顷刻散去，只是荧光依旧夺目，“贪嘴，把你的牙齿戳进黑色的日记本。”
“是。”
听懂这场对话的洛白和伏地魔同时愣住了，而其余三人则懵懂看着忽然乖顺的蛇怪。
“我让你杀了他们！”
里德尔的声音仿佛破碎的玻璃渣，他再一次想要抓住洛白，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手脚。
“我为有你这样的继承人感到羞耻。”项链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瞎了眼的蛇怪忽然咬住了金妮身旁的黑色本子，那尖锐的毒牙已经刺破了封皮。
汩汩墨水涌了出来，与原先地面上的黑血混成一团。
“不——”可怕的、持久的尖叫响了起来。
里德尔原本已经摆脱透明的身躯一下子模糊了，扭曲了，他的双臂不断地挥舞着，最后……
他消失了。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金妮睁开了眼。
“哈莉，我们成功了！”是罗恩的尖叫。
“哈莉？”
“哈莉，你怎么了？”
原本站立的女孩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