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32、朝会商议 准备离洲

　　镇御寰缓了一口气，疼痛减弱了一些后，倪老走过来，示意商几人扶镇御寰到后堂榻上趴好，快速清除掉腐肉，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昨日刚成亲，今日就犯族规，主子是身上不带点伤，不习惯吗？”倪老气的说话刻薄了些，镇御寰趴在那苦笑。
　　镇御寰谢过倪老，示意几人帮他更衣。朝会的时间马上到了，他还得赶到德正殿，离开前下好封口令，这件事不允许让蓝瑾禾知道，否则逐出镇氏。
　　今日朝会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镇御寰没有因为身上的伤而影响思考、判断和处理。
　　“户部，去年镇氏在各洲的生意和铺面利润上涨了4成半，你们拟一个章程，拿出1成半的利润赏给掌柜和伙计。在去年定下的今年生意和铺面扩展的一万万两白银的基础上，再加上今年利润的1成半，加快今年扩展速度。”
　　“臣等谨遵镇令。”户部掌使和副掌使领令。
　　“工部，开春后雨量开始增加，加快对中洲境内所有堤坝修缮，如果今年发生汛灾，朕第一个拿你们工部开刀，让你们所有人都去修堤坝。”
　　“臣等谨遵镇令，”工部的人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敢擦，连忙领令。
　　“礼部，德懿女君的嫁妆单子镇看到了，你们去找德叔，开镇的私库，在现有嫁妆上再加3成。准备一套镇氏扶礼的礼服，明日送到镇主府。”扶礼，是镇氏的独特风俗，在家中女儿出嫁拜堂时，扶着家中兄弟的手进入礼堂，交到新郎之手，以示警告新郎莫要欺负妻子，娘家自有靠山。
　　“臣等谨遵镇令。”
　　“兵部，你们提出要将中洲适龄的男子分批短期训练的想法很好，尽快呈递一份章程给镇，具体事宜等你们奏折呈上来后再议。”
　　“臣等谨遵镇令。”
　　“刑部，镇这两日将去年中洲所有刑部批文看了一遍，量刑很好，但对于欺辱妇女孩童者，量刑应该再加重。”
　　“臣等谨遵镇令。”
　　“族务，你们呈上来今年族中适龄参加科举选拔的27人，武将选拔的却只有2人，镇不信族中学武强壮之人就只有这2人，明日申时初，召集这29人到镇主府训练场，镇亲自看看我族中之人难道都是文弱书生？咳咳咳……”
　　“镇主息怒，”宗亲和百官看到镇御寰发怒，立马跪下劝慰。
　　“都起来吧，咳咳咳……兵部，咳咳咳……你们在拟，咳咳咳……咳咳咳……”镇御寰拿出手帕捂住嘴，将咳出的血收进手帕中，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兵部，你们在拟章程时，加上镇氏族中适龄男子未参加兵部短期训练，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如镇发现有无故私逃训练者，严惩不贷，不能参加的，他们递上来陈情书直接交与镇审，无朕同意，不得少一人。族务，这件事你们配合兵部，做不好镇拿你们两部是问。”
　　“臣等谨遵镇令，必将苛尽职守。”
　　“吏部做好官员春季考核，考核结果下来第一时间送到镇这里，对于不合格的官员，绝不放任，”镇御寰后背灼烧般撕裂的痛，他调整了下坐姿，才继续说道:“这一点对于宗亲也一视同仁。”
　　“臣等谨遵镇令。”
　　“涉外协助户部做好各洲生意和铺面与当地官员的沟通，打好关系。”
　　“臣等谨遵镇令。”
　　“族学，对于各国有特殊才能得适龄学子，一定要尽量争取，你们拟一个已经到为官年龄的学子，明日递交给镇，如果确实有才能，可以不用参加科举，破格录用。”
　　“臣等谨遵镇令。”
　　“各位宗亲和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启奏的？”
　　“臣有事要奏，”工部掌使陈展出列。
　　“准奏。”
　　“镇主，宗庙已经到了修缮的时间，我们已经拟了个章程，请镇主过目，”商取过奏折，递给镇御寰，看上面的内容没什么问题。
　　“做的很好，只是在选拔工匠的时候，要挑做工细致的，避免惊扰先祖，也嘱咐监工，不要打扰到尊侍者。”
　　“臣明白。”
　　“臣有事要奏，”户部掌使萧一然出列。
　　“准奏。”
　　“镇主，推行身署券已颇有成效，百姓在中洲境内出行方便了许多，但遇到很多特殊情况，臣等拟好个奏折，将离世的百姓、降生的孩子、羁押的犯人等情况处理方式写明，请镇主过目。”
　　“拿上来吧，”镇御寰额头不断的渗出汗，商和角站在一旁心中焦急，可这朝会迟迟不结束。
　　“镇主，已经过了午时，”商在送过来奏折时，不得不开口提醒。
　　“午时了？”镇御寰看看殿外，真的过了午时。
　　“各位爱卿，是镇疏忽，劳各位爱卿站了这么久，商，去取些厚垫，叫内侍送些茶水入殿，再通知內厨准备午膳，一会各位爱卿到化玉斋用膳，大家在殿内先休息会，可以随意走动。”
　　“镇主言重，谢镇主体谅。”角拿过一杯茶，递给镇御寰，处理政事时还没觉得渴，可现在他还真觉得渴了，一口饮下，兴许喝急了，有些呛，真无话掏出丝帕，捂住嘴，将血混着水喷在了丝帕上。
　　看见内侍拿过来许多厚垫，示意商扶他起来，脚步有些不稳的下了两节台阶，摆摆手让内侍送过来一个垫子，坐在了台阶上。又摆摆手让百官也坐下，大臣们也是真累了，都依旨坐在垫子上。
　　“各位爱卿随意，渴了自己拿茶喝，坐累了就站起来走走，一会有事需要启奏的，坐着就可以，不用站起来了，”镇御寰后背疼的全身都无力，坐在台阶上没有支撑让他坐的有些困难，往边上挪挪想靠在扶手上，一动后背又开始叫嚣的疼。
　　“谢镇主。”
　　“镇看了下户部的奏折，这几种处理方式都很好，不过还需要增加如果外洲人想入中洲籍，该如何处理？外洲人入中洲籍前，户部审定后，交于暗堂核准。”
　　“臣等受教，下朝后立即商议增加后再请镇主定夺。”
　　“辛苦各位爱卿。”
　　“臣还有事启奏。”
　　“说吧。”
　　“镇主，这是新的薪俸章程，已经按照您吩咐的修改，请镇主过目，”镇御寰拿过奏折，眼前有些模糊，看字有些看不清，闭上眼睛，晃晃头，睁开眼睛清晰了些，快速过目了一遍。
　　“这次奏折写的很全，不过还是略保守，所有薪俸在折子上提升基础再提成半成。”
　　“是，镇主。”
　　“还有事要启奏吗？”
　　“臣有事启奏。”
　　“说吧。”
　　“镇主，我们兵部与工部共同改进了弓弩，这是图纸，请镇主过目。”镇御寰接了图纸，看的时间有些长，大臣们就坐在那喝着茶等着。
　　“镇计算了下，基准柱再向前移寸，弓弦不能单用牛筋，用牛筋、蚕丝与生牛皮编织成线后再试一下。
　　“谢镇主赐教，不过臣还想启奏件事。”
　　“说吧。”
　　“新弓弩做好样品后，如果镇主过目同意。能否准许制作10万张弓弩，用于县府守城军镇守所用。”
　　“准了，按照这张图纸，让人给镇做一张，再按照图纸一半的尺寸，做两张。”
　　“谢镇主。”
　　“其他爱卿还有事启奏吗？”镇御寰等了一会，发现无人应答。
　　“各位爱卿辛苦，速去化玉斋用膳吧，退朝。”
　　“恭送镇主。”
　　镇御寰在商和角搀扶下离开，“主子，去哪用膳？”
　　“回夫人那，”镇御寰闭着眼睛斜靠在软轿上，轻声说了一句，软轿稳稳的抬回康乐小筑。
　　下轿后，本来一直是商和角搀扶着，在进入寝室前，将他们推开，稳稳身形，笑呵呵的往里走。
　　“怎么脸色这么差？”蓝瑾禾看到镇御寰进来，脸色极差，担忧的扶他进屋。
　　“瑾瑾，不用担心，就是朝会时间长了，有些疲累，再加上早膳也没用，直到现在，你用过午膳吗？”
　　“一直在等你，也没有用，花生，快速摆膳。”
　　换掉冕服，脱下时冕服后面已被血浸染，还好是黑色，“主子……”商和角异口同声的要说什么。镇御寰摇摇头，让他们不必说，摆摆手让他们将冕服收起来，莫让蓝瑾禾发现。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用完迟到的午膳，镇御寰陪蓝瑾禾小憩了一会，就回德正殿的主书房处理政务和族务，马上要离开中洲，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嘱咐蓝瑾禾不用等他，早些休息，明日送完镇柏柏，后日他们也需要追上迎亲队。
　　回到主书房，宫和羽还在驿馆，身边只剩下商、角、徵三人，将外袍和长衫脱掉，褻衣也无法再穿了。裸露出上身，后背十条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淋，甚是恐怖。
　　徵将倪老请了过来，先是摸摸额头都烫手，然后诊了脉，又极臭的一句话也不说的清理伤口和上药包扎，完事嘱咐商几人莫让镇御寰乱动，隔一段时间就更换额头退烧的凉巾，就拎着药箱气汹汹的走了去熬退烧药。
　　镇御寰讪讪的想说些什么，摸摸鼻子，看着倪老离开，没过一会，倪老端药进来，递给镇御寰示意他喝掉。
　　刚一入口就差点喷出来了，什么药，又苦又酸又涩，根本入不了口，看了眼倪老，一闭眼，一憋气，一口喝下，喝完连忙要过商递来的水，喝了两杯，才压住恶心。
　　看他喝完，倪老示意他躺下，后背的伤口压在床上，疼的一吸气。商将他褻衣解开，露出前胸，倪老开始施针，镇御寰觉得越来越累，昏睡过去。
　　施完针，倪老亲手扶他侧躺，避免压住伤口，又帮他盖好被，摸摸额头，还是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