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约彼岸花》吾爱是我，吾爱是尔

3、去疾表白拂儿

　　去疾带着红拂，往城北方向驶去，穿过市井小道，穿越长安的繁华，拐入平康坊，进入了陈候府。门楣威严庄重，二头石狮张扬猖狂。去疾把汗血宝马交付给马夫。
　　“这马的汗怎么如此旖旎，如同鲜血般？”红拂从没见过如此俊巍的大马，比她人还高。
　　“姑娘，好眼力。这是大宛国的优良品种，进贡而得。”去疾望着远去的宝马。“姑娘，里面请！”
　　二人入正庭。“哇~”红拂被眼前的庭院惊呆了，青松翠柏之中透着典雅，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画卷。池水清澈见底，但见一簇锦鱼嬉戏而过，水面激起圈圈涟漪。穿庭入院，处处亭亭玉立，翠竹簇拥着青砖瓦楼，东南西北各一处。
　　“东苑是我的住处。”去疾指向东面那幢，抬梁式结构略显普通，但是占地大极大。“我平时好动，喜欢舞刀弄枪，父亲就把最大的屋给我住，母亲他们在南苑，北苑是下人住的。西苑是马厩，我家有十几头马匹，都是不同品种。”
　　“那我住北苑吗？”红拂指着下人居所方向。
　　“不~~不~~”去疾摆动着手，眼神带有邪气。
　　“西苑啊？”红拂不可置信的看着去疾，我就只配和畜生住吗？”
　　“按身价来说，你有点不配，我马厩里的马没有一匹是低于千金的。”去疾非常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看着红拂有点失落，马上调整态度，“当然跟我住咯，咱两身价差不多。”
　　“我不要，孤男寡女，我以后怎么嫁人，我是卖艺不卖身的。”红拂坚决的态度，让去疾目瞪口呆。
　　“怎么？你还想嫁人，你都卖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了。”去疾握紧她的手臂，任凭她挣扎。“给我住东苑！”拽着红佛进了屋，才把手松开。
　　“对不起哦，刚才粗鲁了。”去疾看着红佛通红的手腕，“疼吗？”极度温柔的注视着她，果然，美人连蹙眉都那么可爱。
　　红拂被眼前的摆设忘乎所以，整面东墙全悬挂着兵器，长短不依，足有上百把，大部分不像中原所铸。地面灰石砖上一半面积以上是地形图，起伏的山脉，浩瀚的沙漠，还有曲折的湖泊，叹为观止，“你就研究这些东西啊？”红拂的眼光拂过每样新鲜的物件。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姨父总让我多读兵书，我可不看。打仗哪能照书出牌，可笑至极！会被迂腐掉跳跃的思维的，我记住这里的每座山，每条河流，还有变换莫测的沙漠沙流，还有敌人的性情，这里地势险，气候劣，至于如何打，要看天，地，当时的状态，但一定要快！准！狠！”弃疾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公子贵姓？”红拂打断了眼前的男人，眼里流出了崇拜，敬佩，翩翩少年郎，才华横绝。
　　“霍去疾！”去疾迟疑了一下，“在下，霍去疾。”
　　“哪有人会取这样的名！”红拂捂住了嘴，可是眼睛却笑弯了眉。“谁取的呀？”
　　“我~我姨父，有这么好笑吗？”去疾看着红拂的眼睛，“你笑起来真好看，好想走进你眼里的风景。”
　　红拂收起了笑容，面对男人的深情，她有些不知所措。“红拂不是我真名，你叫我拂儿，拂儿是我小名，我爹娘都这么唤我。”
　　“哦，那你爹娘呢？”去疾的关心勾起了拂儿的愁绪，低头不语。
　　“都死了，战争中死去了。”拂儿眼里满是悲伤，颗颗泪珠滴在了去疾的心上。
　　“没事，以后，由我保护你！”去疾抹去美人泪，把她融入自己怀中，自此拂儿就住在了他心尖上。去疾也第一次觉得他已经是一个顶天男儿了，他要守护自己的爱人。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窃窃私语，“公子，夫人请用膳。”下人在门外吆喝着。
　　“知道了，马上就来！”去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拉着拂儿走向东苑。此时，夕阳斜照，彩霞吹拂着晚风，他们穿过碧绿坏绕的长廊，凉风伴着花香袭来，浪漫至极。东苑大厅的门敞开着，佣人们忙着端菜摆盘，蓝少儿正襟危坐，一副女当家的气势。她上下打量着拂儿，目光毒辣带着挑剔，她注意到儿子的手正紧紧拽着身边的女孩，突然变了副嘴脸，“来~来，过来我这边坐。”蓝少儿上前迎接，把拂儿拉到自己座位旁，“多大啦？”带着满脸慈祥，“瞧~这模样，世间难有！”蓝少儿望向陈候。
　　“对对对，跟你年轻时一般美！”陈候配合着夫人。
　　“回夫人，拂儿今年16啦，拂儿哪能跟夫人比，夫人气质雍容华贵，有母仪天下之范。夫人仪静体闲，肌如雪脂，吹弹可破，正是盛开中的牡丹，真国色！”拂儿上下打量着蓝少儿，真诚中带着谦卑，还有讨好。
　　“瞧~瞧~，这小嘴，真讨人喜欢！”蓝少儿惊喜中带着失落，“真可惜，只能做侍妾！”蓝少儿是有心机的，她是提醒这丫头，她不配做她儿媳。
　　“夫人，拂儿出生卑贱，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只要在公子身旁，做丫鬟都是我的福分，公子予我有大恩，我这一辈子只愿能报答夫人一家。”拂儿说着说着，眼眶开始红了，她悄悄的抹去泪水，不动声色。
　　“哟~哟，瞧这孩子，不说了，来吃菜，吃菜。”蓝少儿看着这姑娘，没有不安之份，不居之心，放下了戒备。
　　当去疾听到拂儿说没有非分之想时，莫名的失落。他顿时食之无味，挑拨着饭菜，你来我往的寒暄热情，让去疾感到心闷难耐。
　　“母亲，我吃饱了！”去疾放下手中玉箸，并望向拂儿，“你吃饱了吗？”
　　“我也饱了！”拂儿还没来得及放下筷子，就被去疾一把拉走了。
　　此时月色皎洁，疏林斑驳着倩影，池边萤火虫伴着杳杳星辰，点点闪亮，还有那看不清的锦鱼，跳跃着水面。还是那条长廊。
　　“拂儿，你刚说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是真的吗？”去疾胆怯极了，他不敢看拂儿的眼睛，怕被她拒绝。
　　拂儿沉默不语，自顾自的走着。
　　去疾快步拦截了她，“你不想做我妻子吗？”
　　“你可以娶我吗？你可以娶我吗？”拂儿满眼闪烁着泪光，在月光的轻抚下，白皙，透亮，美的不可言喻。她低下了头，勉强挤出了微笑。
　　去疾心里很清楚，雪石公主才是他该娶的妻子，黯然神伤，也低下了头。
　　“可我想娶的是你，你能让我努力一下吗？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相信我！”去疾发自内心的请求，他是在给自己希望，没人会他意，但是他想要拂儿懂。直到看到拂儿那一刻，他才懂得他对雪石的不是爱，那点喜欢，真谈不上爱。
　　回到东苑去疾屋内，床上多了二床被褥。去疾扯下床上的秋簟铺在地上，挑下一层薄被，“你睡床上，我睡这！”去疾指了指他刚铺成的新床，“我当你是妻子，不是侍妾，你记好了。”
　　去疾吹灭了灯，只有外面的月光掠过拂儿的脸，拂儿躺在床上泪流不止。
　　这个夜晚，他两谁也没有入睡，五更声声声清晰，漏声长，蛩声细，月色寂寥，略显孤独。一个人不会有孤独，孤独是爱上一个人后，无边际的思念。
　　浅浅一夜，临近天晓的时候，拂儿睡去了，沉沉的。当她醒来的时候，那张新搭的床铺消失了，此时的去疾，已经在王城当值了。他给她配了侍女和马夫，还有银两。他还在想，还有哪里不周到时，李憨闯入了他的思量。
　　“昨晚如何？”李憨一脸坏笑，“你的春宵一刻真的是千金换来的。”开始张嘴狂笑，憋不住了。
　　“说什么呢？”去疾捶了他脑袋二下，“你有没有爱上过一个人？”去疾情绪稳定，认真的想敞开心扉聊一次。
　　“我经历的女人太多了，谈不上爱吧，有一二个处的比较舒服而已。”李憨也是比较实诚的回答了他。
　　“一二个，不该是唯一吗？”去疾迷惑了，“难道我两不一样？我想娶她。”
　　“你疯啦？汉王那么器重你，你和雪石公主那么明显了，夏日给你送西瓜，冬日送暖汤的，你和她眉来眼去那么久了，你说不娶她了，她是啥身份，嫡生公主，你辜负的起吗？你哪怕没有任何作为将来，娶了雪石公主，这辈子荣华富贵。”李憨被这小子惊到了，“那红拂啥身份，无父无母的，来历不明，你连她姓啥都不知道吧，搞不好还是个间谍呢，你别单纯了。”
　　“我~我，她的一颦一笑就能牵动我所用的喜怒哀乐，我身不由已，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我不能看她受一丁点委屈。”去疾情到深处，一丝心痛。
　　“那让雪石公主心痛吗？她的身份允许她心痛吗？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承受心痛的，如果卑贱。”李憨已经不耐烦了，又气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