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约彼岸花》吾爱是我，吾爱是尔

19、拂儿被俘，去疾怒杀李憨

　　去疾突然睁开了眼，他不顾还没止住的血，往左贤王方向追去，至狼居胥山下，李憨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剿灭工作，左贤王，翠羽公主被生擒，还有相国等王候几人。左贤王主力已经被消耗殆尽。
　　“李憨，放了他们二个！”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眶，看了眼左贤王，还有恨他入骨的拂儿，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一阵阵的眩晕，让他摔下了马。
　　“大将军！”士兵们围了上来，一阵喧杂，不安。
　　李憨无耐用剑挑断了左贤王的绳索，左贤王挣脱掉束缚后，一跃上马，扬鞭而去。看着远去的背影，李憨一阵心催，这是他用命拼来的，就这样看他逃之夭夭。回头看向正在给翠羽公主解绑的高不识，“此女不能放，是重犯！”
　　“可是，霍将军？”高不识犹豫了一下，看向昏迷中的去疾。
　　“后果我来承担！”李憨拖走了高不识，他要立功，要封侯，父亲60多岁了，还在战场厮杀，两鬓霜华无寸功，受尽热讽冷嘲。自己骁勇善战不在去疾之下，总被他的光芒掩盖，他嫉妒去疾有汉王的恩宠。
　　去疾在昏迷中，总出现拂儿那双仇恨的眼睛，侵略，屠杀的字眼反复的出现，拂儿总拿着利刃一次次的戳他心窝。他梦到拂儿上了断头台，当刽子手，扬起高高的砸刀时，他终于醒了。
　　“李憨！”他睁开了眼，四处找寻李憨，冲进了他的营帐，一把揪起还在梦魂中的李憨，“拂儿呢？”去疾气急败坏的神情甚是可怕。
　　“跟，跟左贤王跑了阿！没敢追了，不是你要我放的吗？”李憨心虚的很，怕是否高不识揭发了他。
　　去疾这下才慢慢冷静下来，松开了手，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营帐，他踏过月光下堆山的白骨，一阵风吹来，腐败的恶臭让他恶心，他已经厌倦了，当他挥刀挣功名的时候，他不会想到代价，要失去挚爱。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罪恶由如这深茧般难以去除。他愿意用所有的功名利禄换回拂儿，他看着山上亮起的火团，如白昼般明亮。
　　“将军，这是在祭天！”赵破奴看着去疾的疑惑，“未将，刚去询问了当地百姓，向天祈福，当地风俗。”赵破奴看着熊熊大火，祷告起来。
　　“我也要上山去祭拜，你快去准备！”去疾来了兴致，带着几位将领上了山。他没有打扰祭天的百姓，自顾自的升起了火，那火势之大，怕是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汉王都看到了火星。黄藤酒的醇香顺着火势上了天。
　　‘一念无辜受死的百姓，二念离我远去的拂儿，三念我的罪恶可以得到宽恕！’去疾默默念叨在心里，‘保佑拂儿平安！’
　　次日，去疾完成了会师，准备回朝。路博德也不负所望，俘获二王，斩敌数千人，在赵不是的协助下，识破了敌军河中投毒的把戏，拯救了整个后路数千军马的安全。
　　去疾背向着拂儿，带着他的大军开启了返程，他几步一回头，在去疾心里渐行渐远的不仅是距离，更是那二颗心，赢了世界，输了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长途跋涉的沧桑，战旗耷拉，马儿无力，还有时而来袭的极端天气，沙尘漫天，一张张脸饱受摧残。去疾早已没了18岁时的意气风发。
　　直至回到漠南，才和舅舅蓝青相遇，蓝青也是一副老态龙钟，他胜了，全然没有喜悦。
　　“这是一场不该打的仗！”在蓝青眼里透着一种绝望，“哪是胜利阿，那是同归于尽！”蓝青的眼眶泛滥，皱纹在长期的北风沙砾中深刻，那种黑还透着老。
　　“你看看！去时的马，14万匹有余，现在呢，3万不足！”蓝青看着稀疏的士兵，回头看向装着牺牲战士名牌的几辆马车，那密密麻麻的姓名贴牌簇拥成团，他泪湿长襟。“恐怕未来10年，我们再无充盈的战马和士卒了。”长叹一声。
　　“舅舅，刚得到消息，飞将军自尽了！”去疾满脸凄凉，“他手下说，他要去问下老天，为什么又让他迷路。”
　　“他是怪我，不让他打前锋，他岁数那么大了，前面几次表现又那般不堪，汉王密旨，不予重用！”蓝青只是摇了摇头，一代名将，就这么陨落，可悲！
　　蓝青，去疾拖着沉重的队伍带着疲惫回到了长安，汉王对二位将军的表现，他都很满意，他不满的命数，为何出师就中计，还是他亲自下的指令，要是去疾能迎战伊至斜不至于如此惨烈，但是作为君王，总不能承认自己错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略微调整休养，早朝之上，天子在上，群臣在下，太监宣读着每一位将军的战功，去疾无心于任何战绩，自顾自的想着拂儿，他要向汉王请辞，他要去寻找拂儿。
　　“翠羽公主！”这四个字传来时，去疾无意识的出列了。
　　“你刚才说什么？”去疾凝重的看着太监，表示不可置信。
　　“李憨将军俘获东贤王之女，翠羽公主！”太监怕自己口误，反复核对，“没错阿！”对着去疾确认。
　　“李憨！”去疾在群臣中一脚把李憨踢出了行列，一拳打掉了他的大门牙，怒目青筋直爆，脸红至脖子。
　　“把他给我拉出去！”汉王大怒，命人制服了去疾，扔在宫殿门外。
　　去疾已经被愤怒占据，他恨透了李憨，竟敢违背他的命令，至拂儿于死地，他回去寻他的剑和箭，他要报仇。当他踏入平阳公主府，看着平阳公主带着婵儿在前院，一个劲的在抹眼泪。
　　“舅母，这是为何阿？”去疾表示不解，自己的怒火暂时压了下去。
　　“你舅舅，都起不来了，本来就满身的伤，昨天李憨闯了进来，说是你舅舅害死了他父亲，把你舅舅打了一顿。”平阳公主泪满面，“那飞将军是自杀，关你舅舅何事！我要去找皇上说理去，你舅舅还不让！委屈阿！”懂事的婵儿在帮舅奶奶抹眼泪。
　　去疾此时更恼火了，他拿走了自己的所有家伙，气冲冲的奔向李憨府上，得知去了甘泉宫狩猎，便奔赴他而去。
　　去疾在园林的隐蔽处发现了李憨，他拉弓如满月，指对着李憨的脑袋。
　　“为什么把拂儿抓回来？”去疾咬牙切齿的恨，都寄在满满，一触即发的箭玄上，“她会死的，你把她带回来，你知道吗？”
　　“可以封侯，她本来就该死，她是细作，她煽动淮南王谋反，她刺杀汉王，她是伊至斜之孙，她哪一点不该死！”李憨步步逼进去疾，“来啊！你杀我阿，我料你也不敢！”
　　去疾彻底被激怒了，他闭上眼，松了手，箭只穿李憨脑门。
　　去疾来到了正在打盹的汉王面前，他跪了下去，汉王突然惊醒“去疾阿，知道错啦？你大众睽睽之下，在寡人面前，在群臣跟前，打有功将士，就是你不对，要是不把你扔出去，寡人如何立众，寡人威严何在。”看到去疾有悔改之意，汉王也欣慰了，“东贤王你放了也就算了，主力部落没了，他也没啥浪头了。起来吧！”
　　“我把李憨杀了！”去疾严肃的表情，让汉王瞠目结舌。
　　随后侍卫把李憨的尸首抬放于汉王之前，汉王仔细察看，一再确认一番后。他愤怒，一脚踹倒了去疾，随后一阵手打脚踢。
　　“你这个败类，你心胸如此狭隘，你连忠臣之后都敢杀！你对得起寡人吗？”汉王太失望了，居然为了个女人，“你给我滚，滚到代郡去！”最后踹了一脚，难泄心头之恨。
　　去疾吃力的爬了起来，磕头离去了，汉王看着这个背影，百般滋味酸楚。他恨阿，恨其不争，在他心里去疾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他的宠爱换来了什么。
　　“李憨狩猎，被鹿角撞死了！”汉王最后宣布，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心头肉，他决定保全他。
　　去疾现在满脑子就是如何解救拂儿，他知道汉王不会放过她的，哪怕自己把头磕破。经过一番打听，得知拂儿被关押于掖庭，他带着500勇士，趁着月色，暗杀了守门侍卫，换上自己亲信，偷偷潜入掖庭，上百间的牢房，在昏暗的残灯里，像迷宫般的难以琢磨，他一间间得搜找，终于在某一角落里看到了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他用金刚刀砍毁了锁匙，解开了她的锁链。看着蓬头垢脸的拂儿，消瘦不堪，只剩奄奄一息。正当去疾抱起拂儿，准备走出牢门的时候，昏暗的烛光，变得通透明亮，他最不愿看到的那张脸，清晰可见一点都不含糊。
　　“这是要去哪阿？”汉王瞪着去疾，脸色及其难看。
　　“我只想让拂儿活下去！”去疾被汉王的威慑力吓得退后了二步。
　　“他就在前不久还要刺杀寡人，你忘了吗？”汉王不断的提醒着去疾，她必死无疑。
　　“你不没死吗？”去疾随口一句，只是想提醒汉王，你还好端端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