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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事新篇 ...
【旧事-八年前】
八年前,纪云展的及笄之夜,她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大案。
纪云展被暴雨浇得看不清眼前的路,她刚发了信号出去,找到了自己藏匿的环刃,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冲入贼窝。
这小县城的官府不作为,兵力也不强,拼杀起来被凶狠的山贼压着打,遍地都是血水。
纪云展紧握环刃,一个旋身劈开砍向她的刀,衣袖跟着挥舞,她的身子随着环刃飞速旋转着,身法越来越快,像一团夹杂着利刃的旋风。
所过之处一片刀光剑影,血雾迭起。
体力逐渐透支的少女开始眼花。
该死的,援兵怎么还不来!
别管是大理寺东西厂锦衣卫还有县衙,别管是谁赶紧来帮忙吧!再不来她人就要没了!
她拼尽全力勉强打散眼前的袭击,又总有零星的山贼提刀向她冲来。
“啪——”
不远处,她听到了不似雷声的轰响,接连传入耳中,那声音的来源逐渐向她靠近。
她动作一顿,分了个神看过去,来人一袭黑衣,招摇的鲜红袍子在闪电下一闪而过,长发纷乱地在风中飞舞,出手如雷霆般狠厉,一鞭下去横扫了一片。
哦……是西厂新来的那个妖孽……叫那什么,那个谁,挺厉害的。
心下一松,纪云展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她缓了缓呼吸,提着环刃前去接应。
那人才收回钢鞭,扫视一圈没有站立的山贼,见她跑提着兵器冲来,瞬间劈头盖脸来了一击。
纪云展心里一惊,坏了,她忘记自己穿的还是贼窝的衣服!
猝不及防要挨一下,纪云展只能举起环刃去挡,长鞭的倒刺把她的环刃勾得脱手,尖端带着刺的血槽又在她匆忙交叠的双手腕处刮得皮开肉绽。
“!!!!”纪云展痛得叫都叫不出声,援兵前来的喜悦顿时被抽了个粉碎,她暗骂这人究竟是来支援还是来灭口的。
“死太监你他妈打错人了!”她一时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因疼痛而颤抖的怒吼被雷声淹没。
见那人还有攻击的意思,纪云展只能忍着剧痛甩动手臂,将自己的腰牌远远射出,直击那人的脸,那颀长的身影一闪,劈手接住,看到上面“大理寺”的字样,另一面的名字都没扫一眼,一甩鞭子,丢下她的环刃,飞身离去。
纪云展双手淌着血,颤抖着捡起环刃和自己的腰牌。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拿不住自己从不离身的兵器。
突然想起那人走前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操你大爷啊!!”纪云展憋了一肚子气又被雨水浇了个通透,怒火中烧的她终于在脑中纷乱的情报里梳理出那人的名字,“盛玉你这个妖孽最好别落我手里!!!”
【旧事-六年前】
纪云展年方十七,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大案。
当她抽丝剥茧数月,以为自己终于窥得真相时……
几条最关键的线索统统被西厂截了下来。
刚忙了一宿眼圈乌青一头乱发的纪云展得知此事,险些气昏过去。
翌日,皇宫。
“李承轩,”纪云展面色铁青地冲进御书房,“他今天去哪儿办差,我要去找他决斗。”
“他?”埋在折子里的年轻皇上下笔的手不停,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他现在官职比你高,见面你得先给他行礼。”
“那你撤了他!”纪云展一宿没睡眼里全是血丝,“然后我再去找他单挑!”
一上任就跟她过不去!那个妖孽诚心的!
“行,撤了盛玉,西厂你管。”李承轩知道这人在气头上,也陪她满嘴跑舌头。
一句话怼得纪云展没了脾气。
她——才没那么大本事。
“云展,大局为重,忍忍吧,”宋贵妃端着茶过来,细嫩的指尖优雅地捏着托盘,将热茶搁在桌案上,“盛公公一向勤谨,执法严明,这可是你说的,你不是一向欣赏这种人?对了,前天还见你跟他打招呼呢?”
“可他还是没理我啊!音裳你不知道……我为这破事儿几个月没睡好,头都要查秃了……不是,谁欣赏他啊。”纪云展小声嘀咕,捧起茶杯就想往里灌,又被烫到舌头。
“呜……”
皇上对她的痛呼置若罔闻,只皱眉,“叫音裳姐。没大没小。”
宋贵妃倒是没管这些,看纪云展一副气上头的模样,又想了想西厂督公那性子,叹了口气,“榆木脑袋铁石心肠。”
她都替他俩着急。
忽地想起什么,宋贵妃小声跟她说,“圣上说之后有机会安排你跟他出去办差,我看啊,到时候你再有仇报仇有冤伸冤,这会儿子先别生气了。”
纪云展被烫得话都说不利索,捂着嘴呜呜嘤嘤地被宋贵妃哄好,在皇帝一句“滚”之后跑出御书房,往演武场的方向去了。
【阳光明媚的今年】
清晨的康县周边雾蒙蒙的,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颠簸而来。
纪云展被晃得眼冒金星,直后悔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选择坐马车,过会儿保不齐得吐一场。
她好像每次碰上和盛玉有关的事都会倒霉。
这个妖孽……
身旁的人一声嗤笑,听着像嘲讽她娇气。
如果忽略那青年苍白的一张脸,她怕是真要信了那人波澜不惊的面色。
自己死扛着还要嘲笑她。
这人的脾性真的好差……好差……
理了理身上的灰衣,纪云展没说话,垂头微微合上眼。
七八年前那一鞭子他也不是有意的,她知道这人一路走来不容易,确实执法严明对恶人毫不留情,她对其印象不错,所以她当时被抽了一鞭也没追究到西厂,那事儿便掩过去了。
可后来偶遇时,她每次打招呼他都像没看见似的,还明里暗里抢了她不少案子,又隔三岔五地断她线索,一年年地,这梁子又结下了。
今天圣上连夜还给她传小纸条,说什么“盛玉心思缜密,你多听他的”。
他心思缜密,她脑子就不好使是吧?
她这些年案子白查了是吧?
李承轩登基以后秘密越来越多,她好久没跟他好好聊聊了,愈发摸不清圣上的路数。
不过,没想到自己这些年一路莽过来,如今竟然真的能达到和盛玉一同出行的级别——虽然还是要听他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跟盛玉搭档,这多半不是个顺心的差事。
没再看穿着鲜红披风妆容张扬的人,纪云展在脑中默默梳理着昨天半夜看到的案宗。
县太爷家小姐大婚时,喜轿到了新郎官家门口,没见新娘,倒是从轿子里淅淅沥沥滴了半路的鲜血。
她原本看卷宗到深夜,打算在大理寺草草睡一宿,听说此事后顿时困意全无,连夜穿衣服往外赶。
半途遇到西厂厂督盛玉,才得知他也要去康县,是圣上的意思。
这点乡野闹鬼事本不会惊动天子,可最近怪力乱神之说盛行,圣上打算压一压,便稍加重视。
西厂啊……
纪云展恩怨分明,对盛玉没什么偏见,甚至还为此与人争执过。
只是,对这个又来抢她案子的人有些大不满而已。
“你看什么?”青年开口,阴柔又轻佻,“看本督的脸,看入迷了?”
“……”纪云展差点翻了个白眼,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又盯着这人看了起来,移不开眼似的。
可这人脾性真的好……差……啊……
盛玉是漂亮,比男子美艳,又比女子张扬。他看起来毫不避讳自己的容貌与身份,成日一脸正妆,身着鲜红招摇的袍子,发冠高束一丝不苟,或者身后披散着长发,还有精巧华丽夺人目光的耳环,确实容易让人多看几眼,当然,也就几眼。
人美则心慈这句话不可信,尤其是放在盛玉这妖孽身上——毕竟他审起人来也是真狠,出门办事也狠,上任几年来从不出错,他就没办不成的事。
所以别看这人漂漂亮亮的……
这终日喜怒无常的人,与终日沉默的人几乎一样难懂。
马车停下,纪云展率先跳下车付了银子,晃晃脑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岸边的空气。
“过了这条河就到了。桥窄,咱们走过去。”她回身掀起车帘,伸手去扶面色苍白的盛玉。
青年抬眼看了看她,从另一边利落地翻了下去。
若要说身手,他们还不一定谁帮谁。
纪云展伸出的手落空,也没在意,跟在他身后过了桥。
到了县衙,才得知喜轿已经被洗净停在后院了。
小地方没有保存物证的意识,比起查案手续繁杂的京城,各有各的麻烦。
“用不着管那个,明摆着有人装神弄鬼。”盛玉阴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粉味儿,打断纪云展围绕喜轿的思绪。
盛玉这皇城来的官儿也与小县城格格不入,一身红袍子连地面都不沾,他不屑去弯腰检查地面残存的红色印记,纪云展蹲下检查,又是土路又是墙根儿的,他也只是闲闲地将周围的景色粗略过目,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招摇的装扮引人侧目,好在小县城人不多,倒也没引起什么哗然。
拍拍身上的土,纪云展站起来看向门里:“我去问问。”
“有人从后门溜了,”盛玉抬下巴,冲后院的方向点了点,双手还是环在胸前,懒洋洋地看纪云展跑过去拦人。
“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中年男人还在挣扎,纪云展手劲儿大得很,他挣不开,奋力挥动胳膊,“你们凭什么抓人!”
他这反应,仿佛纪云展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
“放开吧,”盛玉慢悠悠跟来,凉凉地瞥了一眼男人的装扮,“让他自己逃去送死。”
纪云展动作一顿,随后松手。
“我……”那男人一晃,反倒是不敢跑了,“你们真是来查案的?”
盛玉没有多言的意思,纪云展取出自己的名帖,“大理寺少卿纪云展,奉公来查康县梁家小姐大婚失踪之案。”
听到“纪云展”三个字时,男人睁大眼睛,又在看过名帖后颤巍巍地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求纪少卿救救小女!”
“纪少卿”三字一出,院内有两三穿着奴仆装束却肤色白皙的妇人冒了头,眼含热泪地愣在门口,望着纪云展。
礼国守旧,多数人认为女流之辈担不得大任。
纪云展属于“女流”中比较有名的那一撮,父亲是朝廷文官有先帝时期的开国之功,她本人又与当今圣上有自幼的好交情,走上查案这条路虽然受了不少阻挠,但还真没几个人敢动她。
比起盛玉对待凶徒的狠辣,纪云展是出了名的救人为先,哪怕贼人逃之夭夭,她也总要先确保受害人的安危,“纪云展”三字像是定心咒,几乎每回都是,她到了,便可安心了。
近年来她行事作风愈发令人信服,圣上给了她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虚职,主要职责在和另二位少卿,纪云展要这名头不过是为了方便走动查案罢了。
将颤巍巍的中年男子扶起,一行人进了院儿,寻了个偏僻的屋坐下。
“若信得过我,你们便说吧。”纪云展还是没向几人介绍盛玉,他看上去心不在焉,并不想参与其中,她也就不牵扯他了。
且这样的小案,让他们两个一同查办,着实有些夸张。
盛玉却接了话,阴鸷的眸子扫向男人,“我们特地为这案子前来,若有半句隐瞒,我们便立刻离开,不再过问——到那时,您家小姐的生死便由着命吧。”
后者身子一颤,连声应下。
中年男子身材看着不算瘦削,鬓边已白发,一副不愁吃喝却终日忧思的模样,那些妇人也乔装打扮得违和。纪云展倒是好奇,这几人到底是为什么让自己养尊处优的身子穿上粗布衣裳。
果然,他一开口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县太爷,竟也是这次案情的报案人。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穿成这副模样,实在是身不由己……”县太爷从头开始讲,憋闷了数年的委屈一股脑地吐出口来——
这个镇子县太爷说了不算,土财主孙老爷才是主子。他霸占了县太爷的女儿,县太爷便将事情添油加醋大肆宣扬捅到京城。
眼见数日没动静,他们刚要乔装打扮亲自进京喊冤,纪云展与盛玉就到了。
果然是装神弄鬼。
“胆子挺大,”纪云展皱眉,“地头蛇骑到县令头上了。”
盛玉扫了一眼周身朴素到寒酸的屏风桌椅,冷笑一声,开口的语调轻缓又危险,“真是难为康县百姓,摊上这么个父母官。报假案知法犯法,这笔帐回头再跟你们清算。”
县太爷一个哆嗦,“下官……被调职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康县,到底是个穷书生出身,没有雷霆手腕,没压住这孙老爷。”
他接着说,“下官不中用,这孙财主近几年嚣张跋扈,藐视礼律,下官本想尽力护住一方太平,可到头来……竟将自己的女儿也搭了进去——报假案也是迫不得已,求二位大人恕罪。”话说回此处,县太爷仿佛又老了几岁,望着眼前的两个青年人,将希望全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盛玉嗤笑一声,轻佻的模样让纪云展想去捂他的嘴。
“那么梁小姐现在何处,还请告知。”纪云展问起重点。
县令给了他们孙老爷家一处郊外私宅的地址,期期艾艾地目送二人离开。
还没走远,二人就生了分歧。
“督公,咱们尽快吧,早点找到人,”纪云展看着慢悠悠的盛玉,差点就想直接把人拖着走,“去晚了,指不定梁小姐还得受什么罪。”
“若真要受什么罪,也不差这一宿,”盛玉抬抬眼皮,仿佛梁小姐的死活与他无关,“天快黑了,夜里去。”
左右他们比原本该到的时间来早了一天,是纪云展非要大半夜出发,圣上才让他连夜追出去,否则,也该是明日才到。他们今夜去查都算早了。
“您不信梁县令?我看他没什么破绽,有哪里不对吗?”将挂在腰间的环刃抡到背上荡悠着,纪云展暗自感叹盛玉多疑,同时也敲打自己冲动。
他们初来乍到,对这案子尚不知全貌。至少,他们得借着黑夜暗中查探一番——眼下正好顺便稍作歇息,昨夜赶了一夜路,万一到了地方与人动起手来,也别落了下风。
盛玉没回答纪云展,梁县令确实没什么破绽,只是他不会轻信任何人。
“听您的。”虽然曾被抢案子心里有气,但纪云展认同盛玉的能力,只能强压着心里的焦急听从他的决定。
二人说着,到了一处客栈落脚,要了挨着的两间房。
天刚擦黑,纪云展敲响盛玉房门。
“进。”
纪云展进门便见一身黑衣的人靠着窗在看些卷宗。腰带在腰间紧束,烛光映着苍白的脸,衬着卷曲的发丝,倒有了些暖意。
他没穿那招摇的红袍子,衣领仍敞着,锁骨处一道浅色的疤若隐若现,她站着身位稍高,看了个正着。
“怎么了?”盛玉搁下手中的案卷,抬眼问她。
等不及了?
纪云展指指隔壁的方向,“店家送来的菜太多了,您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你离开过房间,回去还敢吃那些菜?”盛玉皱眉,反问她。
“您这也太谨慎了吧。”纪云展叹气,“放心,若是有人走动,我从您这儿能听见。走吧?”
盛玉没再推辞,收了收手里的东西,与她一同去了隔壁。
当着纪云展的面,盛玉还是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倒了少许在两人的饭菜中,静看了一会儿。
纪云展倒是不介意盛玉顺手帮她验毒,只是好奇,“有人想要你……您的命?”这阵势都快赶上李承轩了。
“很多,”收回瓷瓶的手顿了顿,盛玉看了一眼纪云展那双清透的眸子,面露嘲讽,“比你知道的要多。”
她这种活在阳光下的人懂什么。
“那您为何不带个随从护卫,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纪云展不解。
“信不过。”盛玉从不在下属身上倾注过多信任,大发慈悲一般地指点她,“把安危交给别人,会后悔。”
用过晚饭,天已黑透,纪云展带上护腕,穿外衣,挂上直径有她一个臂长的环刃,准备出门。
盛玉见了问,“你认识梁小姐?”
“不认识,怎么了?”纪云展将袖箭一个个塞进护腕里,活动活动手腕。
“那这样着急做甚?”盛玉慢悠悠起身,“夜深了去,人睡得沉。”
他不论如何都想不通,纪云展为什么要急着过去。
“不着急才奇怪吧,”纪云展也想不通,“梁小姐会害怕。”
闻言,盛玉点点头,“你心善。”
语气听不出褒贬,盛玉说完便也出了门,临了留下一句“子时见”。
已全文存稿,10天左右更完,第2章字少,第3章字多,可以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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