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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婚 ...

  •   沈怡的婚礼因为从定下到举行的时间太短,所以办的很仓促,嫁衣是成衣店买的现成的,而她的嫁妆本就没有亲娘帮着攒,这些年又被沈夫人苛刻下不少东西,唯一的嫁妆还是沈父做主从公中出了万两白银给她做了陪嫁。

      沈怡得知沈父给了她万两陪嫁,很是惊奇了一下,不过随后也就想明白了。

      她嫁的虽然是工部尚书府的庶子,但却也是尉迟氏的子弟,以沈父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想必也是为了攀附上尉迟家。

      毕竟尉迟轻扬的生父尉迟恭简可是沈父的上司,能有这样阴差阳错,巴结讨好的机会,沈父又怎么会放过?

      婚嫁的礼仪很是繁琐,沈怡从早上开始就像个提线木偶般嫁,被人伺候着梳妆打扮、穿衣待嫁。

      一路吹吹打打的极为热闹,只是沈怡作为新娘子,头上盖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

      在到工部尚书府之府之前,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沈怡和尉迟轻扬拜了天地,要二拜高堂的时候,尉迟尚书却不在婚礼现场,只有尉迟夫人高座上首。

      沈怡听身边宾客的议论声才知道,她未来的公公,尉迟尚书现在大抵是在哪个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她这位未来的公公,看来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同样也丝毫不关心庶出儿子的婚事。

      作为新郎的父亲,尉迟尚书甚至不在大婚现场,不仅是显出他的为人十分荒唐,不给尉迟轻扬作脸,更是让沈家和沈怡以后都在尉迟家抬不起头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的最后一句“礼成,入洞房。”沈怡便由秋菊扶着一路走进了新房。

      “秋菊,现在什么时辰了?”沈怡直在早上草草吃了些东西,结婚是个体力活,此时她只觉得腹中饥饿。

      “小姐,现在才刚酉时初,离姑爷过来起码还得一个时辰。”

      古代说的酉时,是五点到七点,她这是为了走结婚的流程,生生少吃了一顿中午饭。

      沈怡知屋内都是自己的人,抬手便将盖头掀了,对秋菊道,“你去厨房问问,随便拿些吃的来,再这样饿着,我可顶不住。”

      秋菊应下出去,冬雪显得有些焦急,“小姐,怎么能自己把盖头掀开,奴婢帮您盖上,这是要等姑爷回来再揭盖头的。”

      “无妨。他还不知何时进屋,难不成我要在这里蒙着眼坐等上几个时辰?”沈怡按住了冬雪想要帮她重新盖上盖头的手,说着便站了起来,四下打量起了这间新房。

      屋里已经换上新的枕头被褥,布置的还算有几分新婚的样子。只是这间寝室的大小,还不如她在沈府新宅时的闺房面积大。

      冬雪见沈怡毫无顾忌的掀了盖头放在床榻上,起身打量着四周环境,下意识的又想要劝诫。

      沈怡及时开口打断了她,“行了,你出去外面放风,要是有人进来了,便出声提醒我。”

      冬雪就被沈怡这么推搡着,出了院门。

      沈怡没花费几分钟便摸清了整间院落的构造,这屋舍当真是寒酸的很。

      她刚刚待着的新房是正房,左右两个厢房,一间是书房,另一间堆砌满了杂物。然后便是下人住的大通铺,更是简陋的让她没眼看。

      沈怡四处打量过后,刚想回主卧,便听见秋菊在找她。

      秋菊一脸的愤愤不平,“小姐,他们尚书府当真是规矩大的很。奴婢去要姑娘的晚膳,他们回话说,今日厨房全在准备婚宴的席面,没空单独给小姐做饭。”

      秋菊跑的急了些,说话还微微带喘,满脸通红,“奴婢说让他们随便拿些吃食,不必单独给小姐做。您猜他们说什么,他们居然说,这婚宴上的菜都是有定数的,没有咱们院里的份。”

      沈怡看秋菊这个小丫头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也知道尉迟府里怕不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不过她刚嫁进来,谁也不曾得罪过,想必这为难的定不是她,而是她所嫁之人--尉迟轻扬。

      “要不你再去前厅看看?随便去哪桌,偷偷端盘糕点进来就行。”沈怡不死心,她可不想饿着度过今天晚上。

      “奴婢去了的,被尉迟府的下人拦下了,根本不让奴婢去前院。”秋菊小声嗫嚅道。

      沈怡仰头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拉上秋菊回了新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那些寓意着“早生贵子”的干果,拿起一个红枣塞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似乎吃的不止一颗枣,而是尉迟家的人。

      “姑爷您来了啊--”

      沈怡嘴里还含着个枣核,突然听见冬雪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枣核卡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去。用力的咳嗽了起来。

      尉迟轻扬进屋便看见沈怡拍着胸口,正猛烈的咳嗽。

      他焦急的大步上前,用力去拍沈怡的后背,终于让沈怡将那颗枣核给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让个枣核呛到。”尉迟轻扬眉头蹙着。

      他语气明明是责怪,沈怡却听出了男人对她的关心。

      沈怡刚想说话,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响声。沈怡刚觉得有些难为情,转头又想自己现在没饭吃,还不是因为嫁了眼前这个男人。便又理直气壮起来。

      原身在沈家的时候,沈夫人再怎么苛责磋磨她,也不会在明面上故意不给她饭吃。

      “尚书府的一日三餐,都是大厨房定时定点送到个院的,这个点怕是没有吃食了。你饿了的话,我差人去前厅看看,应该有宾客没动过的糕点,只是放到现在,应该已经都凉了。”尉迟轻扬道。

      “那就多谢……夫君了。”

      沈怡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要是让他形容一下现在的沈怡,尉迟轻扬觉得她定是一个很明媚的姑娘。

      但凡在深宅大院里多活上几年的人,都不会有这般笑颜,让他想起了他的妹妹,也只有不谙世事的孩童,才能有如此纯粹的笑。

      沈怡见尉迟轻扬盯着自己出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今天可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你不想着坐在你对面的新娘子,看着我在想哪家的姑娘?”

      “我没有在想别的姑娘。”尉迟轻扬下意识出声解释,生怕沈怡误会他。

      他的头再次低下,声音有几分干涩,“是我的妹妹,不过她很久之前就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沈怡觉得十分愧疚,“你不要多想。”

      尉迟尚书的子女众多,沈怡虽然不知道尉迟轻扬口中的“妹妹”具体是谁,不过能让尉迟轻扬这般牵挂的妹妹,应该出自一母同胞。

      “没事,都过去了。”

      尉迟轻扬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

      沈怡看着这张脸,又想到了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表情同样是平和的,可她却总能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出其他的情绪。

      沈怡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眼神让沈怡觉得很复杂,是她现在所看不透的东西。

      但有一点沈怡敢确实,那双眼睛里装着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秋菊和冬雪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房门,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沈怡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随便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那个……就是那天,你的伤怎么样了?”

      尉迟轻扬几乎与沈怡同时开口,“明天去给尉迟夫人敬茶的时怡,我与她知会一声,是该给院子里修建个小厨房了。”

      “啊?”沈怡一怔,联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院子,问道,“尉迟夫人应该不会同意吧?”

      “我会让她同意的。”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餐盘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和一盘模样精致的糕点。

      刚刚什么吃食都没有的时候,沈怡还能尽力忍着,现下闻到那鸡汤浓郁的香气,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又要发出不满的抗议声了。

      她连忙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没有嚼几下,就囫囵咽了下去,然后又将那一小碗鸡汤一口气喝完。

      腹中有了食物,沈怡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也才又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刚才吃的有些急。

      沈怡心中长叹一声,她的形象在尉迟轻扬心里大抵是毁完了吧?不过一想到她会嫁来尚书府的原因,这点形象倒又显得无所谓起来。

      古代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休息的很早。沈怡睡在床榻里侧,她能很清楚的听到尉迟轻扬明显变得粗重了几分的呼吸声。他躺下时应当是无法避免的压到了那日没好全的伤口。

      两人的夫妻之实,早在那日马车中便已经坐实。而今夜虽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尉迟轻扬身上仍带着伤,而沈怡同样没有喝下迷情行,自然不可能像那日一样主动行事。

      一夜无梦便到了清晨。

      沈怡被叫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只透着微光,沈怡估摸着现在大约不到六点。

      她才穿越来一个星期,在现代时她是个自由职业者,长期居家,一贯的是晚睡晚起,现在猛的让她如此早起,可谓是折磨不浅。

      尉迟轻扬早已经穿戴整洁,侍立在床侧,“我已经用过早膳了,你快些用膳,我等你一到去给尉迟夫人请安。”

      沈怡被秋菊和东冬伺候着穿戴好衣裳,这倒不是她贪迷享受,不过短短一个礼拜便让封建思想腐蚀,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古代大小姐。实在是这衣裳繁琐难穿的很,沈怡哪怕是穿了一个礼拜也没搞懂。

      沈怡坐在餐桌前,尉迟轻扬坐在她的对面,道,“你不用回答我,专心吃饭。尉迟府的情况有些复杂,我简单跟你讲讲要注意的人和事。”

      “我父亲有三十八位姨娘,三十九个女儿,二十四个儿子,不算那些进不了家谱的的外室子女,就有六十三个孩子。”

      沈怡此时,口中正含着一口稀饭听见尉迟轻扬的话,险些忍住,才没把一口饭全都喷在坐在对面的男人脸上。

      “我公公可……真厉害啊。”沈怡干笑几声。

      这位尉迟大人不去做种马,当真是可惜。

      “我父亲长期呆在烟花柳巷之地玩乐,几乎从不过问府中庶务,尉迟夫人从前还会管管他行下的荒唐事,后来生了十七兄尉迟轻择,便再也不管了。”

      尉迟轻扬口中的尉迟尚书,竟是比沈怡道听途说来的更加荒唐上几分。

      尉迟夫人翟氏育有一儿一女,尉迟轻择早已入仕做了五品官。而尉迟夫人的女儿,尉迟府唯一的嫡女也已经出嫁,嫁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

      “不过,你应当也见不到太子妃几面,只是我那十七兄尉迟轻择的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是能避免和她见面,便避让些。”

      沈怡听尉迟轻扬从嫡出兄姐,一直讲到庶出兄弟姐妹的婚配关系,只觉得七拐八绕难以分清。

      尉迟轻扬看她那迷糊的模样便知道她是被绕晕了,便停止了讲述,笑道,“以后你呆久了,总会认明白的。”

      不过也怪尉迟家的子女众多,外人第一次听这些姊妹兄嫂间的关系,记不得也是平常。

      用过膳,沈怡跟随在尉迟轻扬身侧,往尉迟夫人的院子走去。

      和尉迟轻扬所住的寒酸小院不同,尚书府可谓是大气而华丽,一路看来,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一样不少。

      假山怪石穿梭其间,更是引了京中的活水来作条小河,繁花锦簇好不辉煌。

      沈怡刚穿越来就被关在房中待嫁,从未欣赏过这古代景色,此刻看着周遭景色,只觉得怎么都新鲜的很。

      “子怡,尉迟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今日你去敬茶,她少不了会为难你。”尉迟轻扬轻声道,“今天要让你受委屈了。”

      沈怡刚想应下,就听见身后有争吵声传来。

      “尉迟轻启,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沈怡好奇回头,就听尉迟轻扬只是见怪不怪,“是十三兄和十三嫂。别管他们,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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