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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想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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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青与罗十娘商议好后便又去了其他两家铺子,罗十锦立马去找人做招幌,请了几人宣扬的事也一直未停。
离中秋只有五日,一切都仓促得很,好在第三日便正常进行了。
柳姝青提前留了一些脂粉和玉颜膏出老,自己留了些便都送给红柚和庆锦以及罗十锦了。
那日一早,她带着红柚和庆锦一块去了棠春帮忙,因着价钱低于其他脂粉铺的缘故,今日来棠春的人到是不少,听罗十锦说已经卖出去好些了。
棠春并不出名,比不得那些大铺子,因此前来买脂粉的,也大多是图便宜的寻常女子。
“这些脂粉如此便宜,用了不会烂脸吧?这脸上抹的东西可不敢乱用……”许是价钱太低,人群中忽然有了异议。
这声音不大,却是叫周围不少女子听见了。
柳姝青闻此微微一笑,似是早便料到了会有人这般说,她来到人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些胭脂水粉,青黛口脂什么的,用得都是好货,娘子们可放心用。”
那人群中的年轻女子听了,将信将疑道:“既是如此,为何此处的胭脂水粉如此便宜?”
“至于为何卖的如此便宜,也是因棠春日后便不在做脂粉生意了,故而趁着临近中秋将这些货卖掉……”
罗十锦指了指那些货架上标着的时期,续而道:“且这些货是何时产的,我们也都标着时期。小娘子们若是还有什么疑虑,尽管寻问。”
经这一番解释,那些买脂粉的女子放心了不少,很快,棠春来的人也多了,且除了女子外,还来了些男子给家中女眷买脂粉。
柳姝青正忙着招呼客人,忽然,红柚凑到她身旁小声道:“那郎君好像是岑四郎铁器铺的老板。”岑四郎铁器铺便是她前几日去的那家间铺子。
柳姝青闻声,朝红柚说的地方望去,看到了岑四郎侧身对着他们,在一旁拣择女子画眉的青黛与傅粉。她看了眼没在主意,只当他是为家中老母姊妹或发妻买的。
过了好一会,她在抬头时,却是发现岑四郎还未走,且还在同罗十锦攀谈着,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此处人声嘈杂,她只隐约听到岑四郎时不时说话的声音。
听谈话内容,两人应当认识,这到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悄悄挪至离二人不远的地方观察二人。
“若是不做脂粉生意了,这铺面可是要盘出去了?”岑四郎是成年男子,身形比娄执高大些 。罗十锦虽身形高挑,可同他站一块,却是衬得她没那么高了。
罗十锦头也不抬地理着匣中放着的青黛,漫不经心道:“铺面不盘出去,这里以后要做别的,我还在不在这,另说 。”
柳姝青瞧那岑四郎看罗十锦眼神不太正常,那镇定中暗含着说不明的东西,以及那话里话外隐隐透露着一丝关心,听两人的谈话和那眼神,他似乎对罗十锦有意思。
那情愫虽被岑四郎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发现了岑四郎对罗十锦不一般的情感。
只是,罗十锦却始终很平静,也不知是对他没感情,还是不知晓岑四郎对她有意思。
没一会岑四郎带着博粉和青黛离去,罗十锦抬起头看了眼,见岑四郎走远,她收回目光,看不出脸上是何神色。
察觉柳姝青的目光,罗十锦扭头看向她没说什么,二人相视一眼,皆收回目光。
连续忙活了几日,到中秋这日总算是将那些脂粉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预计今日便能卖光,柳姝青只早上来了一会便回去了。
秋风吹起,树梢轻晃,柳姝青仰起头,望着那被树梢遮挡了的皎皎明月,她忽然想,两个世界的月会是同一轮吗?
她并无最亲的亲人也无要好的友人,可她这人最怕的便是分别。
一开始,不管是谁,与她关系如何,她都会心生不舍,于是乎回去似乎成了在这活着的动力。
因此,她便一直觉得回去才是最好的。于回去一事,她曾祭过月,拜过佛……
如今这事依旧毫无头绪,她隐约觉得穿越一事与系统有关,若想系统帮她,显然不可能。
如今想起它坑自己的那些事,它能不出来给她添乱,便是烧高香了。
想到往日的一切,她便也下意识地想起了娄执,她与娄执相处了半年有于,虽说娄执平日里有意躲着她,可也是天天见得着对方。
二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这相处久了,到还真生了些感情。也不知他这段日子过得如何,可适应军中的生活。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何况他在书中是连名字都不曾出现,只是被一笔带过的众多配角之一,没有什么金手指,这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柳姝青心中有些担忧,只盼他三年后能平安归来,受点小伤可以,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便成。
若是娄执出了什么事,柳姝青日后若是想离开,只怕不太容易……
不同的地方望月是不同的感受,大漠的月是苍凉清冷的,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安扎着大大小小无数的营帐。
娄执敞腿坐在黄沙中,他此时满脸胡茬子,皮肤虽还算白,可与往日相比,却是黑了不少,连带着整个人看着硬气不少。
他瞧着大漠与天的交界处,夜幕降临,从天边升起发着幽光的圆月。
不知是夜里沙漠中气温低的缘故还是怎的,他只觉得这月光是冷的,比往日更冷,冷的寒气逼人。
今日是中秋,军营中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若说真与往日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应当是多了一群望月思乡的将士。
娄执仰头望月,忽而呢喃道:“既是同一轮明月,不知她那里如今是何景象 ……”
常言道以月寄相思,这月儿真会带着我的思念,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相聚?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一只大手猛地拍在他肩膀上,“娄三郎,在嘀咕什么呢?”
他回头一看,来人是与他同营帐的士兵,他摇摇头道:“没什么。”
“你小子行啊,原以为你这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没成想还挺厉害。哎呀,到底人不可貌相……”
说着,那人敞腿坐到他身前,边说边伸手比划起来。
“只是,今日受的伤不要紧吧?看你流了不少血。”
身旁的人想起他受伤一事来,眼中有些担忧。尽管娄执不说,他也能看出娄执不是寻常人家的郎君,怎么说也应当家境殷实,不愁吃穿。
他虽有实力,可应当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受了伤,在军营也吃不了什么好的,只怕他身体会遭不住 。
听了他说的话,娄执下意识地看向右手臂,那里此时还隐隐作痛,不过已上药包扎。
“无碍。”
白日里他伤到了胳膊,如今左胳膊受伤,那只手便是不能使劲了,若是一用力,只怕伤口会在次撕裂流血。
想至此,他心中有些郁闷。
身旁坐着的人想起营中有人要寄信回去,因着娄执识字的缘故,找他代写书信的兄弟不少。
可他记得,娄执来了这么久,他替人写了许多书信,自己却是还未送过一次信。
对此,那人不禁有些好奇,“如今中秋,你便不想寄封寄家书回去,以解你与家中亲人的思亲之苦?”
娄执眼眸微抬,很快又垂下,他偏过头,闷闷地朝一旁回话道:“不想。”
报平安的话有娄域便行了,且他与娄户和娄大娘子也不是很亲,他在写封家书回去到有些多此一举。
脑中闪现柳姝青的身影,想起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以及那晚落泪的模样,这脑子里关于柳姝青的事想到得多了,确实有些想写封信寄回去。
可这念头刚起,娄执又很快将它压下,心想二人没什么感情,且离别时,她都不来相送,可见人家心中只当他是普通友人。
如今贸然寄书信回去,恐怕显的有些突兀 ,到还会显的自己很想她似的。
好容易放弃了寄信的念头,脑又忽地想起柳姝青曾对他说的话:“到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捎信回来,我奇与你。”
既是如此,他若要寄信回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几番纠结后,娄执还是耐不住寂寞了,那心中寄家书回去的念头愈发强烈。
只是方才将话说的太死,以防叫人取笑,他回到账中,悄悄地拿了笔墨信纸便跑到外头,一个人悄咪咪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沙漠不似寻常地方,这白日里酷暑难耐,可到了夜里却是冷的厉害,昼夜温差极大。
娄执蹲在地上借着清冷月色,在一块还算平滑的石块上铺好了信纸,准备写信。这心中有些许紧张,到举着笔却是半天也落不下一笔,这还是他头一回写书信如此手足无措。
斟酌了半晌,他才写下了一撇,可忽然觉得这么写似乎不太对。他停下笔,想了好一会,将想写下的话一改在改,到最后写得入迷,他连手臂上的疼痛也忘却了。
光顾着写信的事,便是连心中对柳姝青生出了异样的情绪,他也是未察觉分毫。
娄执带着说不明的激动与期待,紧张到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字,那冷冽的风来回刮着,他也未在察觉到冷意。
军中时刻戒备着,便是中秋也不敢稍稍放松,娄执的书信刚写到一半,被不远处的动乱打断。他一楞,握笔的手顿住,听到打斗与叫喊声。
心中暗到不好,搁下笔,攥起纸张胡乱塞到了衣中,抄起身旁的刀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