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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同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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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了,要想在收拾一间房出来,还要花上许久,可这缺了一只腿的床榻显然是睡不了了。
娄执想了片刻,叹了口气,同身后的姑娘商量一同睡地上的事。
柳姝青打了个哈欠,依旧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也重的睁不开。
她估计是吃了那安神药的缘故,听着娄执同她说睡地铺,想也没想便轻嗯了一声。
娄执本想若不愿和自己同眠,那他便出去随便找个屋子凑合一晚,没想到身后的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察觉不对劲,娄执起身转头看像身后,却见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坐到了一旁的圆桌旁,赤着脚坐在那打瞌睡。
这一幕让他觉着稀奇,在印象中,自己妻子从不贪睡,醒了后想入睡更困难,这会打瞌睡还是同一遭。
“你确定要睡地上?”怕她没听清,娄执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一手撑着歪朝一边的脑袋,半睁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那眼皮时不时合上,又睁开。
“睡哪都成……”柳姝青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今夜出奇的困,整个人都晕晕的。
得了这么个回答,娄执没在多说什么,人家姑娘都无所谓,他一男人还怕什么不成。
柳姝青难得会打磕睡,他不忍打扰,便自己将床榻上的铺子移到了地板上铺好,等铺好铺子时,一旁的人已闭眼爬在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她身,娄执看了一会,想到今日也抱过了,在抱一回又有何妨 。
只是这回手掌抚上背时,他身子一僵,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不由得移至怀中人松散微敞的领口,待看到半露着的沟壑,他脸色微红,刷地移开了目光。
那一眼,娄执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她未穿抹胸,全身就穿了身单薄的睡袍。
迷糊间,怀中的人闻到熟悉的冷香,察觉身子一轻,下意思哼了一声伸手搭在了娄执胸前,攥紧了那微敞的衣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裸露的胸膛,娄执觉得有些痒,心中如同被羽毛轻挠了一般。
他只觉得那些想法有些冒犯,不敢在多想,将怀中轻放到了铺好的被窝中,便将锦被严严实实地裹到柳姝青身上,只露出个脑袋来,这才安心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躺了半晌,他看了眼隔了一段距离的柳姝青,而后背过身对着她。
回想了下方才的事,想起柳姝青一脸无措的看着他,说床塌了的画面,以及一起打地铺的荒唐事,他摇了摇头,不由得轻笑出声。
屋中点着蜡烛,暖黄昏暗的光笼在二人身上,渡上了层暖黄。娄执没打算将烛火熄灭,恐身后的人若是夜间醒了一时不适应会害怕,特意为其留的。
二人虽说是一同睡地铺,可娄执并未将铺子与他的铺到一块,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柳姝青平日睡像不算差,不会滚来滚去的,可那只限于窄床,若是大些的床和打地铺,那这睡像便不敢保证了。
下半夜,她翻了个身,从锦被中滚出,整个人躺到了冰冷硬邦的地板上。
便这么在地板上睡了一会,似是察觉到冷,睡梦中的人蹙了蹙眉,打了个冷颤又转了个身,将手塞进了一旁的锦被中,那只手好巧不巧的搭在了娄执手心上。
睡梦中,娄执只觉得掌心一凉,下意识地握住捏了捏。
冷的蜷缩成一团的柳姝青感受到了暖意,回握住了那只大手,她寻着来自掌心的温热,拱着身子不由分说地钻进了锦被中。
一进被果然暖和不少,被里的暖全部来源于娄执,她蜷缩着,不由得像被中温暖的人靠拢。
她将头缩到了锦被中,脸便埋在了娄执的脖颈处,将另一只手搭在了裸露滚烫的胸膛上,冷得睡梦中的娄执一激灵。
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脖颈上,酥酥痒痒的,睡梦中娄执察觉脖颈处的异样,心中一惊,立马便醒了过来。
察觉身上有东西,他猛地掀开被子,便瞧见本该在对面睡着的姑娘这会竟躺到了身旁,而他还紧握着姑娘的手,这荒唐的一幕让他到吸一口凉气。
一时竟说不准,是自己逾越了还是她逾越了。
柳姝青只觉周身一冷,下意识的凑近,空出来的那只手又将他楼的更紧了,柔软温热的粉唇便这么贴在了他的肩头,娄执只觉得这触感陌生又异样。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有片刻的呆愣,面色一红,心口砰砰直跳。不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赶紧扒掉紧楼着自己的人,猛地惊坐起来。
他这么一弄,睡梦中的人彻底没了取暖的东西,只一会,她便冷得瑟瑟发抖,蹙了蹙眉打了个喷嚏。
那模样,如同街边受冻的猫儿,自己抱着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瞧着很是可怜。
娄执眉心一跳,有些无奈,恐她醒来,随手一扯 ,将锦被重新盖到了她身上。
二人衣裳虽松散零乱,到也还算整齐,在确定他们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时,他捏了捏鼻梁,松了口气。
他垂眸看了眼姑娘的睡颜,又看了眼对面空着的铺盖,仰头陷入了沉思。
印象中,柳姝青不仅晚睡早起,睡像也挺好的。可总不能是她自己钻的被窝,所以,她这是从那,一路滚过来,滚到了自己被中?
想到这,娄执抬手扶额,有些无语。指不定在地板上躺了许久,觉着冷了才楼上了他,本就体寒身子骨差,娄执真怕她病情加重。
还好他醒的及时,若是让柳姝青先醒了,不晓得明日会有多窘迫。
理清楚事情经过,娄执无奈,将被中的人抱回了对面,怕她又滚过来,这回,娄执用被子将她卷了起来。
就这么一直到第二日,柳姝青都未在滚到娄执身旁。第二日,除了娄执,谁都不晓得二人昨夜同眠过。
一早,娄执便叫人抬了张新床进来,又叫人另收拾了间屋子出来。
彼时柳姝青尚未醒来,娄执将她抱到了那间新收拾出来的屋子。
这日,少女头比他晚起了半个时辰,对于一向早起的柳姝青来说,到是难得。
娄执打理好一切便去看了眼柳姝青,见榻上的姑娘依旧合着眼,安静的趟在那,他便出去了。
娄执拿了一早便准备好的东西出了庄子,昨日迎接他们的下人将他送至门外。
那人却并不急着回去,而是立于门前,亲眼瞧着他骑马往山林的方向越行越远,看他孤身一人离开,那人有些好奇为何不带柳姝青同去。
此时初阳才刚刚升起,草地上的霜露未蒸发,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外头偶尔有人经过,这些路过的行人中有平民,也有富贵人家的年轻男女。庄子附近有条河,这些人大多是冲着那条河去的。
柳姝青这次睡了许久,可醒来时,依旧如未休息好那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昨夜的事也不太记得清了。
红柚见她醒了,便开始为其收拾起来,庆锦则在外屋布置早膳。
她收拾好后便等着娄执一同来吃,却被两个丫鬟告知娄执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她们便不晓得了。
柳姝青不晓得他何时能回来,便也不打算等了,落坐后便吃了起来。桌上的早膳不比娄府吃的丰盛精致,都是些简单清淡的小吃食。
桌前有一碗豆花,只是这豆花似乎什么也未加,她也未多想,只当是早膳要吃的清淡,所以才未放调料。她舀起一勺便往口中送去,瞬间,甜腻感占据了整个口腔。
她眉头微皱,眼中满是震惊,强忍怪异的口感,将豆花匆匆咽了下去,而后到了杯水将甜味冲淡。
她只吃过咸口的,这甜口的还是第一回吃,到也不是难以下咽,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脑中莫名想起甜面条的口感来,想到这,她将豆花推得远远的,连看也不敢在看,最后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了早膳。
柳姝青寻了个丫鬟带她逛庄子,逛到一处池塘时,遇到了这庄子上的管事。
管事见了她,有些诧异,对她行了礼后便问:“三娘子怎的没同三郎君一道出去?”
“我起晚了些,醒来时他已出去了。”她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想起昨日接待一事,能看出娄执应当时常来此,只是不晓得是为了何事。
柳姝姐眸光一转,思索片刻疑声问他:“三郎可是每年都来?”
“每年上巳节三郎君都会过来,不过上完香当日便会回去,这次要在此小住还是头一回。”
娄执会带她来此,李管事便觉得她是知晓这事的,且他也未交代要向其隐瞒此事,于是,李管事便说出了娄执来此的缘故。
“上巳节?”她轻声念出了这几个字,一时未想起还有这么个节日。
到是听红柚提起过这节日,只是她来这里时是五六月份,那时上巳节早便过了,便忘了三月初三还有这么个节日。
上巳节习俗很多,有祓除畔浴、游春、祭祀……上四巳节是鬼节,亦是春浴日女儿节……这个时候,在河边游春交友的轻年男女可不少。
柳姝青眼睑与眉毛微抬,盯了李管事的双眼,温缓的声音拉长了尾吊,眼中透着疑惑,“是为谁上香?”
见她面露疑色,李管事微微一愣,似是未料到娄执未将此事告知她。
李管事斟酌在三,未明说所祭奠之人娄执什么人,只简言道:“那位是三郎君的亲人,每逢祭奠的节日,三郎君大多时候都会去祭拜。”
她看出李管事似乎因顾虑而有所隐瞒,加上娄执连她也不带,心中愈发好奇他所祭奠之人是谁。
李管事怕她细问,赶紧扯开话题,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