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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护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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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青惊呼一声没站稳双手一晃,就在热茶要打翻到那孩子身上之际,她赶紧将那青瓷盖碗往自己怀里一倾斜,热茶便进数撒到了自己手背上,烫的她手一抖,将盖碗脱手摔碎在了地上。
衣裳虽也湿了大片,可好在穿的厚,才不至于将腰腹也烫伤。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也是一惊,还未等她说什么,那小男孩坐在地上。
那小孩愣愣的看着她,似是被吓到了,又或是被茶水溅到了,他眼中渐渐湿润,小嘴往下一撇便大颗大颗的掉起泪珠,慢慢哭出了声接着便哭的愈发厉害。
一时将她弄得不知所措,这模样好似是她欺负了这小孩一般,若非大家都坐在此看着,要不她定会被认定欺负了这孩子。
柳姝青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手上的灼痛,伸手便要去扶那小孩起来。
才进来的年轻妇人见小男孩闯祸了,本想训斥他,见小男孩哭了,便也顾不得训斥了,她赶紧上前查看孩子是否烫伤。
见此,柳姝青收回了被烫红而微微颤抖着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后退了一步,身子抵上了不知何时站到身后的娄执。
不等她开口,娄执率先开口询问,抓过她的手查看伤势。
娄大娘子微微起身,也欲去搀扶那小孩,见人被扶起便做罢了,只是皱着眉,一脸紧张的寻问她们孩子可有被烫伤,一时间。
除了娄执外,厅堂中无一人关心她伤的厉不厉害。见那孩子哭得如此伤心,有那么一瞬,她心中莫名怀疑,自己是不是欺负了这孩童。
只是这怀疑,在身旁那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后便打消了。她偏过头去看事旁的人,心中有些震惊,透亮的眸中闪过丝诧异,这是在,护着她?
“你三婶手都未哭,你这到些哭上了,临了她还得安慰你……”
见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娄执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丝厌烦与凶意,连带着声音也带着丝冷意。
虽然二人没感情,可柳姝青嫁给了他,那便不会不闻不问。
他这话一出,那孩子哭得更凶了,见此,娄户没好气的训斥他,说大人同小孩子计较什么。说罢,娄户又寻问他们孩子可有伤着。
“父亲,侄儿没什么事,大概是吓着了……”这小孩身上没什么伤,柳姝青回了话叫他安心。
那妇人见孩子没受伤着,她起身脸上带着歉意道:“三弟媳真不好意思,孩子顽皮……”
说完她看像孩子面色一变,厉声叫他道歉:“宏儿,快同你三婶道歉!”娄宏被她这么一吼,又看了眼眼含凶色的娄执,哭的更凶了。
一开始,柳姝青不知道这妇人是何身份,可方才她叫自己弟媳,这娄大郎还未成家,那他们应当是娄二郎的妻儿了。
“侄儿不是有意的,二嫂便莫怪他了……”
这孩子显然很怕自己母亲,方才哭的那样厉害,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挨骂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都没心思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会双手火辣辣的疼,她只想快些去泡冷水。
“行了,行了,先让六娘去处理一下手吧。”李若芷见柳姝青那双烫红了的手,想起娄执说要带她上药的话,打断还要在训斥儿子的温故知。
柳姝青得了允许,朝她与娄户行了一礼后便出去了。
待她与红柚走远了些,她才伸出手对着烫伤的手好一顿吹。
柳姝青见一旁放着口大鱼缸,此时周围没什么人,她心中一喜,快步走到大鱼缸旁赶紧撸起袖子将双手伸了进去。
她前脚刚离开娄执便跟了上去,这一跟上来便瞧见她将手放入了大鱼缸中,红柚则在一旁劝她快将手拿出来了。
柳姝青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四目相对之下,二人皆有些尴尬。
娄执微微扭头,将目光瞟向其他地方装作没看见,余光瞥见她将手收了回去,他轻咳了一声,将目光移了回来,不自觉的瞟像她的手。
“那些药你们也不晓得放在何处,我带你回去上药。”
清冽柔缓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少年意气,柳姝青抬眸微微点头,“那走吧。”
她和红柚不认路,正想着还要找人问路,他到是来得正好。
她刻意放慢脚步走在后头,然后悄悄吹了一路的手,娄执听到细微的吹气声,默契的一路未回头。
柳姝青不明白那茶为什么要现泡,如今这气候,但凡那茶早几分钟泡好,她的手也不至于成这样。
半晌,前头传来清冽的男声,声音中带着丝愧疚,“抱歉,头一天便让你受伤了。”
“他不是故意的,且,他还是个孩子,我又怎会同他计较。”说出最后一句,声音中莫名带着些忧伤。
她眸光微暗,染上了丝哀伤,眼睛瞧向别处,心口莫名有些酸胀。
“他还只是个孩子……”这话她曾经听过无数次,道理都懂,可还是讨厌这句话。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又或是因为别的,在听到这话后,前头的人很决定地道:“可受到的伤害是实打实存在的,想计较是应该的。”
娄执始终未回头,看着那高大笔直的背影,他逆着光走在前头,看得柳姝青心中一颤。
她心中来来回回默念了几遍这句话,霎时,心中的酸涩消减了许多,眼中的忧伤淡化直至消失。
她仰头任由冷风撩起碎发抚过面颊,忽然勾了勾唇,露出抹笑。想计较是应该的……
方才她将手伸入鱼缸内,现在一手的鱼腥味,红柚为她打来了冷水洗手,她直接将手泡在里头。
“姑娘,您还没换衣裳呢。”红柚从衣匣中找了套衣裙出来提醒她换衣裳。
柳姝青才嫁来,昨日一同送过来的衣裳首饰都装于箱中,还未来得及放于衣橱中。
经红柚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腹前的衣裳也湿了大片,衣裳上还粘着些茶叶,确实不能在穿着了。
娄执在药匣子里找着药,只是找了好一会,却是一瓶烫伤用的膏药到未找到,听到柳姝青要换衣裳,不等柳姝青开口,他便自个儿提着药匣出了里间。
待她换好衣裳到了外间,看娄执还没找到,猜到了他屋中没有治烫伤的药。
本想着算了,先用用冷水打湿了帕子包起来止疼。正当她找帕子间忽然想起来晨时在垂柳旁看到过几株芦荟。
芦荟是一种天然草本植物,它不仅能为肌肤美白补水,还能消肿止痛,杀菌消炎清热解毒等作用,她记得烫伤能敷芦荟的。
半晌,她忽然向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开口:“三郎,我可否摘一片那垂柳下长着的的芦荟?”
本是起身便要去折那芦荟叶,可想到那也许是他种的,虽说两人是夫妻,可到底有名无实,还不相熟,若是不问便自取,怕是不太妥。
这声三郎叫得娄执找东西的手一顿,他头一回觉得三郎这个称呼听着如此别扭。
他不知的是,柳姝青如此叫他,心中也别扭的很,这样的称呼莫名觉得肉麻,因着以往也未曾这般叫过旁人。
来人如今的关系本就尴尬,郎君或夫君这个叫法她是羞于开口的,可直呼名字或娄三郎也不太合适,憋了半天她便叫出了三郎二字。
半晌他才从别扭中缓过来,“你日后唤我娄执便可。”顿了顿,他又道:“唤子都也行。”
“行。”见他不乐意自己唤他三郎,柳姝青爽快的答应了。
娄执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都没什么异议,将一堆想要解释的话咽回了肚中 。
他转过身来面上带着疑惑,目光略带探究,“想要什么拿便是,只是,你要那东西做甚?”
娄执不明白柳姝青要那东西做什么,他曾好奇那芦荟叶长的如此饱满,里面会是何模样,便折了一片下来,却不想,那东西一折开,里边的汁液不仅臭,还黏糊糊的。
芦荟并不是他种的,他也不知这芦荟是旁人给种的还是自己长的。
他虽知那几株草叫芦荟,却不晓得芦荟有什么用途,从前只以为是用作观赏的花草,便也没叫人铲掉便一直留着。经过下人精心的照顾,如今长的是愈发好了。
“芦荟能消肿止疼,烫伤也可敷于患处,若是没有烫伤膏,那我便先用芦荟吧。” 说罢她已经出了卧房。
娄执与红柚跟出来看,两人头一回晓得烫伤能敷芦荟,一时不免有些好奇,是捣碎了敷,还是用芦荟的汁液直接涂抹。
柳姝青来到垂柳下蹲下身子,只折下了一截翠绿肥厚的芦荟叶,这芦荟长的很好,一整片太大了用不了那么多。
她简单清洗了一下芦荟,熟练的剥掉了皮将汁液涂于患处,在冰凉的汁液覆上手后灼痛感减轻不少。
芦荟味道有些冲,还带这着点酸酸的气味,她走到娄执和红柚身旁,二人不由得憋起了气,闻着实在有些想吐,她看二人也是这般反应,犯了难。
见她面露难色,娄执有些不解,低她看她,清了清声道:“怎得了 ?”
“ 这味太冲了,只怕大家闻了反胃。”
柳姝青还未敬茶,众人也都还未用早膳,如今手上抹了芦荟湿湿滑滑的,气味还冲人。
那正厅里坐着一大家子人,只怕闻了会叫人恶心反胃,她纠结一番还是打算洗掉。
娄执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这芦荟味他闻了会头晕犯恶心,以为柳姝青闻了也同自己这般不舒服,他颔首垂眸,片刻瞧着面前的人道:“你们先走,我去趟药铺。”
他知道离娄家最近的药铺在哪,只是那家药铺没多少人知晓,叫旁人去买只怕会去主街的药铺,思索一番,还是他自己去快些。
“等……”
说罢,不待柳姝青说些什么他大步往外走去。
红柚追出去瞧着人没了影折了回来,忽然想起些什么,红柚一脸欣喜的瞧着她,一双眼泛着亮光道:“姑娘,这三郎君为人还不错,知道心疼您。”
她有些看着娄执离去的方向,没同红柚讨论自己这丈夫人品怎样的问题,仰头看了看天,不解地呢喃道:“他叫仆人去便好了,为何还要自己跑一趟?”
“说明三郎君对姑娘上心啊。”
红柚自从早上起来,误以为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在这之后,便觉得娄执没什么大问题了。心想这三郎君也没有当初长月娘说的那般不堪。
觉得这会亲自去为主子买药膏,一定是娄执恐下人办不好事所以亲力亲为。
柳姝青听红柚如此说,嘴上虽未反驳,心中却是不相信的。两人都不怎么熟,还不至于对对方上心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