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误会 ...
-
柳叶甯本是希望她能像自己解释,如今见她沉默着,便归认为她默认了此事。事已,眼中透露出些许失望,“我原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却不想,你如今会为了攀附官宦之家而做出此事来……”
柳姝青听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这才知道自己二姐为何自进屋后,便一直用不解与愤怒的神情瞧着自己,原来是因此事误会了她有攀附权贵的心。
她一脸的委屈,赶紧摇头打断柳叶甯,“二姐姐,我没有!”
“父亲早已暗地里将我许了人,我怎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说完她急忙用手虚掩住嘴,露出一副说漏了嘴的模样,探究似得看像柳叶甯,似是在看她可否听清了后头的话。
如今她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右丞府的,今日要上山去清光寺的事是不成了,那到不如做此一博。
柳叶甯闻此微微张了张嘴,扭头看像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已许了夫家,是那家郎君?”
她到是不知自己六妹已许了人家,这事母亲从未与她提起此事,甚至在她前些日子说要为六妹找婆家时,母亲也未同她提及此事,只是寻个话题便将此事搪塞了去。
现在看她做出这番表情,似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柳叶甯突然有些好奇,这是将她许给了谁,母亲连自己也要瞒着。
柳姝青见她问起此事,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做出一副一字也不肯在说的样子。
她越是这般,柳叶甯便越是想知道,她突然觉得也许柳叶甯能帮自己。
方才出了那样的事,她如今这个模样靠自己是不好在混出去的,可若是有了柳叶甯的帮助,她便能轻易离开了。
王礼在朝堂之上一直是保持中立的态度,她记得原文中王礼从未私下站党,或是暗中支持那一位皇子,可后来却因为柳堂此举而差点导致整个右丞府受牵连。
既是如此,柳叶甯此时若是知柳堂与成王交好,大概是不会同意此事。不管怎样,她都要试一试。
“母亲,二妹妹醒了,这会正哭得厉害呢……”屋外传来小女孩软糯的声音,此刻正拍打着门框的小姑娘便是柳叶甯与王礼的大女儿,如今已四岁,名唤王姼(shí)婵,乳名嘉禾。
姼(shí)婵此时正抬着脑袋用肉乎乎的小手敲着门,柳叶甯看了正要开口的柳姝青一眼 ,最后转身便要走,那一瞬,柳姝青见她转身便要离去,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赤着脚便下了床走至她跟前,“二姐等等!”
柳姝青看了看外头,只瞧见那抬着脑袋的小身影,怕旁人听到,便刻意将声压低了几分,“是成王。”
本已行至门前,要将手搭上门框时却,在听到成王二字后,柳叶甯怔住了。
在门外姼婵的催促声中,她偏头看了身后赤着脚的人一眼,神色不明,呼了口气吐出几个字,“我些去看看嫣嫣,一会便过来,你莫要乱跑,等我回来。”
她看着二姐离去,这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来的。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抹笑来,好机会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六姨母好奇怪,为什么要赤着脚站在着笑啊?”姼婵并为跟着她母亲一道离去,而是站在门口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正打算跑路的柳姝青。
她闻声低下头,这才发现立于一旁的小侄女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六姨母,赤着脚是会生病的呢,还是快些将鞋穿上吧。”说罢小侄女拉起她的手便往屋中带去,指了指鞋示意她穿上。
她看了看脚又看了看面前的小侄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将双脚拢了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顺着姼婵的话道:“姼婵说的是,姨母这就将鞋穿上。”说罢她坐到榻上将鞋给穿上,又提起裙摆伸出双脚让她瞧一眼,“这样行了吧。”
姼婵见此一脸正经,冲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猜想这模样大概是同她二姐夫学的。
柳姝青披散着的头发此时还未干透,那发尾轻扫过姼婵的手背,姼婵只觉得手背一湿,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手背和柳姝青的发尾,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六姨母的头发好湿,会生病的。”
柳姝青听着她说的话,忽然想起自己钱袋子里装的大多是银票,方才落水那银票肯定也都湿了。
想起此事来她立即将屋内扫视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的屏风后瞥见了一旁红柚为她换下的衣物。
刚想去翻找,可姼婵此时还在此,她摸了摸姼婵的脑袋,看着跟前的侄女温柔的笑着,“姼婵,快些回去吧,你母亲若是见你没跟上来,该着急了。”
姼婵闻言,果然想起母亲来,虽对她面带不舍之色,心中却是更想去找她母亲的,于是匆匆同她说了几句话便迈着小碎步离去。
她见姼婵走远,此时外头也没什么人便赶紧走近那堆衣物。
柳姝青从湿透了的衣裙中翻找出了钱袋子,打开一看,果然如她所想,里头的银票已遇水黏在了一块,在经过一翻揉拧后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看到这一幕她胸口一阵抽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好在她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没把钱都换成银票,因此损失也不是太惨重,要不太真的要爆走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失去的也是一比钱啊,她此时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此时柳大娘子与刘氏不知去了哪,红柚也不知去向。
柳姝青曾长期给姑母带过孩子,知那半大的婴儿最是磨人。
这刚产下没几个月的孩子困了,饿了什么都要哭闹一番才罢修,若是哭起来便是难哄得很,这也致使她很长一段时间见着孩子便感没由来的一阵害怕。
她估计柳叶甯一时半会是不会来找她了。
那些头饰也不知被红柚收那去了,她在些柜子与梳妆台上都找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找着,大概是被红柚收起来了。
如此折腾了一番,那肩上的伤这会儿愈发疼起来,她便随手将手搭在案几上,却不小心碰到了案几上放着的花瓶。
那积了一层薄灰的青瓷花瓶在桌上滚了一圈差一点便掉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接住了瓶子,赶紧将它立回了原位。
花瓶中随意插放着几枝花枝,这几枝花早已干枯 ,上头盛开的花已变的枯黄,她用手一捏,那枯黄的花骨朵儿便碎成了渣,飘落至脚下,看着应当是冬日里便放在此处的梅枝。
看着这几枝梅,她忽的想起曾经的那个约定来,奇怪的是,她如今不会在感到难过,似乎已释怀,不在纠结于此。
有脚步声渐渐近了,听着不太像红柚她们的,也不似柳叶甯那般成稳,她收起思绪坐回床榻上。
“小娘子,大娘子命我们带您去洗漱。”
原来是要为她梳洗的丫鬟,这么一说,她之会才觉得身上有一股子淤泥和鱼腥味儿,是该好好洗一洗了。
红柚来时她已洗好,她这才知道方才红柚是回马车上取衣裳去了。
有钱人家的娘子和郎君们出门游玩或是赴宴什么的都会多备套衣裳带着,若是弄脏或破了什么的以方便他们马上换掉。
这套衣裳临走时拿的匆忙,并非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只是柳姝青平日里穿的衣裳。
这缃叶色的上衣与柘黄色的软烟罗裙,是她近日最喜欢穿的。
红柚替她理着身后衣裳上的褶皱之处,碰至她肩上伤处时,红柚便将动作放柔了些。
柳姝青斜眼瞧了她一眼,看她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隐约觉得似有事瞒着自己。
“红柚,现在这儿就只有咱们,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便是。”柳姝青觉得她是有话想对自己说的,只是不会同她开口。红柚闻此,替她理衣裳的手一顿。
“奴婢替您去取衣物时听到有人谈论,说您是故意落的水。”红柚抬眼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也相信这话。
红柚以为柳姝青是想攀上娄家,只是始终不明白,柳姝青为什么放着其他世族子弟不选,却偏偏挑了娄家三郎君。
到也不是说他多差,只是这样一个不举之人,她嫁过去便只是要守活寡的,若是这样,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商户人家嫁了。
这旁人不晓得此事,可姑娘与她却是晓得的,在说这娄家要不要她还不一定能,这若是不要,又或是将她迎了做妾那真是得不偿失。
到时岂不是自毁名声,断送了日后的好姻缘。连她一个小丫鬟都明白的事 ,红柚是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冒险这般做。
似乎觉得声音还不够低,后
红柚便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附在她耳边问道:“那娄三郎明明不举,您为何就选了他?”
柳姝青看着红柚,听了她这番话有些错愕。似是没想到她也会如此想,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看向红柚叹了口气,“红柚,我没想过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是没想要嫁入官宦之家还是没有考虑周到,红柚以为她说的“没想那么多”,是没挑到合适的又或是指此次计划太仓促。
柳姝青实在没想到连红柚也是这么想自己的,如此笃定是自己一心想攀高枝的想法,似乎这话的意思还是在埋怨她攀高枝也不挑个靠谱的。
可她真的没想这样啊,偏偏没一人瞧见是谁推了她。加上那林大娘子,以及人群中那说她名声受损的男人,这一番下来,那些谣言怕是止不住的,如今便只希望莫要越传越离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