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星降临》皮卡一皮卡

4、安排得当

　　等邱瑞走了，章明敲门进了卧室，栗承星背对着他，他也不敢惹这个小祖宗，栗承星突然翻了个身，章明吓得退后了好几步，栗承星看到他好像有点失望，章明小心翼翼地把床旁边的椅子搬到门口，然后坐下，跟在罚坐一样。
　　栗承星喝了半杯水，嗓子没有那么哑了，他所受的教养也不至于让他为难一个下属，他问道：“他呢？”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指邱瑞，章明实话实说：“去处里开会了。”
　　栗承星冷哼一声：“是去邀功了吧？”
　　章明没说话，对于他们来说，这应该不太能算邀功的任务，他不敢说，怕触了霉角，小祖宗连邱处都敢泼，泼他，他哪能躲。
　　栗承星觉得无趣：“我饿了。”
　　章明赶紧起身，到厨房寻找能做什么早餐，他们处里管三餐，所以他以为邱瑞这里基本上不会备什么，没想到拉开冰箱应有尽有，他只能给邱瑞发消息，邱瑞让他做个西红柿鸡蛋汤。
　　章明哪里会做什么西红柿鸡蛋汤，一会儿，邱瑞说道，不会做就算了，热个牛奶泡个麦片吧，记得放半勺糖，他喜欢吃甜的。他喜欢…这话从邱瑞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但上司规定的命题作文，作为副官，他还是需要完成好的。他端进去已经做好被小祖宗泼的准备，没想到栗承星接了过去，还说了声谢谢。
　　章明被这句谢谢搞得坐立不安，最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栗承星吃饭，不得不说，吃饭的动作和他们这些粗人就是不一样，吃个牛奶麦片也能吃出来西餐的感觉，要是他们就趁热“呼噜呼噜”地喝了，哪里会像栗承星这样小口小口喝。
　　栗承星喝完放在床头柜，章明去拿的时候，栗承星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好像叫张什么来着。
　　章明差点没拿稳，扔在地上，他开口：“立早章，章明，邱处的副官。”
　　“他要软禁我？”
　　章明端着碗：“邱处希望您养好身体，然后去上学。”
　　栗承星哼道：“去上学？”
　　章明硬着头皮：“阿尔法一中，最好的公立学校。”
　　栗承星继续问道：“他要干什么？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这里有机器人管家吗？”
　　章明摇摇头：“邱处向来不用的。”
　　栗承星说道：“那可以麻烦你帮忙把窗帘拉开，找几份最近的新闻报纸来吗？”
　　章明点点头，去刷了碗，从邱瑞的书房和门口的报箱拿了最近的新闻报纸过来，他忽然疑惑有智能终端为什么还要看纸质的报纸，在这点上，栗承星和邱瑞是惊人的一致。
　　他把东西递给栗承星后就继续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心中盼望着林清快点来，一会儿他听见吸鼻子的声音，章明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法艾星今天新任国王就职仪式肯定会登上新闻，他为什么要把今天的也给栗承星啊，这不是给邱瑞给他自己找事儿干吗。
　　章明找了个借口出去，听见里面小声哭就一直没敢进去，他才刚十六岁啊，十六岁就无家可归，章明第一次觉得他们可能做了一件错事。
　　林清来的时候章明还没进去，章明跟林清说了一下栗承星可能在哭，林清点点头，敲门进去了，看见了栗承星红彤彤的眼睛，装作没看见，自我介绍道：“我是林清，医生，来给你号脉。”
　　“号脉？”栗承星惊讶地问道，“你是中医？”
　　林清丝毫不讶异，这个星际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什么是中医什么是西医了，默认就是西医。但是栗承星作为前王子，博览群书知道这些倒也不怎么奇怪。林清说道：“中医西医都会一点。”
　　栗承星说道：“你应该去法艾星的，我爸爸很推崇中医的。”他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看了看窗外，“不好意思，我还不习惯…”
　　“没事的。”林清把东西取出来，栗承星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病，他也不知道邱瑞紧张什么，发烧有的时候也是自卫，除了有点肝郁，没什么大事，家里那样了，肝郁也不难理解。
　　林清最后还是嘱咐道：“尽量保持好的心态，邱处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栗承星没说话，邱瑞身不由己，那他呢？他的家人呢？栗承星理解也不理解，他理解扮演一个角色就要承担这个角色赋予的命运和责任，就像他之前当王子就要和那些大人物赔笑一样；他不理解的是，邱瑞那么年少有为，这么年轻爬到这种位置，一定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但是邱瑞很明显不顾他们死活地选了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他不理解，也无法苟同。
　　那是他的亲人，同时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恨做出决定的这个人，也恨执行决定的邱瑞。他活着一天，身上就背着他们家的命，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们这些人，这些自以为是、草菅人命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但他还不够强大，就像邱瑞说的，活着才能和他斗下去，他不会死，也绝不苟活，等待——时间会给他想要的。
　　中午邱瑞从食堂打饭回来，栗承星和邱瑞头一次如此安静地面对面，没有吵架。
　　邱瑞让栗承星等一会儿，自己下厨做了碗西红柿鸡蛋汤，西红柿是烫了皮的，里面没有放香菜，甚至连炝锅的葱都被挑了出来。栗承星平白尝出来了家的味道，差点眼窝子一软把眼泪掉进汤里，他心想，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邱瑞面前哭。
　　邱瑞吃饭很快，但一直没离席，等栗承星放下碗，说道：“下午章明来，带着你在阿尔法星的身份，还有学籍。什么时候去上都可以。”
　　栗承星说道：“我明天就可以。”
　　邱瑞拿出一张卡：“如果缺什么可以去买，已经绑定了你的信息，你年纪不够还开不了飞行器，我等下把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和章明的都给你。”
　　栗承星应了一声，没有接过来，邱瑞也没非要人拿：“找了个人工管家，我面试过了，叫井欣，她下午会来，主要照顾你的起居，要换或者有什么其他要求直接说就可以 。”
　　栗承星听完了：“我要午休。”
　　邱瑞伸出手：“请便。”栗承星发现邱瑞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有擦烫伤膏，放在平时他一定好心地给他涂好，但面对邱瑞，他没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