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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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升旗仪式讲的无非是那些老话，总结上周工作，制定下周计划，今天高一二班的站位靠近主席台中央，声音出奇的大，师柏感觉自己全身都站僵了，在人群里又不能动得太吸引眼球，只能小幅度的活动关节。
后面的程枫瞟了他好几眼，看在这几次升旗他都没逃的份上忍下了，生怕一个没留神人就跑了。
半个小时后，教导主任在台上说了一声带回后，人群中爆发出喧哗，大部队开始分批次离开操场。
师柏虽然是队伍的末尾，两个晃身间又坠到了最后面。
马优达是知道他脾气的，不爱和人挤在一起，尤其这大热天的容易出汗留味，挤在一起沾染一身味道。
分化后的alpha依靠本能控制信息素，为了社会和谐，大部分alpha都不会随意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但夏日的天，难免会有遗漏。
一般alpha身上沾了别的alpha味道都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师柏这种高级A。
马优达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哎，今天天气不错，第一节下课逃了去打球呗。上次和万或磊那瘪货打得一点都不尽兴。”
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卷云遮住阳光，微风不躁，第一节是程枫的课，至于第二节的物理老师很好说话。
马上要考试了，那些科任老师都盯着好学生和普通学生的成绩，对他们这种班级混子基本不会理会，最好逃了。
师柏难得觉得马优达说的很有道理，那天和万或磊打球打得一肚子火，下场后回过味都不知道是打球还是受气。
师柏躲了一下身边跑过的人，“行，你叫黑背他们。”
马优达应下，扭头摸到隔壁班的队伍里，刚看到黑背儿的背影想叫住他，肩膀被猛地撞了一下，力道之重让他差点问候对方全家。
他向后倒退两步才渐渐稳住，被上前来的师柏一把拉住胳膊才不至于滑倒。
“不是哥们你会不会走道…万或磊！你特么故意的是吧？！”
等看清对面面孔，马优达顿时火气上涌。
撞人的不是万或磊本人，而是他身边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不过看万或磊那一脸得瑟的表情和他撞的也没差。
师柏刚垂眸去看那人长相，或许是有所感应，对方一个侧头挡住了视线，紧接着身边又挤了一个人过来，彻底将人给挡住，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尖瘦的下巴。
万或磊双手插兜，“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接着眼神一掠像是在人群中找谁。
他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或是扭头或是驻足停下看他们，眼神里闪过八卦和好奇。
这副场面顿时让知道内情的高一同学露出兴奋表情，上次篮球场的视频在学校内小范围传播了一圈，现在万或磊和师柏只要站在一米内，其他人都得猜这两人下一秒是不是要打起来。
不少人甚至悄悄拿出手机偷拍。
许一袁也过来了，“上次打球没打爽，这是要送什么挨揍了？”
万或磊脸色倏地垮下来，阴郁黑沉，插在裤兜的手握拳鼓起。
“干什么呢！”
程枫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师柏回头看见程枫和柯主任正快步往这头走来，表情凶悍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
显然万或磊和他的小伙伴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望了一眼后方，对着师柏甩下狠话，“今天下午后街，做个了断。记得把该带的人带上。”然后回到班级里。
师柏就这么站着看着他说，看着他走，一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直到程枫靠近了才扬起嘴角笑。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也是好看的，此刻哪怕皮笑肉不笑给人一种森然寒意，也破碎感和侵略感兼具。
见人走了，程枫对着几人道：“又给我惹事了？”
“没有的事，隔壁班打球打不过约二次呢。”马优达笑嘻嘻打圆场。
“少来这一套，我不管你们什么破事都给我和平解决，不能解决的报上来我给你们顶着，不准打架。”
马优达和许一袁点头如捣蒜，程枫又把视线落在师柏身上，师柏拗不过他，最终还是跟着一块点头。
程枫这次肯放人走。
他看着几人飞快溜出操场的背影叹了口气，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走出场地，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闪过懊恼，飞快扫视一圈，然后在某个角落找到自己班上的人。
“佘卫池同学，过来一下。”
操场绿荫下的人听见自己名字，回头缓步走来。
程枫指着一栋教学楼，“你现在没啥急事吧？我和柯主任说两句话，你去办公室帮我拿一下贫困生补助表，里面有申请名单，下课给名单上的同学。”
佘卫池没什么要紧事不急着回班级，于是点点头。
“噢对了，表我多打印了几份，多余的就先留在你那吧。要是有人需要你再拿给他们。”
…
班级里一片嬉闹，以师柏为首的小团伙正围聚在一起，被挑衅的主人翁师柏没什么反应，倒是身边其他人嚷嚷的厉害。
“万或磊真不愧是怀安第一瘪货，这么点破事还要继续闹。”
“我要是他早就灰溜溜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种瘪A以后没有O要的！”
师柏很轻地嗤了一声跌回椅背上，余光瞥见佘卫池从窗外经过，却没有进教室而是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缓缓皱眉，想起刚刚程枫的叮嘱。难不成是程枫看他这不够稳当，找了佘卫池再教育一下？
程枫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正常，随便找个学生多问一下就扛不住说了。
靠。
老程不会真玩这套吧。
虽然那件事起因在汪可丹和佘卫池身上，但和万或磊打篮球起冲突的还是自己，他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一种名为烦躁的感觉慢慢爬上来，师柏踢了一脚桌脚，眉间不愉，“要上课了，都回去，万或磊算个屁。”
师柏生起气来的模样有些骇人，人顿时散了。马优达扭头纳罕，他柏哥这话的意思是要应下了。
没事，柏哥应他就应，谁怕谁啊。
师柏刚在脑海里过了两遍谈话内容，程枫就捧着保温瓶走进教室，一句废话不用，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咱班的进度比其他班落下多少了还玩呢，翻开课本三十六页…”
师柏松了口气，余光去瞟后排的空位，又忍不住疑惑了。
恰好这时后门开了，佘卫池捧着几本课本进来，课本的边缘露出点白边，目光正对上正在看着自己座位的人。
师柏有点尴尬，但多年混子的经验让他练就了一幅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内心再尴尬，表情依旧拽得要死。直勾勾对上佘卫池，然后扬眉。
看什么看？
没见过帅气的顶级alpha？
佘卫池迎着目光不躲不避，就在师柏以为他又要像往常一样撇开头时，他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抹幅度不大的笑意。
这人转过来半个多月了，除了去医务室那次师柏就没见过他这么明显的笑意。
什么玩意，笑什么笑。
白担心这人会不会被程枫教育了。
师柏一个白眼甩过去，转身摸出手机低头。
佘卫池将东西轻放在桌子右上角，拉开椅子坐下。老程已经在开始讲课文了，他找到对应的书本翻开，他听课基本很少走神，哪怕是老师的声音再绵软无力，讲的知识再偏，注意力也能集中。
但这一次他听了足足一分钟才翻对课本页数，鬼使神差地视线移位。
他的这个角度看师柏，正面侧面都能一览无余，少年今天格外乖巧，穿着他洗过的校服，蓝白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掩盖住寸寸浮光，尤其是脖子最下方的位置，被遮盖得严实。
那里有omega和alpha最敏感最重要的部位，腺体。
S级alpha，师柏…
基因是罕见且强悍的狮子基因。
即便在这个文明与素质无处不在的城市与社会，强悍的高危型动物基因依旧是站在高处的，他们拥有其他动物基因没有的先天优势，这体现在身高，体型，甚至是外貌上。
除此之外，还有对应的速度和反应的加持。
毫无疑问，哪怕师柏抛开家庭因素他也绝对是耀眼的，一簇一簇的优点笼罩在他身上，宛如上帝最偏心疼爱的幸运者。
然而就是这么厉害的人，佘卫池回想起在办公室抽屉里无意间看到的学生统计表，关于师柏的还有一行字，那就是信息素。
佘卫池偏头笑了，比刚才的笑容更加清晰，他抬起右手不紧不慢地遮住半张脸。
经过万或磊这么一闹腾，谁也没了打球的心思，马优达和许一袁用手机不断和人探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商量怎么办。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师柏则被他啪哩啪哩的打字声搅得头晕，一会就瞌睡上来，倒在课桌上睡着了。
两节课很快过去，放学前马优达特意叫醒他一起去吃饭。
师柏良久才从臂弯里抬头，发了一会愣，“不了，你们去吧，困的很再睡会。”
“那行吧，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鸡公煲还是小炒？”
“都行，你看着来。”说完，他睡神附体般猛地继续扎进臂弯。
教室里开了空调，四周只有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师柏睡得很沉，意识朦胧间他仿佛闻到了一点味道，冷凉冷凉的，带了一点子甜味，就像…
像他的信息素。
“砰！”
椅子被猛地掀翻在地，师柏猛地弹射站立，脸色刷地苍白一片，他双目放空地盯着前方黑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抬手贴上额头，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做的什么鬼梦！
师柏耸动鼻尖，的确在空气闻到了一丝属于他信息素的味道。
清淡的甜味，带点夏日里茉莉花盛开的氤氲芳香，一点不浓烈却让人无限想要沉醉其中，满满都是沁心的蜜意，沉沦迷醉。
他颇为烦躁地捏住鼻子。
师柏对于自己的信息素不怎么喜欢，他总觉得茉莉香葡萄的味道过于香甜，不怎么像alpha，怎么闻都应该是姜乐或者汪可丹那种omega的味道才对。
奈何信息素没有更改自定义的可能，他再不乐意自己的味道也只能忍着，尽量不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信息素的味道。
师柏又一次被自己的信息素整得心烦，等平复心情后仔细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味道很浓烈，而周围就淡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做梦情绪激动流露的。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推开两边窗户，然后把空调风速调得呼呼直吹，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他早没了出去的心情，索性坐下来等马优达给他带饭。
点开手机页面百无聊赖地滑了两下，却不知道该点进哪个软件，师柏烦躁地把手机丢到桌面上发呆。
半响，他想起什么。
师柏起身走到后排，长腿一跨迈到佘卫池的位置。
他突然有点好奇佘卫池在办公室拿的白纸是什么东西。
佘卫池的课桌很符合一个好学生的标准，不仅桌面整齐就连桌肚也收拾得整洁，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师柏很轻易就瞧见了压在最底下的A4纸。
他指尖夹着轻薄的纸页轻轻抽出，两指散漫的捻着，一点没有偷看别人东西的羞耻感。
三秒后，师柏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破碎掉，抖了一遍纸张重新逐字逐句阅读。
两分钟之后，师柏面无表情地将这张贫困生补助表塞回桌肚，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