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太子李致良大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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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配合平康王计谋将永清王送入大理寺狱，所为何意？”她立于案前，平静地开口问道。
圣上轻轻扬了手中的书卷，反讥道：“莲妃这是何意？朕……难道不是再配合你的计谋吗？”
她哑口无言，虽说她有意将大人送进狱中，为求长清园修建权，但没想到这朝中众人将她化为牢笼，困住濒死的大人。
“圣上，臣想替大人问一个问题……”
“问吧。”
“当年白相寺惨案之后，您为何要夺了大人的帝王之位？”她不相信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最后能得到先帝的旨意，难道萧皇后剖心自证都没有稳住大人的帝位吗？
“那你可曾想过为何我能坐上这帝位？为何李致良能成为当今太子？”圣上歪着一颗脑袋，眸光深深地打量着她。
她微顿，待心中组织好语言后才缓缓开口：“先帝是怀疑圣上与永清王……”她不再说下去，为恐触怒天威。
圣上轻笑，饶有兴趣问道：“你不是一向胆大泼天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她一时有些摸不清楚圣上脾气，有时凤狂龙躁，有时晏然自若，活像一个人身体内住了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灵魂一样。
比如此时此刻的圣上与骊山内围的圣上都是从容自若的，而今早榻边的圣上与早朝皇位上的圣上都是无端暴躁的。
她一时之间恍然大悟，在众人面前的圣上是喜怒无常的，而在她一人面前的圣上是情绪得当的。
思到此处，便有了胆量继续说了下去：“先帝怀疑圣上与永清王是王氏子孙，却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能够说明这一点，所以才会赐太子之位予李致良，为的就是利用平康王势力牵制住圣上。若是平康王想要太子顺利坐上帝王之位，一定会拿出圣上与永清王皆是王氏子孙的证据。”
“若平康王拿不出证据，那就能说明圣上确实是皇室血脉，且无人能撼动圣上地位。”
“不论圣上与平康王谁胜谁败，那帝位之上坐着的人都会是皇室李氏血脉……先帝真的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啊！”
她心有余悸地感叹，复尔又想起明日她将做的事情，有些惊慌道：“平康王利用我设计构陷大人，为的是……”
“让哥哥……彻底姓王……”
只有大人是王氏血脉，才没有任何资格与李致良相争。一旦将大人推至局外，接下来只有圣上方有能力与平康王对决。
但……
“如若大人是王氏血脉，接下来太子想要顺理成章继承王位，唯有圣上你……”她复杂地看向圣上，葱白玉指轻掩殷红双唇。
“唯有朕……正常死亡……”圣上不慌不忙地接过她未言尽的话语，看着神情难喻的她，反而无所谓笑笑，“你以为，接下来才轮到朕吗？早在三年前，平康王便开始对我动手了。”
她不是很明白地看着圣上，见圣上没有再解释，只好压住内心疑惑，反而有所顾虑地问出明日行动受困的问题：“明日，圣上要臣如何做？”
圣上低头看着案桌，没有说话。
她若是用王氏百年清誉救出哥哥，那朕也没有多余时日了。
“宋海意，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圣上终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像晕不开的一团浓墨，声音沉沉：“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不论结果如何，朕……替你善后。”
宋海意震惊于圣上这番说辞，她以为圣上会劝诫她换一种方式，没想到圣上竟愿意将自己推向那刀尖之处，只为保大人退居安全之地。
她反应过来后迅速朝圣上行了一个臣子之礼，亦是郑重其事道：
“臣……不负使命！”
圣上起身向里面走去，撩起层层纱帘，从床榻里侧掏出一个药盒，复尔转身回到案前，将手中的药盒递给她：“你入后宫，为的是这个吧。”
她连忙直起腰身，从他手中接过那精致的药盒，打开后，里面一颗褐色药丸静躺，将药盒抬起放在鼻子出嗅了嗅，闻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圣上，这是？”
“父皇病重的那几年，常常服用一种褐色药丸，没想到……如今朕也用上了……”
她听着他意味不明的话语，头脑迅速过滤重要信息，随口说道：“圣上怀疑，有人用此药控制着先帝和您？”
“高大监背后的人，朕如今还未查到。”圣上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鼻梁。
她立刻明白，接过话：“臣定会替圣上查明这一切！”
“嗯，麻烦宋卿了，若无什么事便退下吧。”
她看圣上很是头疼地下达着逐客令，只要双手抬起一拜，意欲离去，转身之际，复尔问起：
“圣上幼时可与韩家二小姐有过交集？”
正在轻揉鼻梁的圣上微微抬起眼望了过来，那浅浅皱起的眉梢似是陷入某种不可自拔的回忆，良久后才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回答道：
“韩知语小时候拿着她做好的糕点，将我养了半年的蛐蛐儿撑死了……”
她听闻，缄默地提起衣裙离开，还不忘给圣上关上门，合拢门的那一刹那，她抬眼朝殿内一望，似是看见圣上轻轻一笑，笑意极浅，却饱含情愫。
那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向深宫内的一花一草宣扬着他此时陷在回忆中有多么乐乐陶陶。
轻掩盖上门，她回身望向这深宫暗夜，眼底寂寥充斥。
这深宫内苑中，竟无半点星光。
次日她一袭深绯色官袍与张万站在一起等候，只见圣上又是一副极其不耐烦的表情坐上那至尊之位，她眼皮微动，静静地听着后方官员一一汇报着大安四方状态。
待一阵商议过后，圣上才不悦地望向江离阔：“江离阔，今日是最后期限了，朕要的结果呢？”
众人看向江离阔，他微微弯腰朝着高台上那人，毕恭毕敬道：“臣无能，恳请圣上将此案移交他人再审。”
“混账东西！”圣上一怒之下将手中拿着的奏折砸向江离阔，满是怒气吼道，“一而再，再而三，你以为朕陪你玩儿？”
“圣上息怒！”江离阔猛地一跪，低着头说道，“永清王虽以认罪，但个中作案细节却……”
“江大人此言差矣，既已认罪，反而揪着作案细节迟迟不肯定案，江大人难道想翻案不成？”平康王出言打断了江离阔想要解释的话，直接大胆地对圣上而言：
“圣上，既然永清王已然认罪，按照大安律法，剥夺其王位，斥贬其北定！”
“圣上！”江离阔慌张喊道，想要反驳平康王所言，却又拿不出什么实据。
圣上目光沉沉地看向二人，随后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永清王已经认罪，那就按照平康王说的来做。”
“圣上！”江离阔似是震惊于圣上如此轻而易举地定下了永清王的罪责。
宋海意见朝堂氛围摩拳擦掌，似欲盘马弯弓，随即抬手遥拜，声音清澈明亮：
“圣上！臣有一言！”
大殿众人纷纷回首望之，寂静的殿内，落针可闻，唯她一人，表情坚定，朗声复言：
“永清王意欲造反，其罪已认，无可辩驳。但永清王只是被人蒙骗，才会毒害圣上，愿圣上能给永清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平康王冷笑，当即反驳：“照宋大人这话来说，永清王是被何人蒙骗到去毒害圣上？”
“想必平康王比谁都清楚。”她话里有话地暗讽道。
“一派胡言！圣上，宋海意她分明是……”
圣上冷冷看向平康王，见后者闭嘴，才凉凉问道：“朕有什么理由让他留在顺安吗？”
“圣上！”宋海意从怀中掏出那日从太傅府拿到的萧皇后亲笔信，高高举过头顶，“这是圣慧皇后当年亲笔写给王知砚大人的信！永清王并非先帝所出，他没有毒害圣上篡位的资格。”
“永清王是被奸人所迷惑的！”
满堂哗然，皆震惊于宋海意手中高举的泛黄信纸，一时竟不敢相信其中真假。
“李舒隐乃王知砚之子，乃清流王氏一族！”
“宋海意！你若是敢胡言乱语，朕立马能要了你的脑袋！”圣上猛地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指向那个立于百官之首，高举信纸的她。
一旁的高大监立马弯腰下去从宋海意手中拿过一沓信纸，转身之际微顿，似是偷偷看向朝中某人，随后弯腰将信件送到了圣上手中。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圣上低头细看着那一沓泛黄信纸，唯有宋海意坚定不移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家百年清流，历代出任太傅，教导培育太子，累世功绩显赫。”
她顿了顿，腰身挺直，严气正性，随即再言：
“李舒隐作为百年清流世家子嗣，费尽心思谋划这帝王之位又何用？”
大殿内沉闷气息笼罩百官，众人心中纵有他言，却也推翻不了这套说辞。
“当年先帝驾崩之时，国舅曾拿出圣慧皇后亲笔信证明二子皆乃皇室血脉。”一文官不愿王家百年清名毁于一旦，率先站出来反驳。
另一文官也接过话：“不妨请国舅再将这信拿出来给诸位看一看？”
“烧了。”国舅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令大家无语凝噎。
宋海意见此，立马夺过话语权：“既然拿不出实证，便是无稽之谈！圣上！请您过目圣慧皇后过往信件！”
圣上蹙眉翻阅着一张张泛黄陈旧信件，良久后才沉沉道：
“李舒隐确有可能是王氏一脉。”
“这，这怎么可能？”“王知砚大人如此清洁高尚怎会与圣慧皇后有情？”“王家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荒谬之事！”“对！不可能！”“太傅，王正清太傅，请您说几句。”
大殿之上，文官言辞激烈，似是不愿相信追崇的清流世家竟会出现此等风流罪过。
只听见老太傅饱含无奈之情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小儿……确实爱慕萧皇后……”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太子李致良大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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