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殇之暖

3、第 3 章

　　“今天，早点回来。”送小鬼出门的夏帆竟然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零食单子。
　　塞到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小鬼手上，夏帆咳了两声：“我不是为你。而是因为我昨晚太饿，就想到了。”
　　好牵强的理由！小侑明了似的点点头。转身出门。
　　而随后，万年宅女夏帆竟然也锁上大门，出去了。

　　抱着一大堆蛋糕材料，晃悠着去了蛋糕店后堂，夏帆好说歹说地借了块地方。
　　“先放面粉再打蛋。”
　　“烤盘上要先撒上热油。”
　　“时间已经到了，拿出来吧。”
　　在旁边热心的蛋糕师傅恨铁不成钢的指导中，夏帆牌特制蛋糕新鲜出炉。

　　“要写上什么字？”认为写字这一高难度动作对于夏帆太有挑战力的蛋糕师傅询问着夏帆的意见。
　　“Happy birthday to 夏帆！”夏帆想着，又加了句，“落款是by夏帆 and 小侑。”

　　“嗒嗒嗒……”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这个时间，小鬼本该早就到家了。夏帆有些不耐烦，站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十分钟过去。夏帆已经有些懊恼。小鬼再怎么是个坚强独立的家伙，也只是个小孩子。自己为什么总是让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买东西。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二十分钟。夏帆的眼里已经全是焦虑。小鬼，你快点回来，大不了以后我不再半夜把你叫醒。大不了买东西我陪你去。
　　三十分钟。夏帆一拍桌子，与此同时钥匙“吱嘎”的开门声响起。
　　夏帆几乎是立刻冲过去打开门，吼道：“你怎么才回来？”门外的小侑一脸无辜。
　　意识到语气不对的夏帆深吸了口气：“不是所让你早点回来吗？怎么比平时还晚？”
　　小鬼头笑得有点奸诈，一边往里走，一边拿出藏在背后的东西：“因为我去买……”突然熄了声，小鬼头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蛋糕，有些泄气：“原来你买啦。”
　　夏帆原本因焦急而烦躁的心情立时明媚了起来。接过小鬼手上的蛋糕，夏帆笑着道：“一起吃呗。又不会甜死。”
　　拆开外包装，蛋糕上是大大的“Happy birthday！”下面是落款Yu。夏帆回头，对着一旁的小鬼一笑：“你就直接省了所有中文啊！”
　　小侑觉得，这个一向不太正常的女人，这一刻笑容竟然漂亮地耀眼。摇摇头，小侑心里想，一定是光线给人的错觉。
　　夏帆插上蜡烛，不多不少二十根。小侑关上所有的灯，只有微弱的月光还在徘徊。
　　“许愿吧！”小鬼头催促。
　　夏帆闭上眼睛。
　　这好像是妈妈死后，第一次，不是一个人过生日。听着耳边小鬼不断在问“你许完了没”，夏帆的嘴角就不由地勾起。
　　那就许，今后的每个生日，都请不要让我一个人度过。
　　“好了。”夏帆睁眼，拍手，“吹蜡烛吧！”
　　小侑和夏帆同时吹起，所有的蜡烛全部消灭，整个屋子都充斥在一片黑暗中。
　　没有人去拉灯，夏帆倚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晓得我今天生日的？”
　　小鬼头也很惬意地躺下：“某人台历上被浓墨重彩圈出的东西，能看不见吗？我又不是瞎子。”
　　夏帆咬了咬牙。语气好一点会死啊！“真不可爱！”夏帆还是下着同样的结论。
　　小鬼沉默了几秒，突然问道：“你昨天发火是不是打电话给你爸妈了？”小侑几乎是肯定地问。他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不止，却从来不曾看到夏帆的父母。
　　“打给我爸。基本上从我妈去世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小侑几乎是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
　　夏帆也不介意：“没关系，反正也有七八年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小侑能看清夏帆脸上那一刻的落寞。

　　气氛有些许的沉闷。
　　夏帆换了话题：“我的零食呢？”
　　小侑没反应过来。“那个不是……”下意识回答的小侑突然一拍大腿，“我扔在蛋糕店了。”
　　夏帆的眼神在昏暗中立刻亮了起来，让小侑一下子想到被狼盯上的感觉。
　　“我去拿。”小侑几乎是奔着出门，黑暗中连踢了好几样东西。

　　看着小侑出去的背影，夏帆开始自我检讨。难道真是自己平时太凶了，才让这小屁孩这么害怕。那蛋糕还是等小鬼回来再吃吧。
　　夏帆闻了闻身上，还残留着蛋糕粉的香味。先去洗个澡吧！
　　摸着打开了浴室的灯，夏帆靠在冰凉湿滑的墙壁上，仰头看头顶上的壁灯。
　　第一次，觉得那昏黄的灯光不仅仅是冷清的象征，仿佛多了些……温暖的气息。夏帆笑得怅然。原来妈妈走了后，她还能有这种感觉。天下红雨了吗？

　　“那个，女人……”有一道身影旋风般地飘进浴室。
　　“啊！”两声惨叫齐齐地破空而出。
　　“你叫什么？给老娘出去。”小侑感觉到一重量级的沐浴露扑面而来，闪过，转身，逃出，一气呵成。

　　匆匆套了浴衣，夏帆走出浴室，恰好和小鬼头的眼神对上。
　　小鬼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那个……刚刚……”
　　两人立时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小屁还脸红得更厉害，直直从脸颊冒到头顶，生烟了。而一向处变不惊的夏帆也猛地低下头去，耳朵的边角还能看到红晕。不过片刻，又眼神凌人地看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只有那间亮着灯，我就直冲着去了。”看着从浴室里走出来雾气蒸腾，怒气更蒸腾的夏帆，小侑觉得自己颈上那颗脑袋危险得很。
　　夏帆不说话，淡定地甩甩还湿着的头发，也不理小鬼，直接在沙发坐下。
　　其实夏帆很懊恼，懊恼她怎么就忘了锁门？她更愤恨，愤恨自己前一秒竟然还在想小鬼的好处。
　　夏帆抬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瞪得老大，狠狠地瞅着小侑。
　　“我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外面下暴雨，我回来打个商量能不能明天去而已。”
　　废话真多。夏帆理也不理。上下牙齿磨合的声音在空空的客厅里格外瘆人。
　　老娘二十岁的人了竟然被个十岁的小鬼给看了去，还要不要活了。
　　夏帆是真正的恼羞成怒：“谁然你进来的？就算你回来，不记得客厅拉个灯吗？这么多天逮这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浴室在那个方位？”
　　看着小侑张嘴想要反驳，夏帆立刻打断：“别说什么你着急。这不是借口。给我面壁思过去。”
　　小侑真的乖乖地走到一边的墙壁，脸蹭在墙壁上，又回头对夏帆一笑。
　　夏帆只觉得脑袋里一根神经被绷断。这家伙笑得无辜又欠扁。
　　“对不起。”小鬼难得乖乖的声音让夏帆冷静下来。
　　就个小屁孩看了两眼，老娘还能少块肉吗？夏帆的心里顿时就觉得平衡了。大不了，下次自己看回来就好。
　　色女啊！夏帆，你是色女。

　　夏帆摆摆手：“算了吧！反正你也没看到什么吧？”
　　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威胁！小侑立时清楚，如果自己敢说有看到什么，绝对会死得比还惨。
　　“没有，当然没有。”小侑举双手，以示清白。
　　两人目光相接，刷地一下又是两张红得发烫的脸。
　　老娘对着个十岁的小屁孩脸红个什么啊！夏帆心里哀嚎。自己虽然单身，也不用欲求不满到这个地步吧！
　　夏帆尴尬地笑了笑，用手巾擦着头发，挡掉小鬼的目光：“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如果在古代，看光光女生就要一辈子照顾她的。算了，便宜你了，小鬼！”
　　夏帆知道自己这话一点都不幽默，可是自己真没法子化解这尴尬了。
　　“我可以一辈子……”小鬼的话有点含糊，但夏帆还是听清了。
　　再次摆摆手：“小鬼，你搞清楚了。你个破小孩别想赖我家一辈子”
　　“我不要走。”小鬼突然高了个八度，叫道。
　　夏帆看着神情认真的小鬼，有些恍惚。有个小鬼这样的弟弟，虽然麻烦了点，不可爱了点，但还是不错的。起码热热闹闹的，没有那么单调乏味。
　　可是……
　　“你开什么玩笑？。等找到你家人，你肯定要走的。”他父母总有一天会找到他，如果自己习惯了多个人的生活，等那以后，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就难了。
　　“可是，你一个人过不开心。”小鬼一针见血。夏帆却听得只想摇头。不开心也罢，也比一场开心后只留下的空虚寂寞来的实在。
　　夏帆有些无奈。老娘为什么要跟个小屁孩讨论这么大人、这么严肃的话题？
　　“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反正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行，等我一找到你爸妈，就立刻把你送走。想在我家一辈子当米虫，门都没有。”夏帆不耐烦地转过身，想要回房。
　　小鬼听了，半晌不说话，过了会儿才悄悄地道：“我知道了。”

　　夏帆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也不管，径直回房。这小鬼，真幼稚。又搞离家出走这一遭。
　　天上一道闪电，照得四周如白昼。随后，又是轰隆隆的雷声。夏帆突然想到小鬼说外面下着大雨。
　　几乎连想都没想，夏帆立刻拿过门边的两把伞，冲了出去。
　　又是一道惊雷。夏帆只觉得心里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逝。
　　夏帆拼尽力气，一直跑到巷子，都没看到小鬼的身影。这么能跑这么快？这小鬼是不是耍她啊？

　　“小鬼，你给我出来。”夏帆下意识地看到巷子深处。
　　夏帆撑着伞，走在泥泞的小巷里，雨打湿了她的眼睛，有点酸。可是夏帆不敢闭眼，怕错过小鬼的身影。
　　“你再不出来，老娘一辈子不理你。”夏帆有些色厉内荏地叫唤道，“不是，老娘生生世世不理你。”
　　“小鬼，你出来啊！”
　　老娘不想你走的。夏帆的眼眶红红的。她其实很想要个弟弟。虽然，自己的确有个亲弟弟，可是那个金发碧眼属于另一个外国女人的弟弟，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小鬼……”其实，小鬼你说的没错，她就是怕寂寞，就是怕一个人。所以，你不许离开老娘！
　　狠命地擦去脸上的雨水，撩起被溅得透湿的浴衣下摆，夏帆还是往前走着。
　　小鬼，不许走啊！老娘不许。
　　夏帆扔掉手中碍手碍脚的伞，一把甩向天空，大声吼了一声：“小鬼。”
　　天上，恰有一道白光打下来，夏帆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瓦不是标题党。
文一般在上午九点或中午十二点或下午六点左右更新
不要大意地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