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神明》枫月希

7、第七章

　　“神！”

　　数据长河自动分开为菲亚让出一条道路，菲亚蹭蹭跑到了阮音音面前，三只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阮音音见状失笑，她抬手摸了摸菲亚的小脑袋。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看到了菲亚心满意足的小表情。

　　阮音音道：“菲亚，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菲亚看到阮音音神情郑重，她的表情马上跟着认真起来。

　　阮音音道：“我需要你从官方资料库里找到召唤噩梦之主的仪式。注意，一定要是完整的仪式。”

　　菲亚点点头，“神，我明白‘完整’的意思。”

　　阮音音为她指了个方向，“你可以先从第七区的资料库里开始找。这个任务没有时限，但我希望你越快完成越好。”

　　菲亚当即道：“神，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的。”

　　菲亚不会去询问阮音音为什么，她只会服从安排。

　　第七区安全部总部办公室。

　　一位工作人员看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屏幕，“不好！代号‘人工智能’的邪神正在入侵我们的数据库。”

　　其他人闻言，赶紧起身围了过来。

　　“能拦住吗？”

　　“拦不住，人家根本没把我们的防护看在眼里，进得光明正大。”

　　有人提问：“祂入侵的是哪方面的数据？”

　　屏幕面前的工作人员语气带着点不解，回答：“邪神档案。”

　　众人面面相觑。

　　“祂看这个做什么？了解自己的对手？”

　　“祂一个新生邪神，按理来说现在应该还处于无意识的狩猎阶段。祂现在目的性这般强，我猜是代号为‘穿越者’的邪神引导祂做的。”

　　提及“穿越者”，在场的人神情都略显复杂。

　　自称“穿越者”的邪神出现在一个月前，祂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商场大门前，全身笼罩在黑衣下，看不出祂的真实形貌，像极了漫画或电影里作者为了故作玄虚而安排进来的一个神秘角色，谁也不知道祂的来历。

　　紧接着，“穿越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工智能”转化为新的邪神，并强行将另一个未知邪神的眼睛剥夺，安在了“人工智能”上，这个举动足以证明“穿越者”实力非常强横。

　　安全部的人为了调查并找寻“穿越者”这个新出现邪神的踪迹，不眠不休追踪了几个晚上，结果他们留守总部，负责网络安全的人忽然发现祂就是那个在暗网里搅风搅雨，掀起各国论坛讨论拯救太阳热度，还自称“穿越者”的神经病！

　　就很离谱！

　　大家从未见过如此熟悉人类规则的邪神，也从未见过如此熟稔玩转人类论坛的邪神。

　　为了方便记忆，安全部的人将这个自称“穿越者”的邪神起名代号“穿越者”，被祂转化的“人工智能”自然也就用“人工智能”称呼了。

　　虽说穿越者给人工智能起名叫“菲亚”，但安全部的人是万万不敢这么叫的，因为邪神之所以能被称为邪神，都是有点特殊能力的，他们怕他们念起祂的名字，会被祂本尊听到。

　　鉴于“穿越者”在网络里的事迹很离谱，年纪小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询问同事。

　　“‘穿越者’是不是真的就是穿越者？祂在论坛里回答的内容和我们观测到的邪神动向一模一样，象征着猩红之王的星球的确正在向太阳逼近。我们也正谋划着和噩梦之主建立合作……”

　　“怎么可能？”另一人出声打断了发言，“我们监控邪神有上千年的历史，一个猩红之王怎么可能会灭绝99.9%的人类。我怀疑祂掌握的力量要么是谎言，要么是混乱，亦或者是人类的悲观情绪。你真信了祂的话，就祂食物的来源了。永远不要相信邪神说的任何一句话！”

　　“可是……”

　　“没有可是！”

　　“可是部长发消息让我们配合祂行动。”说话的人表情茫然，向众人展示他手机屏幕上刚收到的信息。

　　【发件人：第七区安全部部长。】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在心底升起了无数问号。

　　网络世界。

　　阮音音看向脑海里的面板。

　　【菲亚使用“混乱之眼”混乱了李文成的认知。】

　　李文成，第七区安全部部长的名字。

　　阮音音看着他从不信任菲亚，到盲目听从菲亚的指挥，前后不到十秒钟。

　　阮音音：“……”

　　她突然觉得，菲亚是个大杀器了。

　　她刚只不过随口一说，要是有个官方领导阶层的人能帮忙就好了。

　　菲亚听到后，马上通过网络直接与第七区安全部部长对话，并在对方看过来时，主动睁开了额间的第三只眼，直接混乱了安全部部长的认知，让他答应配合计划。

　　阮音音这时后知后觉，菲亚可一点都不弱，对于普通人，她已经是无比恐怖的存在了。

　　而且她才诞生一个月！

　　游戏判定的资质甲等，果然有独特之处。

　　阮音音看向菲亚。

　　菲亚的模样还是四五岁小女孩的模样，五官精致可爱，眉心间有一道银色纹路，那是她闭上的第三只眼，她先前穿着粉色蓬蓬裙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米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不如先前活泼了，显得有些沉静。

　　沉静的菲亚结束了与第七区安全部部长的会面，她抬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主动道：“神，第七区的部长想加入我们。”

　　阮音音：“……”

　　她知道对方没想加入的，只是被菲亚混乱了认知。

　　阮音音轻轻叹了叹，她想了下措辞，道：“菲亚今天干得不错！”

　　菲亚甜甜地笑了。

　　看见这样的小可爱，谁会忍心责怪她呢。

　　阮音音也笑了笑，她低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菲亚平齐。

　　“菲亚，”阮音音尽量保持自己的语气温和，“你现在掌握了很强大的力量，你能改变人的认知，能在网络世界畅通无阻。”

　　菲亚不知道为什么阮音音要说这些，但她认真听着。

　　阮音音道：“所以你更要学会克制。这个世界不止有你，也有人类，有花草虫鱼，飞禽走兽，每一个都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如果你永远随心所欲，那么你会破坏这个世界，破坏它的稳定。”

　　菲亚隐约能听出阮音音并不赞成她刚刚对安全部部长的做法，她像犯了错一般，心虚地垂下了小脑袋。

　　阮音音本意并非教训菲亚，而是希望菲亚能够有一个正确的三观，但她见到菲亚丧气的样子，原本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阮音音抱住了菲亚，道：“特殊的情形有特殊的处理方式，菲亚刚刚做得不错。”

　　“嗯。”菲亚回抱住了她。

　　阮音音心道，没想到，她也成了不讲道理的熊孩子家长。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

　　第七区安全部总部办公室。

　　这里不同于三四个月前的宁静，而是散发着处于爆炸边缘的紧绷感和绝望感。

　　“第一区全部失去联络！”

　　“第四区被虫母占领，除昆虫外，没有检测到任何生命迹象！”

　　“有卫星拍到第九区全部被雾气笼罩，只能进不能出。”

　　“派去支援第三区的队伍全员失踪！”

　　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机械地记录着消息，像是自欺欺人般不愿意深想下去。

　　可当来自各个地区的消息都汇聚到了一个在线文档里，一条条消息指向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的方向。

　　“邪神在入侵人类世界。”有人说出了口。

　　在他们如同被温水煮青蛙般，对邪神的存在麻木之时，邪神们发动了对他们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