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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我在衣柜里找出一块枕巾,她让我剪成条状,我明白她是想将它当纱布使,按着纱布的宽窄剪成十厘米的宽度。

      我忘了白酒的事情,把剪好的布条递给她,她一直看着我,眼里满是好奇与责怪,我这才幡然醒悟,拍着脑门说:“对不起。”然后匆忙走出卧室,下楼在酒柜里找了一瓶廉价的酒。

      无非是消毒而已,用不着好的酒,便宜的也能起到消毒作用。

      回到卧室,拧开瓶盖,递给她。

      高静对着瓶口闻了闻,然后将白酒倒在伤口上,剧痛使她面目狰狞,泪水也流了出来。

      我看着这一幕,震惊不已。

      难以想象,她在经受怎样的痛楚?

      如果是我,早已喊出了声,可她就是一声也没吭,忍着剧痛,用布条缠自己的肩膀,一只手显得力不从心。

      我傻傻地看着她,完全忽视了她的无助。

      最后还是她出声请求:“帮帮我,我一个人做不到。”

      我这才恍然,双手慌乱地拿过布条,在她的指点下,把受伤的肩膀缠好。

      我满头大汗,心里极度紧张,眼睛总是飘向她洁白的肌肤,心思飘渺,注意力不能集中,着实让我难堪。

      缠好伤口后,我如释重负,好似千斤的重担卸了下来,心里一阵轻松,匆忙擦着汗。

      高静在我的注视下,有了些许的羞涩。

      为了表达谢意,她淡淡说了声谢谢,声音很低,我差点没有听清。

      我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高静没有说话,我们之间一下子显得尴尬起来。

      我试图打破我与她之间形成的沉默,找些话题来讲。

      苦思冥想之际,刘姨在楼下叫了我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我从尴尬之中解救出来。

      “我忙去了,你好好休息。”

      高静嗯了一声。

      我出门后就把门锁上,倒不是怕她离开,而是怕不长眼的人会进来。

      我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人来,一个老光棍的房间能有什么好看的,但眼下的情形,只怕万一,如果不偏不巧的正好有人在这一天进来,那就麻烦了。

      一个老光棍的家里躺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说出去可是一个天大的新闻,若是传到她的敌人耳中,她的安全没有保证,我也势必会受到牵连。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锁上门为好。

      饭馆里来了第一拨人,我投身在我的工作中,忘我的精神,很快就忽略了高静。

      做饭是个细致活,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调料的分量要有把握,还不能忘记十几种调料的用法以及对应的食物。

      我早已记在了心里,但若是被别的事打扰,我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比如调料放的多了,又或者没有放,这不就成了事故,砸了招牌,假以时日,谁还会光顾。

      我不能因为高静毁了我的事业,因此在炒菜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以求达到技艺的极致。

      物我两忘,将所有的思绪摒弃在外,眼里只有食物,色泽与味道,这是我赖以生存的资本。

      当我容身在自己喜欢的事业里,我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

      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我炒了一个菜,和刘姨吃了午饭。

      饭后我就把饭馆的活丢给刘姨,跟她说头有些疼,需要休息。

      也不管她信不信,一个人匆匆上了楼。

      打开房门,我才听见卫生间的流水声。

      有人在洗澡,除了高静,不会是别人。

      我没想打扰她,走进卧室,见保温桶的盖子已经掀开,饭桶里的粥喝的一点不剩。

      匆忙的换过被罩和床单,把那些带有血渍的床单被罩塞到床底。

      我见不得任何带血的东西,除了晕血之外,我见血还瘆得慌,总觉得那是不祥之物,见它会倒霉,而且好几天都不能摆脱它的阴影。

      处理好一切,我的床重新回到干净整洁的样子,我还颇有成就感,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也不必跟她打招呼,我能知道她喝了粥,也算是心愿已了,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互不打扰。

      反正她也未必喜欢见到我,我们之间到现在应该属于雇佣关系,她承诺的报酬就是我最大的慰藉。

      倒退着走到卧室门口,转身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惊呼。高静站在卫生间门口,赤身裸体,双手上下遮挡,匆忙之间显得力不从心。

      我急速转身,背对着她,歉意是在慌乱之中说出口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高静回到卫生间,重重地关上门。

      她隔着门,命令似的让我走。

      我慌不择路,几乎找不到出去的门。

      这可是我家,出出进进好几年了,可我就是忘记了门的存在。

      脑中一片空白,就连找到门之后,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启,推了半天,才知道是拉的。

      拉开门,我就窜了出去,敞开的门却没关上。

      我跑到一楼,背靠着墙,平复猛烈跳动的心。

      楼上的关门声,放大之后传到我的心里,我的心在这一刻几乎炸裂。

      悔恨如泉水般涌来,犹如犯错的孩子,心里揪心的难过。

      我想我是不是冒犯了她,窥视了她的身体,亵渎了她的尊严,她肯定恨死我了。

      要不是她的枪被我藏了起来,我敢笃定她会赏我几颗枪子,让我饮恨西北。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平息她的怒火,要不,说好的报酬就不必要了。看了她的身体,本就应该有所表示的,也算是歉意的表达吧。

      不然,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漂亮的女孩,让你看见她的隐私,你却无动于衷,以为是免费的午餐,这如何说得过去?

      然而这是不要报酬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我是不是想得太过简单,如果换做是我,被异性看见我的身体,而且还是一个三十岁的老光棍,我能就此轻易放过他吗?

      不可能,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如此一想,我越想越怕,把心一横,不如去自投罗网,让她打个够骂个够,只要她愿意,随便怎样都行,就连我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我都愿意拱手相送,只求她能饶过我,宽恕我,不在记恨我。

      刘姨从厨房走了出来,见我面红耳赤,好奇地说:“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别瞎说,哪有的事。”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活都干完了吗?”

      刘姨摆了个OK的手势。

      她这时候调皮,也不看看我是怎样的心情?

      我哪有那份闲情逸致,楼上的人要我的命,我正苦恼着呢。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六点,别的事可以推后,饭馆的生意可不能耽搁。

      4“休息一会吧,别把自己累着。”

      刘姨找了把椅子,坐在柜台前。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她说话,为了避免她没事找事跟我说话,我走出饭馆。

      在门前的石阶坐下,抽出一根烟点燃。

      多云的天气,乌云满天,倒还不至于会下雨,但太阳是没了,空气中有泥土的气息,对面的工地传来阵阵声响,远处的村里传来狗吠声。

      我突然想到了回家,我爸妈的家,去看看二老。

      上次回家好像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事,爸妈一如既往的健朗。妈妈爱串门,爸爸爱抽烟,我抽烟就是受到爸爸的影响。

      我想吃妈妈做的烩菜,她的厨艺我至今都学不来,同样的食材,同样的调料,做出来的味道却是不同,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深知回去免不了受他们的唠叨。

      关于我的婚姻,一直是他们的心病。好似心魔一般,困扰着他们。

      每次见面总会迎来一阵数落,我不回家的原因就是如此,听的心烦,听的难过,唯恐避之不及。

      尽管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我实在无法忍受。

      我突然想回家,还不是因为害怕高静。

      深知她不是一般的人,深知打起来我未必是她的对手。

      我已然犯下了错,实在没脸面对她。

      她与爸妈?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今夜我必须回家一趟,明早再赶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在高静走之前,我就这样来回奔波。将我的家让给高静,给她独立的空间,私密的空间,免得我再次得罪她,罪上加罪。

      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处荒废的房屋,屋前有一棵杨树,杨树粗壮且高耸,枝桠稠密,树叶茂盛。树叶瑟瑟抖动,泛着绿色的光泽。

      有一只喜鹊从我的头顶飞过,停落在树梢上,黑白相间,长长的尾巴,傲然挺着胸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乡间有个古老的说法,遇见喜鹊鸣叫,就意味着喜事临门。

      这样的说法,不知是否真有其事?我从来不信,也从未遇见过。

      但今天看见喜鹊,我相信这种传说完全是误传。

      此时此地,我的喜事从何而来?倒是有不少的隐忧。

      我吸了一口烟,对着喜鹊吐出,喜鹊笼罩在烟雾里,迷离了它的身影。

      心中暗道:“迷信,不可信。”

      有人跟我打招呼,问我:“闲着呢?”

      我对他倒是有些熟悉,也知道他常来饭馆吃饭,可我就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姓贾还是姓周?已然混淆,不甚明了。

      只得含糊答道:“是啊,还没开张。”

      他说:“时间还早。”

      我回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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