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2、第 2 章

　　这不是承诺，只是客套话罢了，我是不会信的，除非是常客，但常客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们一般会说：“一定。”或者是：“必须的。”

　　“好”只是点头之交，却又没有再来的必要。

　　他们来我的饭馆，也只是偶尔几次，或许是没有做饭的必要，一天上班也够累的，偶尔在外面吃上一回，多少也算改善生活，犒劳犒劳自己。

　　我回头望向饭馆里面，刘姨正在收拾。一家四口吃的真够干净，把几个碟子吃的干干净净。

　　我心想：“这下倒好，刘姨洗碟子的时候，就省了不少的辛劳。”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在我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传来。

　　我不知道这样形容是否合适，总之我是看不见它的。前方的路有些转折，划了一个弧线，拐向了别处，我无法看清更远的地方。

　　摩托车一路轰鸣，我一直注视着，等待着。在我的猜测中，我想这必是年轻的男子或男孩，在享受极速的快感。

　　说实话，我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机车梦，梦想着驾驶摩托，飞驰在宽广的大路上，寻求刺激，寻求快乐。我也曾奢想，身后有一个甜美妖艳的女孩，与我分享着速度与激情。

　　真的，25岁之前，我的渴望是那么热切，差点就买下摩托。后来听人说考摩托车驾照很麻烦，我才有了退缩之心，渐渐打消了自己的机车梦。

　　摩托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看见骑车的人一身黑，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苗条的身姿，原来她是女的。

　　我颇感意外，女孩骑摩托是少有的事情，而且女孩骑摩托在我的印象中绝无仅有，眼前的一幕，着实惊讶到我了，超出了我的想象。

　　摩托车是哈雷牌的，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对摩托的热爱，我确实研究过一段时间，从款式到性能，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哈雷摩托性能优越，价格高昂，这是不变的事实，即便是现在，哈雷摩托在业内的地位也无人撼动。

　　正当我目视着它，等待它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摩托车却在我的面前猛然杀住，车轮卷起的尘土迷住了我的眼睛，排气筒中喷出的浓重油烟呛得我几乎窒息。

　　我不由得后退几步，退进饭馆里，隔着门扉，看着眼前的人与车。

　　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摩托车上，现在的我完全被女孩的身姿所吸引，她细长的腿踩下支架，翻身下车。

　　怎么说呢，说句冒昧的话，可以用前凸后翘来形容，而且还一点都不为过，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全身上下形成黑白的风格，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紧身衣，白色的鞋子。光是这一身穿着，就足以让我心动，再加上她曼妙的身材，我本能地有了生理反应，咽着口水，期待那一张隐藏在头盔里的脸，希望它不致让我失望。

　　好的身材，不一定会有好的面孔，毕竟好的东西不能被一个人全部占有，人总是要有瑕疵和缺陷的，所以我没敢抱太大的希望。

　　女孩摘下头盔，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短发，乌黑发亮，干净的面孔，眉毛很粗，透着一股男人般的英气，眼神如电，扫了我一眼，我就惶恐地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她，好在我已看清了她整个面容。

　　怎么说呢，或许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吧，又有些意外，跟她的身材相比，她的容貌确实有些逊色，但还不至于到糟糕的地步，可圈可点，不能算是极品，但终归是上乘的。

　　我是这么定义的，没有任何的偏私。更没有感情用事，因为生理上的波动，把她定义为仙女般的存在。

　　我这人不爱说假话，好与不好，我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电视上的美女那么多，我也没有因为别人的认可而左右我的判断。别人眼中倾城倾国的姿色，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

　　有时，我还觉得纳闷，别人是怎么瞎的，明明是矫揉造作的花架子，他们怎么就觉得美的仪态万千。真搞不清世人的审美是什么时候出现了偏差，难道是我缺失了对美的认可。

　　女孩将头盔挂在反光镜的支架上，开始左顾右盼，我尽量避免与她的眼睛对接，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她。

　　她的眼里有神，有一股威慑力，看着她的眼睛，我会有种莫名的心慌与害怕，总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女孩，有着别样的本领。在这个城市里，有着自己安家立命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还有一种预感，就是像她这样的女孩，最好别去招惹。

　　我不知她是怎么走进饭馆的，走神的一瞬间，她就出现在饭馆里。

　　刘姨接待了她。问她：“吃饭吗？”

　　女孩点点头，环顾四周，也不在意别人已经注意到她，正痴痴看着她，像一群白痴。王大爷为老不尊，也是如此，年纪一大把，也有爱美之心，大妈要是看见他此时的嘴脸，以她的脾气，我坚信王大爷好过不到哪里去，非得遭受些皮肉之苦。

　　我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出嫌弃的神情，我以为她会嫌弃饭馆的环境，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很坦然地坐在一张空出的桌子前，跟刘姨说：“来一份炸酱面。”

　　刘姨哎了一声，递个眼神给我，我这才回到我的岗位，用现成面条煮了一碗面，再在面的上面加了炸酱，黄瓜丝和萝卜丝，一碗正宗的炸酱面是离不开这些辅料的，除非是家庭版，又或者是懒散的人希图省事。

　　不过只要有炸酱，就可以成就炸酱面的灵魂，这就是炸酱面深得世人喜欢的原因，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富贵贫穷，时间长了，总想着来一碗炸酱面，过一过嘴瘾。

　　炸酱面是刘姨端给她的，本来我可以代劳，但我在她面前，会感到自卑和羞怯，因此还是麻烦了刘姨。

　　厨房没有门，有一块门帘，遮挡了一半，防止有人看进来，影响了胃口。

　　厨房的卫生条件一直是我不能容忍的事情，我曾努力改善过，但好景不长，几天的干净，接下来就会回到原样，再加上日夜的劳累，我的心早已疲乏，再也不能保持最初的观点，任由它肮脏不堪，满墙的油渍，满地的狼藉。每天饭馆打烊的时候，我和刘姨只是简单收拾一下，以求不影响明天的开张。

　　我掀开门帘的一条缝隙，悄悄看着外面的女孩，女孩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一点也没有女孩该有的矜持，好似她饿了几天，今天才有了第一顿饭。

　　吃相一点都不好，还不如一个体面的男人，至少会保持一种应有的节奏和颜面，区分他与别人的不同。

　　女孩几口就吃完了炸酱面，还让刘姨倒了一碗面汤，她仰起脖子一口喝完，也没在意面汤是否会烫到她。

　　如此一番操作，倒让我瞠目结舌，这还是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吗？就连饭馆的人都面面相觑，生发出和我一样的思绪，低头私语着，避免让她听见。

　　说到这，我想大家应该有所顿悟了吧，没错，她就是高静，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成为我的老婆，我们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生活一度过得非常安逸。

　　高静走后，接着来了好几拨人，手忙脚乱之间，高静在我的记忆里渐渐淡去。

　　我是在夜里十点半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刘姨负责厨房的卫生，我负责外面，拖地，擦桌子，完了还要倒垃圾。

　　刘姨洗过锅碗瓢盆，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家。

　　好在她家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我也不必为她担心。明天也不需要早起，这对她来讲，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既打发了时间，又解决了自己吃饭的问题，而且还有钱赚。

　　刘姨的儿女不孝顺，早就不管她的死活，再加上一年前她的老伴死于心梗，生活一下子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招她有一半是出于同情，其次才是廉价的劳力。

　　十一点，我目送刘姨离去，关好门，上楼，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视看着电影，因为明天不需要早起，（饭馆是不做早餐的。）

　　我有晚睡的习惯。为自己泡了一杯茶，吸着烟。

　　电影是美国的恐怖片，怕得不行，但即便是害怕，我还是想看，剧情一直吸引着我，让我不想放弃。

　　难得的休息时间，明天还要去菜市场走一趟，买些新鲜的蔬菜。

　　一天的多数时间，我都在为饭馆操心，没有节假日，没有星期天，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别人是否适应，可三十岁的我早已看淡，既然选择了一个人的生活，既然与这个世界早已脱节，我又何必在意一个人呢。

　　我受尽无数的屈辱，在这个社会上已经没有渴望融入别人的生活，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把一个人的生活过好。没到不能忍受的时候，我总是这样给自己加油鼓劲。

　　我曾经也有一些朋友，十几年的风云变幻，早已让我们口是心非，我知道他们轻视我，不像以前一样的单纯。这个物质横流的世界改变了他们。

　　我依然是最初的那个我，他们却变得面目可憎，生活在物质的世界里，权衡友谊的价值，我的友谊是廉价的，他们当然不会珍惜我。这些年偶有相聚的时候，话里话外，无非是谁混得好，谁挣了钱。这两点都和我无关，所以我的存在感极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逃避这些所谓的朋友，尽量不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偶尔遇见也会绕着走，他们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想法，我不得而知，但我明白，我对他们来讲毫无价值，曾经的友谊早已一去不复返。

　　三十岁的我孑然一身，过着独属于我的生活，早上买菜，上午的十一点开始经营饭馆，下午短暂的休息后，从六点忙到晚上十一点。

　　这几年，我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有过烦恼，有过难过，但这都不足以影响我一路向前。

　　我的房间是经过改造才有了现在的模样，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在改造之前，它可不是这样的，很大的一个房间，房东一直把它当作饭馆的一部分，改造成大小不等的雅间，是我请人将它改成现在的模样。

　　我没想把自己的事业发展成多么宏伟的地步，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时至今日也没有变过。七八张桌子就已足够，手里有富余的钱，能够孝敬爸妈，还能保证我的生活不致回到以前尴尬的处境。平淡的心过平凡的生活，这于我已是再好的安排。

　　夜里的两点，我依然沉湎在电视中，此时夜色很静，来往的车辆渐渐消弭，唯有不知名的虫鸣时而响起，和以往的夜色没有什么不同。

　　我睡意全无，也许是适应了夜色下的独身一人。

　　恐怖片早已播完，情节也没有超出我的预期，多少还算是大圆满吧，男主没死，女主受伤之后醒了过来。

　　我找了一个新的电影，韩国的犯罪片，听闻韩国的犯罪片是全世界拍得最好的，而且都是根据事实改编，故事是好，但如果真有其事，那么韩国的治安有多么混乱，不得不让我对韩国的印象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