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现三个愿望的白小姐》文在野

11、６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钢琴课我记得。”她奶声奶气地说道，收拾书包离开，“再见，白素灵。”
　　“给你我的鲨鱼，”她撕下一张画纸，“我可喜欢鲨鱼了。”
　　离开的样子也与当归一模一样。
　　我被她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震撼，完全是个小大人的样子。
　　我低头看看画纸，是只灰色鲨鱼，张着利齿，但色调充满暖意。
　　“这小鲨鱼内柔外刚啊，”我在心里念叨，“完全就是个小当归。”
　　晚上，白浪浪上完钢琴课，在楼下等我。
　　这世界上会在公司楼下等我的只有快递员与客户。
　　“白素灵，你可真慢。”她抱着书包起身，一脸疲倦，在路灯下画着鲨鱼，她将东西收回粉色书包，拉着我的手，“我们去找当归吧。”
　　我们开车去展览会。
　　雷当歌与当归在吵架，两人总是意见相左，宋戈只会火上加油，笑嘻嘻地望着她们。
　　“这款游戏可是火爆欧美，你竟然给它评分这么低，不可思议。”雷当歌摇着头出来，“我与你没有话题，你就是个怪人。”
　　“这游戏逊爆了，我与你也没有话题，你这个芒果过敏的。”当归无所谓地说道，“游戏火爆不代表它就是一款好游戏。”
　　雷当歌一向工作认真，甚至有些古板，从不与同事谈论其他的事情，唯独对当归什么都聊。
　　雷当歌上车前，特意踢了当归一脚。
　　“你干嘛？”当归叫道，雷当歌探出车窗，朝着她做了个鬼脸。
　　宋戈开车送她回家。
　　“白素灵，几天不见，你孩子都有了啊。”宋戈经过我的时候，笑着打趣道，“小矮子，又见面了。”
　　白浪浪显然被她激恼了，“我才不矮。”气得她跳脚。
　　“反正不够我高，你多吃点，不然以后追不上妈妈身高了。”宋戈无耻地说道，“我就不同，我比你妈妈高。”
　　白浪浪狠狠盯着宋戈，直到宋戈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之内。
　　“我可真讨厌她，油嘴滑舌的，”白浪□□道，“花心大萝卜。”
　　“白浪浪，你怎么在这里？”当归抱起白浪浪，“你妈妈呢？”
　　“妈妈去外地出差，叫我去你那里住一个暑假。”白浪浪说道，接着转头对我说道：“白素灵，我饿了。”
　　“你饿为什么要找白素灵？”当归皱着眉头说道。
　　“你只会煮泡面，钱包空空，只会蹭吃蹭住，是吃软饭的命，我当然找白素灵了。”白浪浪笑着说道。
　　“小人精，我也有钱的好不好，不过我们还是ＡＡ吧，你一个月零花钱比我还多。”当归计较地说道，“或者你请客，我不介意的。”
　　“白素灵，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大人。”白浪浪嫌弃地说道。
　　“我们回去。”当归拉着我的手，“白素灵，告诉她，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我偏不给她吃。”
　　她脸上有一抹灰尘，该是刚才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我伸手抹去灰尘。
　　白浪浪无奈地望着我们。
　　我们回到酒店顶楼，冰箱里多了酱牛肉与卤鸭货、花生，后者应该是他熬夜看球时剩下的。
　　还有一堆麻酱红糖芝麻烧饼，烧饼是大嫂最爱，他每次做了都给我拿一点。
　　“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我转头问道。
　　“没有。”两人纷纷摇头，目光里转着小心思。
　　“给我说真话。”我抱手说道。
　　“芒果和核桃过敏。”当归说道。
　　“不能吃鸡蛋。”白浪浪说道。
　　“骗人，你分明是讨厌吃鸡蛋。”当归按着她的脑袋叫道。
　　“鸡蛋多恶心啊。”白浪□□道。
　　“那我今晚煮白粥吧。”我望着冰箱说道，“你给我炒西蓝花虾仁。”
　　白浪浪安安静静在客厅里画画。
　　我们叫她，她奔过来，拿出自己的餐具，“这是我的专用筷子。”
　　粉红筷子在她小手里很是闪亮，她抬头望着我，“谢谢白素灵。”
　　“我呢？”当归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你应该的，”白浪浪说道，夹起一个烧饼，“这是什么味道的？”
　　“麻将红糖烧饼，我给你切开，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自己。”我切开烧饼，她尝了一口。
　　“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呢。”白浪浪笑着说道，一手拿着烧饼，一手拿着勺子喝粥。
　　“给我吃青菜。”当归督促她，白浪浪一脸不情愿。
　　“不要，妈妈不在，我才不要吃西蓝花。”白浪浪倔强说道，“你们大人尽煮些自己爱吃的。”
　　“那你喜欢什么蔬菜？”我问道。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什么蔬菜都不喜欢。”
　　“营养均衡才不容易生病，你这个三天两头跑医院的，给我好好吃饭。”当归拿了新的筷子喂她，白浪浪勉为其难吃了几块西蓝花。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喂。”白浪□□道，“我自己吃。”
　　她夹了一块西蓝花送到嘴里。
　　“每次吃饭都要人监督，小屁孩还装大人。”当归咬着烧饼说道，满嘴芝麻碎。
　　我抽出纸巾替她擦嘴巴，她抬头笑着看我，眼睛眯成一道缝了。
　　“你还不是要人照顾。”白浪浪说道。
　　“这不叫照顾，这是陪伴。”当归纠正她，“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两人拌嘴是日常，我静静望着她们，以往在柴荣家里，饭桌总是很安静，柴荣不喜热闹。
　　“白素灵，你大哥可真厉害，什么都会。”当归笑着说道，“这酱牛肉可真好吃，大哥肯定去过很多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道。
　　“他烧的菜都各有地道风味，”当归说道，“吃货都爱到本地探究一番。”
　　白浪浪吃得不多，她说既然来了，就得干些家务活以表感谢，搬了椅子陪我洗碗。
　　“你经常干家务吗？”我好奇道。
　　“洗碗、拖地、帮妈妈拿快递、清洁厨房……这些都能赚钱。”白浪浪笑着说道，“不然下个月妈妈不给我足够的零花钱。”
　　清洁厨房后，她拿出一张表与印章，“请你给我一个小红花。”
　　“你家可真厉害。”我在洗碗、擦灶台一行按下一个小红花。
　　“签名作证，谢谢。”白浪浪礼貌说道。
　　我潦草签名，她认真收好。
　　“白浪浪，九点前给我洗澡。”当归取了她的行李过来。
　　“我的睡衣呢？”白浪浪翻看行李，抬头问道。
　　“这不是吗？”当归拿起一件衣服说道。
　　“没有睡衣我睡不着。”白浪浪说道。
　　“受不了你，明天再拿好不好。”当归瘫倒在沙发上。
　　“不好。”白浪浪说道。
　　当归起身过去一趟，“你给我先洗澡，睡觉之前再换睡衣。”
　　当归问了一遍睡衣的位置和模样。
　　“知道了。”白浪浪去浴室。
　　“这个爸爸怎么当的，我叫他给我拿睡衣，他随便拿件衣服应付。”当归小声说道，“亏我还信了他的鬼话。”
　　“辛苦你了，”我说道，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白素灵，你要是不喜欢，我和她就在楼下住着。”当归望着我说道。
　　我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爱与小孩亲近。”当归说道，“而且白浪浪不知道我在工作，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那我们是不是要干些情侣要做的事情，”我勾住她的脖子，“比如说晚安吻之类的？”
　　“好啊，等我们真成了情侣再说吧。”她笑着挣脱我，“白素灵，我可不上当。”
　　“我都帮你照顾小孩了，不值得奖赏吗？”我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保姆还有工资领呢。”
　　“值得，等我结束工作了，我再奖赏你。”她笑着离开，“白素灵，还有一年呢。”
　　“话不要说得太满，三个月就够你喝一壶了。”我向她挥手，“你要是熬过这三个月，我给你磕头。”
　　她哈哈笑着，“我等你给我磕头。”
　　我收回笑容，坐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发呆，以往一个人在家，都是发呆或者加班。
　　“白素灵，给我吹头发。”白浪浪擦着头发说道，我取来吹风筒。
　　“这个热风怎么样？”我在手背上吹着，她探手。
　　“太热了。”她说道。
　　“这个呢？”
　　“还好。”
　　我给她吹头发，她望着动画片，哈哈笑着。
　　“白素灵你在追当归吗？”白浪浪忽然说道。
　　“大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说道。
　　“哦，那你是在玩弄感情，”白浪浪说道，“就好像爸爸那样，见一个爱一个。”
　　我狠狠揉着她的头发。
　　“要是有一天当归不见了，你会去找她吗？”白浪浪抬头说道，目光透着一股真挚的感情。
　　我沉默。
　　“那我知道了。”白浪浪有些难过，跑到沙发边打开当归的背包，小小手掌抓着自己书包里的糖果，放到当归的糖果罐里。
　　“你可看着这个糖果罐，不能让它空了。”白浪浪望着我认真说道。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