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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第一次之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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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那一年木叶的秋天,还真是冷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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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一年的夏末。那个早晨时秋天少有的明媚,我正如往常一般练习着柔拳,父亲却把我叫到了外厅去。那时的我,还完全不明白这一天,在我生命中,到底占了怎样大的一个地位。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对我产生怎样的影响。
“你该和他见一面。”父亲只是这么说道。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懵懵懂懂跟着父亲往外走。一路上,父亲只告诉我,“他”是很厉害的人,是天才。那时我才四岁,朦胧中只知道父亲是很厉害的人,我以后也要向他一样那么厉害才可以。也因而,连带着对让父亲另眼相看的“他”有些排斥。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照着家中门外栽种的一片菊花水灵灵的。“他”的身高刚刚触及父亲的腰腹,只比我高了那么一个头。很是消瘦的样子。同样是日向一族的标志性长发,白衣,和父亲一样的护额捆绑在腰际,就这么侧着脸微笑着站着。有些刺眼。
“葵。”
我听见父亲这么叫他。葵。我默默品味着这个名字。日向葵。为什么不是向日葵呢?我瞪着他,看他那和我们一样的白眼中显出一丝无奈,染上了阳光淡淡的浅金色。
“叔叔。”他对着父亲恭敬地鞠躬,“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宁次君。”然后便又向我行了个礼。我想起父亲教导我的礼仪,连忙回礼,弯腰的时候觉得这人真真没趣。我又有些得意起来,毕竟父亲还是我的父亲,不是吗?日向葵,日向葵,怎么这么耳熟呢?
“葵,以后宁次就拜托你了。”父亲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进他的手掌心里。我挣扎着想要挣开,那双手却紧紧抓着我,既不会把我弄疼了,又让我丝毫没有动作。我看了他较之我与父亲,更加柔和的面容,突然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唔,我绝对不承认是因为他笑起来很漂亮的原因。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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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宗家大小姐的三岁生日。连带着,就见到了雏田大小姐,见到了那个让我一生难以释怀的场景。也是,我今后一辈子命运的开启。
笼中鸟,真真讽刺。
笼中鸟与林中鸟,就像是日向分家与宗家的关系。分家的人,对于宗家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呢?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定论,只是那时的我却草率地恨了。深深地。现在想来,那时自己以为的深恨,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内心掩不住的不忿。
我见到父亲尸体的第二天,他来了。仔细回想,那天居然还是艳阳天,一点儿也没受到我阴暗心情的影响。想来也是,和日向分家一个小小成员的死亡相比,又有什么比木叶整个村子的和平更重要呢?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训练场里。父亲的尸体我只看了一眼,一眼之后就因为疼痛而昏迷了过去,之后再醒来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我再没看见过父亲。那些宗家长老眼中的轻蔑我记得一清二楚,清楚地再也不想到宗家去。然而不行,额头上的笼中鸟还在炽热地痛。
我被这铺天盖地的痛弄得疯魔了。像痴了一般在往日和父亲一起训练的训练场里打着木桩。柔拳不应该这么打的,我却想要用一种痛来麻痹麻痹某种酸涩的感觉。如果往时我像这样地发疯,父亲一定会来阻止我,顺带着安慰我,可是他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记忆中那个总是温和的,引领着我的父亲,再也不在了。
可是他却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一伸手就挡住了我的拳,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我没来由就一阵窒息。我于是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当然,他很轻松就挡下来了。
我这才想起日向葵这名字代表着什么。还是那个去宗家的晨间,那些宗家的长老虽面带满意却演不了轻视的眼神的说道:“葵那孩子已经毕业一年了吧?”
日向葵,和宇智波家长子宇智波鼬是队友,木叶下忍。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神情,抬起头只看到他原本绑在腰间的护额真正回归了他原本的位置,护额的带子下面还可以看到白色的绷带。我知道,那是和我额头上一样的笼中鸟的咒印。即使是被称为日向家天才的他,也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桎梏。
我想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快要将我吞噬了。
“别哭了。”他轻轻叹息一声,收了笑容,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风吹面颊的僵硬让我了解到,我大概哭了很久了,久到泪水都快要干涸。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愤慨:“你知道什么!你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笑着!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声音却是嘶哑的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那一声声凄厉得像是在叫魂。
然后我就被他一拳打倒了,倒飞出去脊背撞到了木桩,火辣辣地疼。
“我不懂?我不懂难道你懂!你个小屁孩想那么多干什么!接受不了就站起来,去改变!要不改变自己,要不改变他人!你要有实力!你现在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还不就是个……”他话没有说完,看样子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多久就又恢复的平静。
我却从他那先前张扬的面容中看见了向日葵反射的柔和的阳光。
我突然感到一阵羞愧,感觉总是被父亲称赞的,冷静成熟的我这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生命。然而我能怎么样?我总有一天,会用这双手,一点一点向宗家的人讨回父亲的债。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眼里又是满满的无奈。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无奈些什么。事实上,他为什么这么平静,我一点儿也搞不明白。明明,他也成了笼中鸟,不是吗?
“宁次,你看,我一直是一个人。”他淡淡地,轻轻地说,“现在,你也是一个人。”
我对他怒目以对。
“你才多大啊,为什么非要想些爱恨情仇的事情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肚子填饱。你大概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他又叹了一口气,“宁次,我来照顾你吧。”
他对我伸出了手。
我犹豫了一下,在寒风中略微感到寒冷,肚子里也火辣辣的烧着,这确实是我最长的一次没吃东西的记录,头有些晕了。我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真的很暖,便不想再发抖了。
“真是的,宁次啊宁次,你难道就非得成为那个杯具的日向大少吗?”我对他这句喃喃自语的话表示不解,于是向着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他只是对我笑了笑,拉我起来:“没什么的。”
我绝对不承认我是受了他温暖笑容的蛊惑,绝对不承认。
会握住他的手,只是因为我饿了,要吃饭,而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