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搭个顺水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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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倪迎风而行，风送来前方的信息。
咦，有两只黑熊妖……之前拿七架马车送礼的？
符倪一愣，这两只黑熊妖提前离席了吗？
大妖们领域意识很强，平时轻易不过界，今天来祝贺新人，也是看两位丹台境并两家势力的面子，正主行完礼入洞房去了，正事结束，他们基本不会久留。
小妖们却正好相反，大部分都留下了，于他们而言，平日里少有这样安全、热闹还酒食管够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黑熊妖连个普通储物袋都没有，符倪还以为他俩会多留会儿呢，没想到，算算脚程和时间，他俩是在大妖们离开后不久，就也走了。
想东又想西，符倪脚步不停，很快，他的视线里，前方数里外，正有两只黑熊妖慢吞吞的走着。
这远远一看，符倪更奇怪了：分明他俩来的时候脸带喜色，怎么这时候脚步拖沓，怎么看怎么有点颓丧呢？
受伤了？被哪只妖精欺负了？也不至于啊，这次大宴宾客，大哥连请柬都没发，就是妖妖同乐的意思，谁会这么不给四锦山面子，当堂打客？
呃，难不成是家务事？
如果再靠近些，能看得更清楚。符倪想了想，作罢了。
一来，很可能是别家的私事。二来，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三来，妖族普遍对气味敏感，他虽然往身上撒了药粉防备，可万一这对夫妻熊格外敏锐呢？到时候山上派妖一问，符倪的路线就暴露了。
他可不想成功下了山，才一天就被抓回去。
符倪调整方向，和黑熊妖远远错开，黑熊妖也没发现远处这点动静，双方擦肩而过，越来越远。
小狐狸不知道的是，他错过了一段对话：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那头联系，这下倒好，烂泥巴沾一身，洗不脱了！”
“哎呀，那我哪知道会这样？都是混血，帮把手而已嘛。”
“帮忙？你当是帮忙？那是踩着咱俩登他自己的高枝！要不是你小心怕错，排队等的时候多检查了一遍，还不知道咱箱子里多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四锦山追查起来，还不得我俩背锅！”
“唉，你小点声。”
声音低了下去，黑熊妖们的脊背也弯垂下来，只恨不得这条回家的路，越长越好。
时间无情向前。月亮越发下坠，终于落了山，金乌东起，晨光大放。
四锦山彻夜的光源们渐渐收敛，休息去了，山里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后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怒吼：“小毛崽子！胡闹！”
老二符静柳眉倒竖，素手抓着一块白绢布，越捏越紧。
老八符冲摇着扇子走进来，笑道：“什么事啊？多久没见你这么生气了。”
符静冷笑一声，将白绢布冲他一丢。
符冲接住，展开一看，字迹和气息都做不了假。他脸色先是一凝，很快转成了笑容，“哟，咱家小弟弟出息了呀，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手中白绢布摊开，规整的字迹一目了然：
阿娘，哥哥姐姐们，我下山去了，不用找我。你们个个都有了道侣，就剩我一个。都说不着急，哼，我自己找去，等我找到就回家咯。
另外，大哥，昨天有两个黑熊妖送了你八只大锦鸡，我先吃了两只，味道挺好，你记得尝尝哈。
——小符倪自个儿下山找道侣去了！
这消息长了翅膀似的，瞬间飞过了四锦山每一双耳朵。
大堂很快拥挤起来。
昨日的装饰都已经撤下，扫净，换新，一派深重华美。
符珞昭高坐最前，红唇一勾，眼睛跟刀子似的扎进绢书里，“小毛崽子，才几岁，找什么劳什子道侣？”
“诶，咱们个个成双成对，就小符倪一个孤零零的，是挺可怜的，想找嘛，也正常。”符冲收拢扇子，故作感叹道。
符珞昭嘴角紧绷绷的：“他知道道侣究竟是什么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你们见天的说这说那，他能起这心思？刚筑基的小东西，连化形都不会，还不够老鼠一口叼的。”
小符倪还是比老鼠大点的，普通老鼠，而且上梁不正……这似乎把您自己也骂进去了呀。符冲眸光流动，没说话。
符静板着脸，道：“问过了，应该就是这小崽子自己偷跑的。巡逻的说一切正常，他们经过高台的时候符倪还在上面拜月。朱娘说符倪让她先来的前堂，而且她许久没和姐妹们玩乐了，符倪准了假，她一夜通宵饮乐，没回去。她和灯笼花六十四提前说好了代班，可六十四说后来符倪交代取消了，她就没去。”
“至于房间里，”符静顿了顿，继续道，“没什么不对劲的。细软包括枕头全空了，只留下了大件家具……行李肯定是齐全的。”
符珞昭眉尾一扬，问：“他怎么带的走那么多？”
连枕头都清空了，二十个呢！
老五符滟弱弱举手，道：“我送了他一个荷包……”
呵，兄友弟恭姐弟情深是好事，好事……符珞昭闭了闭眼，问：“高级的？”
“顶、顶级的……”
老大符谌喝了口茶，道：“也就是说，他从我那儿离开，先往高台拜月做样子，回房留书，收拾行李，然后就下山了？速度很快……他怎么避开各妖眼睛，以及，通过阿娘的守山阵的？”
就算昨天客人太多，四锦山基本的护卫还是有的，阵法更是严阵以待。
十七符露嘴角一抽：“别的我不知，不过，避开众多耳目的，大概是我以前送他的生辰礼，一叶障目。”
听到她这一说，老五符滟愣了下，硬着头皮说：“他通过守山阵的，可能是我、我送的上善之水。”
符谌看向五妹，“他能用？”
符滟点点头，“短时间可以。”
符冲以扇抵唇：哎呀，看来不是小弟弟出息，而是我们群策群力，共襄盛举了呀。
余光里，阿娘的脸色越发难看，符冲咳嗽两声，道：“横竖小符倪已经下山了，气也无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找回来。”
在场十八只狐狸齐齐赞同，自然，没谁会认为找不着：符倪不过是刚筑基的、从未独自出门过的十岁小狐狸，能躲到哪里去？
而且浮云境里，四锦山还是说得上话的，若是不够，还有十七个姻亲，众多力量加在一起，就是把整个浮云妖境来回犁个十八遍，也足够了。
大概用不了一天，就能抓住这只小狐狸。
至于所谓的“找到道侣再回家”，没谁当真。
十七符露按了按额头，低声道：“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发慌，外头可不太平。”
符冲笑了，展开扇子，道：“照大哥说的，他昨日时间紧，不会换衣裳，那么腰带上就挂了我送的那枚玉佩，若真有不长眼的，先得受我全力一击。”
符露一喜，“真的？”
符静也松了口气，“他房间里没落下那块玉佩。”
符谌也道：“无苔也送了他一份见面礼，是护身符，元婴以下盖莫能伤。”
符冲：“哈，这么说，小符倪和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安全得很。”
符静立刻道：“那怎么一样！”
符冲举手，表示绝不反驳。
但大堂里气氛还是松快了些，大家没那么担忧了。
符谌淡淡一笑：“偷跑下山还惦记那六只鸡，给他留着吧。”
小东西也不想想，真要按他自己说的，找到道侣再回家，那六只没开灵智的大锦鸡还能剩点啥？骨头都成灰了。
还是说，他以为道侣是地里的小白菜，随手就能薅一把，不费事不费时？
其他狐狸纷纷商量起各自负责的搜寻区域，只有符冲，一边啃点心，一边暗想：小符倪，你可是咱家第一个做出离家出走这等壮举的，可得多撑两天啊。
他倒是想过很多次，可惜没敢真的尝试，成年后才自然搬走，开辟了自己的洞府。
符冲不知道的是，虽然小狐狸没和八哥千里对话，但完全做到了他的期许，而且将远远超过。
浮云境某处山野，水声涛涛。
无尽江主体像一道圆环，绕着浮云全境流淌，就像一条牢固的腰带，而且，随着流淌行进，它还蔓延出许多粗细不等的支流，蛛网藤蔓一般。
一方面，给众多妖精们提供了赖以生存的水源，另一方面，也拉起了浮云境各路交通。
其中一条大支流，玉带河，就途径半个浮云境，穿过边界，流进了人族领地。
此时，宽阔河面淌过山野，在灿烂阳光下升起一丝丝雾气。
稀薄水雾里，飘来一片悠悠然的芭蕉叶子。
叶片宽大，中央微微凸起，忽的，这凸起往前移动，露出一点火红的绒毛，深棕色的小鼻子，然后，是一双乌溜溜的狐眼儿，滴溜溜转。
正是符倪。
原来这是两片叶子，一个做底，一个做盖，恰好将小狐狸包在中间。
符倪趁夜奔了许久，到了无尽江边，便折了岸上两片芭蕉叶子，做船下江，转入玉带河。
春天的芭蕉叶是卷曲的，小狐狸尽力展平，边缘也还是曲起一些，正好形成了能容身的天然空当。
改成水路的原因很简单，陆路太容易留下痕迹被追踪到，被逮回去的话，另外十七只狐狸一定会狠狠嘲笑他的，更不用说阿娘——想到这里，小狐狸下意识抖了抖。
水路并不比陆路更加安全，却可以有效隔绝气味。符倪在下水前，还用九清木油将两片芭蕉叶子涂抹了一遍，让叶子更加防水坚固耐用。
再往身上补一补药粉，小狐狸缩在叶子里，毫无气味。
一只小狐狸涉水而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恐怕没几个不乐意加一道点心，可两片叶子流过去，注意到的大妖小妖们连眼皮子也懒得动。
符倪就这么一直趴着，随水与叶飘流，不敢多乱动。左右两岸时而青山，时而绿坡，初时新鲜，看多了也没意思。
小狐狸暗暗想：时间过得快一些呀！
他的目标很明确：去人间。
在浮云境里，躲得再好也会被找到，去了人族领地才能长久一些，而且，不像浮云境里只有妖精，人族领地里什么族类都存在，他想起自己那十七个嫂嫂姐夫，族类繁多，心想：我也不必太局限了。
——妖精是很好的，人族也是不错的，其他族类，也可以多看看嘛！
鼻子朝前用力嗅了嗅，一股挺陌生挺新奇的味道灌了进来。
符倪狐眼圆睁，此刻薄雾已浓，沉沉的似乎风也吹不动，对小狐狸来说无比宽阔的湖面更未起一点涟漪，他看不到什么，可他就是知道，有什么庞然大物过来了，又冷、又硬。
符倪喜欢一切温暖柔软毛乎乎的东西，对相反的陌生物件下意识只想避开。他往后一缩，小脑袋就退回了叶片中间。
芭蕉后方冒出来一点点红，是符倪的尾巴尖儿。他用尾巴末端在水面快速轻点，叶子小船便朝岸边靠去。
他要提前避开那东西，管它是什么，和小狐狸无关！
接近岸边，符倪稍微放了心，他不断轻嗅着，空气里气息混杂起来。
符倪有些好奇，来的究竟是什么啊？他谨慎地往前挪了一点，在河岸丛生杂草里朝外看。
浓雾破开，一艘船沉默而不容抗拒的驶来。
符倪：哇，是船！
符倪：诶，等等，这艘木船是不是小了点？
明明在他的感知里，来的物件有如山岳一般沉重巍峨，可现在这么一看，也就和阿娘的出门专用云车差不多。
怎么回事呀？
符倪想不通。
那就不想了。符倪兴致勃勃观察起来：
船只有些旧，木头上生了青苔、裹了灰泥，还有肉眼可见的划痕，好在没什么血迹。
比木船更有意思的，是它的船员。甲板上十几个船员，有人族，有妖族，要么直挺挺站着，要么来回走动，大概是巡逻，一个个都神色紧张。
这应该是一艘往来人间与妖境的货船。
货船不罕见，四锦山就有长期合作的商队，符倪跟着阿娘出门做客时也碰见过，只是他见过的都是十几艘甚至上百艘大船的船队，是实力雄厚、生意稳定的大商家。
而这么孤零零、体型也偏小的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船身没残破，船员不沾血，应该不是受到了冲击被打散了的大商家，那会是什么来头？刚攒了身家的小商家想来捞一桶金、结伴同行做任务的揭榜人、孤注一掷赌运气的濒临破产之辈……可能性太多啦。
毕竟，人间和妖境虽然不再像千年前大战时那样紧绷，但也没有其乐融融，双方交流不畅，于是，很多东西在这一边不怎么稀罕，但那一边却很受欢迎，能卖高价，来回一趟利润极高，不过，没实力的想来投机，比起一本万利，重伤致残丢命失踪才是更常见的结局。
看起来这艘木船运气不错，人和船都全须全尾的。
咿呀，他的运气也不错呀！符倪越想越是双眸发亮：这艘船，现在很可能是回程，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反正这些人修最终是要回人间的啦，那他不就可以搭个顺风船？
不用趴叶子了！
这般想着，空气也似乎应和起来，一股股复杂气味随着木船行驶，渐渐变得浓郁。
硬木和冷铁之外，还有人族、妖精、药物、香料、矿物……和不断飘散的饭菜香。
饭菜香里，还有一股微弱、但小狐狸绝不会认错的烤鸡味儿！
小狐狸的耳朵尖颤动起来，再不犹豫，尾巴尖轻点水面，芭蕉叶调整方向，再次朝河中而去。
不多久，小小叶子船就和大木船擦肩而过，好似有风吹来，浓雾清晰了一些，两片芭蕉叶子被吹到了岸上，掉进了大片青草地里，几乎难以分辨。
与此同时，木船甲板上陡然多了一小块水渍。
符倪一手按着额头上的一叶障目，一手连忙提起尾巴，尾巴尖儿沾过水，湿哒哒的，又不能甩——脚下多了一点水迹没谁在乎，多出一串来就未必了。
小狐狸看着周围一双又一双人或妖的腿，不敢使出火焰，也不敢吹出声音来，只好将尾巴一卷，塞进小衣服里。这下整只狐更圆润了，不用滚就是一颗球。
符倪：得赶紧进船舱，找厨房！
呃，这甲板怎么这么大？
呼~麻烦。
好在这些船员行动清晰，坚守原地的不会离开，巡回走动的也颇有规律，符倪看了会儿，瞅准机会，左右闪动，忽停忽跑忽跳，终于，在一个人修跨出舱门的一瞬间，擦着这人的后脚跟溜了进去。
然后他就被熏了个跟头。
好臭！
准确来说也不是臭，而是味道太杂乱也太浓郁了，先前他在河面上闻到飘过来的气味，以为十分复杂，现在才知道，那已经被外面的空气稀释了很多倍啦。
更重要的是……
符倪耳朵尖弯下来，他很奇怪：这么一艘平平无奇的木船，居然用了空间阵法！
连他阿娘都不会轻易动用的高级阵法！
先前在甲板上，他已经模糊感到，甲板的面积比他上船前以为的宽敞很多，不过当时小狐狸急着进船舱，没多想，以为是自己估算错误——他算数一直不咋地。
可现在顶着浓烈味道和嘈杂声响走了走，瞧了瞧，这曲折蜿蜒的廊道，高高低低的楼梯，还有船舱，粗略一看总有十几层……
好一艘普通的、略有些邋遢的小货船。
这艘船的内部，恐怕能跟四锦山洞府相比了，还说不好哪个更大！
符倪忽然有点气：真是岂有此理！
到底在气啥，小狐狸没深究，反正他也没气过三息，耳朵一立，脸颊一鼓，就专心致志找起厨房来——
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吃上几顿大烤鸡呀。
走廊楼梯弯弯绕绕，迷宫似的，好在符倪不在乎返回路径，吃完烤鸡，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就再来，反正厨房又不会跑，他闻得到。
往下一层又一层，渐渐的，烤鸡香味儿越发勾魂。
符倪脚步一顿，到了！
厨房就在前方！
这大厨房几乎占了一整层，一眼看不全乎。来来回回都是脚不沾地的仆从，手里端盘子、头上顶罐子，没一个清闲。灶台一个连一个，全都冒着烟火和滚烫的热气，空气里充斥着朴实热烈的食物香味儿。
符倪藏在转角处，探头探脑，很快就发现目标，盯住了架子上深棕红色、油光满面的烤鸡。
他揉着小肚子，有些犯愁，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清净下来？
不对，清净了，烤鸡也飞了。
……要不直接买？他带的灵石很多的，虽然没有凡间金银铜板，可灵石是所有修行者的硬通货啊。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主意：这船明摆着有秘密，他突然跳出来，这里的菜肴恐怕就要多一道狐狸肉了。
等下船离开的时候，再给厨师留一颗灵石吧。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修快步走来，一脸菜色，满身烦躁，老远就嚷嚷道：“快些，拿点卤牛肉来！”
说完，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什么玩意儿！生的不吃，炒的不吃，鱼肉不吃，有葱姜蒜的不吃！呸！”
符倪半懂不懂，只有一个感觉：好挑食啊。
他有些乐：我可不挑食，朱娘都夸我呢！
一边想着，符倪挪了挪，好避开这个青皮人修一些。
不仅仅是一叶障目只能隐形不能虚身，还因为，符倪讨厌这人修。
为什么会讨厌一个刚见到的人？符倪想了又想，明白了：那是一种隐隐约约的、烂泥黑沼似的气息，从这人修全身上下冒出来。
总之，就是很讨厌。
灶火前，一个大胖厨娘腆着肚子，伸出毛爪，迅速装了一大盘卤牛肉，见怪不怪的说：“也就这几天了，你忍忍呗。”
青皮人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露出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应声道：“我看那小子到时候……”
他自己消了音，不知怎的，不烦躁了，有些兴奋，有些快意。
然后主动拿了银子说：“你说得对，给我来点硬菜。”
大胖厨娘收起银子，笑着冲他一努嘴：“喏，正好一只整鸡，香嫩得很，拿走吧。”
青皮人修也笑了，说：“那感情好，谁不知道你烧烤是一绝，谢了哈。”
后头的符倪：！
那是他盯了又盯的！
银子我也有啊，我还能给双倍三倍四五倍！
眼见那青皮人修取下烤鸡装盘，符倪无暇多想，趁他半转身拿卤牛肉的时候，纵身一跃，跳进了烤鸡盘子里。
重了一点？青皮人修有些疑惑，随即在旁人催促中抛之脑后，将两个盘子装进双层食盒，提起就走。
符倪闷在木制食盒里，抓紧时间撕咬鸡肉，都顾不上慢慢享受美味——也不知道这人修会走多久的路，他得在脚步停下之前吃完，然后在盖子打开鸡骨头暴露的时候跳出去！
小狐狸盘算的很好，默默吃着、听着、等待着——
脚步停下了。
食盒放到了桌上。
符倪咽下最后一口鸡肉，屏息凝神，在盖子掀开的同时，朝大开口的一侧迅速跳出！
然后，他跳进了一块毛茸茸里。
符倪：嗷？
头一低，四目相对。
狐眼里映出一张圆乎乎、毛茸茸的浅黄色猫脸儿，猫眼里……什么都没有，看了个空。
符倪：唔。
他立刻后退一步，轻巧的落在地板上。
刚才跳太远啦，从木桌跳到了一旁的长榻上，好在成功避开了青皮人修。
符倪有点紧张，盯住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黄猫。
闻起来没什么妖精味儿……是力量微弱的小妖，还是压根没开灵智，青皮人修的宠物幼崽？
无论哪一种，被他刚才那一撞——虽然他及时收力退开，可肯定有感觉……
符倪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叫哇！
空气里一声大叫：“我的鸡呢？！”
青皮人修无法相信，抓起大圆白瓷盘，然而无论怎么看，盘子里都只剩下干干净净一堆鸡骨头。
黄猫眼睛半睁半垂，岿然不动。
符倪发现，这只猫……好像在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搭个顺水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