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高同人/藤真]这一生 这一世》无昼

14、互换

　　13 章互换
　　鉴于排练时清田信长别扭着脸双手叉腰斜眼瞄着扮演小矮人的演员嘴里说着“大家辛苦一天了，总算回家来了”这样的台词与他像生吞了茄子一样的表情动作实在相差太远。
　　这样的人的心肝，怕是在太阳下暴晒一下午也不会有人看一眼。
　　而另一边藤真健司对着镜子说“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的时候，不管男生女生全花痴状以农村包围城市状流着口水头做捣蒜状“你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而本来的台词“白雪公主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早就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清田在远处咬牙切齿“老子我不演啦，不演啦！”
　　恶寒。
　　花形秋也很认命地服从群众的意志地将两人的角色对换。
　　她想，她大概是历届文化祭舞台剧中最差劲的导演了。
　　本想恢复日本古代最早的歌舞伎演出全是男性伶人的风俗作为卖点，本想用神奈川最有吸引力的两支球队的队员作为卖点，本想在排练时被所有人捧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小喽罗们都必恭必敬地说“导演好厉害导演好辛苦”。
　　事实证明，藤真那个大灯泡抢光了所有的风头。
　　他突然说什么要参加文化祭。
　　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他是不是有心和她做对来着。
　　直到演出当天她还是没有勇气去质问他。
　　因为她早知道他的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

　　当藤真家的爷爷出现在观众席上打算将观看孙子男扮女装作为退休后无趣生活的一个亮点的时候；
　　当藤真家的妈妈几天前拿出年轻时候的白色洋装而改大一号现在正拼命帮儿子拉着拉链的时候；
　　当藤真的摄影师姐姐脱着他的脸说“来，嘴长开一点”的时候。
　　花形秋也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不要啦，姐姐，很难看的。”
　　“哎呀，你不要别过脸呀，都涂到脸上去了。”
　　“我都说不要涂了，你和妈妈来凑什么热闹啊！”藤真把妈妈姐姐往已经人山人海的后台外推。
　　“健司，你现在扮演的是女生，不要这么粗鲁啦，还有，不要叉开腿坐啊。”
　　“还有，爷爷也在下面看着哦。”
　　藤真倒抽冷气。
　　是说那个小时侯因为吃饭说话就不让我吃晚饭部属完不成公司计划就让他们在办公室站一个晚上的爷爷吗？
　　看来，日本退休老年人的生活也实在太无聊。
　　整个演出采取后台配音，秋也害怕当清田信长开口问“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的时候，镜子会碎了一地。
　　演出效果出奇地好，清田也没像秋也预期地那样出现种种状况。
　　“一起回家吧！”大家在整理完后台后约定。
　　“导演大人，请问你对清田信长的天才演出有任何褒奖之词吗？”清田得意地握拳做话筒状伸到秋也面前。
　　“这位记者，实话告诉你，他没出现任何反常状况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秋也顺势推舟。
　　在整理物品的众人纷纷大笑。
　　“切~~~”清田做扑食状。
　　“喂喂，老实点哪，我好歹也是你前辈，我比你高一年级，阿神阿神快把他领回去。”
　　神从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中探出头来，“阿牧也在啊，你可以请他管教清田，我是一向拿他没办法的。”
　　“好了啦，你们再不走，学校就要锁门了。”藤真拎起装着妈妈衣服的大袋子催促众人道。
　　天已经很晚了。天空是那种不彻底地黑，确切地说，是那种神秘的深蓝，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来来往往的车辆像一只只在夜里觅食的野兽，速度快地惊人。
　　“清田，你演坏人还蛮有天赋的，把继母那种恶狠狠的眼神演得很到位哦。”
　　“那当然喽，恩？不对，你到底是在表扬我还是在骂我啊~~~”
　　两人一路上还是非常地热闹，藤真走在众人的最后。
　　从天桥上望下去，车子一辆接一辆看上去像一条条蜿蜒的蛇，懒懒地卧在那里。
　　“哎，藤真，看什么哪？”花形在远处大声地叫他。
　　众人已经走地很远了。
　　“啊，没……什么。”他转过头。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太爱笑的人。黑夜里更无须给自己加上虚无的表情。最近他太患得患失了，一些他以为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或许本来就不属于他。
　　比如，他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打败海南，没想到会冒出来一个湘北。
　　是该换个新环境了，不久后，就要去申请大学入学了，离开，离开这里吧。

　　背后有人轻拍他一下，他以为又是派送做着情侣旅馆广告餐巾纸的人。
　　在日本，这是非常平常的事。
　　“你好，我是羽田茉代。可以和你单独说话吗？”
　　“茉代？”走在最前面的秋也转过头。
　　这个女孩子是秋也的朋友吧，见过几次她们在一起。
　　“天已经很晚了，你快点回家吧，明天可以来我班级找我。”委婉地拒绝她。
　　“可是通常不是文化祭结束后学长们都不来上学了吗？不是都要忙着申请大学吗？”女孩子不依不饶。
　　他其实都猜到了女孩子要说些什么。心里苦笑，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太理想的恋爱对象。
　　“那么，请快些吧。”他转身做个让他们先走的姿势。

　　小时候，记得大人一直和他说，一个人走夜路千万不要回头，会有鬼把他拖去的。
　　他却知道，身后的全是寂寞。死寂的路上，大概连鬼都不肖出来拖人了。
　　女孩子不要他送她回家，也是他料想中的事，看起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呢。
　　脚被什么撞了下，心凉了一半。
　　那东西又很快地窜进对面的树丛，是一只野猫。
　　快要来临的这个季节，是猫最活跃的季节吧。
　　后面有一只手牢牢抓住他。
　　不会吧，我都这么大了，还有鬼来拖我？
　　中年女人的声音，“请……帮忙填这个问卷，然后送到这里地址，多谢了。”女人深深鞠躬，跑开。
　　他连她的脸都没看到。
　　车站那里人倒是很多，年轻人的夜生活是很丰富的。
　　“来啦~”靠在灯柱上的花形开口。
　　“恩。”快速地扫一遍，只有花形一个人在那里，“秋也先走了？”
　　“恩，清田送她回家了。”
　　“哦，是吗。”
　　进了暖烘烘的车站，反而觉得刚才外面的空气凉快舒服。想想刚才的事觉得蹊跷，哪有这么晚填什么问卷的，而且一般填问卷都是填完就当场收走的，鲜有要人自己送去的。
　　算了，明天就跑一趟吧。
　　“你真的打算申请东京的医科大学吗？”花形突然发问。
　　“恩，当医生比较适合我吧。”
　　“那也不必跑到东京去啊。”
　　“东京的大学比较好，而且我都没有离开过家，不知道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如何，为了将来的叛逃做准备啊。”
　　花形叹气，藤真这个家伙小时侯起就说什么要到非洲做志愿者。实在是不切实际的梦想。他们家根本不会放他走的。
　　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列车在无数人半梦半醒中驶向未知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