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高同人/藤真]这一生 这一世》无昼

10、秘密

　　陈旧的大钟“当当——”地宣布它的存在。钟是一种很自娱自乐的东西，只顾自己走着，你不用对它做任何反应。
　　而人，就不行。如果一个人整天不厌其烦地宣布他的存在即使你对他又没有反应还是继续如此，我想那个人不是爱你，就是恨你。
　　爱麒从醇香厚重的梦中被唤了起来，已是暮色降临，窗外有只鸟似乎被什么吓到，惊叫着扑腾着翅膀飞离。
　　居然在偷看他的书的时候睡着了。是一本很好看的童话书，《幸福王子的眼睛》。幸福王子是一个镶满宝石的雕像，为了让贫穷的人获得幸福，让燕子衔去他身上的宝石去帮助他们。失去了宝石，变成了平凡的石像，被虚荣的人们推倒了。
　　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吗？爱麒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醒了？你的口水差点掉到我的书上。”中村树从边上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隐约的夜光给了他温柔的眼神。
　　心猛得一跳，被他吓到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跑进来吓我？！
　　刚想说这句话，突然想起，是她自己随便跑到了他的书房。
　　“还挑了我最喜欢的书……”他向这里走来，“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话音突然提高起来，“或许~你其实是为了想看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他张开双臂围住她坐着的椅子，认真地看着她，脸之间的距离，足以观察到爱麒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我……”脑海中开始幻想……
　　“那么，你肯定看到了机密了，不能留下活口，我要杀了你！”他狞笑着拔出配枪。
　　“喂！”树伸出手在爱麒的眼前晃，“在发什么呆啊，不会又做梦了吧？”
　　“啊？”从幻想中被拉了回来。
　　“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啊？”他松开围着椅子的双手。
　　“我只是~~猫跑进来了，所以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啊？我的书被你看到了，差点你还要给它留下‘印记’，居然还说什么也没看~~”他变本加厉地开起玩笑来。
　　“呵呵~~~给我送瓶红酒给你老爹吧，作为对你的惩罚~~”
　　“又是红酒，你为什么总是要我送红酒给他？”爱麒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伸着懒腰起来。
　　“这是个秘密！解的钥匙在红酒上，看你聪不聪明了。”
　　“红酒……”迷茫地接过酒，迷茫地上车。

　　“酒瓶，酒塞还有……标签！！！”
　　被击中了一般地迟迟疑疑颤颤悠悠地翻过酒瓶，标签后的小字不管爱麒愿不愿意都印入了她的眼帘。数字，字母，符号，虽然看不懂，但已隐隐约约地猜到了答案。晕头转向，无力地朝后跌在椅子上。
　　撒下最后一抹淡金，与天空的青蓝色揉出神秘而绮丽的颜色，涂在夕阳的地平线上，冬天难得像是夏夜般动人的夜景。
　　“啪！”酒瓶底与桌面完美地契合，但语气似乎与宁静的气氛不太吻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硬硬直直地把话扔给老爹。
　　老头安安稳稳地摇着他的摇椅，一前一后，像旧得走不动的钟摆，拨弄着烟斗里的烟草，“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能让他做那种事，被知道的话，他会死得很惨的！”莫名地愤怒，她一向只顾着自己，其他人，都是无所谓的。
　　“是他愿意的。有些事，踏出了第一步，就身不由己的回不了头。”
　　拨了拨额前的头发，黑瞳里闪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忧伤。拿了围巾，推开沉沉的门。一路上，一个人活在清淡的遗忘的时间里。
　　打开另一扇门，他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拭着剑，寒光让人觉得心也冷，冷得很紧。
　　“你知道吗？这把剑可是很有来头的哦，听说是一位唐代日本驸马的佩剑。”他握着剑，却有着一种不相称的幸福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握着它的时候，我觉得很踏实。”
　　“你，是个笨蛋！”冲动地从后面抱住他，“你知道吗？你会死得很惨的，自己的命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吗？！”还好他，看不见自己那泪眼模糊的脸。
　　一楞。她总是做出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事，从结婚那天第一次见面就是，难道自己还没有习惯吗？“哎，我握着剑呢，你这样吓我，掉在脚上可不是好玩的。它，很锋利的。”话语也开始不流畅起来。
　　她还在低低地抽泣，“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傻瓜。在我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拼命只想保护着自己的利益，连我也是。”
　　安静的夜，夜行的鸟在窗外发出低沉的鸣声。月光下，是光光的摇晃的树枝，像是没有魂的人。
　　把手按在她环着他的手上，“不会有事的。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孩子重复我的童年，等待永远不会回来的爸爸或妈妈，没有家，没有梦想，没有……希望。”

　　她很快就睡着了，哭累的人特别容易睡着，而且一般都会做黑而香醇的梦。自己却睡不着，环着膝盖，坐在看得见月亮的地方。月拨开企图留住她的云，穿梭前行。有些东西，有些人，实在是不能留住的。
　　案上搁着很多包没有拆封的香烟，是爱麒那次向那个卖烟的女孩买的。对于两个都不吸烟的人来说，这是不怎么好看的摆设。
　　拆开一包，点燃一支，架在白瓷烟缸上，另一个还算好看的摆设。萤萤的红色，房间内唯一的亮点；一丝一缕的青烟悠悠地起，构出一个无名的魅。红被灰渐渐地拢住，不过很快它就重到落下，落在平滑的白瓷上。
　　再点燃其他的烟，环着烟缸摆成一圈。看着它们纷纷地红。
　　今夜，注定是睡不着了，那么，我来守护你，像弹落烟灰一样，弹落你灰色的记忆。这样的夜，只许你做一个美丽的梦。